道法禁术目录 第89章

作者:星隐月明

  不过他也确实不会坐视那个人造人被人控制。

  眼见天草四郎时贞已经彻底没了生机,那个一头随意生长的银白色长发的从者站在一边,并没有轻易对这些人表露出敌意,他只是询问在一众女性从者跟魔术师中显然是处于主导地位的令无疾,而令无疾大略推理出了事情的经过,就让那个Assassin解除了对那个时钟塔的魔术师的控制,而那个倒霉蛋从美梦中醒来之后,一时间后怕不已:

  “圣堂教会的监督者……可恶!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的!”

  令无疾顿时就嗤笑了一声。

  他实在不看好对方的前途,即便他的从者是那个Lancer,但眼下的令无疾甚至都不用天幕结界,就能通过望气术找到他,如果是常规的圣杯战争,他按传统的形式隐匿在幕后给那个Lancer供魔或许真的能依靠Lancer的高性能苟活到最后,但眼下只要令无疾先把Lancer缠住,再对他实行斩首战术,他就绝对没有胜算可言。

  而那个魔术师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还想跟他结盟,不过令无疾根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Lancer摇了摇头,像是很可惜地对他说:“依我所见,你的灵基在现在的圣杯战争召唤出来的从者中也算是最顶尖的那批了,不过嘛,你的御主无论是供魔还是个人安全都很成问题,受限于这两者……”

  “阁下是想说服我转投到阁下那里吗?”

  “不,我只是在惋惜,像你这么品性高洁的从者,在这场欲望云集的圣杯战争中,在诸多魔术师跟从者中,实在是少见,”令无疾就说,“我只是在惋惜你会遇到这么一个御主。”

  他说完之后,也没有理会余下众人的反应,瞬息之间就消失了。

  既然圣堂教会的监督者本身就没有遵守他应当遵守的原则,那么令无疾对所谓的时钟塔一方的联合也没有多少兴趣,本来站在他这一边的就有三个人了,眼下天草四郎时贞身上的令咒以及跟assassin的契约又被转移到了爱丽丝菲尔身上,他这边就有四个从者了——

  如果算上姬墨羽的话。

  但他又不是少了姬墨羽就不能办事。

  所以眼下他就用“墨子五行术”给自己换了一副外表,整个人御空而行,朝那个名为图法利斯的城市直接飞去,想要提前调查一下情况。

  而余下的人——或者说那个时钟塔的魔术师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撕破脸皮,在还没有解决黑方之前就开始内战,就各自小心翼翼地告辞,用正常的交通运输手段往图法利斯进发。

  ……

  而眼下圣杯战争的情况已经异常到这种境地了,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有抑止力的成分作祟,还是圣杯系统本身的机制的问题,眼下红黑双方的十四个从者都被召唤出来之后,ruler也被召唤了出来。

  是为法国的救国圣女,贞德。

  或者也能被称为让娜·达尔克。

  她并不是被直接被圣杯以灵体的形式召唤出来的,而是凭依到一个叫蕾缇希娅的农村少女身上,两者共用一个身体,而她凭依到那个身体上之后,她也能行使自己作为从者的能力,而同时,那个农村少女的意识也是清醒的,能看到贞德作为从者的种种行动,而作为圣杯选中的调停者,她的身上拥有二十八道令咒,也就是说,她能对每个从者使用两道令咒,而这些令咒也可以自由地转移给御主。

  对于大圣杯这个机制,其实像是达尼克这种本来就对圣杯研究很深的魔术师心里也很清楚。

  他对于这个调停者其实抱有相当大的期待。

  毕竟他的两划令咒已经用在了Lancer弗拉德三世跟弑神者沃邦的对决中,而且Lancer还输了,仅仅剩下一道令咒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按照他原定的计划来行事,所以他把突破口放在了那个ruler身上——

  所以在贞德前往图法利斯的时候,达尼克就提前在路边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想要跟她打好关系,不过贞德却说她会遵守圣杯战争的规则,她只会调停那些圣杯战争中的不正常因素。

  “那么,弑神者,算不算不正常因素呢?”

  贞德作为一个天主教信徒,对于弑神者这类词相当敏感,不过在听到达尼克说那些弑神者弑杀的是那些异教徒的神明,她就接受了这个解释,但很快她又对达尼克表示,关于弑神者到底是不是此次圣杯战争的不正常因素,她会继续调查下来,在此之前,她不会做出偏向性的评价。

  虽然如果令无疾听到她的话,肯定会吐槽说她的灵基本来就不怎么样,就算弑神者真的是这场圣杯战争中的不正常因素,她又能做到什么?

  弑神者可不是从者。

  她身上的那些令咒对于弑神者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甚至对令无疾来说,他根本不知道圣杯为什么会召唤这么一个从者,就算她的那个红莲的圣女的自爆宝具威力绝伦,也不过是能拉一两个垫背而已,可参与到这场圣杯战争中的弑神者足足有五个居多!甚至她的自爆还未必真的能拉什么人陪葬!

第四卷:蓬莱何处 : 第二十四章:剑法

  令无疾眼下正装成普通人的样子在图法利斯这座异国的城市中闲逛。

  但他其实听不太懂当地人的语言。

  虽然他在来到这个国度前也曾经恶补过相关的知识,但他对语言方面的东西实在不感兴趣,虽然他现在堪称过目不忘,但对于没有兴趣的东西他就只是草草记了一下而已,具体应用的时候他就抓瞎了,所以白天的时候,他就只是四处漫无目的地闲逛,到了晚上,才是神秘侧的世界,千界树家族对这个城市掌控得还可以,到了晚上,整个城市都像是默契地清楚有事情要发生一样,人人都闭门不出,所以千界树家族的使魔也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在街区上乱晃的令无疾。

  而此时的令无疾还是他用墨子五行术幻化过的容貌。

  那些千界树的魔术师也认不出他。

  在经过简单的询问之后,他们就果断对令无疾动手。

  但令无疾只是随手一挥,那些千界树家族的魔术师和他们的使魔就被狂风压制得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还要继续看戏吗?”

  令无疾对着某处说。

  这时,一个令无疾从未见过、但已经称得上耳熟能详的青年站在了街道边的墙上,在月光之下,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个少年,爽朗地说:“能做到这种信手拈来的程度的魔术师已经相当少见了,更不必说还是如此年轻的魔术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令无疾吧?”

  令无疾就很无所谓地点头。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觉得遮掩自己的容貌就能瞒过对方。

  “介绍一下,”那个青年很亲昵地拍了拍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一身铠甲的高大沉默的灰银发头发的武人,说,“我是萨尔瓦托雷·东尼,他是齐格飞,你的从者呢?”

  “她没来。”

  “令君,我听说你们那边是这么称呼的,对吧,”他嬉笑地说,“连从者都没带来就敢孤身来到有三个弑神者的城市,真是勇气可嘉啊。”

  令无疾挑了挑眉:

  他并不在乎对方搞错了他的身份,觉得他是个日本人就随口用什么XX君之类的说法,反正华夏历史上令君算是一种尊称,是用来称呼县令或者尚书令什么的,还有一个留香令君的典故,别人叫他令君的时候他也可以自比荀文若——也就是狗货啊不荀彧——

  实际上,他在乎的是那个“勇气可嘉”的说法。

  “所谓的勇气,是知其不可而为之,是虽千万人吾往矣,但我并不觉得我是个勇敢的人,或者说,在我看来,对付你们这些弑神者,其实根本不需要提起多大的勇气。”

  他只是淡淡地说。

  “为什么?凭你那个能让人提不起攻击欲望的法术吗?”

  意大利的剑之王也好奇地问,但他的手不停在自己爱剑的剑柄上摩擦,一副饥渴难耐、却硬要装出自己平静的样子。

  “虽然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倒是知道,你是弑神者中少有的能做到明心见性的人,也就是说,你不会受到那个法术的控制。”

  “所以沃邦说对了,你确实没有办法用那种法术来控制我?”

  令无疾点头,又说:“这也是只有你出现的原因?”

  “或许吧,”那个青年爽快地一笑,说,“或许沃邦是真的对你心有余悸,才不敢出来见你,黑王子本人也或许根本不想直面自己的内心,才选择对你视而不见。但我很好奇的是,听你的语气,是早就清楚了我能无视你的法术, 但你还是一个人来了?”

  “有何不可呢?”

  青年就握住了自己的爱剑的剑柄,从墙上跳了下来,说:“是啊,有何不可呢?”

  那个叫齐格飞的高大从者也效仿他一跃而下,不过,在之后,萨尔瓦托雷·东尼就拦住了他,说:“这是我跟这位令君的战斗,接下来无论是什么样,你都不要插手。”

  齐格飞想要说什么,却又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他就退后一步。

  “那就让我来称量一下阁下的成色吧!”

  这个意大利的剑之王顿时就兴奋地拔出了自己的剑,对准令无疾,正要使出他从凯尔特的神明银臂的努阿达篡夺的权能“撕裂的银之手”,号称是可以斩断一切的魔剑凝聚出无与伦比的力量,而在同时他的手臂也不可避免地变成了银色的金属状,这无与伦比的一击正要斩下,就算没有斩中令无疾,整个城市的地貌说不定都会在这一剑下改变——

  但这时的令无疾忽然说了一句:“再怎么强,也不过是魔力层次的运用而已。”

  而就在这时,一股莫可名状的意念自少年的体内透出,在那一瞬间,萨尔瓦托雷感到自己凝聚在剑上的力量就像是冰雪遇到了暖阳一般消融了,不,这么说根本就不准确,正确来说,应该是那个少年往平静的湖面中投了一颗石子,于是原本平稳得像是毫无波澜一样的湖面的秩序就被干扰得不成样子,在那一瞬间,所有的秩序都变得混乱起来,然后又在一瞬间,强行被那个少年以自己的意念去约束、去订立新的秩序,而那个秩序一如海潮一般,势不可挡地席卷而来!

  “这是……什么……剑术?”

  虽然令无疾从头到尾都只是动了一下眼睛,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萨尔瓦托雷·东尼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是剑术,因为他对剑术有非同一般的执念,他唯一会使用的兵器只有剑,所以他笃定自己不会猜错,这肯定就是一门剑术!

  连秩序都能斩断的剑术吗?

  尽管眼下被令无疾压制得体无完肤,但他还是兴奋地舔了一下嘴角。

  其实六合剑法前期真正的精髓也确实是这个“破”字。

  “破后而立”的前提是你真的能做到“破”。

  至于后续的“覆海伏波”的填充,虽然也很重要,但难度跟这个“破”本来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其实六合剑法常规的做法是利用相应的“合”来做到“破”,而不是像令无疾这样先“破”再“合”。

第四卷:蓬莱何处 : 第二十五章:论剑

  虽然这个形容对于令无疾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对于令无疾本人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多半只是建立在系统给予他的道法上,或者说他是走了捷径,但萨尔瓦托雷·东尼还是想说,这个人是他生平仅见的绝代人物。

  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本人似乎还是一个常规的魔术师,但他却做到了绝大多数魔术师甚至是他的剑术上的老师圣拉斐尔都做不到的事情,纯以剑术压制了他的权能,这种做法简直要比他们这些弑神者的存在还要超乎想象,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说圣拉斐尔传授给他但他至今却无法纯熟运用的“无想剑”从境界上来说还有迹可循,但对方这种剑术,根本就已经超乎权能之上,快要臻至那个无上的领域了。

  所以眼下他遇到这种情况,根本就无计可施。

  但他并不觉得有任何颓唐的心情。

  即便那个少年已经将手搭在他背后的古剑上,时间在此际似乎变慢了下来,那个少年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中都纤毫毕现,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对面那个少年毫不犹豫地释放了自己身上那股无物不破的剑意,直指自己,在夜色中盈盈绽放出碧绿色的、莹润的光彩的古剑带上了绝世的锋芒,笔直地朝自己推进而来,他甚至可以感知到,站在自己背后的齐格飞已经不顾自己先前下达的指令,要上前拦住那个少年——

  虽然萨尔瓦托雷觉得他并不是真的要保护自己,而是一种跟他差不多的心态。

  他需要对手。

  在他成就弑神的伟业之后,完成了篡夺之圆环的仪式的萨尔瓦托雷从幽世中跑出来时脑子还不太清楚,就顺从自己的本能跑到了自己原本的师父面前,在那个时候,他的那个剑术上的老师就告诉自己,他跟正常的魔术师之间的对决已经无法帮他去领会“无想剑”的精要,他必须要去跟那些跟他在同一个层次上的对手搏杀、在生死线之间游走,他才能真正在压力之下突破自己的桎梏,真正领会“无想剑”的奥义。

  如果他在正常的魔术师的对决中感受到危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动用权能。

  所以近几年他才会到处找不从之神搏杀。

  甚至连新近成了弑神者的草薙护堂他都没有放过。

  而现在,他在见到令无疾的第一眼,就能准确地说清楚他的名字。

  他本能地认定这是一个能带给他绝大的压力的对手。

  就算他的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法术对他无用。

  而此时此刻,眼见碧玉的古剑的锋芒近在咫尺,他的心神也不可避免地紧张了起来,但在同时,剑上的光辉却像是越来越盛大,变成一片灿烂的白光,照彻他的心神,让他的心神悬空,像是什么都不用去想,只需要顺从身体的本能就好。

  继而他以一种险之又险的姿态闪过了这一剑。

  令无疾故技重施,混乱与秩序的一张一弛、潮起潮落顿时又席卷了这方天地,少年顿时就用上了比之前更加迅疾的招式来对付他,但这个意大利的剑之王并未在那股潮汐中失控,而是从容不迫地应付起了令无疾的招数——

  他惊险万分地跟令无疾换了几剑,过程中不免发现,对方除却那种可以肆意斩断秩序的剑术之外,在攻守转换的招式的造诣俨然像是他的老师那样的在此道上浸淫了数十年的大家,动静之间没有留下丝毫破绽,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机会,让他在空隙间用出可以一击决定胜负的权能,他要是敢仗着自己的弑神者的躯体来硬扛,对方就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收割走他的灵魂!

  但不久后,少年却主动收了剑,翩翩然如同飘在空中的纸飞机一样折返退后,眼神奇异地看他,说:“既已窥上乘剑术之门径,始可以论剑矣。”

  这句话如果被赵素衣听到,肯定会笑话他在装模作样。

  因为他自己踏入真正的上乘剑术的境界也才不过几天而已。

  但萨尔瓦托雷根本不明内情,被这个少年的装模作样给震住了,学着他的那种带着点古意的说话方式,说:“那在阁下看来,什么才是上乘剑术之要呢?”

  “是心境。”

  这个答案在他当初跟赵素衣于天台上辩论的时候就已经揭晓了。

  世间臻至绝顶的剑术,无不跟心境有过。

  “但所谓心境,其实也各不相同,”令无疾就说,“所以你们以为的无上的境界,所指的根本就不是同样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