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禁术目录 第154章

作者:星隐月明

  虽然聚餐的人一个是平板,另一个则是年近三十还嫁不出去的剩女就是了。

  所以他看着在台上致辞的雪之下雪乃,就点头同意了。

第六卷:死生当下 : 第三十八章:未来

  令无疾本身对于学园祭之类的活动并没有太多兴趣,他也早过了那种阶段,并不觉得跟很多人参与共同的活动就能留下难以磨灭的、刻骨铭心的记忆,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袖手旁观,眼见雪之下雪乃站在舞台上发表了最后的演讲,活动也平稳地收尾,落下最后的帷幕,令无疾的心情也没有多少波折,只是跟身边的雪之下阳乃商讨要去什么地方吃饭。

  不过实际上也没有多少选择。

  本来令无疾就不是很习惯所谓的日本料理。

  所以最后还是选了火锅。

  当然实际上你要问令无疾到底喜不喜欢火锅,这种问题令无疾也只能说不算讨厌,虽然实际上,令无疾越来越有那种感觉,也就是所谓的重重外相皆被去彼取此,更不必说吃饭这件事对于他而言本来就不是必要的。

  他也不是那种很在乎口腹之欲的人。

  唯一他有点难以放下的,也就只有可乐而已。

  所以这次聚餐,与其说是聚餐,倒不如说纯粹只是为了交际而已。

  虽然令无疾也听说过日本的上班族下了班之后还要继续开酒会什么的……

  “是哦。”

  平冢静听到他那么说,就点头。

  “那么老师你为什么不是跟同事一起去开酒会呢?”

  “这个嘛,有关我可爱的学生的前途,我就只好舍命陪君子啦,况且我也确实不怎么喜欢那种场合。”

  “一直以来都说要教会学生适应社会的人不是老师你吗?”

  “但某人好像一直都在说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改写社会的规则吧?”平冢静开了一罐啤酒,眼神不满地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少年,说,“所以,你是真的准备把雪之下当成你改造日本社会的工具?”

  “为什么老师你会有这种想法?”

  “但说要让她去竞选首相的难道不是你吗?”

  而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对话,坐在一边的雪之下雪乃有点不安地看着他们,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这么快就把对话推进到这种程度。

  “坦白来说,我是非常没有所谓的,”令无疾也把可乐倒进玻璃杯中,看着淡黑色的液体在冰块中流动的形状,说,“她到底是真的准备竞选首相也好,还是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所以放弃了只准备给人当幕僚也好,抑或是选择老老实实继承家业也罢,对于我来说,其实都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你手里的工具人已经够多了?就算雪之下不愿意这么做你也有别的日本首相的备选?比如那位供奉院家的大小姐?”

  “我说,我在你们眼中,居然是这种形象吗?什么时候都野心勃勃地想要把某个人推到那个位置上?”

  令无疾喝了一口可乐,就说。

  “说不清,”平冢静想了想,就摇头,说,“不过,如果你真的无欲无求,也就不会把情况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听起来好像老师你已经打听清楚了情况,不过,”令无疾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雪之下姐妹,然后说,“如果我真的想要做什么,老师你就真的能阻止我吗?”

  “当然,”平冢静知道得越多,就越是清楚令无疾这个人的能力简直看不到边界,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正常的魔术师其实就已经足以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也正因为如此,平冢静也才知道令无疾正在做的事情会受到多大的阻力,但他却还是如此肆无忌惮地这么做了,那就只能证明这个少年某种意义上确实就像是神明一样,近乎无所不能,可她还是说,“只不过,我相信言语多少还是能产生一点作用的,而且你也不是那种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的……”

  平冢静说到这里顿时就僵住了。

  其实这句话她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

  从来都只有令无疾把别人批判得体无完肤的份,别人哪里能说得过他啊?

  而且就算是真的明确指出了他自身的缺点,令无疾也只是会以一种虚心认错但死不悔改的态度来应对。

  但她还是隐隐有一种感觉。

  如果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令无疾是承认人并非一成不变的物种,如果变化是必然的,为什么因为言语而发生的改变就是不可能的呢?更不必说令无疾的本性也说不上有多坏,虽然这应该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不然她当初也不会把他拉到那个教室跟雪之下雪乃成立一个社团。

  “我只是觉得,老师你的废话未免太多了一点,你到底有什么想法,不妨直接说出来,虽然我到底会不会接受就不一定就是了。”

  平冢静就叹了口气,说:“我的想法,当然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在不伤害到别人的前提下得到幸福,但如果雪之下真的按照你的想法去竞选那个位置,还真的成功了的话,这种前提存在的基础肯定就会荡然无存就是了。”

  雪之下雪乃就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但我还是要那么做。”

  “即便只是作为他的傀儡?”

  平冢静就伸手指向令无疾。

  “即便只是作为他的傀儡。”

  “为什么?”

  平冢静不相信雪之下雪乃会是那种完全没有自己主见的人,也不会以为她真的无私奉献到这种程度。

  雪之下雪乃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却没有出声。

  但雪之下阳乃却微笑地给她夹了两块豆腐,说:“因为她觉得这样就能胜过我了吧?”

  “太好强了吧?”

  平冢静就说。

  “不过,”雪之下阳乃却转头看向令无疾,说,“如果要选一个人当近似傀儡一样的首相的话,为什么不选像供奉院家的大小姐那样的人呢?就像是《Yes,minister》里的吉姆·哈克一样。”

  令无疾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她这句话的意思未免过于丰富了一点。

  她到底是称赞供奉院亚里沙呢,还是在贬低她呢?

  不过这话有一点毫无疑问:那就是供奉院亚里沙确实比雪之下雪乃更适合当一个傀儡,倒不如说她本来就只适合当那种花瓶般的角色,毕竟她就只有那点能力而已,能力不足就会依赖别人,这是人类的天性。

第六卷:死生当下 : 第三十九章:未来(2)

  “确实,她是一个合格的人选,不过她本人应该没有那种意思,我觉得。”

  令无疾虽然也不能说他完全能摸清楚供奉院亚里沙的心理,不过,那个人估计本来也只想要回应她的爷爷的愿望,只想要打理好供奉院财团,诚然令无疾对她提出那种想法她也必然会答应,但依照她本来的性格,估计是不愿意把自己置身在那种环境中,承受那种压力的。

  “听起来令君真是善解人意呢。”

  雪之下雪乃倒也知道那个供奉院家的大小姐对在令无疾的心里似乎具有某种特殊的地位,所以即便她只是一个平庸的大小姐,他也会尽量顺从那人的心思,反正是她们这些具备某种才能的人,他指使起来没有任何负担。

  令无疾只是继续喝可乐,然后又说:“而且说得好像我真的对改造日本很有兴趣似的……”

  虽然某种意义上他也确实有点兴趣就是了。

  “那么,如果雪之下真的坐到了那个位置,你打算怎么做?”

  平冢静就说。

  “首先,是修改日本的历史教科书。”

  对于令无疾提出的这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意外,毕竟无论怎么看这个人都是会那么做的人,倒不如说他如果不想推动这件事就只能证明他某种意义上就只是想“郑伯克段于鄢”,放纵日本搞事,然后在最后关头只保证那些跟他有关的人的安全,然后砸沉日本……

  他绝对做得到这件事。

  “其次,fishing岛……”

  “其实你说这个根本没有意义,”平冢静叹了口气,说,“如果你真的能让雪之下选上首相,那就证明到时候中日之间的关系有了正常化的基础,是被选上才能做这些事,而如果雪之下在被选上之前欺骗选民,做了首相之后却又推动这些事,想必很快也就会被赶下去吧?”

  平冢静也不信令无疾是看不出来这些。

  但如果他只是什么都不考虑,只是想要这么做,那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

  反正他总有最后的手段。

  看着这个少年俊秀单薄的外貌,平冢静有生以来对于自己作为教育者这个身份感到了莫大的认同感,假若她不能让这个小鬼走上正道,或者说教育他的思想不要那么极端,那么等待日本人民的,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是吗?否认历史、播种仇恨,难道就可以轻飘飘地揭过去吗?”

  平冢静实在没有办法反驳这句话。

  对于她这种教育工作者来说,考虑到这种国家层面的事情也未免太为难了一点,所以她就只能看向旁边的雪之下姐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以一副日本的未来就放在她们肩上的语气说:“你们好好做吧。”

  “老师你是不是还想说,‘皇国兴废,在此一举’?”

  平冢静有点诧异地说:“你不是向来都不喜欢这种调调的吗?”

  为什么这种台词记得那么清楚?

  “正是因为讨厌才记得那么清楚,日本人总觉得可以把所有的东西压在一件事的成败上,可要我说,事物的变化往往是积少成多,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事物是普遍联系的,一件事的成败并不足以决定一个国家的未来,同样,一场战争的胜负也绝不仅仅只是成败那么简单,可以随便就勾笔抹去其中的仇恨,老师,如果你觉得她们做得好就可以让我松懈,那你说不定会大失所望也说不定。”

  令无疾就说。

  “真是严格呢。”

  “毕竟所谓日本人,并不仅仅只是她们这两个个体吧?即便她们做的事能给我添加不少好感,但同样的,别的日本人做的事也会给我带来不少恶感,”令无疾只是随口一说,“所以我当然可以这么说,现在评判一切是非的标准完全在我,我自己就能决定一切,所要参考的对象,当然就不仅仅只是这两个亿分之二的个体。”

  “但对于你来说,这亿分之二的个体的分量,要远远多过别的几千万人吧?”

  平冢静不知为何,忽然那么说。

  令无疾的表情顿时就有点微妙。

  你要说她说的不对,令无疾倒也不想反驳,但你要说这两个人的分量真的有多重吧,那也并不真的就是如此,至少,在令无疾心里,分量比这两个人重的人大有人在。

  “比如说?”

  雪之下阳乃忽然问。

  “浅上。”

  “既然令君你觉得她的分量比我还重,为什么还是用姓氏称呼她?”

  雪之下阳乃奇怪地问。

  虽然她并不奇怪令无疾会那么说。

  毕竟真要论起来,浅上藤乃只怕是他最早结识的日本人了。

  “习惯了而已。”

  令无疾只是那么说。

  不过雪之下阳乃想了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毕竟之前如果令无疾还在犹疑,那就说明她在少年心里的地位还没确定,但既然这个少年这么说了,那就只能证明令无疾或许真的已经排出来高下,她这么问下去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但平冢静却奇怪地看他们,然后就问:“你们说的那个人,是男生还是女生?”

  “当然是女生。”

  令无疾顿时就没好气地说。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