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可据我说知,韩昌黎本人是那种以儒门道统的继承人自居的人,他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一生都在排斥佛老,晚年还因为上书《谏迎佛骨表》而被贬到岭南潮州。”平冢静就说。
令无疾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对我能说出这种话很奇怪?”
那个暴力日语老师就有点得意地说。
令无疾倒也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说:“你吃到一个鸡蛋,觉得好吃,就要问下蛋的老母鸡是什么样的鸡吗?至少我不觉得韩愈所说的话是错的,所谓老师,就要给学生答疑解惑,教会他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但如果桐须她认为古桥跟绪方是错的呢?”
令无疾就摇了摇头:“选择什么样的道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种事,只要学生自己清楚了,就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吧?而且既然是‘传道’,她自己又没有走过那两个人放弃的道路,又怎么知道她们走上之后就一定是会更简单呢?”
平冢静沉思了片刻,就说:“说不定她只是后悔了而已。”
“后悔?”
令无疾有点诧异地问了一句。
“我听说她以前也是那种天赋型选手,不过是在花样滑冰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放弃了她在花样滑冰上的事业,选择了当一个老师,估计老师当得也不怎么顺心吧,所以后悔了,觉得她之前如果继续在花样滑冰的事业上深造,说不定……”
平冢静就大略说了一下。
令无疾沉吟了片刻,就摇头:“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应该是很短的吧?”
虽然听上去那人貌似有习武的天赋,说不定能蛊惑她去玩一玩游戏什么的。
平冢静也看不出来令无疾的心思,就点头,说:“是啊,所以她就算想回去,估计也找不回竞技状态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生能有几年是可以浪费的呢?”
“所以你也同意她的说法?”
“不,只要学生知道自己那么做的后果,即便是浪费青春,我也觉得不是什么错事,”平冢静只是说,“人是一种活在当下的生物,谁也不能说别人未来绝对会后悔,而且就算人真的会后悔,但她也不能说她当初选择教师这条道路的时候没有过半点欢乐吧?虽然到最后,好像被事实打击得一败涂地。”
令无疾看这个老师落井下石的样子实在有点幸灾乐祸。
“怎么?我不能幸灾乐祸吗?谁叫你以前整天拿她跟我对比的?”
“你高兴就好。”
令无疾只能那么说。
而平冢静也颇有感触地说:“是啊,只要高兴就好,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有人就是不懂呢?”
“你说的是那位桐须老师?”
“当然,至于你嘛,你不是一直到是乐在其中的样子吗?”然后她环顾周围,看到另外的两个阴沉系的少年少女,就没有忍住说教的想法,说,“至于比企谷你嘛,不那么别扭的话,说不定早就交到朋友了吧……”
“孤高之人不需要朋友。”
比企谷八幡装模作样地说。
平冢静就摇了摇头,转过头去看雪之下雪乃,不过对于这个人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她也摸不准,毕竟雪之下阳乃都已经对她放下以往的方针了,但她却还是像以前那种样子,说到底,给她造成阴影的,本来也不是雪之下阳乃,而是她小时候的经历,只不过……
她把目光投向令无疾。
“怎么?”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点好奇。”
“什么?”
“你的小学生涯是怎么样的呢?”平冢静就问,“如果说雪之下那么优秀的人会遭遇到那种事情,你呢?你的小学又是怎么样的?”
“我应该有说过,华夏的学校的风气跟日本学校的风气不太一样吧?”
“怎么不一样?”
“在华夏,只要学习成绩够好,就算你跟人打架,老师都会无条件偏袒你,凑巧的是,我是那种学习成绩够好的人,更不必说,我本来就会武术,俗话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看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吧?
平冢静有点无语地看他。
“而且,她的遭遇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比如足球部的叶山那种人应该是从小就很优秀的领导型人格吧?更何况我又不是那种被人藏起来什么物品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人,就算老师想要息事宁人,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反正错又不在我,我就怕事情闹不大。”
无论怎么看,这人都实在太过于出格了。
想必当初当他老师的人肯定会很辛苦吧?
平冢静忍不住升起对远在西方的同一个职业的人员的同情心。
虽然事实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就是了。
第六卷:死生当下 : 第二章:现状
令无疾本来也没有对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对现在的他来说,学校里的见闻不过只是用来调剂生活的琐事罢了,虽然实际上,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正事可以做,虽然外界基本上都已经认定,他现在是继国常路大觉之后日本神秘侧的统治者,但令无疾基本上都是把事务交给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等人打理,他自己本来就不耐烦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于是眼下他唯一的正事,就是等待《天人游戏》的发酵,从而催生出一批他预计的新的阶级。
而这个阶级会如何选择,令无疾并不想多做引导。
虽然最后他们的选择,按令无疾的设想,多半也是会像宗像礼司的Scepter 4一样,融入到目前的秩序中。
谁叫神秘侧的逻辑,就是强者为尊呢?
不,其实无论是世俗侧还是神秘侧,基本上都是强者为尊,只不过世俗侧强弱判定的标准时有变迁,毕竟虽然“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但决定谁来掌控大炮的标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更不必说,大炮射程的远近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在神秘侧,判断强弱则是非常简单,一看他保存自己的手段,二看他能不能杀死强敌,所以从这个标准来说,令无疾是个当之无愧的强者。
虽然他在对不从之神方面的战绩有点拉。
但谁也说不准他现在到底是不是已经成长到那种地步了。
毕竟从令无疾的过往事迹来看,这个少年的成长实在太过于飘忽,仅仅只是两年就从一个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小道士变成如今这种层次,虽然也不是没有过像草薙护堂那种由普通人一步登天的先例,令无疾的成长虽然看起来像是符合常理,但却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度,当下的日本也没有人敢去试探他,所以尽管有不少日本的魔术师跟阴阳师觉得令无疾的种种做法已经侵犯到了他们的利益,但令无疾又不是孤家寡人,他的手下在之前正史编纂委员会跟国常路大觉的退让中已经展露出了足够的威慑力,在加上现在的令无疾已经把他的天幕结界架设到了日本的全境,虽然没有人能说清楚他到底把天幕结界建设成什么样了,但没有人会想要知道真相。
所以对于令无疾明目张胆地想要推翻表里世界的门墙,他们只能选择当一个鸵鸟视而不见。
虽然也不乏有机敏的人看到了其中所蕴藏的机会。
“如果那位大人真的那么看重那个游戏,想要凭借那个游戏来打破表里世界的门墙,那么,以后他想要扩大自己部下的的队伍的标准,很可能是通过这个游戏来挑选人手,甚至是想要把这个游戏的标准作为定论,推广到整个神秘侧……”
这个猜测倒也不算太离谱。
只不过,令无疾现在其实并不缺少人手。
真要说的话,他想要扩大自己的队伍,只要直接从IS学院里抽出人手就是了,虽然很可能有思想上的隐患,但令无疾本来就有给人种下信仰种子这样的手段,如此一来,就算那些人有自己的私心,令无疾也不怕他们会背离自己所定下的道路。
虽然他本来也没有定下什么道路可言。
不过原本就是神秘侧的人看到了机会,更不必说通过那个游戏的传承还有机会步入先天,虽然最后很可能只是个烂大街的先天,但只要他们快人一步,就能做很多事情。
这么想的人并不在少数。
当然也有类似天草式十字凄教那种小猫小狗只剩两三个的组织,他们本来就是个杂货铺子,虽然他们也没有投靠令无疾的意思,但令无疾已经指出来一条康庄大道,即便他们不走,肯定也会有人发现,到那时他们才走的话只怕会全面落后于对手——
虽然在日本境内,他们已经很难找到什么可以为之出手的理由了。
毕竟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宗像礼司跟葬仪社都不是什么庸人,尽管这几个人负责的方向不尽相同,但对于维持什么样的秩序这方面的理解基本上已经趋同了,所以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越权之类的纠纷,通常都是顺手就解决了。
总而言之,尽管令无疾是想要利用那个游戏来推倒表里世界的门墙,但事实上,其实是神秘侧要比世俗侧敏感得多。
不过这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站的高度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
对于时下的大多数人来说,游戏,当然也只是游戏而已。
而且令无疾原本也并不想搞那么大,至少他只是想将这个游戏的影响局限在日本之内,这样他就不免有点束手束脚了,所以就想着找些世俗侧的天才人物来做实验。
但桐须真冬……
令无疾发现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交集。
而且她也只是貌似有天赋而已。
虽然她是不是真的有天赋令无疾一试便知。
不过令无疾本来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测试。
而且……
“哦呀,明明已经有了这么多人,居然还嫌后宫太小,所以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新的猎物了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发现令无疾的心思并且调侃他的人并不多,羽斯缇萨算是其中之一,虽然令无疾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会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在他身边的人中,这个人……不算是跟贞德在一起的蕾缇希娅,她是自己认识时间最短的吧?
虽然令无疾并不觉得打个砲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至死不渝就是了。
“听起来很有渣男气息的发言呢。”
“难不成你觉得我现在不算是渣男吗?”
令无疾就说。
“我觉得,你只是太贪心了,什么都不舍得放手而已。”
令无疾有点听不懂她的逻辑。
“至少,你会负责,对吧?”
令无疾就说:“我倒不觉得会负责就不算是渣男了。”
不过,常人眼中的定义对于令无疾来说本来就没有意义就是了。
“倒不如说,对当事人没有意义吧?”
第六卷:死生当下 : 第三章:理解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你在鼓励我去开拓自己的后宫吗?”
“反正也没有人管得了你不是吗?你要是想去,真的会有人反对吗?”
令无疾想了想,说:“估计藤乃会反对吧?”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一听到令无疾那么说,顿时就清楚,那个拥有魔眼的少女在他的心里肯定占据了不小的空间,也许在他看来,那个少女跟她们这种因为因缘际会才走到如今的地步的人不同,她的感情是真挚的而没有掺杂别的乱七八糟的……
“这么说也不太对,”令无疾只是说,“我当初其实也怀疑过,她是不是因为我帮她治好了无痛症,她才会喜欢上我……”
“那么为什么你觉得她跟我们……我不同呢?”这个人造人想了想,觉得她不能代表别人,就说,“觉得她会反对你,即便那样会让你讨厌她?”
“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大概是因为,我跟她之间的基础不太一样吧?”
“基础?”
令无疾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想了想——
虽然这沙发根本就不是他自己选的,毕竟按令无疾的性格,他对于家具的需求其实大概就是能有个冰箱放可乐而已,整个住处只有一张床跟一个桌子放电脑才是他理想的状态,更多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其实都是没有什么必要的物品,当初供奉院亚里沙对他会住在四叠半房间里感到不解,认为令无疾这样的人不应该住在那种地方,但令无疾除了洗漱之外倒也没什么不满。
而当时的他基本上用道术就能解决洗漱方面的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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