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自然不是去找那两个人。
这种事最起码也要等到第二天。
于是教室里就剩下那些学生——
当然贞德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学生还有待商榷。
令无疾最近发现，她在上课的状态并不是“贞德”，而是“蕾缇希娅”，也就是她附身的那个少女的原本的意识，一旦遇到这种场合，她就会把人格切换出来，让蕾缇希娅去应付，虽然那个身体原本的意识的功课实在也说不上有多好就是了，但多少还能勉强跟得上上课的进度，至于贞德本人……
令无疾姑且她大概、或许、可能、应该是看不懂的。
至少物理跟数学之类的她不懂。
当然令无疾本来也没对一个几百年前的鬼魂抱有什么不必要的期待。
更不必说那个人在传说中就是一个文盲。
但他走在放学路上时，莉莉娅娜也在找他想要解决她的归属的问题，而贞德不知为何也跟了上来，令无疾对莉莉娅娜的问题也有点头疼，本来对方想要加入他这一方是想要建功立业的，但她的魔术体系跟令无疾现在所建立的体系又不太兼容，打发她去冬之圣女的手下做事的话其实也差不多，毕竟无论是人造人，还是IS部队，都有了一个既定的流程跟体系，两相配合也渐渐磨合出一套战术条例出来，而莉莉娅娜想要在这套体系中建功立业，恐怕相当不便。
而对于无法融入这套体系的，像淡岛世理，她还在宗像礼司手下做事，姑且不论，筱宫绫濑也只是被他闲置在一边，偶尔跑一下腿，但闲置她又跟她的意愿不符……
不然把她外放到樱满集那边？
听上去有点像是把她当钦差，无论是她还是樱满集都好像是不太好。
所以他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就去问贞德，说：“让娜·达尔克小姐，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问，你对现代社会的教育是怎么看的？”
“很好啊。”
也许根本没想过令无疾就是在对她设套，所以贞德回答地相当没有防备。
“所以你肯定学习很认真咯？”
“是……是啊。”
她的神态多少有点心虚。
“我最近在学习上遇到一个问题，让娜小姐既然学习地那么认真，可以帮一下忙吗？”
第五卷：风雨如晦 : 第九章：从者会梦见量子幽灵吗？
察觉到落入令无疾设的套之后，贞德就立即在意识深处跟蕾缇希娅交流，想要通过她来解答令无疾出的题目，不过还没等蕾缇希娅反应过来那种题目完全不是高中生能解决的时，令无疾却主动揭破了自己所设下的套，说：“让娜小姐，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吗？”
“什么？”
她正在等她的身体的另一个意识给出答案，所以显得有点呆滞。
令无疾就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那根本不是高中生能做出来的题目，至少用高中阶段涉及到的初等数学是解决不了的……”
“你……”
她刚想问令无疾为什么要那么做的时候，令无疾还是抢先一步，说：“所以让娜小姐你根本就没有认真上过课吧？”
“这……”
贞德最终还是苦涩地点了点头。
“我能问为什么吗？”
“我最终还是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所以构筑在这个世界的未来的基础，应当是由蕾缇希娅本人来掌控，而不是让我来……”
“难不成在你跟她交换意识对身体的掌控之后，你就无法观察到外界的信息了吗？”
“我确实可以看到和听到，不过，我并没有之前的基础。”
贞德的意思很明确，她根本听不懂现阶段老师的授课，所以听起来也是一头雾水而已，在这种条件下，要让她认真学习，无异于天方夜谭。
“但我觉得，凭现在的你的身体，其实并不需要太长的休息时间吧？”
“你这么为我考虑是想要做什么？”
贞德就警觉起来。
“没什么，我猜平冢静找来的那个学生的水平估计跟你一样都是基础差得一塌糊涂，反正都是要推人进步，不如把你也拉到其中，好歹也能起到一个监督和催人奋进的作用，你觉得呢？让娜小姐？”
贞德仔细沉思了片刻，就点了点头：“好吧。”
“既然如此，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礼物？”
“你家是在哪里？”
贞德就看了一眼莉莉娅娜，说：“我暂时跟克兰尼查尔小姐住在一起。”
“你们的友谊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令无疾随口吐槽了一句，然后就拿出手机，想要跟贞德交换联系方式，旁边的莉莉娅娜看到令无疾这么熟练，一时间也不免怀疑他是不是只是想要借这个理由拿到贞德的联系方式而已，不过无论是蕾缇希娅，还是贞德，都没有真正地进入过现代社会，原本莉莉娅娜也想要给她买一个手机，不过她以受莉莉娅娜的照顾够多了为理由拒绝了，所以她现在根本没有手机。
“真的假的？就算是两仪式那种人都会有手机，你难道是准备在现代城市里当一个原始人吗？”
“两仪式？”
“哦，一个声音跟你很像的人。”
所以这天放学，令无疾就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她是在帮自己的忙为理由给她买了一个新手机，然后又问到了莉莉娅娜的住址，然后当天夜，贞德就受到了一个VR设备的快递。
她就问令无疾是怎么回事。
令无疾就告诉她她可以利用VR设备进入某个模拟程序进行学习，顺便帮他做个实验。
“实验？”
“关于你们的生存状态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验。”
“可以解释得清楚一点吗？”
令无疾在手机的另一头想了想，就回复了一段文字：“我只是好奇你们在进入同一个设备后能不能创建出两个不同的账号。”
当然无论是贞德还是蕾缇希娅其实都对计算机的常识不太懂，而且令无疾给她的那个VR设备是实验室的产品，目前并没投入生产，据说原本是打算招募一些拥有第二人格的人进行试验的，令无疾听到之后就想到了贞德如今的状态，他也只是大略猜测到她的状态是怎么回事，所以就送了她一台。
让她在VR的模拟空间进行学习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如果她真的能用两个账号登录的话，那么……”
令无疾顿时就想到了不少操作。
比如把贞德的灵魂从那个少女的身体上切分出来，让她去当史上第一个赛博人？
只不过令无疾还没有想要要怎么忽悠……不对，是说服她。
让她为了人类的大义献身？
说她至今还弥留在人间就是因为变成史上第一个赛博人就是她的使命？
未免太扯淡了吧？
令无疾就想。
那么，为了蕾缇希娅的个人幸福？
反正她应该也对自己现在的个人生存状态感到困扰吧？如果她一直没有找到自己弥留的理由，等那个罗马尼亚的少女成长到一定的年纪，甚至按日本人的观念，她现在就可以谈恋爱了，那么到时候她的处境肯定会很尴尬吧？毕竟是她的意识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而且还能躲在其中偷窥……
虽然如果蕾缇希娅本人是那种有特别的XP的话估计会觉得很刺激。
不过他并不怎么熟悉那个少女。
反倒是贞德他到是还能说上几句话。
而且，虽然可能性很低，但万一贞德自己也想谈恋爱呢？
虽然令无疾觉得实在有够违和的。
一个几百年前的英灵因为某种理由在现世生活和谈恋爱……
而且这样一来，又回到了那个老问题，她如果怀孕了，那个胎儿到底是谁的？
一想到这些错综复杂的问题，令无疾甚至想不用贞德当什么赛博人，而是推动她在现世谈恋爱，看这个命题的最终答案是什么，虽然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说，从那个身体诞生的婴儿只可能是那个身体的后代，但令无疾心里实在也没有什么底，毕竟这种问题也不能纯粹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
不过，目前还是得看贞德跟蕾缇希娅的意识到底能不能分开在VR设备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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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无疾想了想，还是同样登上了那个虚拟实境的程序。
然后他就只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失败了吗？”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是信号的收集太……
不过令无疾到底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就停下了自己的无端揣测，但又发现，那个身影居然又隐隐变得虚幻起来，然后形成两个人重叠的状态。
第五卷：风雨如晦 : 第十章：从者会梦见量子幽灵吗？（2）
“非常有趣。”
令无疾对贞德和蕾缇希娅这种状态非常感兴趣。
这证明她们并不是真的完全不可分割的个体。
从VR设备中将两个人的意识彻底分开这件事是可行的。
只是目前还存在一定程度的技术缺陷。
“令同学。”
而那个人影也发现了这个空旷简陋的虚拟实境空间出现了另一个人的人影，就过来打了个招呼。
令无疾也就暂时按捺下自己的心思，教会对方如何在这个空间里读取资料，也就是上课，顺便解答了对方的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后就下线了，他也不至于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或许可以忽悠一下莉莉娅娜？
说贞德这个个体上存在对他的某个计划非常重要的价值？
不过令无疾怎么看都不觉得她是个非常精通计算机知识的人。
在令无疾帮贞德买手机的时候，她对于手机的认知，纯粹就是外观好不好看而已，所以她未必真的能理解令无疾所说的那些概念，虽然令无疾也不觉得那些概念有多难懂，不过据令无疾的观察，在神秘侧里生活久了的人对于接受世俗侧的科技产物总是有种难以言说的抵触，大概是神秘侧的思想让他们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的缘故。
比如神裂火织就是个连洗衣机都不会用的机器白痴。
“不然是要让那两个二年级的学生帮她？”
令无疾就转念一想。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本末倒置的意思。
毕竟在当下的阶段，买一台VR设备的钱绝对可以换成去请家庭教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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