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2783章

　　这些远古神灵的本体不在这里，至少不在可认知的现实层级上，他们的数量无穷无尽，而且使用的概念还来自于人类始祖们的集体意识。

　　所以现在需要一点计谋。

　　已知对方有着和人类非常相似的思维能力，投放下来的红线巨人也基本保持着人型，苏明判断它们本身很可能也有着与人类相似的弱点。

　　“超杀女，闭上眼睛。”

　　顶着蝙蝠侠的脸，他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话，随后在维持时间减速的情况下，更细致地操纵了一下量子概念。

　　只见之前出现的黑影渐渐出现了变化，他们的面容和身形都在一种难以言喻的节奏下蠕动着，漆黑的身体上出现了大片的红色，面目也变得渐渐清晰了起来。

　　“呕……”

　　敌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波波第一个发出了干呕的声音，好奇心过于旺盛的他实在是没有忍住，想要看看丧钟计划怎么对付这漫天神灵。

　　结果看到的东西让他恨不得自戳双目，因为黑暗的佣兵把自己用黑暗投影出来的这些巨人，全都变成了光屁股的巨型死侍，而且这些死侍还和红色巨人们继续摔角，动作不堪入目。

　　你以为红色和黑色搭配，就是死侍的制服吗？并不是，那些黑影身上出现的红色斑块，是腐烂皮肤下露出的嫩肉啊。

　　再次跳回路灯旁的波波能够感觉到，他身旁的空间也颤抖了一下，大概是斗篷上的女士们之中也有人没有控制住好奇心，此时也是吐了。

　　可他帮不了她们，因为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倒是明蒂，因为非常听蝙蝠侠的话，对方让她闭眼，她就乖乖照做了，所以即便如今的世界被无数巨型果体死侍充斥，她依旧没有受到影响，小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还沉浸于救人的乐趣之中。

　　说实话，如果不是把身体的管理权交给了绞杀，自己以意识形态躲在脑海里，苏明是不太可能用出这招的，因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弄出这么些果体表弟来，不光是恶心到了敌人，他自己也觉得很恶心啊。

　　但真要是用蛮力和这些敌人对抗，当前大家所站的世界可能就保不住了，他只能选择这种对生物有害，却对于地球无害的战术。

　　看到一个个巨大的死侍以各种猥琐的动作抱住红色巨人在地上打滚，或者在敌人身上上下耸动，连设计这些动作的始作俑者丧钟都扛不住，更别说天空中那些未知的神明了。

　　他们一直在观察，那就要做好被随时刺瞎双目的准备，小表弟的‘恶心’，这同样是一种概念级别的攻击。

　　于是神秘的敌人们没有坚持多久，天空中的红色壁画就消失了，连带着在地面上修改局部现实的红人们也如泡影般破灭，黑色的太阳占据了整个天空，世界和现实变得稳定了下来。

　　成功了，但这种成功却让人很难高兴得起来，因为实在是太恶心了。

第五千零一十六章 伤人伤己

　　在意识到这些东西是神灵，并且和古代人类存在密切联系和互动后，苏明就准备了这样的计划。

　　现代人会觉得恶心的东西，远古人也一样会觉得恶心，人类这个种族从来就没有变过，真正愿意吃屎的人永远不多。

　　究竟是先有人，还是先有神？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就像是在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不过无论先有哪一个，都没有太大关系，因为人和神之间的联系，比双方想象中的情况都要更加密切。

　　抛开吸收宇宙能量来不断强化自身，最终获得维度空间，成为维度魔神的那些生物不说，大多数人类所能够认知到的神，他们基本上都是信仰神。

　　要么依赖人类的香火，要么依赖人类的祈祷，信仰的力量让他们变强，并且他们也会回应信徒的愿望。

　　原始人类，对于神的认知肯定不如现代人具体，如今人们的欲望太复杂了，苏明前世的时候就见过，有人过年去庙里烧香，头一天先准备了一个小抄，把自己的几十条愿望都记下来，免得第二天跟佛祖说的时候忘掉了。

　　什么希望家里能拆迁啊，希望孩子能考上研啊，希望自己中彩票啊，各式各样的想法都有，估计就算真的有神听到了也会发火，因为神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

　　但不得不说，这其实就是提供信仰的一种过程，看似人们什么都没有付出，可许愿的同时，人们是在渴望神的善意，也与之对等地付出了自己的正面情感。

　　总没有人去上香的时候是满怀恶念去的吧？

　　比如一边许愿一边指着神像大骂：‘小比崽子，要是不给我实现心愿，我弄死你啊’，不排除可能存在，但这种精神病至少苏明目前为止还没见过。

　　相比起来，原始人的愿望就应该简单得多，想要吃的喝的，想要保暖的住所，想要远离黑暗中的野兽。

　　也就是人类生存的几大基本要素，食物和水、以及安全。

　　如果这些天空壁画后面的存在是古代神灵，他们过去和人类始祖们的交易内容可能就是这些东西，这让他们自认为了解人类，也在无意中变得越来越像是人类。

　　认为人需要食物，就意味着神灵们也知道食物这个概念，知道食物进入体内的满足感，自然也就会在看到死侍后产生不舒服的反应。

　　所以在看到全果死侍这种反人类的生物出现，他们当然也会产生思维错乱，因为这就不像是人类能够想象出来的玩意。

　　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概念角力过程中，有一方分心了，那结果就不用多说了吧？

　　丧钟顺利地接管了当前的世界，并且发动量子概念，将其脱离了作为囚笼的盒子，虽然身边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可是大家现在所处的位置，其实已经不在原本的那个盒子里了，而是跳到了更大的一级盒子中。

　　暂时安全了，至少在敌人们想到如何对付死侍果体，或者适应这种恶心感觉之前，他们不会轻易出来了。

　　和预想中追着他们留下的线索，摸到他们老家里的理想状态肯定有差距，但苏明也不算亏，至少在不知道多少层盒子之中，大家现在获得了一个具有宇宙控制权的‘前进基地’。

　　“呕……”

　　扶着路灯杆子的波波嘴里流淌出了一道彩虹，因为丧钟把抽象的表弟塑造得太具体了，现在街道上的空气中都飘荡着淡淡的那种牛粪混合着人的脚趾缝污垢再搭配牙结石和尿的味道，也就是死侍味，这对于嗅觉敏锐的猩猩来说，实在是不友好。

　　也许敌人确实是被丧钟赶走了，但波波觉得自己下一次见到死侍，恐怕得绕着走，因为他已经无法直视那个死侍本人了。

　　“暂时击退了他们。”

　　蝙蝠侠摆摆手，那些巨型死侍一个个摆着jojo立的姿势，淡出了现实层面，回归到了原本的黑暗中。

　　天空中的黑色太阳也犹如断电一般直接熄灭，此时再抬头，就只能看到群星稀疏的天空，以及黯淡的月亮。

　　绞杀把身体控制权还给宿主，苏明第一个动作就是先扯着斗篷一角，捂住自己的口鼻位置，这么和明蒂对话。

　　“唔！真是太棒了！咳咳！”明蒂被空气中的臭味辣得不停流眼泪，感觉嗓子眼也火烧火燎的，不过她心情很愉快：“不愧是蝙蝠侠，我虽然根本看不懂你都做了什么，但你还是击败了超级反派，他们是不是你追捕的目标？从DC宇宙跑出来的恶棍？”

　　她很好奇这一点，因为自己的世界，以前可不存在这种超规格的存在。

　　这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地球，没有什么超级能力，也没有所谓的神灵，那都是漫画书里的东西。

　　应该是蝙蝠侠改变了这个局面，明蒂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新世界，就像是人类走上了新的台阶。

　　“因为我是……白特曼！”苏明又说了一遍万能答案，随后打了个响指，让周围减慢到趋近暂停的时间再度流动起来，同时净化了一下空气：“现在我们需要休息，还需要一个能秘密开会的地方。”

　　其实现在他完全可以用量子概念给自己捏一个安全屋出来，但没必要，量子虽然好，可不能贪杯，否则很可能会让人皮肤变蓝，同时出现脱发迹象的。

　　最可怕的是，太频繁地使用量子概念，会让人感情变得无比淡薄，到最后恐怕是自己变得丑角人寰，本身却觉得别人的看法根本不重要了。

　　苏明对于量子的控制，借力于黑暗的概念，而且还并不是很熟练，他现在需要稍微休息并思考一下，尽可能地消化在战斗中感悟到的东西。

　　“休息的地方，安全的会议室，有，大老爹以前组建过一个名叫正义联盟的团队，顺便一提，这是致敬，不是剽窃。他们有个会议室，在除了我之外的大家都死了之后，那里就空下来了，我们可以去那里。”

　　“呕……”猩猩想要说什么，可是刚直起腰来，一股胃酸又翻上来了，他只是又一次扶着路灯弯下腰去，继续从嘴里喷射黄水。

　　没办法，同归于尽的计划就是这样，不可能己方毫无损伤，所以他没办法和丧钟打配合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能靠‘蝙蝠侠’自己。

　　“可以，去往那里的路上，我也顺便教你一些东西。”

　　蝙蝠侠拍拍女孩的肩膀，看着街道上的火焰再次正常地燃烧起来，半空中的爆炸车辆焦黑地落地，还有卡车车斗里如梦如醒般抱在一起的警官和恶棍们，他点头示意女孩带路。

第五千零一十七章 言传身教

　　大老爹以前挑选的秘密会议室，是由一处废弃钢铁工厂改造而来，距离这里并不远，所以也没有必要回安全屋去骑摩托，大家走路回去就好。

　　路过之前用来救人的卡车时，超杀女还停下脚步警告了那些恶棍们，说今天放过他们，可如果他们再作恶，就让他们生不如死。

　　可先前还凶神恶煞的坏人们，此时一个个都是满脸懵逼的样子，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惹上超杀女，还有为什么会和一群警察抱在一起？

　　显然，之前他们的疯狂进攻，是被那些神灵控制了，作为了饲养世界主角的‘养料’。

　　现在他们清醒过来了，或者说部分记忆回归了吧，自然会比较迷惑，也比较乖巧。

　　“呕……”

　　猩猩吐光了胃里的东西，现在又回到干呕状态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只能被蝙蝠侠拎在手里同行，免得吐到别人肩膀上。

　　可即便如此，波波还是挣扎着给女孩比出一个大拇指，给她点赞，并认可她的决定。

　　通过带给别人恐惧和痛苦，形成威慑力，这是把蝙蝠侠那套不杀主义学入门了，剩下的就只能是花更多的时间去实践，这个就看她自己啦。

　　当然，如果这不是丧钟的计划，而是专门培养她的话，波波估计斯莱德大概率会更喜欢看到一个擅长杀人的小女孩，而不是什么不杀主义的扩散。

　　波波也明白，有时候不杀主义是行不通的，抹除敌人的物理存在，是最高效率的办法之一。

　　但在这个世界，谁说得好将来是什么样呢？现在的明蒂是整个世界上唯一的超能力者，她就是人间之神，那么希望她在将来能保持人性吧。

　　“事情尽管不是完全尽如人意，但也结果不差。”蝙蝠侠拎着波波的领子，就像是刚才超市出来拎着个塑料袋一样逛街：“我们收集了敌人的部分情报，发现了他们的一个弱点，接下来就是思考如何扩大这些优势。”

　　“呕……”

　　波波也给丧钟点了个赞，他现在是真的没法说话，食道里总有灼热液体翻滚的感觉。

　　“现在就希望别的方面不要出事……哦，明蒂，你看那边。”蝙蝠侠走着说着，突然就指了一下路边的一辆车，可以看到此时这辆车已经侧翻过去了，但里面有个人被困住了，正在不断地拍打车窗求救：“这种情况你在将来会不止一次遇到，你想想该怎么办。”

　　超杀女看了一下，发现车辆情况其实还好，没有起火，也没有漏油，只是单纯的翻了个身，车门变形把人扣在里面了。

　　驾驶员的身体也没有明显的外伤，所以应该可以坚持很久，也许他拍窗户累了，过一会就会睡着呢。

　　想了想，女孩没有立刻动手施救，而是看着蝙蝠侠反问道：

　　“我应该把车窗打碎，把他拖出来？”

　　“呕……”还在干呕的猩猩立刻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X’的符号，表示回答错误，而蝙蝠侠也是微微摇晃脑袋，给出了否定的意见。

　　“呃，那么就是帮忙把车翻过来？然后修复车门？”明蒂想了想，自己的念动力，应该能做到这些事。

　　可是两位侦探还是摇头，显然对这个答案同样不满意。

　　她有点迷惑了，用求知的目光看向蝙蝠侠，想要得到一个更标准，更确切的答案。

　　“遇到这种情况，你要做的就是匿名拨打消防队的电话，然后离开现场。”

　　黑暗的蝙蝠侠这么说着，就拉着女孩走掉了，同时示意她拿手机打电话，并继续说：

　　“你要认清楚自己并不是神，而且不要替别人去做普通人能力范围内的工作，刚才那位司机健康得很，车子也很完整，他只要等待救援就好。相反，如果你插手的话，弄坏了车子他可能会赖上你，而消防队也会埋怨你抢了他们的工作，让他们变得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像是不符合性格一样，蝙蝠侠少有地说了很多话，但可以听出来，他真的是在教女孩东西。

　　不是教她如何救人，而是教她如何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多管闲事，就能让消防队员们保住自己的工作，让他们有工资去供养自己的家人，这才是真正地救了更多人。

　　“我明白了，这就是超人困境。”明蒂用小拳头一锤自己的手心，走在午夜因为露水而显得有些湿滑的沥青路上：“超人就是什么忙都帮，结果反而是好心做了错事，我在漫画里看过类似的故事。”

　　比如A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老爹在大都会消防队工作，结果他在孩子生日那天突然自杀了。

　　原因是超人把原本属于消防员的工作全做了，他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经济来源，失去了保护人民的信念，现在给孩子的生日礼物都买不起，自认为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遇到这种事，A还会继续崇拜无所不能的超人吗？

　　应该是不会了，他大概巴不得超人去死，给自己的老爹偿命吧？

　　这就有犯罪动机了，这个孩子长大以后如果泯然众人还好，最多也就是个混帮派图温饱的社会人，可如果真让他有了什么成就，那就是下一个超级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