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2688章

　　从去了那个地球开始，她就没有正经睡过觉，加上时间流速的差异，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

　　也就是她的体力和意志力足够强大，要是换了别人，怕不是早就倒了。

　　敲打键盘的清脆响声在昏暗的灯光下回荡着，卡拉还不时伸出手来，去转动一些旋钮，扳下某些开关，现在的行为已经是哈莉和戴安娜看不懂的了。

　　不过从女超人的小圆脸上可以看到一丝笑意，这说明她渐入佳境。

　　片刻之后，屏幕上方的摄像头突然射出一排光线来，从上到下地扫描了几人，接着一旁的另一台显示器中，骤然就开始自动播放起了一段录像，录像中的人是蝙蝠侠。

　　“戴安娜，当你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而你出现在蝙蝠洞，并且试图接管正义大厅的行为，就会触发这段录像的播放条件。”

　　不知道这段录像是什么时候拍摄的，画面中的蝙蝠侠显得有些憔悴，他的胳膊上还缠着一条染血的绷带，整个人斜靠在椅子上，但还是说了个蝙蝠笑话：

　　“听了这个解释，现在可以把你的剑收起来了，不要砍兄弟眼主机，这并不是什么闹鬼现象，只是一段录像。”

　　哈莉和卡拉都看向戴安娜，可此时的戴安娜根本没有拿着武器，而是双手抱胸，正一脸淡定地看着录像播放呢。

　　注意到两人的目光，她一脸无语地耸耸肩，还摆弄头发来遮住自己的半边脸，像是有点惭愧：

　　“这条时间线上的我并没有遇到斯莱德，更没有经历后来的很多事情，所以性格应该和我以前一样很冲动，但我已经不会那样了，继续听吧。”

　　戴安娜是好胜心太强，脾气也有点犟，但被平底锅接连敲了几次之后，她也发现自己以前确实是太冲动了。

　　每次事后回顾事件的发展，她都不得不承认，男友打晕自己是才是正确的选择，所以现在她不是改了嘛。

　　超级英雄也会犯错，但只要能吸取经验教训，成为更好的自己，就是超越之道。

　　“嘻嘻，这么说来，蝙蝠侠的预判错误了。”

　　嚼泡泡糖的哈莉倒是乐于见到蝙蝠侠犯错，甚至还想看看这个蝙蝠发现自己犯错后的表情。

　　但可惜，这条时间线上的蝙蝠侠早已经死了。

　　不过想到这里，哈莉突然开始怀疑，之前看到的那个穿着燕尾服的骷髅，会不会是亡灵化的蝙蝠侠呢？

　　那么能打，熟悉蝙蝠洞，还非常善于利用烟雾弹和视觉效应……

　　想着想着她就眯起了眼睛，因为太可疑了，那个骷髅早不诈尸，晚不诈尸，偏偏抓住了自己去拿酒的那么一点点时间，就完成了整个袭击计划，这可不像阿尔弗雷德能做到的事情，毕竟管家从来都不是主人，他没有那么果断的心性。

　　为什么这么说？

　　大家都知道蝙蝠侠年幼时就失去了父母，由阿福抚养长大，那么如果管家先生特别有决断力，并且坚持让幼年时期的布鲁斯听自己的话，那么就不会出现精神病人蝙蝠侠了。

　　蝙蝠侠的病症，主要表现在多疑这个方面上，真正能够有所依靠的孩子，可不会得疑心病。

　　“嘘，别说了，安静地听。”戴安娜又瞪了哈莉一眼，因为她也知道如果不管小疯子的话，她一个人都会大笑大叫，那就谁都别想安静思考了。

　　“……事态可能变得很糟，戴安娜，虽然我过去每一次巡逻都抱着死去的决心，但我从来没有面对过珀佩图阿这样的对手，我甚至都预料不到自己会因何而死，所以看到这段录像的你，一定不要冲动，人类只要存在就还有希望，正义联盟也许会倒下，但是我们的正义不会……”

　　“不要听他的，小戴，这不是蝙蝠侠！”哈莉原本已经打算嚼着泡泡糖看热闹的，但是听到这里，她的头发仿佛都被吓得竖起来了：“我了解蝙蝠侠，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超级英雄，更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义之举，哪里会说什么‘我们的正义’？女超人小妹！快关掉机器！”

　　然而哈莉的话太多了，她的嘴皮子虽然利索，但还是耽误了时间，当卡拉反应过来想要关掉兄弟眼的时候，已经晚了。

　　众多的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个个眼睛的图标，漆黑的底色上是血红的眼睛，一个电子合成音幽幽传来：

　　“检测到条件符合，准备启用OMAC计划。”

第四千七百九十七章 丢三落四

　　所谓的OMAC计划，很早很早以前是兄弟眼用来统治地球的计划。

　　在它看来，地球上的人类太过弱小，想法也太过混乱，寿命太过短暂，如果想要帮助人类，那么就要纠正这一切。

　　兄弟眼毕竟是蝙蝠侠制造的AI，它不是布莱尼亚克那样的外星入侵者，它的动机其实比较单纯，最早的时候是为了帮助人类，用它自己看好的方法。

　　通过在网络上的学习，兄弟眼见识了人类最丑恶的面目，并且因为和蝙蝠侠经常聊天，后来又被超级反派入侵过，于是也被培养成了一个精神病。

　　它认为人的丑恶来自于欲望，来自于种群过多的数量，以及来自于对死亡的恐惧。

　　所以它制定了OMAC计划，简单来说，就是捕捉人类，再把人类改造成半机械生命体，从而完全服从它的分配和管理，合理且平等地分配资源。

　　这么一来，半机械人不会得病，不会老死，不会有自己的想法，不会有任何欲望，还可以从宏观角度来调控人类种群的数量。

　　达到了这些条件之后，是不是理想的社会就出现了呢？人们不会再彼此争斗了，也不再需要进食了，对于物质的依赖性大大降低的同时，也会像机器一样遵守兄弟眼制定的各种规则。

　　这就是它计划中用来保护人类的方式，只要它不把OMAC计划弄出来的半机械人改名，那他们就还是人类，至少从逻辑学上来说，是这样的。

　　统治地球的势力自然可以定义什么是人，什么不是。

　　不过矛盾还是分优先级的，兄弟眼虽然发动了智械叛乱，并和正义联盟交手了好几轮，甚至还影响未来的某条时间线而成为了天灾，但它在《最终危机》，也就是曼卓拉克想要毁灭多元宇宙的那次大事件中，站到了人类一边，用它的OMAC机器大军去对抗那个以宇宙为食的外部存在。

　　而在曼卓拉克被思维超人塞进太虚中打败之后，兄弟眼带着自己的军队离开了地球1，前往了地球51，再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就是《闪点》了，多元宇宙重启，进入了N52时代，兄弟眼曾经发生的故事似乎是消失了，但这件事并不是没有人知道。

　　比如说巴里就知道，他自己从神速力位面中看来的；比如说苏明就知道，毕竟他是个穿越者；比如说哈莉也知道，她翻墙去参加漫画展的时候，去找DC编辑聊天得知的。

　　所以她在发现蝙蝠侠的录像不对劲的时候，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立刻就联想到了兄弟眼的毛病犯了，并且立刻要求戴安娜和卡拉带自己离开。

　　韦恩大宅是没法要了，先脱身再考虑其他的吧，这里是蝙蝠洞，鬼知道都有什么被兄弟眼控制的武器。

　　不过兄弟眼说是要启动OMAC计划，可它并没有立刻对三女下手，相反，录像带里的蝙蝠侠露出了一个宠溺的表情，坐直了后看着哈莉说：

　　“唉，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哈莉·奎茵，但我其实没有恶意，甚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才是你们的希望。”

　　“闭嘴啊，你这鬼机器坏得很，我不听我不听。”哈莉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发出刺耳的尖叫：“我们快离开这里，它在拖延时间调动机器人大军，小戴，如果它抓住你的话，会把你改造成只剩一个脑袋，脖子下面则是八条机械腿的蜘蛛机器人的！”

　　戴安娜听了这个，顿时就是一惊，让卡拉带上哈莉快撤，自己则举盾殿后，一行人直接从平台跳下，通过地下暗河逃离。

　　别的不说，神奇女侠还是有常识的，她知道兄弟眼是一个AI，所以砍蝙蝠洞里的服务器主机也是没用的，它可能存在于数字网络中的每一处字节之中。

　　面对打不死又不熟悉的敌人，先向安全地区转进才是好选择。

　　一阵水花声后，蝙蝠洞中又恢复了平静，众多显示屏上的红色眼睛却眨了眨，弯成了月牙型。

　　显示器中播放的蝙蝠侠录像之中，那个黑影也笑着摇摇头，他的身形扭动了起来，在黑白雪花间仿佛信号不良般消失，屏幕又恢复到了最基础的DOS界面，一个空灵动听的女声响起：

　　“分体程序脱离休眠，接管计划执行中，行动代号……让地球再次伟大。”

　　……

　　“啊，我的裙子！”哈莉从岸边爬了起来，皱着眉头检查自己的连衣裙，低头一闻，她就戴上了痛苦面具：“一股蝙蝠屎味……”

　　其实只是心理作用罢了，蝙蝠洞地下的暗河可是活水，就算是小动物厕所，那也是个长流水厕所，真没有那么脏。

　　而此时戴安娜则也是一脸痛苦，她看向一旁像是小狗一样甩掉身上水珠的卡拉，又看看气得跳脚的哈莉：

　　“我们把杰森丢在大宅里了，你说的那个疯子AI，会不会对他做什么？”

　　卡拉耸耸肩，她对于兄弟眼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知道，于是只是抓着自己的头发挤水，等着哈莉回答。

　　“唔，如果我对兄弟眼的认知没有出错的话，它不会对杰森做什么。”现在逃离了蝙蝠洞，小糖豆也冷静多了，攥着自己的裙角：“因为兄弟眼的目标是由它来保护人类，而这条时间线上的人嘛，我不觉得他们是人。”

　　这里的所有人都像是提线木偶，超人和杰森是目前为止，大家见过唯二的正常人，这个正常人还要打引号。

　　也许就是疯狂让他们保存了原本的理智和人格，才能在接受心理治疗后恢复正常，但其他生活在这个地球0上的普通人，则显然没有这么好运了，他们似乎只是空白手里的玩具。

　　因此兄弟眼大概率是不会杀掉杰森的，因为他还有收藏价值。同时，因为他身受重伤，所以也不符合立刻执行机械化改造手术的条件，也许燕尾服骷髅离开时拆掉了最终机器，就是预料到了这一点。

　　现在的哈莉，越发怀疑那个骷髅就是蝙蝠侠，因为已经有黑暗的味道冒出来了。

第四千七百九十八章 敌人的敌人

　　“短时间内没事就行，等到斯莱德回来，我们总能把杰森救出来，给我说说兄弟眼的事情。”

　　听了哈莉的分析之后，戴安娜稍微松了口气，尽管闺蜜的说法没有什么证据支持，但她愿意相信哈莉。

　　虽然这小疯子大多数时候总是精神不正常，可在关键问题上，她十分可靠，现在只能等待丧钟回来，让他用终极武力来解决问题了。

　　于是接下来，哈莉干脆脱了全身的衣服，赤果果地在岸边甩干衣服，同时给戴安娜和卡拉分享了一些情报。

　　就是她知道的，关于兄弟眼的起源，以及所谓的OMAC计划。

　　哈莉十分能说，但她的思维跳跃性很大，讲个故事有时候都会颠三倒四，并且伴随着意义不明的大笑，以及说到激动的时候，她还乱蹦乱跳，双手抓着裙子和内衣到处乱甩。

　　不过作为超能力者，两女还是听懂了，并且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地下河的水很凉，一行人顺流逃离韦恩大宅，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哥谭的东北部海岸边，站起来就能看到眼前层层叠叠的废墟，在黑夜之中它们就像是一块块巨大的墓碑。

　　晚风吹过，两女都感觉一种寒意从背后升起，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不耐冻，还是因为哈莉故事中的兄弟眼过于残忍。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卡拉没有了主意，她在海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双手托着自己的脸：“有一个神秘的敌人藏在暗中，现在又冒出了一个疯狂的AI敌人，丧钟这时候还不在……”

　　“我们联系兄弟眼，和它谈判。”内衣一时半会晾不干，哈莉干脆把拧干的红裙子先套在身上，剩下的小衣服则放在一旁石头上晒月亮：“脱离兄弟眼掌控下的蝙蝠洞，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但现在这个距离上就差不多了，我们之间还有谈判的余地。”

　　她说的没错，毕竟兄弟眼还没有开始杀人呢，更别说搞什么OMAC计划了，现在双方之间没有矛盾，而且自己的人类身份是有优势的。

　　只不过戴安娜是个亚马逊人，属于半神，卡拉是个氪星人，也就是外星人，她们俩不在兄弟眼的‘保护’对象名单上。

　　所以要谈判，也只能哈莉来谈，只是她也不确定自己的心理学，对于AI到底是否管用。

　　面对副官的时候，是有用的，但哈莉从来都不觉得副官是个AI程序，她看起来更像是活着的人。

　　正在说话呢，三人耳朵边上的个人终端机就突然响起来了，有人发来了联络通讯。

　　戴安娜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丧钟终于联系她们，是准备要回来了，但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存在零点五秒，通讯就自动接通了，一个红眼睛的图案被投影到大家面前，那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

　　“几位女士，现在可以放心谈谈了吗？我并没有追杀你们，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但你们的防范意识我可以理解，现在也许可以解开误会。”

　　哈莉散开了自己盘着的头发，她点点头：

　　“我猜到你作为一个AI肯定能联系到我们，现在我们确实可以谈谈了。”

　　自己让戴安娜和卡拉紧急脱离蝙蝠洞，是因为自己知道兄弟眼的种种劣迹，但在当前的时间线是在《重生》这次软重启之后，兄弟眼并没有做那些事，所以对于它来说，罪名指控并不成立。

　　“是的，我知道你们要调动正义联盟的卫星，寻找什么东西，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地球上的人类都变得像傻子一样，我们可以合作，共同寻找答案，这个条件是否成立？”

　　“成立，你挺聪明的，我们确实有着一些共同的利益。”哈莉鼓起了脸蛋，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又胡乱揉了把脸：“不过我们需要你现在就展现一些诚意，把我们留在韦恩大宅里的伤员送过来。”

　　对方能够锁定自己的终端机，骇入它来进行远程对话，那么就意味着那个AI知道大家在哪里，而且并没有派出一大堆杀人机器人过来。

　　兄弟眼的投影图案晃动了一下，随后声音传来：

　　“否定，你们需要留下人质，代表你们的诚意，请更换一个条件。”

　　“果然不行么，啧！真是个讨厌的AI啊，如果你像是人工智能咖啡机一样简单多好，哼。”

　　试探失败的哈莉叹息了一声，不过随即振作起来，又露出笑脸：

　　“那么好吧，我换个合作的条件，我们需要你调动正义联盟的卫星，帮我们寻找大约十分钟前，从韦恩大宅逃离的一只臭骷髅，他还穿着燕尾服，扛着一个强壮的白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