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2675章

　　并不明亮的火光之中，丧钟最先开口说话，他看着此时一脸老相的杰森，感慨着对方的青春和岁月都流到哪个阴沟里去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关于那‘丢失的十年’，但实际上，曼哈顿博士确实有能力让世界都失去时间，那么空白也可以。”

　　现在回头去看，那丢失的十年应该就是蓝人用来重启多元宇宙的过程，这件事除了当时被困在神速力位面中出不来的巴里之外，也只有蝙蝠侠和苏明自己知道。

　　更进一步来说，苏明自己似乎丢失的都不止是十年，也许更多。

　　“实际上我知道，蝙蝠侠给小丑说过，而后来小丑告诉了我。”

　　驼背的杰森抓挠头发，他的胃口其实不差，但最大的问题是在于牙掉得没有剩下几颗，所以吃东西有点慢，全靠牙床在磨，同时还要说话就变得更加困难：

　　“在狂笑之蝠给自己‘换代升级’，用曼哈蝠的身体来成为至黑骑士的时候，小丑也在筹备自己的玩笑，他死前讲了那件事，但我不知道十年代表着什么。”

　　十年……提到这个，苏明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就会自动响起‘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的歌曲声，但显然，就算是有‘成千上万个门口’，也和眼前这事没啥关联。

　　抛开脑子里自动冒出的无用信息之后，他的关注点落在了曼哈蝠的身上。

　　顾名思义，曼哈蝠就是一个曼哈顿博士版本的蝙蝠侠，是狂笑之蝠从他自己的狂笑宇宙里搞出来的，具有那个蓝人的一切能力，却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植物人。

　　他并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也就是没有和正联交手的记录，他存在的价值，就只是作为狂笑之蝠的备用身体。

　　这一点，在苏明和大家经历的那条时间线上，也是和老年杰森这边是一样的。

　　当初丧钟和蝙蝠侠潜入狂笑的堡垒，知道了有曼哈蝠这件事，也因此才有了后来针对至黑骑士的战术，当时虽然很奇怪狂笑是怎么搞出一个曼哈顿博士蝙蝠侠来的，但鉴于蓝人本就是人类制造出的上帝，所以就没有多想。

　　但现在出了空白这号事，就难免让苏明换了一种角度去看过去的问题，会不会当时曼哈蝠的出现，就是空白在隐蔽地施加了干预？

　　就像是不久前洛基报告的那件事里，诸神黄昏的背后，有着空白的影子，以及她还搞出了一个寒冰之王出来。

　　那么自己之前的那些战役中，是不是同样有说不通的地方，是空白插手了呢？

　　稍微一想，就有一大堆的事情具有嫌疑。

　　比如颠倒人的背叛，明明双方有着协议，那个白鳞怪物也很喜欢死侍手办，大家明明可以愉快地合作赚好处，就像是漫威那边代言人和魔神的合作模式那样。

　　但突然有一天颠倒人似乎就心态膨胀了，他像是得了狂犬病一般翻了脸，虽然之前以为是他想要更多的好处，不满于利益分配的协议……

　　可他是巫术的概念具现体，总不能直接和宇宙里的所有巫士直接交流吧，那还不是要找代言人？

　　尽管最后它还是被关到了总合体里，现在作为备用能源之一给赛普尔克供电，同时稳定DC宇宙的魔法回路，是苏明赢了。

　　但这件事背后，可能有点问题。

　　再比如说，梅林复活的这件事，当年他可是被上都夫人下毒背刺，又被亚瑟王秘密埋葬，这号古代人是怎么复活的？

　　活了之后还疯了一样跑去找古老者们的信物，打算要‘开门’，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同样还有达叔的事情，明明最早的时候，他可以留在赛普尔克的，就每天和丧钟以及监视者他们打打麻将就好，完全没必要走到对立面上去。

　　但最终他还是在某一天离开了，后来又像是没有想过其他解决方法一样，非要不死不休。

　　想到这里，苏明不愿意去细想了，因为只要怀疑之心一起，就会觉得每件事背后都有空白的影子，但这是不可能的，总不能自己晚饭吃什么，空白都在干涉吧？

　　属于自己吓唬自己了，空白没有那么灵活，也没有那么闲。

　　她可能会在一些关键时刻出手，试着改变时间的进程，把故事向着当前老年杰森的这条时间线偏转，但如果不成功的话，她也不会急于一时，而是继续缩回虚空中隐藏起来，让人无法发现。

　　“那么，曼哈蝠到底是什么？”戴安娜此时还在好奇着这个名字，这对她来说有点陌生。

　　于是苏明暂时停止了那些无穷无尽的反思，给三位女士们重温当时那一战背后的事情，比如狂笑之蝠是如何变成至黑骑士，以及很久以前发生在另一个多元宇宙中，曼哈顿博士的起源故事。

　　在大家获悉曼哈顿博士的诞生，其实是一次实验意外之后，众人也很快意识到，狂笑之蝠能制造出曼哈蝠来，这件事就不对劲。

　　经验可以复制，但意外是无法复制的，除非……除非时间重演。

　　但狂笑之蝠没有那个能力，到死都没有，其他的疯子蝙蝠侠嘛，在红死魔挂了以后，也就没有了。

　　“行了，暂时就都别瞎想，准备好随机应变吧。”苏明把手里的什锦蔬菜串递给杰森，拍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吃饭的时候要笑着吃，保持心情愉快才是保持年轻的法宝。”

　　这道理是苏明从《孤独的美食家》里学来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另说。

　　反正通行各大宇宙的‘真香定律’都是在吃饭的时候被人总结出来的，那就说明吃东西真的很重要，至少对于人类来说是这样，对于想要做人的东西来说也很重要。

　　“这个我赞同，嘻嘻。”哈莉摸摸小肚子，她看着杰森吃东西，还有那再次煮沸的红油火锅，多少也有点馋了，不过之前那一顿她就吃了不少，现在是真吃不下了。

　　但这不妨碍她继续笑，只要小蜜蜂在身边，她就没啥好怕的。

　　“可惜了一点，原本找你，是想着你能提供一些如今的时间线情报。”苏明给火锅里面切了些午餐肉罐头，看着杰森的老脸：“但你这个失忆不管是怎么回事，都打乱了我的安排，现在又得用备用计划了，快吃吧，吃完我们一起上路。”

　　“人老了，牙齿掉得太多，实在是快不起来。”杰森嘴里塞着一堆食物，含糊地回答道。

　　“唉，真拿你没办法，可谁叫我向来尊老爱幼呢，等着，我这就搞点材料给你做一副假牙。”说罢，苏明站了起来，离开小小的库房，向着前厅角落处的庞大尸堆走去……

第四千七百六十七章 有限帮助

　　杰森是个性格很别扭的人，苏明早就知道他大概……是个傲娇？

　　明明屋子里就有充足的材料可供挑选，他还是坚决不要丧钟帮他制作假牙。

　　为此，他还表示自己就喜欢用牙床吃东西，并且当场给大家表演了一番牙床磨牛肉的功夫。

　　怎么说呢，根本嚼不烂，一条牛柳几乎是整个吸溜进嗓子眼去的，那上面沾着的红油辣汤，更是让他的脸更苦了，咳嗽个没完。

　　没想到连这点小事他都要口是心非，不就是一副假牙吗？杰森似乎十分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不过这也正常，蝙蝠家族都这样，他们只会觉得你的友善表现是在图谋什么。

　　“好吧，不要就不要，你别一副要哭的模样啊。”苏明扔掉了手里的一把牙齿，这可是刚才绞杀从众多尸体上精挑细选出来的好牙，每一颗都又白又亮：“那你加油吃，我先查一会网络上的资料，然后我们出发。”

　　“唔唔！”杰森擦去因为咳嗽而冒出来的眼泪，尽量挑选豆腐一类的东西进食，不吭声了。

　　戴安娜原本还想要问一问他，为什么要杀死这么多的无辜市民，但在知道杰森在疯狂状态下失忆的情况之后，她干脆也就不用问了。

　　倒是哈莉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着抢答道：

　　“其实小戴，发疯的杰森之所以杀掉这些人，大概率是因为这些人和他对视了。”

　　答案说白了就是这么简单，因为一次对视，疯狂的杰森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从而产生了对于自己到底是谁的怀疑，这种怀疑在没有答案的时候就会变成无解的愤懑，人们往往会选择通过暴力来宣泄这种感情。

　　不是经常网上有新闻说嘛，有人因为在单位工作受了气，可他拿别人没办法，就只能回家打老婆孩子。

　　也有稍微好一点的，就是像电影里看到的某些主角一样，在卫生间里洗了脸以后照镜子，突然想起什么事了，然后越想越后悔，越想越生气，然后一拳把镜子干碎的场面。

　　接着再给洗脸池里的血和水来个特写镜头，黑漆漆的排水口就像是一个漩涡，然后镜头一暗，这饱含深意的内心戏味道不就有了？

　　言归正传，心理学中的归因法原本就是从生活中总结出来的人类行动规律，所以总是能在现实中找到对应的病例，破坏和自己有关联的事物或人，这是一种情感转移，当然也是心理障碍的一种。

　　对于这样的病例，哈莉见得多了，所以她在刚才掏出镜子的时候，就发现了杰森有类似的现象。

　　如果不是戴安娜死死的按着他，那估计自己的小粉饼盒就要被打碎了，好在，这种强烈的精神刺激疗法，还是起效了，在杰森度过了那个‘拒绝’的阶段后，进入了‘重塑认知’的阶段，并且终于想起了自己真实身份。

　　“我懂了，在天堂岛上流传着水仙花神的传说，有人会爱上自己水中的倒影，那么就有人会恨水中的自己。”戴安娜吸了一口气，拿着丧钟给她的冰淇淋舔了几下，心中的疑问有了答案之后，她也踏实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别人眼中的自己，往往都是扭曲的。”哈莉指指自己的眼睛，她笑着吹个泡泡：“不过没事，杰森，不就杀了七八十号人么，毛毛雨啦，以前哥谭每天晚上死掉的人，零头都比这个多十倍。”

　　“哥谭……对了，哥谭！”杰森把吃了一半的豆芽吸进嘴里，他惨白的脸上眼睛出奇地亮：“朋友们，我想到一件事，我不知道你们的电脑水平怎么样，但在哥谭的蝙蝠洞里，我们有一台可以使用的AI主机，用它做调查肯定更方便。”

　　那东西以前是蝙蝠侠用的，在蝙蝠侠死后，蝙蝠洞必然也成了珀佩图阿重点盯防的区域，所以杰森一直没敢去，后来多元之母死后，他更是要和小丑准备对付狂笑，导致了没有机会再去。

　　但现在想起来了，也不算晚，如果那台超级电脑这几十年一直没有关机，它确实可能知道大量的情报。

　　“啊哈！你是说兄弟眼？你真聪明，小杰森。”哈莉也想起来了，她用指头捅捅丧钟的胳膊：“亲爱的，别玩这个人终端机了，有了杰森的话，他是有权限去使用那大家伙的。”

　　兄弟眼有密码，到底是不是‘玛莎’暂时还不知道，但杰森在的话，他肯定有继承来的蝙蝠权限。

　　“是个好主意。”苏明用欣赏的目光看看杰森，又给他的火锅里下了半包蟹棒：“看来救下你，倒还算是有价值的行为，那么就愉快的决定了，接下来我们去韦恩大宅。”

　　……

　　没有了副官的传送，可苏明还有魔浮斗篷，当然在这种‘全敞篷’环境下高速飞行，还是让第一次体验的杰森差点犯了心脏病。

　　纽约和哥谭都在北美洲东海岸，但咋说中间还隔着几百公里，这个他陌生的丧钟却只是变魔术一样地用斗篷把大家抄起，连个招呼都没有打，眨眼之间就飞到了韦恩大宅上空，这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太刺激了。

　　杰森一头绿色的长发，此时都像是彗星的尾巴一样向后支棱着，他的脸上更是保持着惊恐之色，走下飞毯时脚步都在飘。

　　“哥谭，怎么变成这样了？”

　　刚一落地，哈莉就有点难过地拉住了丧钟的手，因为在刚才大家降落之前，居高临下的她看到了南方的城区。

　　原本以为哥谭会像纽约一样，繁华无比，灯红酒绿，飞车穿梭，人人欢笑。

　　可她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的废墟，大量废弃的建筑，连一个夜间活动的鬼影都没有，就像是一条死去的大狗，瘦骨嶙峋地趴在地平线上。

　　“因为没有人值得它继续存在。”杰森叹了口气，缓过神来的他两个嘴角更是向下弯曲得更厉害了：“布鲁斯死了，大家都死了，这座属于他们的城市，当然也就死了，在我和小丑一起结盟的当年，它就已经是这样了。”

　　“而且还要加上珀佩图阿的针对。”

　　苏明刚才也看过了那些破碎的建筑，可以说哥谭高于五层楼的部分，都像是被刀子横切了一下，全都没了，这明显是外力影响：

　　“不过别难过，糖豆，这不是我们的哥谭，你别给别人看病却把自己搞糊涂了，认清哪个是现实。好了，杰森，这里也算是你的家，你这二代蝙蝠侠作为主人，总该带个路吧？”

第四千七百六十八章 奔丧

　　苏明当然想过兄弟眼的事情，但鉴于那玩意不怎么可靠，在漫画中还发动过智械叛乱，更别提这个陌生的时间线上，它的具体情况谁都说不好。

　　所以至尊法师原本是不打算来这里的。

　　但杰森既然提到了，明显是他想要做点什么来给大家帮忙，那么在仔细思考之后，苏明还是接纳了这个建议。

　　止笑之人目前的精神状态不稳定，身体也虚弱，他现在给大家帮忙全靠一股劲，如果这股劲卸了，闹不好他就又发病了，那不是让哈莉的治疗功亏一篑？

　　所以还是要让他觉得自己对大家有用，让他能重温作为蝙蝠家族成员的感觉，这可能对心理治疗有帮助。

　　尽管大种姓之刃不在了，杰森残留的战斗力几乎和波波差不多，但他只是老了疯了，不是傻了，蝙蝠家族的人作为一个参谋，是没有大问题的。

　　韦恩豪宅以前在哥谭是出了名的富丽堂皇高大上，如今却像是个鬼屋一样，铁栅栏门上爬满了枯黄的藤蔓，而庭院中更是落着海量的枯叶和各种垃圾。

　　门廊下的蜘蛛网密密麻麻，把大门都要封死了，这房子过去的主人再也没有回来，倒是蝙蝠成群结队地倒挂在破碎的屋檐下，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大家看。

　　也许是近乡情怯，杰森站在房门外不动了，他枯瘦的手掌抬起又放下，攥紧又张开，就是没有去摸那门把手。

　　“你有钥匙吗？还是你在这里要跳个机械舞？”

　　哈莉看他这墨迹样子就受不了，不耐烦地催促一声。

　　“呃，没有，过去都是阿尔弗雷德给我们开门……”

　　杰森回过神来，后退了一步，接着就借月光想要从自己身上翻个开锁器出来。

　　不过他那就太麻烦了，苏明接手了这份工作，绞杀的触手流进了锁孔，随后轻轻一转，房门就开了，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宽敞门厅。

　　开门的动静惊动了一些蝙蝠，它们拍打着翅膀在天花板下飞过，让众人的耳朵里传来了那种特殊的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