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2112章

　　虎神抖抖脖子上的毛，耳朵旋转了几下，这样回答道。

　　“那就是还要做准备了，当年逃走的都有谁？你说说，我听听。”苏明敲敲自己的耳朵位置让副官开始记录，自己也掏出一个小本子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虎神歪歪脑袋，看看丧钟，又看看他的小记事本，张开血盆大口吃下一块肥肉，毯子一般的舌头舔舔嘴唇：

　　“那你需要几个大本子了……”

　　……

　　“逃离地球的初代恶魔有好几万个，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当年能和奥淑图打平手的？”

　　半天之后的卡玛泰姬，坐在天神级按摩椅上的小胡子法师皱着眉头反问身边的至尊法师，似乎舒服不起来了。

　　“虎神是这么说的，他还给了我一大份名单，不过那时候的奥淑图可没有如今强大，她连维山帝都没建，也没有自己的维度。”丧钟从腰包里掏出比人还高的打印纸来，都是副官记录下来的名单。

　　其中不少恶魔没有名字，虎神干脆就用指甲给丧钟在地面上画了图。

　　都是些怪模怪样的家伙，是从没见过的那种类别。

　　“这可麻烦了，你有计划吗？”摩纳克闭上了眼睛，他显得有点忧心。

　　丧钟则平静得多，或者说他早有心理准备：

　　“原本是打算搞斩首行动，但现在看来，不太现实，只能用备用计划，先想办法找噬神者，他是盖亚和奥淑图制造出来专杀恶魔的武器，那么就让他再派上用处。”

第三千六百零二章 缠雾之蛇

　　万物伊始，只有一片黑暗。

　　和大多数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争论话题不同，这一点是没有争议的，因为虚空的颜色早就证明了一切。

　　在黑暗中有了一个存在，这个存在长着眼睛，而这眼睛才看到了光。

　　不管是否承认，但对于盲人来说，光就是主观上不存在的东西。

　　只有生命认识到了眼睛可以用来看世界，那么世界这个概念才会变得具体，才有了故事。

　　这是一种相当唯心的说法，不过也说明，很多人崇拜眼球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有趣的是，很多拥有超凡智慧的神灵或凡人，他们只有一只眼，这就像是某种诅咒，或者是提前预付的代价。

　　而眼见才有故事，智者选择放弃一部分故事，将它们赶出自己的岁月，可在噩梦的深处，总有蛛丝马迹会扯着它浮出水面。

　　一个只有月光的世界中，漆黑的枯木就像是怪兽般张牙舞爪，虬曲的枝条以最死寂的形态出现在某双眼睛的视野里。

　　这双眼睛是属于一只小蓝鸟的，它悄无声息地停留在树梢上，歪着脑袋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地堡，蓝色的光在它眼中闪过。

　　它觉得那里有秘密，它要凑近一些。

　　秘密就藏在这永夜里，万年复万年，而这夜已经持续了不知有多久。

　　在这黑森林一样的维度中，时间本身都早已荒芜如杂草，知情者们把这里视作监狱，视作永世的封印，摈除在现实生物的认知之外，这属于神明的牢笼。

　　如今，它被看到了，所以它成为了故事的一部分。

　　蓝鸟无声地拍打着翅膀，飞向了小小的地堡顶端，这应该只是它露出地面的部分，更多的东西都被掩埋在底下，而那也许……

　　可是思维中断了，一道闪电骤然落在了蓝鸟的身上，它随即像冰雪遇到高温般瞬间溶化，噗地一声坠落地面，尸体宛如一滩蓝色的泥浆。

　　“奥淑图！管好你的爪牙！这里是属于地札克（Dyzakk）的维度，也是我们八魔神（Octessence）的中立区，维山帝是想要和我们同时开战吗？！”

　　伴随着如同雷鸣般的怒吼，一条仿佛笼罩着白雾的巨蛇带着漫天闪电从地堡中飞出，它的脑袋转来转去，像是在黑夜中寻找入侵者并准备发动攻击。

　　实际上它不是蛇，本体是一条银色鳞片，长着西方龙似脑袋的鳗鱼。

　　毕竟是上古地球生物，长得奇怪也是正常的。

　　……

　　它是人类法师经常借用力量的八魔神之一，被称为‘缠雾的蛇形’或者‘衰变的面纱’，当然出现在咒语里的时候，往往会直呼为魔神瓦尔托（Valtorr）。

　　和它相关的魔法有‘瓦尔托的毒蛇’，‘瓦尔托的毒雾’等等一系列和水与毒有关的魔法。

　　前者能够召唤一大群剧毒电鳗来攻击敌人，但因为人类法师间的战斗往往发生在陆地上，所以很少有人用这个，电鳗离开水其实真不如毒蛇好用。

　　后者是一种毒气结合预言系的奇怪法术，被毒雾喷中的人，一开始会先看到一些模糊的未来场景，接着融化成一滩血水。

　　怎么说呢，给将死之人看未来景象，算是一种恶趣味吧，维度魔神们都有些恶趣味的。

　　瓦尔托在地球上是有代言人的，就像维山帝的代言人叫至尊法师一样，它的代言人叫做‘救世先知’（the High Seers of Nox），至于其所作所为在人类看来是不是救世，那就见仁见智了。

　　如今的救世先知名叫大山义郎，代号‘衰变’（Decay），手里有一件魔法圣物叫做‘瓦尔托的翡翠瓶’，就和至尊法师掌握的阿戈摩托之眼一样，是件效果非常不错的信物，直接将其功能看作‘外挂式不死’就行了。

　　翡翠瓶带有剧毒，会把佩戴者变成活尸，全身上下像木乃伊那样渐渐失去水份，变成皮包骨头的消瘦模样，最显著的副作用是脱发。

　　不过与此同时，持有者的自愈能力直接拉满，力量和速度也会提升一些，还会获得大量关于生与死的感悟，变成一个哲学家外加诗人。

　　大山义郎和丧钟一样，不算施法者，获得魔神力量后的他，更像是一具加强版的黑灯尸运动员。

　　只不过他虽然实力不差，可脑子和性格有缺陷，导致混得很惨。

　　现在‘救世先知’每天都伪装成普通人去上班赚钱，就职于日本的斯塔克富士川分公司，是一条悲惨的公司狗。

　　早上包裹得严严实实去挤电车，到了公司被先辈们呼来喝去，背负沉重的业务指标，午餐只能吃凉饭团就热茶。

　　日本的职场压力本来就大，再加上是斯塔克工业这样的外企，内卷更是严重，其悲惨之处，懂的都懂。

　　他没有女朋友，没有宠物，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天天都要为通勤费和房租水电那些发愁，唯一的休闲活动就是一个人去游戏厅唱投币式卡拉OK，50日元点一首歌，还不敢唱太久，因为钱要省着花……

　　你以为他也许会无法忍受，突然某一天爆发？

　　那纯属想多了，这个人没有一点血性不说，还特别爱好和平，晚上从地铁站出来走夜路回家，都要把公文包抱在胸口狂奔回去，就怕附近中学里的那些十二三岁的不良少年会找他‘借钱花’。

　　回到家里，吃点剩饭，然后就开始思考樱花之美啦，死和菊的关系啦，如何才能不给别人添麻烦啦等等哲学问题，要是偶尔没有加班的话，他还能写几行俳句再睡觉……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丧钟对他的判断是‘完全不构成威胁’，‘平成废物’，‘留在地球上也没关系’。

　　……

　　就在瓦尔托的龙首转来转去，想要寻找维山帝身影的时候，一个浑身上下笼罩白光的小小身影突然浮现于半空，缓缓落在了被夜色笼罩的黑色土地上。

　　穿着白色华丽羽毛构成的长裙，奥淑图低头看了看被剧毒闪电轰成烂泥的小鸟，叹了口气：

　　“你杀了我最喜欢的一个眷族，瓦尔托。”

第三千六百零三章 只管一路去

　　“奥淑图！根据你和我们的约定，地札克维度用来关押曾经不敬我们八神的生物，你不能插手。”

　　鳗鱼一样的瓦尔托也缩小了身形，见到奥淑图出现，他表现得并不像之前那么生气，盘在了女神的前路上。

　　挡住了她继续前进的路，但也仅限于此。

　　“你杀了我的眷族。”奥淑图脑袋一歪，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小小羽毛一样的白色睫毛扑扇了几下。

　　鳗鱼也算是青鸟的老熟人了，当年在地球上，奥淑图还没有成为维度魔神时就认识它，那个时候的她还远不如今天强大。

　　“这里属于地札克，无论你要来这里索要哪个凡人的灵魂，都得经过他来和我们商量。”瓦尔托的尖嘴动动，说着标准的伦敦英语，一点沼泽地或者大海的味道都没有。

　　地札克是一个中立的魔神，常见魔法是地札克之球以及地札克之笼，一系列魔法都基本上是用来束缚对手行动的。

　　他就爱好囚禁别人，对于和主维度生物做力量交易倒是不太热衷，也不参与维度抢地盘之类的事情，所以也被称作‘地牢之王’或者‘典狱魔神’。

　　八大神之间不是没有矛盾的，毕竟当年都在破碎维度抢地盘，多多少少都有恩怨。

　　但是八魔神的实力差不多都在一个水平线上，赛托拉克最强，但他身处于深红宇宙那个不算多元的多元里，到这边来算是跨界运营，开分矿，自然是比不上大本营在这边的其他人。

　　总之后来地札克就充当了中间人，在一个地球星期的第八天创造了和他同名的维度，邀请八大魔神坐下来谈谈。

　　既然谁都奈何不了谁，那不如大家结盟和维山帝谈判，一起向主维度做放贷生意吧。

　　八魔神觉得可行，于是就联合起来了，维山帝觉得只要他们的魔神本体不降临地球导致毁灭就行，给主维度放贷的市场准入资格反而不用太严格，还能促进市场多样性，产生繁荣。

　　因此，如今的魔法体系雏形就成立了。

　　魔神们向法师借贷力量，以魔法和咒语的形式，过些日子再‘收款’，赚个差价。

　　在那之后，地札克维度就被作为了八魔神的会议场所，八魔神为此向地札克支付囚徒和罪犯当作报酬。

　　有时候凡人欠了八魔神的债还不上，或者指名道姓地对八魔神口吐芬芳，这些家伙原本会被灭杀，但现在只要抓来，当作报酬支付给地札克，反而形成了双赢。

　　“你杀了我的眷族。”

　　奥淑图的脑袋又歪向另一边，她把洁白的小手揣进袖管里，继续盯着眼前的泥鳅。

　　“不，你不能不讲道理啊，是你的眷族违背了我们当初的约定，随便进入了地札克维度，所以我才阻止了它。”瓦尔托据理力争，它觉得自己没错，因为当年的约定就是这样的。

　　维山帝以及他们的眷族不会被抓进地札克，但相应的，他们也不能进入这里。

　　“所以你杀了我的眷族。”

　　奥淑图就像是没睡醒一样，大眼睛仿佛没有焦距一般地直视对方，不管瓦尔托几路来，她只管一路去，就咬死了对方杀她眷族这件事。

　　“我们……”瓦尔托深吸了一口气，它身上缠绕的毒雾都开始翻滚。

　　“你杀了我的眷族。”

　　奥淑图化身复读机，就会这么一句，甚至不等对方说完话，又开始用清脆好听的声音开始复读了。

　　“好吧，奥淑图，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瓦尔托还是让步了，就算显然是奥淑图先破坏了协定，但在这个宇宙中，谁的拳头最大，那谁就说话算数。

　　八魔神要是同时在场，外加一个地札克，对上维山帝是能打个平手的。

　　但关键是其他人不在啊，就他自己和地札克，对上奥淑图那就是白给，现在可不是当年在远古地球上了，小鸟自从离开地球，实力那叫一个突飞猛进，更别说成立维山帝之后，战力更是变得深不可测。

　　这时东星女神才露出个笑容，她优雅地向自己身后点点头，招呼隐藏的阿戈摩托和霍格斯出来，又对瓦尔托说：

　　“我需要你帮我召集八魔神，我有个坏消息要和大家商量一下，西索恩回来了，你们要是不想被他和那些老家伙们吃掉，就最好快点。”

　　……

　　“诸圣瞻礼之夜，完美的星象。”

　　洛基拖着喝醉的托尔的一条腿，行走在一片雨林中，透过密集的树叶间隙，她笑眯眯地抬头看星星，发出了感慨的声音。

　　“我没醉，放开我，我还能喝！”

　　哥哥托尔就像是一个麻袋，或者说一头死猪，在腐殖质层上留下了长长的拖行轨迹，红披风都变成了污泥色，可他还抱着自己的大斧头，一边打着呼噜一边说话。

　　之前兄妹二人‘有幸’参加了死侍的婚礼，当时和海拉等等仙宫幸存者们坐在一桌上，即便洛基和死侍非常熟悉，可还是没有逃过呕吐的命运，毕竟连弗丽嘉那么优雅的天后都吐了，谁能幸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