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1564章

　　“可恶！要是我的锤子还在就好了！”托尔也泄了气，可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埋怨。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身后的远处，海姆达尔带着人举着火把正在赶来，那一条细线般的火蛇，像极了如今仙宫的生命线，仿佛会被这狂风暴雪在下一秒就吹灭。

　　……

　　“密斯缇，阿斯加德发来信息求援了，就像丧钟预料的一样。”

　　于此同时，同样是风雪交加的华纳海姆千帆之城中，古尔薇格女王正在大殿中和昔日的女武神交谈。

　　城市中一处处工厂烟囱那原本永不停歇的浓烟也已经停止，港口外的海面更是被冰封万里，那波涛甚至还固定在翻涌时的形状，细碎的冰粒更是随着狂风在不平整的冰面上快速滚动着。

　　“按照计划，幽灵宇宙将会暂时吸入华纳海姆，从世界树上暂时将这片‘叶子’拔去保管，我们离开这个宇宙暂避。”琴酒看向大殿外那黑暗的天空，又看看大门两侧的火把：“丧钟为此支付了巨大的能量和代价，我希望这能证明我们之间的友谊，并且交换将来华纳海姆坚持立场。”

　　古尔薇格此时也已经穿上了她的银色战甲，身后的红色披风还早有准备地缝上了雪白的兔毛边缘，她在王座前的御阶上来回踱步，显得坐立不安：

　　“只要我还是女王一天，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绝不会改变。我只是想问一问，阿斯加德真的没救了吗？弗丽嘉怎么说也是我的姐姐……”

　　琴酒摇了摇头，因为世界树连通九界的缘故，华纳海姆也受到了冬天的波及，但不意味着在这里能看到阿斯加德，两者本就不是处于一片天空下：

　　“做不到，从树上摘掉一片叶子跟把树连根拔起是两个难度，世界树扎根于阿斯加德，也深植于这个世界之中。过去是阿斯加德从它那里获取了最多的好处，可现在，支付代价的时候来了，我们能做的，就是保住华纳海姆，然后为昔日的姐妹们祈祷。”

　　古尔薇格缓缓地坐回了王座，她把自己的宝剑轻轻靠在扶手上：

　　“可我们现在向什么祈祷？世界树本身吗？不，它需要养料来过冬，以便自己将来能再次萌芽，九界之中的所有人对它来说都是养料，这是丧钟告诉我的。”

　　琴酒在丝绸小包里翻了翻，取出一个对讲机状的东西来，和另一边的副官简单交谈了几句暗号，随后就等待幽灵宇宙打开阀门。

　　她笑着朝女王点点头，示意一切正常，同时语气和缓地说：

　　“向谁祈祷？你不是也提到我男人的名字了吗？”

第二千四百九十六章 另一种思路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托尔想起了妙尔尼尔，而如今锤子的主人黛西正穿着棕色的兜帽斗篷在外‘旅游’，亦步亦趋地跟着面前几步远的艾菲拉尔，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撒哈拉沙漠的深处。

　　她身后是相同打扮的数百人，在沙丘上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蜿蜒的长蛇。

　　东半球是夜晚，而这里此时已是清晨，但温度上升得很快，粗糙的砂砾被风卷起，让她感觉自己的手背都要起茧了。

　　艾菲拉尔的斗篷下面传来空气通过狭窄管道时的抽吸声，那是她在用吸管喝橘子汽水。

　　熟悉这个地球生活的她，在成为修会的领导者之后向姐妹们推广了这种饮料，火星修道院里可没有水果，在过去普通的战斗修女也不到能享受水果的阶层，于是这种香甜的液体很快就获得了大家的欢迎。

　　尽管有人怀疑过这是不是另类的享乐？如果对汽水上瘾，会不会落入色孽的掌控？

　　但艾菲拉尔表示这里是漫威宇宙，混沌邪魔的爪子伸不过来，更何况用比较健康的嗜好来占据思想的高地，反而会提高大家对于其他诱惑的抵抗能力。

　　再说，帝皇允许大家享受这一点点小小的乐趣，喝饮料摄取点香精和防腐剂，喝完了打个嗝，还远不至于归纳到沉迷肉体欢愉的范畴里。

　　其实别的原因都是白说，只要有帝皇的许可就行，连星球防卫军的大头兵都能抽烟喝酒，作为对抗邪魔一线力量的战斗修女，自然有更强的抵抗能力。

　　倒是艾菲拉尔自己，什么时候都能从腰间小包里掏出源源不断的汽水瓶来，灵能开瓶盖的动作更是娴熟无比。

　　“计划？当然有，如果想要挑出潜伏在人类之中的异形敌人，绝对是我们最擅长的事情。”

　　喝完了一瓶汽水的艾菲转过脸来，她白色的长发披散在动力甲的肩头，被遮盖在兜帽之下，但是那嘴角的笑意遮掩不住，她好像对这个任务有着异常的……狂热。

　　“那我们不需要去和钢铁侠汇合么？顺便把他订购的设备还给他。”黛西抖了抖脚腕，鞋子里进沙子了，又抬头追了几步：“虽然复仇者联盟人数不多，但其实他们挺强的。”

　　“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女雷神。”修女摇摇头，十分爱护环境地把空瓶子收起：“我是个灵能者，你对灵能了解吗？”

　　“是魔法的一种？”

　　黛西她能了解什么？她虽然举着神器喵喵锤，一身本领都来自于不科学的东西，但她本质上是个科学家啊。

　　艾菲拉尔的眼珠转了转，随后摇头：

　　“不全对，灵能是来自于灵魂和生命的力量，来源就是我自己，不过在用思想来改变现实这一点上来说倒是差不多。总之，因为灵能的存在，我可以感知到敌人，可以感知到盟友，他们只要拥有生命和灵魂，我就可以通过灵能波动来锁定他们的位置，并在脑海中构成图像。”

　　“果然还是不科学的东西啊……”黛西小声吐槽。

　　“咳，总之不久前帝皇告诉了我一件事，如今入侵的，这种名叫斯克鲁的物种，喜欢掳走人类然后伪装成他们的模样，再混进人类社会中，对吗？听起来和卑鄙的亵渎恶魔没什么区别。”

　　艾菲拉尔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天空，暗示她嘴里的帝皇其实就是丧钟，不过这么多人，私下里叫丧钟不要，但正规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些。

　　有点口渴的女雷神点点头，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是的，就是因为他们混在人群中，所以加大了甄别的难度，三十万人混在几十亿人里，要是挨个筛查恐怕得用几百年。”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修女递给黛西一瓶汽水，自己又续上了一瓶，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发出舒服的声音：“他还说了，斯克鲁人掳走的人类，不会杀掉，而是会放在一些罐子里储藏起来，用机器读取他们的记忆，便于冒充他们的家伙更好地扮演，所以破局的关键，其实就是这些被掳走的三十万人。”

　　一边捧着汽水瓶前进，艾菲一边招手唤来了颅骨伺服器，向女雷神解释丧钟的计划，并投影在沙地上让她看。

　　斯克鲁人会让俘虏活着以供读取记忆，这就是最大的败笔。

　　如今只要审判庭找到这些被掳走的人，登记他们的身份，或是和各国身份档案对比，或是干脆分兵跟他们回家，自然能够把一个个伪装后的冒牌货揪出来。

　　虽然三十万斯克鲁人听起来是有点多，但以修女们的狂热和行动效率外加卡玛泰姬的辅助，应该不够一天杀的。

　　而艾菲拉尔是人类中最强的灵能者之一，被笑神选中的她每天就光算喝汽水都在变强，通过灵能扫描地球，她自然很容易地找到了斯克鲁人关押俘虏的地方。

　　就是当前大家所在的撒哈拉沙漠中。

　　这里确实偏僻又不显眼，周围数百公里都荒无人烟，那个战俘营应该还在地下，就更是隐蔽了。

　　可惜对艾菲没用，将灵能扫描后的资料和地球原本的资料和地图对比，咦？为什么标注无人区的沙漠正中位置却有许许多多灵魂聚集？

　　答案自动就浮现出来了。

　　于是全副武装的战斗修女们来了，还带上了女雷神这个地球土著做向导，有没有用另说，但丧钟说要带着她，那么帝皇的命令就是绝对的。

　　为了低调行事，她们每个人都穿了土黄色的斗篷和兜帽，避免被落后的星球本土卫星察觉，实际上在这斗篷下面都是各式各样的‘清洁工具’。

　　听了艾菲拉尔详细的讲解黛西算是明白了，也更加感慨丧钟的思路多变，原来还可以从这个角度来思考。

　　果然，钢铁侠只会剽窃别人的想法，他还想拷贝那恶心的计划，和斯克鲁女皇拍那种电影呢……等等，也许这才是托尼的目的？

　　女雷神的眼睛睁大，手中的汽水瓶差点都吓掉了。

　　这种猜测让她对铁人的印象也变差不少。

　　“我们到了，我们现在就在那污秽牢笼的正上方。”艾菲拉尔站在一处沙丘的底部，指了指自己的脚下：“黛西，可以请你帮我们打开一条通路吗？我们的战列舰宏炮不是很适合轰击地表，下面有人质。”

　　“让我来，你们后退一点。”听到该出力了，还担心自己派不上什么用处的黛西立刻举起了喵喵锤。

　　她飞向天空，拎着锤柄后的皮带将其旋转起来，随后一头俯冲而下，红色的披风留下了彗星般的流光。

　　轰！！！

　　就像是陨石坠落在地表，黄沙和电光同时喷上了数十米的高空，一条通向地下的流沙隧道被瞬间打通，而艾菲拉尔第一时间使用灵能固定了这些砂砾，抽出了腰间悬挂的链锯剑高喊：

　　“姐妹们！净化下方地底的外星异形！为了帝皇！”

第二千四百九十七章 人性之光

　　“这是几？”

　　灵薄狱的地下，丧钟伸出两根手指在巴德尔眼前晃了晃。

　　一只眼眶处只剩血洞，连眼皮都被挖掉的勇士正在用一块脏布给自己包扎，同时还用剩下的一只眼警惕地看着海拉，并没有回答丧钟问题的意思。

　　虽然他只是腰间围了一块虫子皮，整个人脏得像是泥猴一样，散发着不亚于韦德的臭气，但人家后背紧紧靠着墙壁，尽量争取了比较有利的对敌姿势，就说明至少是神智恢复了。

　　那一只剩下的眼睛还不时偷瞄丧钟三人之间的缝隙，看向那漆黑的虫道，像是打算逃跑。

　　“至尊法师在问你话，回答他，我愚蠢的弟弟。”海拉用手里的黑石尖刺拨拉了一下巴德尔的脑袋：“还是说，你想要再死一次？”

　　“呵。”巴德尔不为所动，甚至还笑出声来：“那你动手就好，我那来路不明的姐姐啊，你们专程来找我，不光是为了再杀我一次吧？”

　　丧钟笑着摇摇头，缓缓蹲下身来，手里拄着变成弯刀外形的弑神者：“不错，光明之神巴德尔，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我们确实有事要找你办。”

　　“我拒绝，阿斯加德的战士岂会为米德加德的凡人所用？笑话！”

　　巴德尔十分硬气地拒绝了，甚至都没有听苏明的条件。

　　光是说话还不够，他还立刻扭头看向一旁，以增强自己‘不屑’的表现力。

　　“哎呀？我就喜欢你这种硬汉，今天我要是不把你打得拉出触手来，就算你没吃过虫子。”苏明站了起来，活动手腕的同时下令：“弑神者，下水道疏通器，年轻的神明啊，你终将明白，有很多时候，活着比死还可怕。”

　　“请息怒，至尊法师，让我再和我的弟弟谈谈。”

　　眼看就要爆发冲突的紧要关头，海拉站了出来，按照既定的剧本开始扮演。

　　至尊法师看上去‘十分愤怒’，却被一旁外形酷似恶魔的女人拉住，那个恶魔说话出奇地温柔，还在安抚他说：“老师你冷静一点，你都把他的眼睛挖了一颗，他有点情绪也是正常的啊。”

　　“你放开我，我今天就要让他知道菊花为什么这么红！”

　　嘴上这样喊着，但是‘瘦弱’的法师还是被‘强大’的恶魔女孩拖走了，在这个地下由巨型虫子挖出来的耳室内部，只剩下了海拉和巴德尔姐弟两个。

　　惨白的女人，黑溜溜的男人，他们对视着，沉默着，一切仿佛都静止在哪里，一动不动。

　　五分钟？十分钟？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不知道过了多久，巴德尔首先叹了口气，捂着自己的眼眶询问：

　　“他是用我的眼睛换回了理智吗？也许我应该谢谢他。”

　　“是的，你常年食用这里的诡异生物，导致理智被它们背后的存在抽走，之前你看到的那个长尾巴的恶魔是这里的地狱领主，她通过一些仪式换回了你的神智。”

　　说话间的海拉一抬手，地面上就涌出了黑色的石材，它们仿佛橡皮泥一样柔软且能够塑性，很快构成了一张宝座，供她坐下休息。

　　“我以为你想要折磨我，可既然你没有这个打算，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巴德尔痛苦地揉着自己的脑袋，那原本如同阳光般灿烂的金发，此时看起来就像是杀猪铺里油腻的毛毡：

　　“让我继续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也比看到如今的自己要来的轻松。”

　　“你是仙宫的光明神，永远都是。”海拉翘起了二郎腿，以一种不冷不热的语调讲述着瞎编的理由：“而奥丁刚刚死了，既然你活着，作为神之长子的你，就必须回去继位。”

　　“什么？父亲怎么可能会死？”巴德尔果不其然地露出了惊悚的神色，他的腰背弯曲了下来，就像是肚子被人重击一样：“他那么强大，谁能杀得了他？你在骗我！”

　　女神没有说话，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任由他在原地发狂，就像是看着一个小丑。

　　好半天之后，直到看到巴德尔放弃了种种希冀，蹲在那里用拳头砸墙之后，她才说：“他不是死于战斗，而是像一个懦夫一样，老死在家人的目光下，不管你信不信，但这就是事实。”

　　光明神站了起来，他闭上了剩下的一只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我相信你了，不会有人说如此容易被拆穿的谎言，你是冥界之王，更是一名战士，所以不管听起来这件事有多么离奇，但应该就是真的了。”

　　“一如既往的聪明，巴德尔，看到你康复如初我也很高兴。”海拉嘴上说着高兴，可是连个微笑都欠奉：“那么你怎么看待奥丁的死亡？”

　　巴德尔看向黑漆漆的虫道顶部，那里光滑得仿佛镜子一样，奇怪的油脂和粘液让岩石也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