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1497章

　　循着那仿佛破锣无规律乱敲的杂音，克拉克带着两人找到了一处地下室，虽然没有招牌，但样子应该是类似酒吧一样的地方，因为有很多怪物摇摇晃晃地走出那里，仿佛是喝多了的模样。

　　不过当三人都走下去之后，才发现这里更像是屠宰场，在只有火把照明的阴暗地下，有个围栏中放着一个巨大的肉球。

　　它看上去像是长了猪头状肿瘤的人，也可能干脆就是身上长满人头的猪，畸形的躯体足有十几米高，身上插满了花花绿绿的管子。

　　这些管子链接着龙头，当有怪物客人要酒的时候，身穿白衬衣且打着领结的无头干尸酒保就会拧开其中一个龙头，放出一杯蓝色的脓水来，看样子这就是这个维度中的酒。

　　“虽然我过去从没有拒绝过任何麻醉品，但这个酒我就不喝了。”哈莉撇了一下嘴，如果把那个储存浓汁的肥胖怪物藏在墙后面，看不到这些‘饮料’的来源，她可能还会想来上一杯。

　　但目前看到那长满脓疮和蘑菇的腐烂肉上，从肚皮里放出一杯杯脓液之后，她表示就算这酒再怎么劲大，她也不来了。

　　“我也算了，我不到法定饮酒年龄。”小超人也摇头。

　　“我们来这里是打听消息的，不是带你们来喝酒的。”苏明也不会想来一杯‘浓香’型的体液，他挤开了酒吧中密集的人群，在苍蝇人和各种怪胎之间穿行，来到了吧台前。

　　此时酒保正在擦桌子，它手里的抹布是一个还连着脐带的死婴，伴随着吱吱的湿润摩擦音，那小家伙发出咯咯的笑声。

　　丧钟反手用指关节敲了敲吧台桌面，而酒保就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尽管它没有头，但能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伙计，我想找一个女人。”

　　苏明这么说。

　　“谁还不是呢？我们都需要几个女人。”没有头就没有嘴，却依旧能说话的酒保开口了，他操着一口标准的夏威夷英语：“欢迎你们，外来者，来到疯狂和不受约束的国度，梦中现实的天堂。”

　　“这是隐喻？还是说……”苏明试探地询问。

　　“你要酒吗？”酒保从吧台下面扣了一坨污泥上来，双手将其搓成杯子模样，像是做泥塑那般：“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我们这里有的是真相，可是为了追寻真相，就要付出代价。”

　　苏明笑了，他坐在了由人皮包裹的吧凳上，噪音之中，他加大了一些自己的音量：

　　“哦？我开始喜欢你们这里了，这个维度中通行的货币是什么？”

　　“你觉得我们需要什么？我们每天都无忧无虑。”无头的酒保手中的杯子已经诡异地变硬了，它又拿起拿个死婴塞进杯子里，细细地擦拭起来：“一切都可以作为代价，但有没有价值，有多少，全是由我来决定。”

　　丧钟的两条胳膊都架到了吧台上，哈莉和小超人也坐到了他的身边。

　　在火把晃动的微弱光源下，他双手交叉，用手背撑着自己的脑袋，叼着烟说道：

　　“我明白了，梦之国中充斥着一切没有写完的故事和诗篇，那对他们来说是最宝贵的财富。而在对应的梦魇之中，你们想要的则是没有答案的谜题，能够让你们又忧又虑，一把一把掉头发的那种谜。”

　　哈莉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转身靠在吧台上，看着群魔乱舞的舞池，大声怪笑道：

　　“你这酒保给的提示也太多了，先是说了真相不值钱，又提到所有人都无忧无虑，给这么多暗示是看不起谁呢？”

　　“呵呵，我的错，不过关于我到底有多少根头发的谜语已经无效了，上上个外来者到来的时候，他用这个支付了酒钱。”酒保把擦好的杯子从脖颈处放进了胸腔中，有些感慨地说：“那真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混乱，黑暗，神秘，风度翩翩，充满诱惑。”

　　微光下的苏明笑了一声，就像是冷风的流动：“路西法确实对各种生物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不过他不喜欢无头尸体，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没有脑袋你就等于一次性少了七个洞，根本没有竞争力了。”

　　酒保愣了一下，有些伤心地颤抖着，把手从脖颈处伸进去，掏出那个杯子来，转身给自己放了一杯酒，倒进了胸腔中：

　　“原来他就是路西法，原来他匆匆离去是这个原因……不过你解开了这个谜，就必须赔偿我另一个。”

　　“什么？你还讲不讲道理？”小超人的拳头咚地砸在了吧台上

　　无头的酒保又开始擦洗杯子，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可以出去看看，这里像是讲道理的地方吗？我大概猜到你们的目的了，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得按这里的规矩来玩。”

　　“那你也解答我一个疑问，岂不是就扯平了？”苏明按住了小超人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这座城中也许只有这个酒保才是真实存在的，外面街道上的那些怪物只不过是一个个幻梦罢了。

　　无头酒保到底是谁？某个旧日的化身？或者说什么代理人？

　　苏明不想知道，过于深究这些秘密，只会造成麻烦的后果。

　　“抱歉，我们这里只进不出。”酒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交易？还是离开？”

　　丧钟摇摇头，他摘下嘴里的香烟，在一旁弹弹：“好吧，那你准备好，想要没有答案的谜语简直不要太简单，请听题。第一个问题是，天朝男足什么时候能赢世界杯？”

　　“……这确实是个不解之谜。”酒保思考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没有答案。

　　苏明轻轻一笑，又把烟塞回嘴里：“第二题，假如你的酒吧门口立一块牌子，写上导盲犬不得入内，那么这究竟是给狗看的，还是给盲人看的？”

　　“呵呵，成交，十分标准的无解之谜。”酒保有些感慨地收下了‘报酬’，翻手就从吧台下面掏出一大块污泥，捏出了盲人和狗，看着他们摸索着走出店铺：“我知道你要找的那个男人去了那里，跟着盲人和狗，闭上眼睛，梦会送你们相见的。”

第二千三百六十八章 至黑极速

　　将沃利的一对儿女送回地球0后，时间神也再度回到了黑暗多元宇宙，他漂浮在虚空之中，看着眼前的无数地球绕着它们的太阳运行。

　　他在内心感谢着沃利，不管他究竟是否存活，或者他如今在何时何地。

　　即便是他，也没办法确认这一点了，当本就不可预测的极速者坐上莫比乌斯椅，那么一切都有了可能。

　　实际上，沃利确实也没有死，他对于神速力的理解不亚于巴里，而且椅子也提供给了他更高级的运用方式，当他坐在椅子上时，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如今的他，甚至并不像时间神预测的那样，失去情感什么的，因为他的大脑转速甚至比椅子向他灌输全宇宙知识的速度，还要快那么一点。

　　他举着只手，手中有着幻象，那是孩子们和他们母亲在地球0上拥抱的场面。

　　斜靠在椅子上，他原本红色的制服变成了全身蓝色，这代表希望的颜色，他无法回去和家人们团聚，只有以这种方式来守护他们。

　　坐上这把椅子的他，此时才知道时间神的眼光是如何短浅，因为危机并没有过去，恰恰相反，狂笑之蝠大举入侵黑暗多元宇宙只是个障眼法，那个疯子蝙蝠侠已经趁机在起源墙的残骸之外，创造了他的‘狂笑多元’。

　　大笑着的疯子获得了曼哈顿博士一样的力量，这个危险的情报必须告知正义联盟，但是自己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进入地球0，更没法开口和人交流，该让谁来报信呢？

　　‘我是沃利·韦斯特，曾经是，现在我们是莫比乌斯之椅，一个单独的，无限知识的容器。’

　　‘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吗？他要来了，他是造物主，他是毁灭日，他是多元宇宙滴答作响的时钟……’

　　沃利想要通过震动神速力电流的方式，模仿摩斯码来发出信号，他不确定会不会有人能听到，但总得试一试才行。

　　‘要是魅影陌客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能理解自己想说却说不出的话，并且把情报带给正义联盟。’

　　但现在，椅子不会停留，它不会停在任何物理地点太久，也不会停在某个时间点上太久。

　　它和沃利融为了一体，并且带着他前往了未知的时空。

　　身穿蓝色制服的男人到了他‘曾经到过’却从‘未到过的’领域，处于逻辑悖论的领域，当一个念头涌现在他脑海中的时候，其实它还没有在虚空中到来。

　　无数个瞬间被记起，被看不见的命运丝线联系，构成了故事，形成了联结之力，维持着多元宇宙的存续。

　　沃利必须尽力编织起他们，以防万一，并且拨乱反正，这是永远也不会有尽头的责任。

　　这些记忆的瞬间并不全是美好的，有让人心碎的，有鼓舞人心的，有充满希望的，也有令人哀伤的。

　　他来到了另一个看待事物的新层面，也终于认识到了神速力并不是扭转悲剧的力量，或者说，根本就不该去改变任何事。

　　无论什么被改变了，‘熵’都在向着不好的方向滑去……

　　该怎么做？沃利暂时没有主意，或者说，脑海中各种杂乱无章的思绪占据了他99%的计算能力，剩下的那些，并不足以让他形成什么高明计划，只是能本能地感受到最后的人性。

　　就在他尽力丝思考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在神速力位面中飞驰的莫比乌斯椅突然被截停了，他再度回到了地球0的现实之中。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他发现自己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再也没有更多的知识流入脑中了，他甚至能够在椅子上站起。

　　而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阵阴森的话语。

　　“你是在问我吗？闪电侠，看来这破椅子也不是那么全知嘛，对了，要不要来玩你跑我追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朵尖尖，犹如一团鬼影的狂笑之蝠，带着那疯癫的笑容，在椅背后探出个脑袋来。

　　他飞起一脚，披风像翅膀般展开遮掩了他的身形，那条腿都不知道是从什么角度袭来，速度是那么快，力量也无法阻挡，瞬间就把沃利踢下了王座。

　　狂笑并没有追击，而是自己坐在了莫比乌斯椅上，摇头晃脑地感受着知识灌入。

　　他比巴里更强，如今融合了曼哈顿蝠的量子身躯后，他的强大根本不是这一张椅子所能了解的。

　　只是短短一息的功夫，他就消化了沃利之前好久也没消化完的情报，接着笑着对倒地的闪电侠叫嚷道：

　　“我可不能让你‘逆转’世界的改变呢，如果宇宙重启，那我的计划就全毁了，现在跑吧，我让你先跑一会，不过嘛，如果让我追到你，我就把你，嘿嘿嘿……”

　　……

　　戴安娜拎着带血的火神剑回到了巴里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伤心的队友。

　　整间监狱只剩一半，而巴里则一直盯着地面上的血迹发呆。

　　“闪电侠，我们……”

　　戴安娜的手搭上了巴里的肩膀，用力拍打了两下。

　　巴里转过头来，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只是稍微晚了一步，沃利还活着，我能感觉到。”

　　女侠不着痕迹地把剑藏在了身后，她还以为沃利已经遇害了呢，所以她虽然没有杀人，但还是把那些黑警每人都砍进了医院里。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该如何帮助他？”

　　“不知道，我是他的避雷针，如果他遇到危险，按照以往的模式，只要朝着我所在的时间和地点一直跑，就不会陷入神速力无法脱身。”

　　戴安娜正准备说什么，只见巴里面前突然爆出了一团蓝色电光，身上穿着破破烂烂制服的沃利出现了，他的脸上满是惊恐。

　　甚至还没有顾得上跟女侠打招呼，沃利就抓住了巴里的手：

　　“不好了！他的目标是极速者，你快跟我来！”

　　说着，两位闪电侠都嗖地一声没影了，只留下电光缭绕的牢房，还有在原地被狂风弄得长发刺毛乱炸的女人。

　　“哼，亏我还想安慰他一下，结果两人就在地球上跑出了超光速，下次开会得好好说说他们。”

　　女侠嘴里不依不饶，不过还是从沃利的三言两语中获得了重要情报，她立刻掏出自己金红相间的手机，开始联系已经抵达哥谭的其他英雄。

　　如果那句话里的‘他’指的是狂笑之蝠，那么大家就应该要做好战斗准备了，至少要把所有的极速者集中保护起来。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给狂笑一网打尽的机会？

　　要知道所有极速者之间的争斗，都会发生在神速力位面中，旁人根本帮不上忙。

　　她挂断了通讯，小小地叹了口气，透过破裂的牢房天花板看向外面的夜空，心中犹疑不定，自言自语道：

　　“如果他在就好了，说是有对付狂笑的计划，真的可以吗？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第二千三百六十九章 伊甸园

　　戴安娜在哥谭召集人手，准备去保护各个极速者先不谈，因为她虽然集合了正义联盟的大多数成员，却唯独缺少了这座城市原本的主人。

　　蝙蝠侠又没来，或者说，他在返回地球0治好伤势后就又失踪了。

　　如果他想要躲避别人的目光，那么几乎是任何超级英雄的手段都无法把他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