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1321章

　　“啊，被你看穿了。”至尊法师露出了笑容，他拿起桌上的葡萄递个黛西，又给了琴一个红苹果，继续说道：“不过我可没有什么恶意，就算加上你丢掉的两个儿子，我依旧觉得他们在如今这个时间段，都不如海拉。”

　　奥丁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在沉默中，他又抱起了一桶新酒。

　　金色的酒液从他的白胡子上滴落，他满是褶皱的脖颈显得十分苍老，放下酒桶，他说：“连他们的存在，你也知道么？”

　　“沉默与森林之神维达尔，你和盖娅的儿子。盖娅真名是娇德，她因为崇拜古神盖亚改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在很多故事里她干脆冒充盖亚。”丧钟也喝了口酒，摸出烟来点上，眯着眼睛像是被烟熏到了一样：“还有你和上一任凤凰的儿子，信使与天马之神赫尔莫德，是的，我都知道。”

　　在预言中，诸神黄昏里是芬里尔杀死了奥丁，而维达尔杀死了巨狼为父亲报仇，成为仇恨的终结者，伴随着仙宫和神族一起毁灭。

　　但在托尔和洛基于地球上锻炼的时候，苏明就在金宫里天天转悠，也没有看到那沉默的神。

　　看来奥丁早就把他赶走了，下定决心要在这次轮回中终结诸神黄昏。

　　维达尔是堪比战神提尔的大力士，因为神职的‘森林’，他与世界树也非常亲近，在人类的神话传说中，他是所有地球德鲁伊的先祖与导师。

　　当然他也有缺点，那就是他几乎完全是个哑巴，人形态的时候不会说话，动物形态下只会嗷嗷叫。

　　哪有哑巴当国王的？动物园的百兽之王么？所以pass。

　　至于赫尔莫德，信使之神，战斗力不值一提，是阿萨神族中唯一一个热爱和平的神，他全身心地投入了跑步这项事业。

　　他的速度并不快，到不了超光速，但是人家就喜欢跑，属于人菜瘾又大的那种。

　　如今他可能正在单体宇宙边缘绕着整个宇宙跑马拉松？谁知道呢，反正苏明上次去世界尽头时是没碰上。

　　奥丁没有明确地表态，他只是笑着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我的另一个儿子，光明之神巴德尔也活着么？”

　　“他曾经死了，但海拉又把他复活了，如今在我徒弟那里做客。”丧钟坦白了这一点，从之前的战斗中看，奥丁已经虚弱得不像话了，退休一事也是必然的了：“毕竟在预言故事中，大蛇会和你儿子中的一位同归于尽，维达尔和赫尔莫德失踪了，那么你觉得是死托尔好？还是死巴德尔好？”

　　“提尔和洛基就不行吗？”神王摸摸自己的胡子，露出一个苦笑。

　　“提尔半死不活，达不成同归于尽的条件；而洛基嘛……他是什么情况你还要问我？”

　　苏明也笑着回答，这试探毫无意义。

　　奥丁放下了酒桶，拍拍身上的金甲，那身盔甲瞬间变成了简单的白色布袍：“我明白你的打算了，叫她过来吧，我也几千年没有和女儿说过话了……在那之后我准备去米德加德放松一段时间，轻松一些面对那无可避免的命运。”

　　苏明摸出一张魔法契约来，按住了上面海拉的名字注入宇宙能量，黑色的文字发出了墨绿色的光。

　　进行远程沟通的过程中，他还在丝毫不受影响地分心和奥丁聊天：“如果你支付房租和伙食费的话，地球欢迎你，神王陛下。”

第二千零二十七章 日出之章

　　大约半小时后，海拉和丧钟一起站在一处金宫的港口上，看着平静犹如镜面般的大海在视野一半处突然断开，向下以瀑布的形式流入虚空的场面。

　　远处的夜空中群星已经失去了光芒，在这个时间，更大的光源将会马上浮现于海上。

　　日出月落是一种循环，而这些海水终究还会流向世界树的根部，从而再度被树干送入阿斯加德，这也是一种循环。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一些海鸟在微弱的晨光中从半空中掠过，低头看着他们，像是在好奇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两根柱子。

　　但它们还要为生活奔忙，趁早捞小鱼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并没有哪个好奇鬼真的会落在全身都冒死气的海拉身旁。

　　不远处的琴和黛西正在与科斯莫做游戏，她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皮球来回抛着玩，而傻狗就吐着舌头，在两人之间不断折返，汪汪地叫着。

　　琴好像已经忘记了之前被凤凰控制的事情，或者说真的已经想开，打算和它和平相处了，所以此时的她，脸上也带着放松的笑容。

　　接住黛西丢过来的皮球举高高，不让傻狗够到，然后笑着再把球丢给黛西，看着科斯莫摇着尾巴去追那个皮球。

　　而更远处警戒的提尔则有些煞风景了，他还是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在一处台阶上摩擦着自己的铁手，像是在想要把它磨得更亮一些。

　　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假肢和托尔的锤子一样，都是乌鲁金属制成，能够磨砺它们的砥石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就在丧钟扭头看向每个人时，原本朝阳还只是海面边缘处的一抹鱼肚白，可在转过头来之后，它已经在瞬间从海面上探出了半张脸，散发出无穷的光芒，把阿斯加德的一切都照得金光灿灿。

　　这是一轮只有光芒却没有热量的太阳，和这里的月亮一样，都是古神世界树的造物。

　　但即便如此，当第一缕晨光照在脸上的时候，海拉还是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散去了包裹身体的黑雾，无师自通地摆出了‘赞美太阳’的动作。

　　“你很开心？”

　　苏明摸出一根烟来，深深吸了一口，他不太喜欢立于光亮之下，总感觉这样会暴露自己心里的秘密一样，黑暗才是最好的伪装色。

　　冥界女王，或者说如今的仙宫神王歪歪脑袋，惨白的脸上露出个笑容：

　　“如果你没见到太阳的时间和我一样久，应该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在我的记忆里，只有死亡和鲜血，冰雪和风暴，墨色的乌云，以及熊熊燃烧的世界树。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平静地站在这里，如果不是预言，我甚至都不想杀人，你相信么？”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你的亡者大军无法抵御将来的威胁，仙宫依旧会毁灭，相信我，那些影子里的寄生虫，乃至世界树麻木的意志本身，时时刻刻都在试图让一切步入预言的轨道，他们无法直接加害于你们，但也不会放过机会。”

　　苏明没有说什么信任不信任的，他只是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码头的最边缘处坐了下来，将双脚悬于波涛之上。

　　“呵，还真是理智的发言，你就不能让我多开心一会？怎么说我也完成了和密斯缇的交易，把她的姐妹们治愈了。还有，我们过去不也合作得很愉快？”

　　海拉掐了个手印，她头上的黑石尖刺头饰消于无形，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开来，迎着海风随之摇摆。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选你？我原本是可以把巴德尔洗脑成一个只会听我命令的傀儡，放在金宫王座上的。”苏明平静地抽着烟，看着俯冲捕食的海鸟。

　　海拉依旧笑着，她好像想要王座不是为了什么神王的权利，只是为了来看看日出，她语气轻快地说：

　　“当然是因为你需要个能帮上忙的聪明人，整个仙宫符合要求的只有我和洛基，而我有军队，有实力，还有自己的地狱。他现在这个时间点除了托尔之外可什么都没有，而且他还是个骗子。”

　　“别太自负，美女，我选择你只因为你半死半活，在地狱领主中都是特例，在‘故事’里也是主角，而且你掌握着死亡的部分规则。”苏明也笑了，他缓缓地摇头，伸出几根指头来扳着给她算：“还有，我掌握着你的弱点，这才是我放心的理由。”

　　“我知道，但你休想破坏我现在的好心情。”海拉跳进了大海里，拖着黑色的袍子在清澈的水里游来游去，雪白的胳膊与大腿泛着淡淡的光，她抹着头发从水中探出头来：“你看中的还是‘死亡’，你想要的是……”

　　丧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自己的脖子：

　　“嘘，在米德加德有一种说法，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接下来你要面对什么，还记得吧？”

　　海拉撇了下嘴，许愿这种事情究竟灵不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归根结底就是个骗局。

　　“你确定未来还会跟‘故事’中的发展一样吗？”

　　“不确定，我毁了‘故事’，杀了讲述者，还让人去机械城捣乱……但你要知道，时间是具有惯性的，你不可能在某个节点上一次性将船转向某个方向，而是要慢慢转舵，让它能在时间流里驶向你想要的方向。”

　　冥神翻了个身漂浮在水面上，海水时不时会漫过她的脸庞，两座山峰也在波涛中时隐时现，好在她穿着黑斗篷神器的时候不用呼吸。

　　“这就是至尊法师的经验之谈？”

　　“你就当是这样吧。”苏明让绞杀褪去手甲露出了左手来，他摘下小指上黑色的戒指，那枚漫威‘死亡’交给他的高仿黑灯戒，丢给了海里泡澡的女人：“这个给你，我暂时用不上它，将来我会把蓄光海引过来，自己改用正版的那枚。”

　　海拉接住了戒指，几乎没有思考就戴在了指头上，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新的力量后，她再度把注意力投向了远方的太阳。

　　“我知道该怎么做，用它奴役和海姆冥界无关的亡灵以积蓄实力对吧？这正好是我擅长的方面。”

　　“撒旦娜会和你交易的，她只要灵魂不要尸骸，而她爸爸正想趁地狱混战的这个关头玩死她，这个时间，任何额外的筹码都会被放大，更何况你的百亿亡灵大军。”

　　女神在海水里转了个方向，脸朝着太阳做起了日光浴：“我不喜欢那个骚货，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

　　苏明无所谓地摆摆手，撒旦娜就是那个风格，特殊青楼的妈妈桑嘛，穿品如的衣服也是为了利益。

　　“明年，我掌控的其他几个地球都会爆发伊拉克战争，我会让人扩大战争规模到整个非洲，并通知你们去进行收割，这也加入你我交易的一部分。”

　　“先不说那些，陪我看会朝阳吧，久违的日出就不要用你的黑暗来给它上色了。”

　　海拉张开了四肢，呈大字形地躺在海面上，她并没有沉下去，反而犹如浮萍一样随波飘摇。

新新世纪

第二千零二十八章 退休生活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位置是挪威外海。

　　这里有一连串十分不起眼的小岛，挪威一共有十五万座大小岛屿，而眼前这座岛，除了上面有人之外，和它的同胞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这些岛屿都是数百万年前，冰川褪去后切割大陆形成的产物，只不过近些年地球气温变暖，如今还露在水面上的部分已经越来越少了。

　　岩壁处是被风霜打磨得发白的石块，悬崖下大海不断拍击着岛屿，发出有节奏的音乐。

　　这个小岛上覆盖着苔藓，就像是厚实的草皮，只不过如今的季节让它们看上去有些微微的红棕色。

　　一座小小的石头屋子坐落于岛屿的中间，它看起来刚刚盖好没几天，因为不光是墙壁上的青苔还在，就连作为屋顶的木材甚至还在生长。

　　房子十分简陋，推开门就是一个火塘，火塘上架着个锅，不远处则是石头垒起来的床铺，上面铺着一张兽皮的褥子。

　　除此之外再无它物，所谓的家徒四壁就是这个样。

　　在小屋不远处，有两个人坐在海边的岩石上，每人拿着一根鱼竿。

　　靠近岛屿的地方虽然微生物更多会吸引鱼群，但也因为暗流和海浪的情况复杂，鱼类会变得警觉，这里钓鱼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不过，不管是肩上站着两只乌鸦的男人，还是另一个嘴里叼着雪茄的家伙，都对此不以为意。

　　“其实你如果给点住宿费和伙食费，我可以在纽约慈善总院的附属疗养院给你安排个床位，那样也许你可以交到一些新的老年朋友，和人家下下棋，赌点小熊软糖什么的。”

　　叼着烟的人说话了，他抬着下巴，目光看着鱼漂的位置，那是一只假蝴蝶，甚至翅膀还会煽动。

　　肩上站着乌鸦的老人摇摇头，笑着拒绝了这个提议：

　　“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在米德加德也被叫做北欧神系，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曾经和这里的人们生活在一起。既然我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段日子，就让我安静地在这里享受宁静吧。”

　　“伦敦圣殿距离这里不远，梅林大师的手下们足以保证你的安全，更何况还有海姆达尔呢，宁静有的是……”苏明说着话的时候抬起手朝天空摇了摇，像是在打招呼：“不过，也多谢你遵守了协议，支付了我的酬劳，我早先还担心你不愿意让出王座，还准备了备用计划呢。”

　　“你所要的只不过是海拉继位，而和平传承也稀释了过去她对我的怨恨，对于我们一家以及仙宫都是更好的选择。”奥丁摇摇头，他的鱼竿比起丧钟的来说要显得原始许多，就是一根棕色树枝栓了根细线：“我本身的情况我也知道，如今的仙宫需要一个力量和智慧兼具的王，她虽然残暴了一些，但也符合了要求，所以我就替你省去在阿斯加德释放凤凰那一步吧，哈哈。”

　　苏明的目光从自己的高级海竿上移开，看向奥丁手中的树枝，其实这连叶子都没掉的细枝就是冈格尼尔变化而成，金光闪闪的神枪不光可以变成鱼竿，还可以变为拐杖或者小树。

　　在神话故事中，奥丁获得了世界树的智慧后迷上了一项活动，那就是微服私访。

　　他常常会变装成一个独眼的老乞丐，弄得又脏又臭，满身脓疮，在风雪交加的夜里，出现在北欧的一些村庄里，去敲某些人家的门要酒喝。

　　如果有人给他酒，他就会为对方解答一个难题，或者给予牛马作为奖励。

　　当然，如果不给他酒也没问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赚不到好处罢了。

　　奥丁年轻时和年老后性格差别极大，这种表现都让苏明一直在怀疑他是不是被世界树夺舍了。

　　“她对于自己是否成为神王并不在意，更像是为了争当年的一口气而已，所以她根本没有索要永恒之枪，这神王的象征还在你手里。”丧钟动动手，扯了一下钓竿，让蝴蝶扇扇翅膀：“现在她的目的达成了，在发现自己没办法美黑之后，她这几天都在金宫里睡觉，政务还是由弗丽嘉来主持的。”

　　穿着普通布衣的奥丁点点头，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人类，就连身上的气势都没有了，仿佛与周围的渔村氛围融为一体。

　　他说：“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她也许很快就会觉得太无聊，从而把王座再次让出来吧？”

　　“差不多，而且会让给洛基玩玩。”苏明肯定了这种说法：“她喜欢安静和黑暗，现在纯粹是光明的新鲜劲没过去，继位神王的虚荣心让她有点高兴而已。过个几年她肯定会腻的，因为她会发现所谓神王比她的冥界女王要操劳太多了，不如丢给下一个更想当神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