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第八百一十三章 唏，可以和解吗
缘分书店之中。
赵夜袂坐在了柜台前，店长则一如既往地躺在躺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想从哪问起？”店长看着赵夜袂，幸灾乐祸地说道，“我一定知无不答。”
笑，接着笑，我看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笑出来......赵夜袂微微眯了眯眼。
“空想之国首席执政官，是个什么样的人？”赵夜袂很快就问出了他酝酿已久的第一个问题。
这是赵夜袂好奇已久的事情了。
自从索菈提到了这位空想之国的首席执政官的时候，赵夜袂就已经好奇祂是个怎样的人，而现在，火都烧到自己身上了，赵夜袂很难不关心起来了。
“祂是个怎样的人？”店长没想到赵夜袂问的问题这么迂回，在思考了一下后说道，“你这个问题我不太好回答......因为帝伊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非常深刻的印象。”
“祂就像是女皇冕下意志的延伸，为了贯彻女皇冕下的意志而行走着，奔驰着，将一切道路上的阻碍碾碎。我确实很难从这样一位人身上感受到‘人’的感觉。”
帝伊？
“什么杀马特名字......”赵夜袂刚刚吐槽了一句，就意识到了店长玩味的眼神，立刻闭嘴不谈了。
行，杀马特就杀马特吧，反正听起来也不是很丢人。
“也就是说，这位首席执政官，并不具备太过强烈的自我意志，而是以执行那位女皇冕下的命令为第一首选？”
赵夜袂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听来，似乎有几分耳熟啊......”
这或许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许愿机。
只不过，那时候的帝伊，大概是空想之国的女皇专属的许愿机，那位女皇冕下公车私用的进度十分彻底，所以体现在外就十分不同了。
“这也是自然的。”店长耸了耸肩后说道，“这个名字是女皇冕下给祂起的，同时，祂也是女皇冕下一手培养起来的，再加上女皇冕下对祂一向没有任何设防之心，只有全心全意的爱意......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很难升起逆反之心吧？”
全心全意的爱意......似乎也确实是如此。
只是......
赵夜袂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抽取身份时看到的那一幕。
那导致了那位永生议会的“千变机诡之神”死亡的真正原因。
——祂道出了那位女皇冕下不愿意被任何人知道的隐秘。
现在看来，无论是空想之国，还是永生议会，都无人知道这真正的原因，只当是千变机诡之神舞到了空想女皇的面前，然后触犯到了雷区，所导致的战争。
如果是亲情方面的爱意，那赵夜袂觉得还好，但如果这份爱意变质了的话，那情况就不太美好了。
摇了摇头后，赵夜袂接着向店长问道：“那么，关于这位女皇冕下，你知道多少？”
“私下讨论自己的上司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店长十分谨慎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冕下的名字是‘露娅斯’，是祂厌倦了在现世的争斗，独自建立了空想之国，并发展至今，仅此而已。再多的话，我们就会被祂看到了。我想，无论是你还是我，现在都不想这种事情发生的，对吧？”
赵夜袂没有否认店长的说法，他还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位空想女皇。
沉吟了一会儿后，赵夜袂对店长说道：“所以，当初你究竟和那位空想之国的首席执政官达成了什么协议，才会假死躲在这里，开了一家默默无闻的书店？这应该也属于你和祂的约定的一部分吧。”
事到如今，赵夜袂也大概能猜到店长为什么有那么多地方可以隐居不去，偏偏在他身边开了一家书店了。这要说不是和“帝伊”达成了协议，赵夜袂都不信。
然而，店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说道：“还要我重复多少次啊......我是真死了，不是假死。这我跟你强调过很多回了吧？死了就是死了，要不是死了我也不可能待在现世啊。”
“至于约定么......确实有这么个东西，但是约定的具体内容十分简单。”
“记录。”
“这就是我跟帝伊的约定。”店长平静地拿起了放在手边的一本书，随手翻开，说道，“将帝伊死后，又复活后的一切都记录下来......这就是我与祂的约定。除此之外，祂没有再要求我更多，都是我个人的行为罢了。”
记录下来......
赵夜袂思考了许久后，终于来到了最重要的问题。
“你刚刚说，死后，又复活，那是否证明，帝伊确认祂将会重生？”赵夜袂凝视着店长，说道，“所以，帝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祂究竟为什么会选择死亡，而且还是彻底的死亡？”
这是赵夜袂无论如何思考都无法得知的事情。
是的，根据他的记忆，再加上店长现在的说法，他可以确认帝伊是由那位女皇冕下在一次意外中捡回空想之国，并抚养长大的，但这并不能解决赵夜袂的疑惑。
帝伊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幸运的凡人，只是恰好在那座废墟中被露娅斯捡到了而已吗？
这话说出来赵夜袂自己都不信。
同样，赵夜袂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帝伊会选择死亡。
根据现在已知的情报，帝伊至少是清楚自己即将迎来死亡的，所以才会安排好身后事，而按照店长的说法，帝伊同样清楚自己将会重生......
那么，是为什么？
“你好像觉得我跟祂是亲密无间的好友一样......”
店长对上赵夜袂灼灼的眼神，啧了一声后说道，“当然，我们的关系确实不错，祂是一位优秀的创造主，而我则是一位旅法师，祂帮了我很多，同时，我们同样身为女皇冕下的执政官，经常一起执行任务，关系确实不赖......”
“但，说实话，我们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说这个境地。恐怕，也只有女皇冕下在帝伊心中才称得上是这样的存在吧。”
“就像我刚刚跟你说的，我跟祂的约定只限于记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祂没有告诉我更多了，这还真不是我想刻意隐瞒。”
店长见赵夜袂神情不善，又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地说道：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段时间，祂正在为女皇冕下寻找合适的生日礼物，但在那之后就忽然陨落了，这之中有没有什么关系，我是不知道的。”
赵夜袂盯了店长许久，确认了这糟老头子这次真没隐瞒后，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生日礼物......那是什么？会导致帝伊的陨落？
这时，赵夜袂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第十天位宇宙。
如果在震旦帝国之中流传的小故事没有太多的艺术成分的话，那么，那位圣曜便是在灵神长征后消失或者说陨落的，同时，灵神长征之下，惧亡和织主两位座随之陨落，而且是永久的消亡。
这与帝伊的死亡正好对上了。
难不成......
赵夜袂的心中升起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帝伊就是圣曜。
如此一来，那么就能够串在一起了。
惧亡和织主，或许就是原本帝伊准备献给露娅斯的生日礼物。
那这生日礼物的路子未免太野了点。
但若真是如此的话，倒是能够解释了。
倘若帝伊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第十天位宇宙，以及身处其中的四位邪神的话，看着这四个活蹦乱跳的座，忽然升起了要将祂们献给露娅斯的想法，也不是不能够解释。
毕竟，露娅斯本身就已经是座了，除了同为座的存在外，很难有什么“礼物”能够对祂起效了。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帝伊意识到自己势单力薄，终究是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四位邪神的，于是便找到了维罗莉娅，协助她建立了震旦帝国，并一点一点培育出了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直到最后，发起灵神长征，开始收割。
如此一来，赵夜袂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狴犴等人，以及维罗莉娅会如此怨恨圣曜了。
从始至终，帝伊，或者说圣曜都只是将维罗莉娅，将震旦帝国，将九位龙子当做了征战的工具，一切的牺牲，一切的付出都只是为了祂最后能够获得献给露娅斯的“生日礼物”罢了。
赵夜袂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处在同样的境遇之下，发现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他人用来铺就向最终目标的垫脚石的话，很难不升起怨恨之情来。
特别是当他付出了真感情的情况下。
“嘶......这都是什么事啊......”
赵夜袂不由得一阵头疼。
虽然迄今为止还只是他自己的猜测，但是赵夜袂的直觉一向很准，他觉得，真实的情况大概八九不离十。
这位帝伊确实是露娅斯最忠诚的执政官，所以做的事情都是基于露娅斯的利益出发的，但到了现在么，这个问题就得赵夜袂来解决了。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赵夜袂甚至都有点不敢回第十天位宇宙了。
之前他是觉得没什么，圣曜做的事情关我赵赵什么事？
但现在，在知道了圣曜的关系，以及圣曜干的事情究竟有多混蛋后，赵夜袂一下子就坐立难安了。
“......生日礼物啊，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赵夜米长叹了口气。
一个困扰赵夜袂许久的问题解决了，但之前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那就是圣曜，或者说帝伊，在击杀了惧亡和织主后究竟为什么会与祂们同归于尽？而且还是如此特殊的永久消亡，即使是巅位者也无法回归......
祂究竟想做什么？
思考了许久后，赵夜袂忽然看到了一旁正观察着他的店长。
店长的神情并没有他之前表现得那么从容淡定，反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赵夜袂思考了一下后，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
“店长，我突然想起来，那位女皇冕下之所以向永生议会发起战争的原因，似乎就是因为帝伊的陨落啊。”
赵夜袂看着店长，好奇地说道，“那你身为祂的下属，明明可以制止这一场战争，至少缓解战争的烈度，同时缓解祂的相思之情，却不这么做，理由是什么呢？你刚刚也说了，帝伊并没有跟你约定要保密，所以，为什么呢？”
“——该不会是，你也想看乐子吧？”
“......”
店长顿时冷汗直流。
完了，祂明明已经尽可能避开这方面的事情了，却还是被这家伙找到破绽了！
是的，店长并没有向露娅斯报告帝伊的事情，不然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原因也正如赵夜袂所说的那样，身为纯种乐子人，祂也想看看接下来的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酿就多年的苦楚与悲情，在一朝见到心上人时，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化学效应呢？
而要是店长直接说帝伊没死的话，那就没这效果了。
从这个角度出发，店长的确犯下了可谓是滔天大罪的罪孽。
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赵夜袂，店长嘴唇翕动了两下，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能说什么呢？已经被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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