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但也只是抗衡罢了。”
“祂依旧坐在神座之上，占据着神座的主体，如此情况之下，唯有倾尽全力，方有一线生机。”
第七天之主。
达雅所给出的消息太过于劲爆了，即使是心性稳重如赵夜袂，也不得不多花点时间来消化。
按照达雅的说法，这位第七天之主——太阿才是如今星海的真正主宰，能够以祂的理来构建这个世界，让星海屈服于祂的意志之下。
如果不是祂自己因为觉得无聊或者其他的可能，将神座分化，现在星海应该依旧是唯祂独尊的情况。
“原来如此，难怪现在的‘座’所赖以成就的都是‘座’的碎片，我还在奇怪那这一块那一块的，怎么拼起来的，当初又是怎么碎的……”
赵夜袂思考了许久后，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经历的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
现在的“座”都不是完整的座，这是赵夜袂早就知道的事情，但直到现在，赵夜袂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而古神们远行的原因，赵夜袂现在也终于找到了。
达雅的话语将赵夜袂迄今为止所搜集到的拼图拼到了一起，让赵夜袂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
“……所以，神祇们是为什么要阻止太阿？”
赵夜袂沉吟了一会儿后，抬起头看向了达雅，询问道，“按照达雅你所说的，祂本就是星海的主宰，那么，星海按理来说就应该臣服于祂的座下，想要团结所有的人应该是不可能的，因为不可能所有人的利益诉求都一致……”
说着说着，赵夜袂自己就找到了答案。
“除非，祂的目的与所有生灵都相悖。”
“是，就像衣衣你所说的一样，倘若有其他可能的话，神祇们是不可能如此团结在一起，举起反抗的大旗的。”
达雅轻声说道，“毕竟，神祇们在这之前属于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文明，不同的立场，说不定在发起远征前还有着血海深仇，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将祂们团结在一起，唯有一种可能。”
“不反抗，便会死。”
“我刚刚跟你说过，天之主能够以自己的意志来重构星海，太阿自然也能够做到。但，祂的理实在是……”
酝酿了许久后，达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最终只能够说道：“实在是过于蛮横了。”
“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绝对的’宿命’。”
“太阿认为，万事万物皆有其宿命，包括居于神座之上的祂。祂为万事万物都编织好了既定的宿命，其中也包括星海的宿命。按照祂所编织的宿命，星海将迎来七次繁荣，七次鼎盛，七次没落，七次灭亡，最终，星海将在最后一次灭亡中熄灭所有的光与热，在无尽的冰冷中折断命运的最后一根纺线。”
“而祂，以及神座，也将在最后的冰冷中成为埋葬这一切的本身，即使是今在昔在永在的巅位者们也是如此。”
“对于神祇们来说，祂编织的这一宿命是不可接受的。巅位者们本就不沾宿命，不履凡尘，即使神座轮转，天主变更，祂们依旧能够遵循自身之理。而即使没能够抵达这一境界，神祇们的寿命依旧无穷无尽，只要不因意外身亡，就能够一直活下去，而现在，太阿想要让这一切都随之倾覆……这又如何能够让人接受？”
赵夜袂眨了眨眼，达雅的描述十分贴切，因此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天之主或许能够暂时击杀巅位者，但巅位者大不了在这一天永远不现身了，熬到下一位天之主出现的时候开盲盒就完事了，要是下一位天之主的理还是冲突颇大，那就接着睡等开下一个盲盒，稳如老狗。
而现在，太阿是要拉着整个星海陪葬。
这对于已然得享永生的巅位者们，以及所有对文明抱有希冀的领袖们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行走至今所获得的一切，令文明从弱小到强大所付出的努力，都要随着太阿编织的“宿命”而灭亡，令一切的可能，一切的平行世界，一切的时间线都随之消逝……
不得不说，这真是……太酷了。
在这之前，应该没有一位天之主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再极端再极端，也不过是令整个星海只剩下祂一人罢了。
而现在， 太阿所做的便是超脱了规则，直接将桌子都掀了。
赵夜袂能够理解神祇们为什么能够团结起来了。
这还不团结起来，就真是等死了。
“我大概明白了……所以，现在走到哪个流程了？”赵夜袂想了想后说道，“就那个七次繁荣，七次鼎盛，七次没落，七次灭亡什么的。总不可能一次都还没开始吧？太阿才刚刚登座？”
“当然不是，祂已经成为第七天之主很久了。”达雅看着赵夜袂，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实说道，“现在已经是第七次没落了，再接着的应该就是最终的灭亡了……按理来说，现在星海应该已经开始大劫了，不过因为神祇们的远征暂时阻止了太阿的计划，所以现在星海应该是处于鼎盛之后的拐角。”
“……啥？要走到最后流程了？”赵夜袂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不是都快要gg了吗？那群神祇现在才开始急？”
“之前神座尚且完整，看不到任何胜算，直到神座分化，才算是有了一线生机。”达雅也叹息着说道，“毕竟，注定没有胜算的事情，是不可能集结起来人的，有那个时间，最后享受一下生活或许才是更好的事情。”
赵夜袂听到这里，觉得虽然是人之常情，但还是恨铁不成钢。
主要是他原本计划好的退休计划大抵是要泡汤了。
刚刚跟初恋团聚就要世界末日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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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终于进主线了，之前就说过，等复活完达雅之后就进主线，现在总算是开始了。
这一章不看的话，接下来大概就看不懂了，所以还是打了个必看（x
第八百零五章 达雅的生日礼物
赵夜袂觉得这群神祇属实是不干人事。
他原本都已经定好了自己的退休计划的。对于赵夜袂来说，提升实力对他来说并不是硬性需求，在没有奈尔斯亚特的情况下，黑雾就可以满足他的需求了。
因此，赵夜袂最开始的计划就是在成功复活了达雅后，便开始流浪星海，带上达雅和其他的朋友们，一起在星海各处旅游，或者说，度蜜月，开银趴，岂不美哉？
但现在听达雅这么一说，要是赵夜袂真这么去旅游了，那么就几乎是等于慢性死亡。
虽然以星海的尺度来衡量，这个“第七次没落”应该会漫长到难以想象，至少以赵夜袂现在为止度过的时间来看，是一个天文数字，但结局终究是结局，即使时间再漫长，依旧无法改变它的本质。
在知道了终末即将到来时，赵夜袂就算心态再好，度蜜月的时候也不可能保持着良好的心态了。
“那神祇们有胜算吗？”赵夜袂想了想后说道，“应该是没有吧？按你的说法，神祇们似乎只能够拖住那位太阿，也就是说，世界的终结几乎是注定的。”
“虽然我也想对祂们抱有信心，但不得不说，正如我之前所说，如果神座没有分化，那么神祇们甚至升不起反抗之心，即使现在，也只是有希望罢了。”达雅轻叹了口气后说道，“这么看来的话，世界的终结，的确可以说是命中注定，就像太阿所设定的那般。”
“无所谓，我会出手。”赵夜袂在短暂的思考后，很快就摇了摇头。
忽然知道了在自己的退休计划上又多了一个拦路虎，这让赵夜袂原本刚刚复活了达雅的好心情有点受到影响。
但也就是影响。
赵夜袂的心态还是很好的。
尽管这位什么太阿听起来似乎的确很强，但天塌下来了总有个高的顶着，现在的赵夜袂还算不上是最高的那个，前面还有神祇们顶着，所以，赵夜袂暂时还是不需要这么担心的。
比起这个，赵夜袂现在还是更关心达雅。
“所以，这位太阿跟你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吗？”
赵夜袂转而询问道：“太阿将会毁灭整个星海，神祇们发起远征阻止太阿……那么，你跟太阿有什么关系吗？”
他可还没忘记最开始时问的那个问题，虽然达雅现在说的事情让赵夜袂感到很震惊，但还是很快就回归了正题。
“我跟太阿当然没什么关系了，但我的诞生，跟祂有着一定的关系。”
达雅沉默了一下后，无奈地说道，“你听说过，雅威吗？”
“那个糟老头子？”赵夜袂挑了挑眉后说道，“祂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名字里都有一个雅字？”
“当然不是这种关系……”达雅一下子就看出来赵夜袂已经猜到了什么，但现在就是在装不懂，于是有些生气地捏了捏赵夜袂的脸颊后说道，“简单的来说，我是祂所创造的一位天使，但又并非简单的天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祂，但又不是祂。”
“你当然不会是祂了，你是我的妻子呀。”赵夜袂眨了眨眼后说道，“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达雅对于赵夜袂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了，于是顿了顿后，便接着说道：“辉耀，巅位者，乃至座，皆有其理。而祂的理即为‘全能’。但，这一理并无法实现，因为在这之上还有一位太阿。全知全能，倘若还有一人比自己全能，那么这一能力只会成为悖论。”
“就像若是有一位神祇的理为凌驾众生以己为尊的傲慢之理，可依旧有一位太阿压在祂之上，那么，祂的理就会出现致命的漏洞，因为在祂之上，依旧有神。”
赵夜袂大概明白了达雅的意思，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祂得想办法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全能？”
“是。”达雅微微颔首，说道，“雅威也在远征的队伍之中，倘若有着这一缺陷，那么祂在与太阿的战争中将会处处受限。于是，就有了我的诞生。”
“如果说祂的理是全能，那么，我的理便是‘无能’。与北联所持有的北联真理类似，但若究其根本，又完全不同。他们的北联真理是肯定自身，而我的理则是否定他人。”
“当然，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并不是祂，因为祂早就具有了今在昔在永在的特性，同时，在我诞生后，祂便匆匆加入了远征军的队伍之中，因此，我与祂除了在最初有一点关系，除此之外，再无联系。”
“但……”说到这里的时候，达雅显而易见地变得无奈了起来，“——路西法似乎并不这么想。”
达雅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夜袂也大致明白了。
祂与那位人们所熟识的雅威确实具有一定的联系，达雅就是由祂的理所缔造的。但是，达雅连见都没见过祂，可即使如此，在有些人看来，达雅依旧无法摆脱与雅威的关系。
而路西法，即使是赵夜袂这种对星海局势并不了解的门外汉，也能够知道祂与雅威的敌对关系。
“所以，路西法就是因为雅威的关系，才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
赵夜袂紧锁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为什么路西法没有前往远征？既然古神们都去了，祂就能够待在现世当山大王吗？”
“这一次远征关系重大，所以，如果去了绝对会引起大麻烦的神祇并没有加入远征之中。”
达雅答道，“比如路西法，弗拉基米尔，还有炎国的夜初晟。事实上，路西法和弗拉基米尔在神祇们远行前就已经被杀了一次，但现在，祂们已然回归了。”
“现在，天国神系已经基本离去，再加上我与祂们本来就不熟，所以，我可以说是孤身一人。路西法大概是将对雅威的仇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吧，甚至不惜用上朗基努斯之枪也要将我彻底斩杀……”
夜初晟？
赵夜袂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位命策局局长的名字。
“夜初晟跟路西法原来是差不多的人吗？”赵夜袂有些惊讶地说道，“我原以为，身为命策局这个秩序善的组织的领袖，多多少少应该是个好人来着……结果居然是能够跟弗拉基米尔和路西法这两货并列的人渣？”
“咳，也不能说是人渣吧……”达雅没想到赵夜袂说的这么直接，想了想后说道，“如果从为人上来看，夜初晟当然不可能与路西法并称，但是祂为了建造始皇陵，得罪了太多人了，要是祂也去了，那恐怕直接就要先内战一场了。”
不是人渣，但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赵夜袂不禁摇了摇头，果然命策局内部也并非一团铁板，还是会泥沙俱下的。
“我大概明白了。”赵夜袂伸出手，握住了达雅的纤纤细手，平静地说道，“既然祂能够因为与你无关的人迁怒于你，那么，我因为祂的缘故，迁怒永生议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达雅看着赵夜袂，有些好笑，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要迁怒别人的？冤有头，债有主，这不还是当初你教我的吗？”
“那我还教了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呢。”赵夜袂翻了个白眼后说道，“怎么，你还要为路西法这种人渣开脱啊？”
“当然不会，只是，你难道不是要用你的能力，将与祂相关的所有人都杀掉吗？”达雅没好气地说道，“别忘了，我当初可是一张白纸被你教出来的，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原谅所有人的圣母吗？只是，全部杀掉什么的，还是有点太过了……”
赵夜袂一时语塞，他觉得达雅对自己的误会很深。
他的想法是将路西法以及祂的党羽剪除，将谋害了达雅的所有人都一个一个清理掉，然而，达雅想的却是赵夜袂要将永生议会以及永生议会下辖的有过交流的势力全部消灭掉。
我赵赵看起来像是一言不合就杀人全家的人吗？
“那也不至于，我现在可是个好人。”赵夜袂眨了眨眼，看着达雅，微笑着说道，“这也是你教我的，不是吗？”
两人相视了许久，一切尽在不言中。
无论是赵夜袂还是达雅，对于对方来说都是唯一的存在。
从相识，相知，到相爱，双方对于对方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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