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姬子乌在下来的路上就已经进行过无数次猜测了。
其实她并没有赵夜袂想象中那般胜券在握，相反，由于自身矛盾的心态，姬子乌其实比赵夜袂更为忐忑。
现在，赵夜袂忽然提出有话要问她，让她不得不紧张了起来。
不会是要直接跟我挑明身份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应该怎么回答他？
是？或不是？
没有等她多想，赵夜袂就已经平静地开口询问道：“姬科长，我主要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要问你，因为这个问题可能会影响到其他人，所以才到这种场合来。”
顿了一下后，赵夜袂迎着姬子乌看似沉稳的眼神，问道：“我们这个世界，是只有南城市吗？”
这是个很奇怪的说法。
一个世界不可能只有一座城市存在，如果有的话，那这个世界就应该被命名为“南城界”。
然而，赵夜袂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找姬子乌确认一下罢了。
没有遇到猜测之中最不好回答的问题，这让姬子乌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她开口回答道：“自然。自我出现在南城市以来，便只有这一座城市，在城市之外是冰冷的虚无，那里什么都没有。当然，偶尔会有好奇心过于旺盛的人走进虚无之中，可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听到这里，赵夜袂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弧度。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南城市之外的世界压根就不存在，或者说，没有被“设定”。
四个月时间，想要将梦神歼灭战安排妥当，对于姬知命来说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因此，在一些压根不会用到的地步做一点省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是一本书，书的舞台就在这么个地方，因此，费尽心思去设定舞台以外的地方就显得没有必要了。
但没有被设定，并不意味着“虚无”，而是意味着“空白”。
空白，白纸，对于一位创造主来说，就是可以落笔的地方。
“这样啊......总觉得最近会有一些不信邪的倒霉蛋去挑战这件事情呢。”赵夜袂轻笑了一声后说道，“毕竟，总有人不怕死。”
赵夜袂所指的当然就是玩家了。对于玩家来说，遇到空气墙那当然是要闯上一闯的，至于会有多少人就这么离开场景，那就不好说了。
“......”
姬子乌秀眉微皱，有些不明白赵夜袂这么问的目的在哪。
她隐隐察觉到赵夜袂或许是打算接着跟她打哑谜下去，这样对她来说也好，但不知为何，姬子乌总觉得有些不安。
“那么，我应该就没什么需要问的了。”
随着赵夜袂说出这句话后，姬子乌心中的空落感就越发明显了。
她为此准备过很多次了，无论赵夜袂是质问还是愤怒，她觉得自己都能够轻松应对。
但现在，赵夜袂表现得如此平静而又彬彬有礼，反而让姬子乌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就像是潜藏在火山之下的岩浆，一旦喷发，就将是史无前例的毁灭。
这不是什么好事，以姬子乌对赵夜袂的了解，他越是平静的时候，其实就越是情绪高昂的时候。
“......就这样吗？”她最后轻声说道，“你叫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吗？这并不是什么机密，你大可直接在上面就问我。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的话，就趁现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应该都会很忙，不能抽出身来回答你了。”
这几乎就是最后通牒，让赵夜袂将要问的都问了，最后开点后门，接下来就是明刀实枪的争斗了。
“我想想......”赵夜袂思考了一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奇地对姬子乌问道：“对了，姬科长，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来着。”
“你现在有对象吗？像姬科长这样的美人，应该有的吧？”
这是十分轻浮的问题，但在这种打机锋的言语环境下，就有着另一层意思。
姬子乌沉默了许久后，才轻声说道：“有，至少曾经有过一位，有且只有一位。”
“曾经是什么意思？”赵夜袂眨了眨眼，追问道。
“离异，丧偶，随你怎么想。”姬子乌避开了他的视线，语气冰冷地说道，“你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没有了，剩下的问题还是等到之后再说吧。”赵夜袂摊了摊手，微笑着说道。
他为什么如此胜券在握？明明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即将毁于一旦，却还是如此镇定。
难道他不想复活那位天使了吗？
难道他真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又或者，我在他的心里远没有那位天使重要？甚至不值得他为之愤怒？
姬子乌抿了抿嘴唇，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赵夜袂跟着她，亦步亦趋地离开了牢房。
虽然同行一路，但已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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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姬子乌为什么不直接将奈尔斯亚特放走，又或者是为什么要写下这个故事的原因有点复杂，还是随着剧情慢慢说吧（x
第七百五十四章 不装了是吧
“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吗？还是要我们在这里待机？”
跟着姬知命回到了地下十八层后，赵夜袂以猎梦小队队长的身份向姬子乌询问道。
“按照惯例，如果不是有特别紧急的情况出现的话，已经处理完相关事项的小队会获得半天到一天不等的假期。”
姬子乌大概是觉得现在的赵夜袂越看越烦，干脆说道：“你们小队这次做得很好，就先放一天的假吧，明天再来报道就好。”
刚上班就放假，这是何等的美事。
赵夜袂正好也有事情要做，耸了耸肩后说道：“行，那就明天再来。”
说到这里时，赵夜袂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微笑着对姬子乌说道：“对了，科长，你能够帮我找几个人吗？”
“......应该可以。”姬子乌微微眯起眼，看着赵夜袂，有些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夜袂则拿起了一旁打印机上的一打A4纸，令黑日燃烧，于白纸上留下了几幅栩栩如生的照片。
“就是她们了。”赵夜袂将照片递给了姬子乌，认真地说道，“麻烦科长帮我找一下了，都是我的朋友，或者将她们的联系方式直接发给我也行，我自己去找她们。”
姬子乌只是接过来看了一眼，白皙的额头上就有青筋暴起。
那赫然是赵夜袂在进入场景前就找好的队友们的照片。
不能说是全是美少女，因为里面还混了个浅上悠，但也只有一个浅上悠了。
不装了是吧？不装了是吧？
尽管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其中少不了姬子乌的算计，但直到今天，一切都呈现在姬子乌的面前时，她还是莫名的有一种头昏眼花天晕地转的感觉。
姬子乌深吸了口气，勉强将心中的那一口郁气给压了下来，而后冷冷地看了赵夜袂一眼，说道：“行，我可以帮你找找，如果她们在户籍系统里的话，我可以直接传给你她们的联系方式。但如果没有的话，就得靠监控慢慢筛选了。”
“好，多谢科长了。”赵夜袂诚恳地答谢，只是这份诚恳在姬子乌看来格外欠揍。
赵夜袂这么做倒也不是全为了气姬子乌，而是真的打算借助一下治安司的力量。
如果顾一烛就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的话，那么赵夜袂的队友们应该也在她的掌控之中。那也就没必要做什么掩饰了，直接放到台面上来就好。
而且赵夜袂之前准备的联络手段在这个场景中是一点都没有用，与其自己慢慢找，倒不如直接上大数据，一步到位。
说完后，赵夜袂就干净利落地回身，没忘记招呼斯蒂芬和艾尔利一声：“行了，老板都发话了，可以下班了。”
斯蒂芬立刻站起了身，就跟着赵夜袂走了，一点也没有要留下来装作勤奋社畜的样子。
即使是身为双头食人魔的艾尔利也能看出来现在的特别行动科很缺人，但是赵夜袂和斯蒂芬都已经走没影了，他也只能够翻了个白眼后跟了上去。
治安司外，赵夜袂看着身前车水马龙的街道，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直到斯蒂芬站到了他的身边后，他才回过神来，对斯蒂芬说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继续消灭梦魇？”斯蒂芬想了想后说道，“虽然处于假期中，但这座城市里依旧有很多梦魇存在，不能放任它们威胁市民的安全。”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圣骑士啊......
赵夜袂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一声。
他并不讨厌这种真正的好人，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喜欢跟这种人交往。
毕竟，虽然大部分人都想成为破坏规则独享利益的那种恶役角色，可要是到了选朋友的时候，就会希望身边的人都是那种伟光正的人物了。
大概是因为双标吧。
只是赵夜袂并不双标，对自己和对他人的要求一直都是一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夜袂觉得自己身为秩序善，身边会都是秩序善的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可有的消灭了。”赵夜袂由衷地说道，“而且，动作最好快一点，不然的话，之后可能就难整了。”
难整了？
跟着斯蒂芬出来的艾尔利也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微微一愣。
现在这个场景的大致情况他们已经明白了，击杀梦魇换取加护，而后积蓄力量斩杀梦神化身，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很简单易懂。
姬知命显然也没打算整得太复杂了，毕竟就是个用来分化奈尔斯亚特，而后斩杀的场景，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任务干啥？
只是，祂没有写的，赵夜袂就可以帮祂代劳了。
如果说姬知命已经将整个故事的背景都完善得刚刚好，那么赵夜袂想要再接着扩展这个故事，那就是要改编姬知命写过的故事。
改编和新写可不是一个难度，前者意味着赵夜袂要与姬知命正面对抗，修改祂曾写过的记录。而姬知命怎么说也是老牌创造主了，在这方面当然比初出茅庐的赵夜袂要熟练得多，难度呈几何式上升。
但要是没写的话，就相当于是在书页上留白了，那赵夜袂落笔起来就容易多了。
因此，赵夜袂已经准备开始动手了。
可以预见的是，玩家们能够安心清理梦魇的日子很快就要一去不复返了，毕竟赵夜袂肯定是要整个大活的，不然压根没办法跟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姬知命对抗。
“您说的这个难整了的意思是什么呢？”斯蒂芬不耻下问，十分耐心地询问道，“您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吗？”
看斯蒂芬这么客气，赵夜袂还真不好什么也不说。
但直接说自己打算给他们上强度也不太好，于是赵夜袂想了想后，用了玄之又玄的说法：“按照我审讯得来的情报，灵气正在逐渐复苏，世界的强度应该也会随之上升。也许，当下一位梦神化身降临的时候，世界又会发生变化也说不定。”
“所以，还是趁现在世界还稳定的时候，赶紧把要做的事情都做了，整几个加护防身吧。”
说到这里时，赵夜袂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斯蒂芬他们，问道：“你们身上应该自带加护吧？”
“恩。”斯蒂芬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是阿尔梅思大骑士的使徒，艾尔利则是林梅大骑士的使徒，这或许也是命策局会将我们安排进这个场景的原因之一吧。”
果然，都是使徒啊......
赵夜袂啧了一声，但是现在他倒是没有进场景前那般惆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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