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他们这一脉由于能力的原因，其实都不是很沉得住气，能够谈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今晚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这小子手中的确有那位混沌之神的遗物......那就可以收网了。”
之前没有直接动手，就是担心打草惊蛇，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空忙活。
至于现在么......
一位进入命运游戏还没有几个月的孤儿，还不是任他们揉捏？
“诶，先别急着走啊。”
赵夜袂见他这副沉不住气的模样，便知道如果让他现在走了，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大概是没了。
其实，按照超凡者之间的惯例，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先下手为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超凡能力千奇百怪，在明知道对方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还什么都不做，即使实力要高出对方一些，也很容易阴沟里翻船。
赵夜袂决定还是给命策局一个面子。
他认真地说道：“不然先看看我手中的东西？你之前不是也说要验货吗？我觉得，等看到了之后你大概就会回心转意了。”
孙怀明“决绝离去”的身影一下子就转了回来，十分圆润地又坐回了马扎上，和蔼地说道：“也不是不行，赵小友先拿出来给我过眼一下吧，如果真的有那个价值的话，我会尽量和家族争取的，虽然可能拿不到那个数字......”
想到两亿四千万这个天文数字时，孙怀明差一点就绷不住了，但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老好人的人设，只是简短地说道：“——我会尽力的。”
赵夜袂啧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走到了电视前，将上面挂着的剑袋取了下来。
而后，将一直放于其中的烧火棍抽了出来。
赵夜袂并没有将烧火棍拿给孙怀明，只是举了起来，对孙怀明说道：“就是它了。”
它？
孙怀明没想到自己所追求的“混沌神权”居然就被赵夜袂随手放在这种地方，一时之间有些后悔之前许下的条件了。
早知如此，直接将他杀了拿走不就完事了？
还浪费了我这么多表情......
孙怀明在心中腹诽，但表面上还是疑惑地看着赵夜袂，说道：“这是......烧火棍？”
“赵小友，你可别骗我啊，我人老了，不中用了，这分明就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棍子嘛。”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孙怀明却没有像他话中的那般无所谓，而是死死盯着赵夜袂手中的烧火棍。
根据他们的情报，赵夜袂现在应该是还不知道那位混沌之神的真身的。
而现在，赵夜袂却拿出了这根烧火棍。
棍......
棍！
“可以让我看看吗？”孙怀明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对赵夜袂说道：“我这样看，的确是没有任何神异之处......这样我也不好跟家族交代啊。”
“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赵夜袂摆了摆手后说道：“不过，小说里不是都有那种剧情吗？像这种神器，说不定都要滴血认主什么的，不然你试试？”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传统滴血认主......
孙怀明在心中吐槽着赵夜袂这种几乎没有神秘学常识的发言，不过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动了起来。
虽然低效，但是滴血认主确实有用啊。
他将两只手都伸了出来，而后右手的指甲忽然暴涨，于左手的手腕上一划，一会儿后，才有一滴澄澈的血液流淌而出。
血液飞出，落在了烧火棍上，在赵夜袂和孙怀明的注视下，烧火棍居然真的被这一滴血液“激活”了。
原本焦黑的棒身之上忽然有鲜红的纹路亮起，但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瞬，便再度暗了下去。
“居然真的是啊......”
“果然！”
赵夜袂和孙怀明在同一刻发出了感慨声。
前一道是赵夜袂的，后一道是孙怀明的。
赵夜袂是感慨于自己手中的这根烧火棍居然真的不是凡物，那就证明老孙当初即使要去面对自己的命运，也依旧抱着要给他留下点什么的想法。
这让赵夜袂想到了炎国很多老一辈的人的想法。
尽管自己生活得不是很好，但也要尽力给子孙辈最好的东西。
赵夜袂没有体会过这样的亲情，但是此刻，在老孙身上，他确实感觉到了这种温暖的意味。
至于孙怀明的想法就更简单了。
在那短短的一瞬内，他从赵夜袂手中的烧火棍上感知到了似曾相识但又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让他不由得微微战栗了起来。
激动的战栗。
就算不是那道“混沌神权”，但是以他的精血都只能够激活短短一瞬的东西，也绝非凡物。
孙怀明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很快就下了决定。
他怀疑赵夜袂现在拿出来的可能还不是全部。
毕竟，哪有人开始讨价还价的时候就全部拿出来的？
事实上，就算赵夜袂将“遗物”都拿给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赵夜袂的。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只要赵夜袂有可能留下一件“遗物”，他们就会将赵夜袂严加拷问，直到彻底榨干净为止。
他之前所说的的确有一部分是对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赵夜袂身上可能存在老孙的遗物的时候，就不再安全了。
“这小子好像还跟命策局签了劳务派遣合同，还有一位前女友，现在暂时任南城市的总指挥......”
孙怀明心念急转，权衡着利弊。
哪怕只是临时工，但也是命策局的临时工，如果被发现了的话，即使孙家本身就有人在命策局内供职，也一样要完蛋。
这也是他们一开始打算用“契约”的手段解决的原因，因为有命策局压着。
他今晚前来的确特地隐藏了踪迹，但他们今天刚来，赵夜袂就出事了，肯定会怀疑到他们头上的。
“......到时候就看谁会为他出头了。”
犹豫了再三，孙怀明还是没敢直接杀人越货。
实在太明显了，等到水浑了之后是一回事，但现在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直接动手是不行，“请”赵夜袂走一趟倒是问题不大。
孙怀明让自己激动的头脑冷静了一下，而后说道：“赵小友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怪冷清的，而且这里也未免太小了点，不符合玩家的身份。”
“赵小友不妨和我一起走吧，我们租下了一间酒店，环境比这里好多了，等到那里再详谈合作的事宜。”
“以防万一，还是将东西都带走吧，免得丢失了。”
他说着说着，便发现赵夜袂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说道：“怎么了吗？”
“不，只是觉得有点好玩。”赵夜袂轻笑着说道：“感觉看到了一只在戴着镣铐跳舞的猩猩......想要释放自己的兽性，但是又被镣铐限制着，只能够以更加文明的方式做事。”
在孙怀明思考的时候，赵夜袂也在观察着他。
现在，赵夜袂不由得惊讶于命策局的威慑力。
要知道，现在的他除了命策局劳务派遣临时工外，表面上可是真的什么身份都没有啊。
童谣和索菈的事情都是绝密，孙怀明等人不可能知道，顶多还有一个顾一烛前男友的身份，但都是前男友了，还有什么联系暂且两说。
就是这样，孙怀明这种背后有着元婴老祖......啊不是，夜缔长辈的人，居然还会忌惮于命策局的威慑，只敢在规则内做小动作。
命策局这个秩序善，未免有点太离谱了吧......
“赵小友这是什么意思？”孙怀明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淡淡地说道：“我们的确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来找你的，尽管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狮子大开口，我们也没有放弃交涉的希望，这难道还不够吗？”
“恩，够，太够了。”赵夜袂嗤笑了一声后说道：“不过，你们似乎已经默认我必须将东西交给你们了，将我手中的东西视作你们囊中之物，以此为前提来与我进行交涉......”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傲慢到如此愚蠢的地步的人。”
从头至尾，孙怀明等人看似在规则内商量，但实际上并没有将赵夜袂当做平等的对象来进行商议。
他们已经认定赵夜袂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问题只在于要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将赵夜袂手中的东西全部拿到手。
“不然呢？”孙怀明微微皱眉，终于不再装了，冷淡地说道：“难不成，你真以为你一个刚刚进入命运游戏的玩家，就能够跟我们平起平坐了？”
“倘若不是命策局......呵，你根本没资格坐在这里跟我对话。”
“我知道，有很多像你这样的新玩家，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目中无人，不过，你自己想想，你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难道就能胜过我孙家数百年的积累么？”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赵夜袂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之前跟孙怀明扮家家属实是太累了，现在终于回到他熟悉的轨道上来了。
“同样的话送回给你。”
赵夜袂诚恳地说道：“——如果不是命策局的话，你根本没资格坐在这里跟我对话。”
孙怀明觉得是命策局束缚住了他，但是赵夜袂又何尝不觉得是命策局约束了他的举动。
如果孙家这两个傻逼不是命策局的人的话，在他们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赵夜袂就顺手把他们带走了。
狐假虎威的，究竟是谁呢？
“好了，跟我回去吧，之前的条件都还有效。”孙怀明平静地说道。
“恩，有效是有效，就是不知道我在签了你们那具有强制效力且有无数隐藏条款的契约，将所有的东西都吐给你们后，还能够活多久呢？”
赵夜袂摇了摇头，他只是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孙家能够编造出什么样的契约来让一位普通玩家就范，这之后，又要如何绕过契约的限制将没有剩余价值的玩家坑杀。
以旁人无从指责的方式。
就算是命策局，面对这种双方合意的契约，也无法干涉。
见赵夜袂如此干脆，孙怀明干脆撕破了脸皮，也懒得再说什么了，伸出手就要去抓赵夜袂的肩膀。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前就有辉煌的剑光亮起。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伸出的手已经断了。
断面光滑，没有任何鲜血流出，就像在那一瞬有人以超高温的光芒斩下了他的手。
孙怀明神情呆滞了一瞬，而后就听到身前的赵夜袂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好了，交给我吧，你先回去休息，之前那么累，没必要为了这种渣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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