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这是十分奇怪的事情,为了隔绝灵能气息以及防止其中正在发生的不可告人的事情败露,房间设下了层层结界,就算是一位君王来了也休想查看其中的情况,但连超凡者都不是的灵千衫却轻易做到了这一点。
虽然十分模糊,但她还是感应到了。
这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灵千衫也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感应到的内容让她难以理解。
房间里总共有五股气息,其中三股让她心生好感,一股让人望而生畏,至于剩下的那一个,则让灵千衫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那似乎是一个长着很多触手的黑家伙,只是模模糊糊的气息就让她为之颤抖。
它将触手伸向了房间里的其他气息,深入着,探索着,抽插着,似乎是在享受着这一过程。
灵千衫以为其他气息在这种情况下理应感到难受才对,但是,根据她感应到的情况,它们似乎感到十分愉悦,甚至到了情难自禁的地步。
于是,它们主动迎合着长着触手的黑家伙的动作,索取着属于自己的欢愉。
灵千衫没敢在使徒大人门前久留,在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后就快步离开,并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
这倒不是因为她猜到了真相,谁能够仅靠模糊的气息断案那才是怪事。
只是因为灵千衫本能地觉得这是在放纵欲望,是违背了教义的行为,但做出这种行为的却是使徒大人,那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灵千衫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但不代表她对人世间的丑恶毫无概念。
事实上,她的父亲经常向她传授各种各样的知识,其中有很多都是灵千衫难以接受的,在这些知识里也包括对上位者的分析。
她还记得那一天,父亲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千衫,记住了,永远不要将一个势力视作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个体,从而对他们心生恐惧,认为他们将会保持着高效而又效率的态度,做出毫无瑕疵的判断。”
“我游历多年,除了极少数的文明外,大部分文明都和你看到的齐衡天是一样的。”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利益,有着自己的考量,作为利益生物,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在‘文明’这个大集体中形成自己的小集体,并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发出自己的主张,从而内斗不休,想要他们永远保持着统一的意志,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同样的,不要将统治者视作和被统治者一样的存在,统治者们是制定规则,用规则维护自己的利益的人,所以,这份规则自然约束不了他们。”
虽然灵千衫很多时候都无法认同父亲的观点,但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持赞同态度的。
所以,具体到现在的事态上来,教义是用来约束教徒的,对使徒大人是没用的,灵千衫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
“使徒大人,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像高塔议会的那些人一样,罔顾人伦,只沉溺于欲望之中的无用之人,还是像牧首大人那样,为了达成全齐衡天的救济而节制欲望,奔走不休的人呢?”
作为静夜教派的一份子,她当然希望静夜教派的伟业能够实现,安夜冕下应许的世界能够真正达成,所以她像其他静夜教派教徒一样,对使徒大人寄以厚望,希望他能够为静夜教派带来生机与变革。
虽然这个意外发现让使徒大人的光辉形象有些受损,但小节有损,大节无亏,只要使徒大人能够带领静夜教派推翻高塔议会的统治,那就足够了。
至于为什么要拿灵绪尘来做正面例子,那当然是因为灵绪尘是灵千衫心中的偶像。
在灵千衫心中,除了父亲之外,最崇拜的人当然就是作为牧首一手建立起静夜教派的灵绪尘了。
她简直就是灵千衫心中的完美领袖,对外严肃冷酷,对内温柔细腻,不被世俗所影响,以一己之力建立了静夜教派与高塔议会相抗衡,为了解放齐衡天而奋斗,放在哪里都能称得上一声领袖了。
也不知道灵千衫如果知道她心中可亲可敬的牧首大人正在房间里和使徒大人双修,而且还是和自己的母亲,外加自己的“妹妹”一起,会做何感想。
除了这个偶然撞破的小秘密外,灵千衫目前最担心的就是关于父亲的事情了。
这是灵千衫从来没有跟外人说过的秘密。
无论是对那位收养了她的兽人农妇,还是对灵绪尘她们,灵千衫对自己的身世都只有一个说法。
那就是父母早逝,自己一个人挣扎着活到了现在。
但实际上,她的父亲一直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在她的身边。
灵千衫不知道这算不算那些话本里写的随身老爷爷,但父亲肯定是她的父亲,来自血脉与灵魂的联系是做不了假的。
而父亲也一直尽职尽责地履行了身为父亲的责任,灵千衫能够在齐衡天灭杀半灵族的大环境下活到现在,基本都是他的功劳。
从指引着年幼的她遇到那位兽人农妇,到使用各种手段让灵千衫能够安稳长大,再到兽人农妇在高塔议会的追捕中不幸罹难后指引着她加入静夜教派,如果没有父亲的话,灵千衫认为她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但,这样可靠的父亲,却在不久前忽然消失了。
灵千衫能够感应到他的存在,但无论她怎样呼唤他,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无法得到任何回应。
她想要向其他人求助,但父亲“生前”反复跟她强调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有关他的存在,所以灵千衫也只能将这份担忧收在心中,向安夜期待着,希望能有奇迹降临。
“......愿您行您的国于天穹之上,为吾等降下指引与至高的审判。”
礼拜堂中,灵千衫将最后一句祷词念完后,在胸前交叉三次,就算完成了今天的早课。
她自长椅上起身,凝视着身前庄严的神像,不由得再度将双手放于胸前,默默于心中虔诚地祈祷着:“吾主啊,希望您能保佑父亲,让他早日安全归来吧......”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礼拜堂前作出有关父亲的祈祷,之前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在房间里进行祷告,倒不是害怕暴露,只是单纯觉得占用公共资源不好。
在礼拜堂的神像前进行祈祷是每位教徒都希冀的事情,所以礼拜堂经常人满为患,灵千衫不愿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占用大家的时间,不过父亲实在是离去太久了,她心神恍惚之下,便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哎呀,我怎么能只顾自己......”
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灵千衫顿时懊恼地埋怨了自己一下,随后便步履匆匆地自礼拜堂中离开,将位置让给了下一位教徒。
离去前,她下意识地看向了神像旁的位置。
那里本是灵绪尘日常待着的地方,灵绪尘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礼拜堂里,接受每一位教徒的倾诉,灵千衫也曾向灵绪尘倾诉过两次自己日常生活中的苦恼,灵绪尘也都十分耐心地给了她回答,这令灵千衫记忆犹新。
可这几天,灵绪尘都不在礼拜堂里,也不知道究竟是去哪里了。
应该是因为使徒大人的到来,所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办法一直待在这里了吧?
灵千衫猜测着,离开了礼拜堂。
她要开始进行日常的清扫工作了,这是她为数不多能为教派做的事情了。
即使心情再悲痛,也不能忽略了工作,这是灵千衫为人处世的态度。
清扫工作一向是无聊的,再能苦中作乐,将同样的工作重复了上百遍也一样会变得枯燥无味,不过灵千衫倒没什么感觉,能够为教派做出贡献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当然不会在意工作的内容。
灵千衫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作,路上遇到的每一位教徒都会笑着跟她问好,灵千衫也一个一个认真地回应过去。
她的人缘一向很好,人们总会对美强惨的事物抱有更多的感情,灵千衫虽然不强,但悲惨的身世以及听话懂事的性格总能让每个人喜欢上她,即使是再尖酸刻薄的人也没办法对她升起厌恶之情来。
时间悄然流逝,灵千衫逐步完成了对大部分区域的清理,开始清理那些不必每天都清理的地方来。
很快,她驻足在一间房间前,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她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是牧首大人的私人浴室,平常没有其他人会来,而以牧首大人的性格,更不可能在工作时间来这里休息。
可现在,门扉紧闭,一副有人正在使用的样子。
难道是牧首大人在里面吗?
灵千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手,敲了敲门,询问道:“你好,有人在里面吗?”
她的话语似乎惊动了什么人,好一会儿后,里面才传来了一道强作镇定的声音:“是千衫吗?是我,我在这里。”
牧首大人?
灵千衫当然能分辨出灵绪尘的声音,只是,灵绪尘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不一样,显得有些古怪,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样。
“您在使用浴室么?”灵千衫急忙回应道:“抱歉,我不知道您在......那我过一会儿再来。”
话毕,灵千衫急急忙忙地离开了,也没来得及听灵绪尘接下来说了什么。
当然,也就没来得及感应里面的灵能波动。
不然的话,信仰崩塌与偶像崩塌这两件事情,也许会在同一天里发生。
过了好一会儿,在灵千衫将其他区域也清扫完毕后,她才看到了自通道尽头向她走来的灵绪尘。
灵绪尘漂亮的银色长发此刻有些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刚刚出浴。
她走到灵千衫身边,微笑着说道:“千衫,抱歉啦,刚刚我偷懒了一下,影响了你的工作,对不起啦。”
“没事的,牧首大人。”灵千衫认真地回答道:“只是调换一下顺序而已,没有关系的,您不用向我道歉。”
灵绪尘又勉励了她几句,而后才以教务繁忙为由告辞离开。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灵千衫总觉得灵绪尘似乎在打量着自己,似乎是在审视着什么一样。
难道,我的忧虑都已经写在脸上了么?
灵千衫摇了摇头,继续向原本浴室的方向走去,打算为今天的工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就在路上,她又遇到了灵婉柔。
灵婉柔戴着一顶雪白的尖顶帽,和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看上去更显美艳。
灵千衫向她问好:“婉柔姐姐,你好呀。”
灵婉柔走到她身边,轻笑着说道:“小嘴真甜,上次跟你嘱咐的事情,一下子就记住了。”
这个“姐姐”的称呼当然是灵婉柔的要求,灵千衫虽然觉得这样子会乱了辈分,但灵婉柔坚持要她这么喊,她也只能无奈照做。
跟灵绪尘一样,灵婉柔只是寒暄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不一会儿,迎面又有一位银发红瞳的灵族走来。
灵千衫认得她,这是和使徒大人一起来到驻地的灵月如小姐。
她的心中有些奇怪。
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走在同一条路上呢?
不过好像也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不能走在同一条路上,于是灵千衫按照惯例向灵月如问好:“月如信者,你好。”
灵月如似乎被她吓了一跳,吃惊地看向了她,然后才勉强回答道:“你,你好呀,我记得你是,千衫小姐吧?”
“是的。”灵千衫认真地点了点头。
灵月如很快就匆匆告辞,灵千衫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意外发现灵月如扎起来的马尾辫似乎湿漉漉的,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她继续前进,在拐角处遇到了赵夜袂和索菈。
今天这是怎么了?
灵千衫心中惊奇,但还是认真地向他们问好:“使徒大人,索菈小姐,你们好。”
索菈一言不发地看着灵千衫,没有说话,赵夜袂见她这副模样,只能出来打圆场:“你好啊,灵千衫信者,你这是忙着去工作吗?”
“是的。”灵千衫点了点头。
“那就不打扰你......了?”
赵夜袂眨了眨眼,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眼神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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