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灵月如平静地说道：“但父亲他已经做完了他想做的事情，接下来就该由我来完成他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了。”
赵夜袂挑了挑眉，看着这三位长得其实都有点像的银发红瞳美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究竟是我脸盲，还是她们真的长得很像？
又或者，世界上的美人其实长得都差不多？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疑惑，灵月如回过身看向赵夜袂，说道：“使徒大人，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告诉您呢。”
“我的奶奶是婉柔阿姨的舅舅，所以我和牧首大人之间姑且还算是有灵能关系在的。”
......蛤？
赵夜袂感觉这一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点，在试图将它理清的时候，意识到这么做会让自己的思维受到污染，于是果断放弃了。
试图搞清楚齐衡天人，特别是齐衡天的灵族的亲属关系，是十分愚蠢的事情。
至于灵月如为什么管灵绪尘叫姐姐，管灵婉柔叫阿姨，大概也是出于这样的理由吧。
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爸，我们各叫各的.jpg
灵月如的这一番举动也让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虽然没有说话，但赵夜袂能够感知到和灵绪尘站在一起的那几名教徒正在偷偷打量着他，大概是在好奇安夜冕下的使徒居然只是名除了长得很好看外看起来一切正常的人类吧？
灵绪尘见状，鼓起勇气看向赵夜袂，说道：“使徒大人，还请您跟我们进去详谈吧，关于您此行的目的。”
赵夜袂当然没什么意见，微微颔首，就在灵绪尘的带领下和索菈她们一起向驻地深处走去。
路上灵绪尘十分尽职尽责地向赵夜袂介绍着驻地的每一个位置的功能，颇有“地方部门迎接中央领导视察”的意味。
不过，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好像差的也不是很多，甚至还要更为尊贵一些。
赵夜袂作为名义上安夜的使徒，按照使徒的职能划分的话，就是正牌太子。
虽然这个太子有可能会当到星河寂灭，宇宙轮转，大道都磨灭了后都大概率无法继位，但怎么说也是神祇最亲近的人之一，对上灵绪尘她们这些乡下小地方的民间组织当然是碾压性的。
——虽然灵绪尘想象中的安夜神国并不存在，但“安夜”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灵绪尘之前无聊时想象赵夜袂会是什么样的人时，曾经有过的幻想一样。
就算赵夜袂想要让她和灵婉柔一起侍寝，她们也只能按照赵夜袂喜欢的玩法来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到赵夜袂的床上，如果是要再喊上其他教徒也只能照办。
不过......
灵绪尘一边介绍着，一边偷瞄了赵夜袂一眼。
如果是使徒大人的话......
好像也不是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就算是放在生性放荡的灵族里，赵夜袂都会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哪怕赵夜袂什么都不会，只有一张脸，也会有数不清的人为了他的所有权而争个头破血流。
而作为安夜使徒的赵夜袂，显然不可能是什么绣花枕头，这一点从他能够在被整个高塔议会通缉的情况下还能翻云覆雨这一点中就能看出来。
当虚无的幻想带来欲望，欲望的种子悄然埋下后，灵族的本能就会将其催发，灵绪尘不知不觉间停下了脚步，只是怔怔地看着赵夜袂，眼瞳之中逐渐染上了一些不明的意味。
“？”
赵夜袂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见灵绪尘忽然停下了脚步，便询问道：“怎么了吗，灵绪尘信者？”
灵婉柔则微微皱眉，作为曾经的迦南高塔塔主，她自然见多识广，灵绪尘现在进入什么状态之中她当然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说这对于灵族来说几乎是每天都会经历的事情，但这也太失态了点啊绪尘......
灵婉柔不动声色地将灵绪尘的身体扳向了与赵夜袂相反的位置，推着她继续向前，并对赵夜袂歉意地说道：“抱歉，使徒大人，绪尘她的情绪失控了，我们继续向前吧，过一会儿就好了。”
情绪失控了？
经她这么一说，赵夜袂也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了，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能够理解。
静夜教派的教义是节制欲望，但对于灵族而言，追逐欲望就是他们的本能。
所以，他们没办法彻底将欲望根除，只有在欲望出现的时候，通过自己的意志力将其克服，如此才不会让自己沦为欲望的奴隶。
并不是没有欲望，只是将其克制到正常的程度而已，能够克制与否，就是智慧生物与奴隶的最大区别。
在与灵月如朝夕相处的这两天里，赵夜袂也发现了要灵族不出现欲望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两天，灵月如就已经出现了十来次与欲望斗争的情形。
不过，灵月如的欲望主要都表现在“想跟赵夜袂待在一起”“想跟赵夜袂更亲近”，这倒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情，大概是突遭变故后急需安全感，而赵夜袂则是在她眼中十分可靠的人物的缘故吧。
但，牧首小姐在这种时候出现的欲望会是什么呢？
赵夜袂试着根据目前的情况猜测道。
对权力的渴望与不舍？
不，先不说赵夜袂完全没有夺权的想法，牧首小姐也不是这种贪权恋栈的人。
那难不成还能是饿了吗？饥渴难耐了？
在赵夜袂猜测的同时，灵婉柔则接过了灵绪尘的职责，向赵夜袂介绍起了驻地，很快，一行人便走到了礼拜堂前。
很明显，到了机密会谈的时候了。
灵婉柔向其他教徒示意了一下，教徒们在最后偷偷看了赵夜袂一眼后便安静地离去，只留下赵夜袂，索菈，灵月如，灵绪尘和灵婉柔还留在这里。
“我是不是也该走啦？感觉使徒大人你们接下来要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的样子？”
灵月如眨了眨眼睛后说道：“使徒大人和牧首大人之间的会谈......感觉不是我这种无名小卒能旁听的呢。”
“如果月如信者你不会觉得无聊的话，那么一起来听听倒也没什么问题。”赵夜袂无所谓地说道：“因为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些也没关系。”
灵月如又看向了灵婉柔，灵婉柔轻笑了一声后说道：“既然使徒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小月如你就跟我们一起来吧。”
五人很快就步入了礼拜堂中，位于正前方的漆黑神像第一时间吸引了索菈她们的注意力。
灵月如双手交叉，虔诚地向神像祷告了一句，索菈则显得有些好奇与严肃，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安夜”至少是一位巅位者，对于一位巅位者，索菈还是十分敬畏的。
五人在礼拜堂中的长椅坐下，灵绪尘这时候才缓缓回过神来，闭上双眼默默祷告了几句，而后才睁开双眼，看向了赵夜袂，饱含愧疚地说道：“抱歉，使徒大人，是我信仰不坚，明明是教派目前的领袖，却还会被欲望所趁......”
“身体本能并不是靠意志就能避免的，没什么好责怪自己的。”赵夜袂答道：“比如我身边的这位术者小姐，她虽然战力高强，经历深厚，但在面对我时依然无法克制自己的本能......对吧，术者小姐？”
莫名被艾特的索菈只能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对黑日的恐惧已经成了她的心理阴影，每次看到赵夜袂她都会发自内心地想要退避，虽然也不是不能克服，但第一反应肯定不是“哇这轮长着触手的黑太阳好可爱我要上去抱抱它”。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有人敲响了礼拜堂的大门，灵婉柔回应了一声后，来者才推开了礼拜堂的大门，端着茶水走到了五人身前，一一放下，小心翼翼地说道：“使徒大人，牧首大人，主教大人，还有使徒大人的朋友们，请慢用。”
在这期间，当然免不了对赵夜袂的偷瞄。
赵夜袂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他人的视线环绕，只是看着这位银发蓝瞳，扎着麻花辫的少女，不知为何，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
p.s.明天起应该会开始加更了，不然欠更总不还也不好。
第三百零五章 你主神我主神?
银发蓝瞳？
赵夜袂有些好奇，因为他从这位教徒的身上同时感知到了灵族与人类的气息，这是之前从来没见过的情况。
灵族一定是银发红瞳，这是由“灵日”所决定的，黎随夜从众生梦境里解包出来的情报表明，灵日本人就长这样，所以作为继承了祂的神血与神权的灵族，当然跟她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至于灵族跟其他种族混血的例子么......
赵夜袂还真没见过。
因为即使是在包罗万象的众生梦境之中，也不会记载这些“不净者”的信息、
由于灵族的特殊处境，他们必须保证种族的数量维持在一定水平上，同时必须保证血统的纯净，所以半灵族的存在是不被允许的。
赵夜袂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半灵族。
他好奇的目光似乎惊动了这位半灵族，她匆匆将茶水放在了五个人各自的身前，而后将盘子收到身后，手指绞着麻花辫，不安地说道：“使徒大人，牧首大人，那，那我就先出去了......”
“恩，麻烦你了，千衫。”灵绪尘看出了她的窘迫，温和地宽慰了她一句，而后灵千衫便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正如她小心翼翼地进来一般。
跟自家的牧首小姐没什么好客气的，赵夜袂了当直接地问道：“这位......千衫小姐，是半灵族吗？”
“是的，使徒大人。”灵绪尘回答道：“千衫这孩子因为身份的原因，从小就活得很辛苦，您也知道，由于《一滴血法案》的缘故，任何具备灵族血统的混血儿都是不被允许的。”
“也就是千衫运气好，被一位好心的兽人农妇收养了，不然的话，未必能撑到我们的到来。”
“你们的到来？”赵夜袂挑了挑眉后说道：“也就是说，这位千衫信者，并不是因为信奉《长夜教典》，愿意为了实现吾主所许诺的世界而奋斗，而是被动加入教派的吗？”
“唔......是的。”
赵夜袂的语气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但内容却让人不得不提起了一口气。
灵绪尘斟酌着说道：“那时候我们的队伍正在转移，虽然有着吾主赐下的权柄的缘故，我们能够在接连不断的追捕中侥幸逃脱，但依旧十分艰难。”
“只不过，因为我们的缘故，高塔议会的追兵发现了千衫，杀死了收养她的那位兽人农妇，而后将她带走，打算按照高塔议会规定的程序，将处死她的审判程序于众生梦境之中公开，以儆效尤。”
“也幸好我们在之后的一场遭遇战中击溃了这支追兵，并发现了千衫，在千衫本人的请求下，我们带上了她，之后她就加入了教派。”
说到这里时，灵绪尘急忙辩解道：“请使徒大人放心，我们并不是认为对吾主的虔诚信仰不重要，更不是觉得什么人都能加入教派，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出于人道主义，我们采取了这样的做法，之后也对千衫的身份进行了重重审查，千衫经过认真学习后，现在也是一名优秀的教徒同胞了......”
对于灵绪尘的辩解，赵夜袂只是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说道：“不受主流社会接受的身份......追兵......因你们受到牵连......正好救下......”
“恩，挺巧的，感觉是很经典的桥段呢。”
别的不说，光从炎国传统话本中赵夜袂就能找出百八十段差不多的剧情来，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有既视感。
这叫什么？这就叫文艺复兴。
如果这真是人为设计的话，对方也许还真是个出生于炎国古代的老古董。
此话一出，除了索菈这个单细胞生物外，其他人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赵夜袂话中有话，除了索菈外应该没人听不出来。
灵月如想了想后，开口道：“使徒大人，我明白您的担忧，但灵族对于混血种的容忍度是为零的，那群以自己血统为傲的家伙不可能允许千衫的存在的，哪怕是出于再重要的目的......也就是经过思想解放的我们才不会有这种想法。”
“而且，千衫今年也十五轮了。”灵婉柔接过了话茬，婉转地说道：“那时候，教派也还没建立呢，高塔议会的那群肥猪不可能远视到这种程度，而且，如果只是为了安插间谍的话，也没必要安排一位半灵族这样敏感的身份，这只会徒增怀疑。”
“是的，而且使徒大人，我们教派之所以可以在高塔议会的重重围剿下存活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们是以对吾主的信仰来辨别敌我的，所以没人能够潜伏进我们教派的。”
灵绪尘说着说着，就和赵夜袂对上了视线，声音不由得下了八调：“......应该。”
这话一出，赵夜袂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随着他表情的变化，除了单细胞生物外的人的心也提了起来，但她们没想到的是，赵夜袂所担心的不是有关灵千衫的事情。
他也只是因为好奇随口问一下有关灵千衫的事情而已，如果真能从这么惊鸿一瞥里发现什么端倪，那肯定是有不知名存在给他开了上帝视角。
平心而论，见到一位半灵族固然是很新奇的事情，但顶多因此以后对她多上点心，可如果就因为这个觉得她身上肯定有鬼，那已经不是多疑症能解释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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