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司长大人......”周明张了张嘴，有些茫然地看向了赵夜袂：“苏少爷，司长大人发话了，既然他说行，那应该就行。”
司长大人？
赵夜袂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吊顶的位置。
很明显，前一道女声的主人周明并不认识，而后者则是这刑法司的司长。
而那道女声可以抢在刑法司司长之前开口，而且司长在这之后还肯定了她的说法，要么他们之间有某种肮脏的关系，要么就是她的地位比这位司长还要高。
再加上这种熟悉感......
赵夜袂轻笑了一声，大概猜到了上面那位是谁。
想继续试试我的成色？还是想接着试探我？
只不过，看戏可也是有风险的啊。
他转头看向周明，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哦，苏少爷您等等！”周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了一声后就离开了这里，过了片刻后才将一个沉重的铁箱子抬了过来。
“这是您当初身上携带的物品，我们暂时作为证物保管了起来，如果您一定要这么做的话，还是佩戴上蒸汽武装保险一点。”
证物？
赵夜袂微微愣了一下。
当初的轮椅和[流光]，他都抽取出去了才对，怎么还会留下东西来？
而当赵夜袂打开了铁箱时，便听到了命运游戏的提示声：
[物品栏已暂时解封]
[玩家夜凛可取出与蒸汽有关的物品]
原来是这么个证物法，赵夜袂还以为命运游戏会好心地给他准备装备，结果还是自备干粮。
赵夜袂耸了耸肩，从其中取出了[流光]和[裁尘]。
如果只是应付接下来的场景的话，就算是空手也没问题。不过出于保险起见，以及某个不可告人的想法，赵夜袂还是拿好了装备。
银白色的[流光]依旧如初见时那般精致。
赵夜袂为了熟悉蒸汽技艺时，也曾经拆解过[流光]，然后发现[流光]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起来只是个平平无奇，连奇迹都没有的勇者装备，但内部的复杂结构，以赵夜袂玄级蒸汽工程师的身份根本就看不懂，重装了好多次都多出了一堆零件，花了好多天才勉强将它装了回去。
而根据装备描述，这应该是苏嫣兮亲自打造的装备，看来苏嫣兮仙宗长老的身份并不是浪得虚名。
只不过，她明明是剑修，又为什么会跑去学xi蒸汽技艺呢......
赵夜袂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琐事放到一边，将[流光]佩戴好后，便举起了[裁尘]，一步一步向着那大的出奇的擂台前进。
按照周明的说法，今天就是蒸汽无限制格斗大赛的选拔环节，所有的罪犯都会抵达擂台，进行遴选。
所以，除了赵夜袂以外的十名罪犯都在这里。
他们站在擂台的各个角落，用或阴险或沉默的眼神打量着赵夜袂。
赵夜袂没有管他们，只是不急不缓地走到了擂台中央，而后朗声说道：“那么，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那道威严的声音说道：“周明，你退场罢。”
周明看了擂台一眼，有些期待，又有些好奇，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等到他离开了之后，擂台四周的四个门便发出气体喷射的声音，随后层层机括锁上，将整个擂台变成了封锁的死斗场。
“既然有人提出要一次解决，那也自无不可。十一活一的死斗，谁能走出这里，谁就是最后的胜者。”
没有人宣告开始，但所有人都知道，死斗从这一刻起便开始了。
虽然之前嘴上叫嚣的厉害，但十名罪犯没有一个率先向赵夜袂动手的。
如果是擂台制的话，那么他们很乐意碰上这个“软柿子”，但现在是十一活一的死斗，谁最惹眼，死的就越快，就算是刚刚那个巨汉也只是谨慎地打量着周围，没有主动出手。
能犯下血罪的人，不能说奸谋过人，但至少懂得审时度势，不然连被抓到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不动，赵夜袂动了。
无聊的保存实力并没有意义，对赵夜袂而言，打十个跟打一个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稍微观察了一下各个罪犯的站位，赵夜袂就开始向最开始那位放狠话的壮汉走了过去。
依旧如同最初时那般不急不缓，但在壮汉看来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他脸色一沉，刚打算进入熟悉的垃圾话环节，赵夜袂便已然抬起了手。
一枚湛蓝色的天剑自他的手中飞出，壮汉只来得及举起那机械臂挡在脸前，天剑却在赵夜袂的操控下轻巧地转了个弯，到了他的身后，自上而下将他的脊背划了开来。
对正常人而言，这样的伤势已经足够让人失去战斗力了，但壮汉只是吃痛地咆哮了一声，而后便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手护在身前，一手护在身后，向着赵夜袂发起了冲锋。
赵夜袂则是略微吃惊了一下。
因为他原本的打算是让天剑顺势斩断壮汉的脊椎，直接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但当天剑斩在脊椎上时，却发出了金铁交加的声音。
虽然有的炼体武者的确能够将身体练到刀枪不入的境地，但赵夜袂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人类的骨骼所应有的构造。
正常人的骨骼的主要成分无一例外都是碳酸钙，这种构造是在长久以来的演变中达成的，质轻稍显脆弱但又充满韧性。
而赵夜袂可以肯定，刚刚天剑所斩到的脊椎，是一种不知名的合金，虽然也有纳入金属元素把自己变成铁疙瘩的炼体流派，但那充满工艺美感的脊椎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说，他拆掉了自己的脊椎，换上了一根金属脊椎么？
赵夜袂只感觉这个世界的画风在他眼里一变再变。
一开始觉得只不过是将现世中的电力换做了蒸汽，在工业革命的道路上走了个拐角的封建王朝世界，之后则发现这个低魔世界居然出了一位货真价实的夜缔，再之后才意识到，这原来是个蒸汽朋克世界。
当赵夜袂走出承平武馆，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时，他才发现，这个世界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白开山他们虽然图谋不轨，但终究算是“正派人士”，而这些罪犯，无疑则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向他徐徐展开。
以上遐想对于赵夜袂而言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这个时间已经足够壮汉冲到他的附近。
壮汉咆哮着举起了右拳，那足足有一个磨盘大小的拳头开始组合变形，内藏的小型蒸汽机开始全力运作，高温的蒸汽喷涌而出，热浪扭曲了视野，拳还未发，声势便已惊人。
其他罪犯都抱着看戏的想法注视着这里，在被抓进来之前，他们也都是这座城市地下世界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
“嘿，居然真有人敢正面吃三拳李的一拳......”那名只剩下双腿的女子低笑着说道：“在他那一拳之下，就是实心的铁柱也得被击断吧？”
放弃了速度与灵活性，还有作为人的大部分躯体，别号三拳李的男人获得的是短时间内无可匹敌的杀伤力。
一拳即出，非死即伤。
即使是机械化的躯体，也无法长时间承受这种程度的出力，所以他经常被戏称为三拳超人。
此刻，当挥出这一拳时，他的眼中还满是懊悔之意。
“早知道之前就不去逗这小王八蛋了，没想到他还真有一手，非逼我出手不可......那群王八蛋可都知道我的短处，等下我肯定要成众矢之的......”
三拳李已经开始为自己之后的事情而考虑了，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这声势惊人的一剑下，赵夜袂只是平静地将[裁尘]收到了腰间。
如果是完整状态的他，那直接抡着拳头上去硬碰硬就完事了，不过现在的赵夜袂更多是凭借人造肌肤的出力来行动，面对这绝对的暴力，以力破力显然不可行。
当然，他还有很多种办法解决三拳李，但在剑术突飞猛进的现在，他更想用剑术来解决现在的困境。
这也是他选择了报名蒸汽无限制格斗大赛的原因之一。
一个能够肆无忌惮地杀人，还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地方，无疑是他试剑的最佳场所。
赵夜袂轻呼了口气，右手正握剑柄，太虚剑意于心中涌现，短促的剑鸣声骤然响起。
“魑——”
没有金属碰撞的铿锵声，也没有血肉横飞的血腥场景。
只有高温的剑刃自脖颈上划过的嗤嗤声。
剑芒一闪而逝，赵夜袂站在三拳李身后，缓缓收回了[裁尘]。
身后，三拳李的头颅正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顺着势头转着圈，而已经启动的蒸汽机则继续带动着他的身躯向前冲刺，最终，铁拳轰的一声砸在了面前的地面上，造成圈圈龟裂，震天的轰鸣声在这地下空洞中回响。
“这......”
几乎没有人看清赵夜袂是如何出剑的，但三拳李就这么死了。
哪怕他并不以速度著称，但如果真有这么明显的弱点的话，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一时之间，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向赵夜袂投来了惊疑不定的眼神。
只有赵夜袂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太虚剑式·快风。”
太虚剑典作为太虚剑派的无上剑典，自然不只有玄之又玄的体，意，神三个部分，还有最基础的剑式。
赵夜袂刚刚使用的，便是太虚剑式中最快的一剑。
本来未必有如此效果，但在第三境的太虚剑意加持下，便成为了一击必杀的一剑。
赵夜袂回过身，手中的裁尘咆哮着，有阵阵白色蒸汽喷涌而出。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裁尘的存在。
哪怕完成了物质灵魂化，但裁尘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加属性的摆设，而不是用来杀人的利器。
直到获得了太虚剑典的全部传承，并将剑术一口气提升到了超凡之境，他才意识到裁尘究竟是一把怎样的好剑。
利于斩击的剑体设计，可以随着他的心意提升发力的蒸汽系统，蒸汽启动时剑刃自带的高温，还有充满机械美感的剑身......
虽然裁尘是由赵夜袂亲手锻造的，但以“工匠”的角度，和以“剑者”的角度出发去看一把剑，显然是截然不同的。
他并没有和这些杂鱼多说废话的想法，只是平静地举起了剑刃：“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如此狂妄的话语自然让罪犯们大怒不已，但就算是再暴躁的罪犯在这时也表现出了与他的外表不符的冷静。
只有在欺凌弱小时，他们才会展现出自己狰狞的面孔，而在面对与自己平等甚至远超自己的敌人时，他们就会变得谨慎甚至谄媚了起来。
这里的罪犯放在罪犯中也是下等中的下等，既然只有欺凌弱小的勇气，那自然不会主动向强者拔剑。
和之前一样，他们不过来，赵夜袂就过去。
他平静地举起了裁尘，向着最近的一名罪犯靠近。
那是一名对全身都进行了改造的罪犯，平日里他会在空洞的胸部放上蒸汽机，以此为中枢调节全身各个部位的武器。
在被俘虏之后，全身的武器自然是被拆了下来，直到现在才被允许佩戴上部分武器。
在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赵夜袂时，他咬了咬牙，狰狞地举起了双手，金属外壳弹出，两架小巧的机枪跃出，短暂的准备后便要向赵夜袂喷出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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