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全灭。
不需要舰长提醒，洛羽自己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一点。
但她甚至没看清赵夜袂究竟做了什么。
在刚刚，他出剑了吗？
那么，“剑”呢？
“......”
洛羽看着赵夜袂的背影，久久不语。
她忽然觉得，自己目前为止为了保护赵夜袂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无意义的举动。
他，真的需要别人保护吗？
而赵夜袂此时则抬起头，看向了天穹，仿佛能够看到现世之外，那正注视着这里的棋手们。
既然永生议会的人到了，那么，就意味着路西法和弗拉基米尔的视线此刻也投向了这里。
于是，赵夜袂微微一笑，向祂们勾了勾手。
就这？
这同时也意味着赵夜袂对祂们的正式宣战。
没有管那两个家伙此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赵夜袂转过身，向着洛羽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后说道：“多谢洛羽小姐和各位相送了。不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到这里吧，剩下的路，得我自己走了。”
话毕，赵夜袂重新转过了身，挺直了脊梁，神情一点点变得肃冷了起来，身下的小舟驶向前方。
像是褪去了最后的温情。
此时天色昏暗，海面暗沉，小舟像是驶入了更加深沉的黑暗之中，但只是看着赵夜袂的身影，却有了一种黑暗的帷幕正在随着小舟的前行而被劈开的错觉。
洛羽怔怔地注视着赵夜袂仿佛分开天与地界限的背影，忽然明白了赵夜袂刚刚所说的话的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他要以一人之力向永生议会宣战。
虽千万人，吾往矣。
..................
p.s.这一卷快结束了，或许是最短的一卷了，令人感叹。
第八百九十九章 今夜，世界为你停转
一路向北。
一叶小舟在大海之上显得微不足道，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浪潮所吞没。
若是真有人驾着这个规模的小船准备横渡大洋的话，那他一定是发了失心疯。
但在这样的小舟上站着一道身影，那么便截然不同。
赵夜袂只是静静地站在小舟船首，这艘小舟便乘风破浪，以常人所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北方驶去。
他的目的地是北冰洋。
虽说直接去永生议会的现世领地登门拜访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赵夜袂不想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于是，他将战场选在了北冰洋。
当然，路上并不平静。
一路上，光是遇到的君王就有十七位，其余的机动部队超级机器人星际战舰什么的更是不可计数。
可惜，当他们跨过千山万水，历尽千辛万险，终于来到赵夜袂面前后，所迎接他们的只有一剑。
甚至看不到赵夜袂出剑。
无论是曾经纵横现世，举世闻名的君王“终末骑士”，又或者是在星海之中赫赫有名的天启舰队，在赵夜袂的手下都走不过一个回合。
说实话，赵夜袂也觉得自己还待在现世属实是有点不要脸，但是，他们一定要将战场选在现世，那他能有什么办法？
那只能够陪永生议会玩玩了。
而正因为“天国圣裁令”的存在，令赵夜袂所经之处，凡永生议会所属，都不得不全力以赴前来对付赵夜袂。
因此，伤亡数字也在不停飙升。
永生议会，前线指挥部。
那道曾经亲自收到了来自路西法的命令，并且将其下达至现世的黑影，此刻正负责这一次战役的指挥。
当他褪去黑影的外表后，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像岩石般坚硬的男人，给人一种巍峨挺拔之感，仿佛什么都不会令他动摇。
可现在，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数据，只觉得冷汗直流。
“胡戈阁下，刚刚派过去的天启舰队又全灭了......”
指挥部中，有人向胡戈小心翼翼地汇报道，生怕触怒了他。
“我知道。”胡戈咬牙说道，“再调，不只是停驻在现世的，现在还在星海的，只要不处于战斗任务之中的，能够进入现世的，全部调回来！”
“要是天国圣裁令最后没能实现目标，后果你们应该清楚。要么现在上去跟他拼死作战，死后还能够被赋予荣誉，要么任务失败，我们一起被审判局送上绞刑架，你们自己选吧。”
胡戈身为路西法的身边人，为路西法与现世之间传递信息的信使，对于路西法的脾性自然再清楚不过。
祂可从来都不是什么仁主。
对于未能完成任务的属下，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属下，路西法一向是毫不留情地予以抛弃，降下惩罚。
而这次路西法甚至还下达了天国圣裁令，对于赵夜袂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若是这次没能成功的话，他们也不用考虑其他的人，直接被路西法物理超度到天国去。
“是！”
属下们显然也清楚胡戈的意思，立刻开始按照胡戈的吩咐调兵遣将，永生议会的整个现世部分，乃至星海中的部分都因此而动。
“他的目的地是哪里？”胡戈看着地图上那象征着赵夜袂的红点，询问道。
“按照这个方向，应该是北冰洋。”部下答道，“我们可以在那里设下天罗地网，等他来投。”
“......不，没有意义。”胡戈紧锁眉头，说道，“从现在起，收缩所有之前的布置，将力量聚拢在一起，等到赵夜袂抵达了北冰洋后，再开始全力以赴。”
“他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就连格里姆尼尔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既然这样，还像之前那样一点点派人过去，就是在给他添油。只有聚拢全部力量，方有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实际操作起来那就不太一样了。
很快，便有人提出了疑问。
“但，若是这样的话，天国圣裁令......”有人迟疑着说道。
天国圣裁令。
在听到这个词后，几乎所有人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既是权杖，也是枷锁。
天国圣裁令赋予了他们此刻无上的权限，只要是为了击败赵夜袂，整个永生议会的资源都任他们调遣。
但同时，也是束缚他们行动的枷锁。
因为天国圣裁令要求所有永生议会所属都配合，不配合即将视为叛变，那么就意味着，他们要是现在停下来，就是叛变了。
“......”
胡戈沉默了一瞬后，神情冰冷地说道，“那就派人去送死，一直送到北冰洋为止。”
“人选你们自己挑，平日里有仇的，看不顺眼的，全部派出去就是了，总之，不能够影响到最后的反攻。”
送死......
所有人在听到这个词后，都不由得为之一肃，同时，心中有兔死狐悲之感油然而生。
既要显得他们在做事，不能够让天国圣裁令将他们判定为叛徒，又要不影响最后的计划，那就只能够派人去送死了。
只是面对赵夜袂一人，他们就不得不做出如此妥协绥靖之举。
而且，就算选的人都是自己平日里的仇人，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仇人们去死，依旧令人感到不安。
因为，若是到了最后都没有拿下赵夜袂呢？
那么，恐怕就真的只能够由他们亲自上场了。
胡戈扫视了一眼指挥部内的各位后，冷哼了一声后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没有意义，都给我认真把手上的事情做好了。”
“你们最好祈祷在流尽其他人的最后一滴血前能够解决掉这个叫赵夜袂的家伙，不然的话，我们全部都得给他陪葬。”
“死亡可不是最终的归宿，要是由冕下亲自动手的话......我想，那时候你应该会觉得死在赵夜袂手下是一种幸运。”
胡戈的警告令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随后迅速开始接着手上的工作。
因为他们很清楚，胡戈所说的都是真的。
生不如死这种事情，可不是说说而已。
....
另一侧。
“这群家伙的攻势一下子变弱了啊......是在北冰洋布置了陷阱等我踩进去吗？”
赵夜袂随手将身旁的梦魇巨兽一剑秒杀，看向了前方，北冰洋已然近在眼前。
而在赵夜袂的身后，是数不尽的尸骸与残骸，有人类的，也有非人类的，有机械的，也有灵能的。
在过去的两个小时内，赵夜袂可谓是遭遇了铺天盖地的攻势。
不知道有多少人向他发起了袭击，不知道有多少支成建制的军队向他发起了冲锋。
但是他们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无一例外。
一个个声名赫赫的名字，一支支曾经立下闪耀战功的部队在赵夜袂的手下化作了冰冷的“确认阵亡”。
君王们的名字被划上一条象征着死亡的红线，部队的建制被直接撤销，以黑色的水墨覆盖曾经的存在痕迹。
黑与红交织，铺就了这一条尸骸之路。
小舟之前是漆黑的夜幕，小舟之后是于海面上漂浮的森冷白骨。无论构筑怎样的防线，派出怎样的强者，小舟的行进始终未曾停顿分毫。
毁灭你，与你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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