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莱恩你说错了哦，‘真我’的英桀只是个纽带，真正能把你拉回来的是她们。
唔，姑且还有我吧。
......
正如约束之律者突然出现，祂的陨落也是如此的突然，甚至没有第七律者那般壮烈。
但谁也不敢说‘轻松’二字，这位律者所带来的伤害是前所未见的，看看祂走过的痕迹就知道，那是一片死寂，不会有半点生物存活。
甚至正面对抗也足足打了两场，将逐火之蛾所有军事力量碰了个遍。
没有流血漂橹，祂只是将路过的地方都变成死域，而征途就在距离海渊城两百一十五公里的地方终止。
祂被遏制住了，但逐火之蛾没人敢放松，善后工作马不停蹄的运转起来，接着又发现没什么好善后的。
除了最后冲锋的那几十人，包括三名上位融合战士在内，面对律者无一存活，尸体和船只残骸飘满了大洋，善后工作就是不停地打捞尸体，回收装备。
他们并不知道原世界线上的约束之律者几乎把融合战士给屠杀一空，只是从眼下的情况去看，毫无疑问是损失惨重，普通战士也不像莱恩那般能认识到会战之后的此消彼长。
直面律者的肆虐，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残存浓浓的疲惫。
第十一律者已经让大家抱着必死决心了，第十二律者至今没有露出狰狞面貌，那么第十三律者呢，第十四律者呢？多的不说，地球还能否承受得住？
想来想去，唯有一点勉强能安慰人心，那就是莱恩说过一定能赢，结果也正如他所料。
曲折的过程掩盖不住结果，整个作战计划在爱莉希雅成为律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只是除了掌控全局之人，大多只有回头总结的时候才如梦方醒。
“从胜利走向胜利，最后从胜利走向灭亡，约束之律者留下的伤痕没时间弥补了。”梅将战后报告丢到了桌面上，取下眼镜，有些疲惫的捏着眉心。
“明明赢了，干嘛说丧气话？”凯文有些不太理解，即便报告上的数字有些触目惊心。
“因为只差一点，我与你就酿下大错，即便结果还不错，损失也很大。”
凯文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次的遭遇有些过于激烈，就跟伤亡统计上的曲线似的。
在此之前，曲线都很平稳，然后遇到拐点，猛地蹿升。
光拿上位融合战士来说，之前一共就阵亡了三位，如果将云纳入统计，约束之律者一个人就干掉了四位，更把十三个支队打的建制残破。
【肃正】、【绯红】、【交响】近乎全灭，其余的也减员三分之一以上，，再次提醒了凯文一个残酷真理：
崩坏可以失败一百次，逐火之蛾一次也不可以。
“其实比我想象中乐观，以祂的强度，我还以为逐火之蛾只剩下几个人呢，梅，你别把事情想的太完美了。”
凯文很懂苦中作乐，可惜只笑了一下就被女友瞪了眼。
“是我出了差错，其实莱恩早就开始算计律者了，除了有些意外，大体上还是按计划来的。”
“那你还......”
“还不够，类似的麻烦我不想经历了，谁也不知道下一回能否渡过，或者说这种‘顺利’，咱们也承受不了几次。”梅眼神闪烁，又开始认真考虑‘火种计划’。
时间太短了，哪够自己布局的，唯有用时间换成功率......
这时候，凯文摁在了她肩膀上，让梅下意识地抬头，迎上青年坚定的目光，不留任何反驳的余地。
“没关系，即便是深渊也有尽头，我相信莱恩已经在尝试了，即便他从来没跟我解释过。”
那是嫌你太笨，解释起来太麻烦。
梅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几秒钟，搭上了自己肩上的手背。
“凯文，突然想起莱恩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嗯？他说什么？”
“让你别耍帅，多读书。”
第四百二十二章 僚机一号爱莉希雅，准备就绪！（7K）
就在凯文咬牙切齿的时候，战舰医疗仓中，正传来噼里啪啦的清脆声音。
手指在键盘上不停敲打，莱恩脑袋放空之后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剧情像是自动浮现，在绝大部分人撤去世界泡之后也不可能上网，实话说他现在也不知道写给谁看了。
阅读数上的‘1’有些刺眼，就剩一个人在间贴刷屏，搞得无奈地挠了挠下巴。
“我这算真正扑街了吧，还有这爱莉希雅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怎么还在间贴里面发癫。”
自从警觉之后，莱恩就收敛起来，涩涩一概不写，满门心思的推剧情，现在都推到第十二使徒了，结果间贴里面只剩下：
【我要涩涩，我要细节描写】
【全是主线多无聊啊，就不能来点感情戏减缓节奏？】
【真到底推没推格蕾？审核不在，你再写两千字啊】
烦死了，我写涩涩说水文，我写主线又要涩涩，你莫非猜不到我推进度是为了什么？
莱恩皱起眉，然后掏出手机把这些如狼似虎的留言统统拍照留念，心说要死就一起社死，谁也别坑谁。
“得快点完本，不然死掉就成太监了，即便是被律者给干掉，我也不想当太监。”
莱恩有一股执着，终焉所代表的不止是律者，还有自己的这份执着嘛。
胡乱回复【下次一定】便扣下电脑，撑着下巴，看向眼前的人。
宽阔的病房内依次有三张病床，分别躺着梅比乌斯、樱和华，本来帕朵菲莉丝也在的，结果被莱恩戳破‘因为太丢脸而假装昏迷，醒不来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就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三人都伤的很重，人为崩落本就是一种危险的力量，再被拼命搜刮潜能，那跟自杀没有区别，还好这次带上了幸运猫，大家的运气都很不错。
看着三个睡美人，思绪又不受控制的扩散开来。
一个伏笔显露出作用，另一个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场，正如梅担心的那样，我真的没剩下多少脑细胞和祂斗智斗勇了，起码在准备差不多的时候，痛快的来一刀更好。
好在约束之权柄在虚数侧就是个BUG，起码在我认知当中，没有什么权柄在此之上了，哪怕是‘命运’在无法影响我本身的情况下也是辅助型权柄，总不能像死亡笔记那般直接把我给写死吧。
高风险，高收益，哪怕换位思考，莱恩也想不出崩坏能在‘律者’层面玩出更多花样来，最多也就是提升出力，变相加强力量。
所以有可能走律者之外的路线？毕竟失败也不会像美团专送似的把权柄赠与我，但无论有什么手段，只要还在虚数侧效果也不显著。
祂最大的优势在于自身的绝对安全，没有质变的话，再强也没办法攻击到终焉之茧本体，但祂可以像做实验一样，不停地尝试，不停地降下危机。
一百年，一千年，一百次，一千次，突出一个弄不死你，也要把你恶心死。
梅这么厉害的人都难免出错，我也不可能每次都能算无遗策。
“统括长，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看着就好。”
这时，瑟涅带着口罩走来，如今人手紧迫，他一个物理学家也来帮忙。
正想到有些反胃的莱恩皱起眉，晃了晃手指：“没事，我本人并没有消耗太多力量，精力方面不用担心，并且在生物学上，我也能帮一些忙。”
见莱恩这么讲，瑟涅也不敢多说，心里想着‘统括长还真痴情啊’，然后就觉得很古怪。
痴情是不假，但这未免也太多了一些吧。
他看了眼一字排开的三个少女，挠了挠头，决定去跟好基友埃尔文八卦了。
别人怎么想莱恩不在乎，所谓看护也只不过是躲清闲的理由而已，最麻烦的问题他都解决了，现在就轮到梅主持大局。
剩下的人还得继续疏散，然而很多人已经被约束之律者吓破胆，就得靠阿波尼亚和伊甸去做心理工作，还有很多中继点被抹消，船只也大量沉没，这些都要一个个解决。
哦，还有世界泡那边的生存问题，怎样让逐火之蛾的战士们安心留守后路，以及最重要的——
莱恩拿起旁边的文件，上面记录着地球崩坏能浓度变化，而线条变得非常平稳。
“一个拐点，似乎在跨过约束之律者后，疯狂的提升就变缓慢了，这不会是终焉之茧选择放弃了吧。”
莱恩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平缓现象绝不是什么好事情，俗话怎么说来着？
拜登握紧拳，憋个大的？
“看来茧也知道，残存的那两个律者我根本不怕，再像之前那样在短短一年时间内降下三、四名律者，对我已经没有作用了。所以约束之律者走了质量碾压路线，结果还是被我给干掉。”
莱恩揉搓着脸颊，换位思考他也想不出办法来，除了降下终焉，就只剩下积蓄力量来波大的，可是这样积蓄多久呢？
想不出来，至少在莱恩的角度，他巴不得终焉之茧降下几十个律者，既削弱了茧，也会把自己养成肥猪。
滴滴滴，滴滴。
心跳监护仪的声音有所改变，莱恩抬起头，发现自己想的太专心，居然没注意到樱已经醒过来了，这位暗杀者无声的坐起，有些懵逼的捂住脸颊。
“樱，你现在该好好休息。”
“没关系，我已经缓过来了。”樱侧过头，看着床前的莱恩微微一笑，又看向旁边的两张病床，“梅比乌斯和华她们怎么样了，有谁、谁没有救回来吗？”
“情况比较平稳，这一战陨落的人有正和伊莎，至于其他人，在律者被讨伐后，约束不再起作用，花些时间就能让残废的肢体复苏。”
“是吗，真是不幸而万幸。”樱小声嘀咕着，开始有些庆幸陨落的人自己不熟，后面又觉得没什么好庆幸的，她自己就在鬼门关反复横跳了好几次。
“加上之前的云，真是前所未有的损失，但是没有你的话，损失还会翻上好几倍，不，应该说逐火之蛾可能全灭。”
樱没有半点拍马屁的意思，仅仅在阐述事实，莱恩也思考了一下，凝重的点头。
现在的律者和前文明的律者根本不是一码事，挂开的狠多了，原本世界线上，凯文背负罪孽连同友军在内斩灭了约束之律者，这回差点被钓鱼。
然后约束之律者也不再是傻乎乎的开着领域碾压，那无缝切换，凝聚权柄，杀伤力比之前所有律者加起来还要厉害。
可话说回来，没有他，律者不会聚成堆，比如那个第六律者，这都快苟了两年，居然还没死呢。
“我只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莱恩垂下头，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骄傲。
“我也一样，只不过在约束的时候想了很多，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无畏。”樱抬起手，放在左胸，“这颗心仍有杂念，幻想中的坦然赴死变成了某种挣扎，在被一寸寸压扁的时候，求生本能从未如此强烈过。”
莱恩也不说话，静静听着少女讲述，因为他在面对约束之律者的时候一样用了全力。
“你可不能死，铃还在世界泡等你呢，想到她，当然会有求生本能。”
“不只是她，还有你。”樱看着莱恩，目光集聚没有移开的意思，“这份感情很奇妙，既想成为剑，哪怕粉身碎骨替你开拓前路，又实在是不甘心，毕竟死掉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知道吗，我对活着的人反而有种嫉妒。”
盯着少女的双眸，看着狭长狐耳微微颤动，莱恩并不惊讶，樱本来就不会嘴硬，只会用最简单的语言表明心意。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另外两张床，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来：“我可没把你当成剑，也不需要你粉身碎骨，你更不会死，而且你我之间早就不存在什么恩情了，我想尽全力保护你们，仅此而已。”
有些霸道，但在某种意义上又显得极致温柔，因为男人就该站在最前面，担负整个世界的压力。
以双手撑住坍塌的苍穹，以双脚踏住崩裂的大地，遮挡最猛烈的风暴。
他如此说着，也如此做到。
紫色的眸子慢慢收缩，病床上的少女一下子扑了出去，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张开嘴唇。
“我一直坚信，正如此时此刻。”
莱恩身体微微僵硬，樱可什么都没有穿呢，过了片刻，他抬手抚摸着少女光洁的后背，如同在轻抚一张名贵的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