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前文明英桀 第387章

祂真不怕我们直接搬家到量子之海里？让终焉之茧自己玩？

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早就该碾压过来，至少引出莱恩和爱莉希雅，哪怕与其中之一同归于尽，律者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但对方的选择出乎预料，怎么说呢，有种人类特有的猥琐感。

这种猥琐感恰恰令人难受，因为过去的经验突然失去了作用，作为一个靠脑子吃饭的人，她最讨厌这种无力感了。

梅轻咬着手指，眼睛直直看着闪烁不定的巨型屏幕，一个光点在大西洋上空横向移动，就像在以逐火之蛾总部为中心绕圈，再以一定角度，逐步将这个圆圈缩小。

这就是传说中的边缘OB，让压力不断积蓄，往往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没有死亡的概念就不存在怕死，好像除了完成使命的执念外，多了一些东西？

梅当然是极度聪明，还真看出了一些问题来，这最没有效率，最无法完成使命的战术恰好无解，而且造成的伤害却实实在在。

一层的操控台已经空了许多座位，经过连番交战，融合战士满打满算只有一千余人，绝大部分都是一线战斗人员，这固然是强大的力量，但在整个逐火之蛾占比还不到百分之一。

各种后勤、通讯、指挥工作都是普通士兵在做，约束之律者改变战术之后，医务室首先被挤爆，更有不少体质弱的人当场猝死。

没有一刀把人捅死那么爽快，但不停的放血更为痛苦。

“呃，这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梅扭过头，看到有些纠结的爱莉希雅，顿时眼睛一亮：“你的权柄让约束之律者有了改变？”

“嗯，与祂心灵链接，动摇了这个孩子的理性，谁知道她会用在作战上啊。”爱莉希雅答道，然后见周围的同伴都看了过来，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哎呀，我这该不会好心办了坏事吧。”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个律者怎会如此反常，原来是绝对理性动摇了啊。

梅终于懂了，看向屏幕上缓慢移动的光点，开启换位思考，逐渐有了些眉目。

这是......恐惧？

傻瓜都知道逐火之蛾会准备一份大餐迎接，只不过对律者而言，完成使命的成功率远远在存活率之上，有种明知者无畏的感觉，但拥有感性之后就颠倒过来，因为求生本能大于一切。

“看来我得放弃整整七套预案了，这些预案都是建立在标准律者人格之上的。”梅轻轻叹气，她本来想用爱莉希雅钓鱼的，现在看来律者根本不会上当。

“梅博士，是否主动出击？”科尔曼急促的问道，就收获了一群看傻瓜似的目光，赶紧后退半步，躲入人群之中。

太远了，而且不知道这个领域的极限在哪，或者说还有什么变化，万一随着大家的深入不停加强，能靠近一百公里的有几个人，跟白白送死差不多。

“但我们不能什么就这么干看着，律者正向南移动，对我们进行持续照射，关键是这个圆形的领域还在缩小，最后会像绞索似的，让所有人窒息！”

“基曼中校，你的看法是？”梅扭头看向说话的男人，她也看出来了。

“我的看法就是什么都不做，只能在沉默中灭亡。”基曼抚摸着手背上的鳞片，向前两步，敲击着键盘，“诸位请看，约束之律者的领域是如同风暴般的圆形，随着她不断向南移动，很快会绕到我们后面去。”

大屏幕上开始模拟路径，恰好这个‘云团’覆盖了半个穆大陆。

“到时候祂会切断我们与海渊城的联系，将我们分割成前后两团，你们应当明白，祂到了太平洋上会有什么后果。”

这不用他说，大家都知道，还有近半的人口没有运完呢，按普罗米修斯的最新计算，普通人存活极限在五百公里左右。

到时候会有一个巨大的擦子抹过海洋，让半径五百公里之内毫无生机，而且最麻烦的是将逐火之蛾分割成前后无法支援的两团，想要聚在一处，就得绕很远的路，总不能横穿领域吧。

绯红、肃正与天慧三队配属在海渊城，看起来并不多，却拥有逐火之蛾五分之一的力量，他们正在保护航道，对付崩坏兽勉强还够用，等约束之律者过去，那是绝对拦不住的。

“况且你们别忘记，还有两位律者下落不明，统括长或许不怕，但我们至少需要一整个支队才能对抗。”基曼又提醒道。

众人心中一凛，可不止死之律者和那个命运之律者，还有叛徒和崩坏兽呢，还好现在只需要保护两个地方，否则根本顾不过来。

约束之律者如泰山压顶浮在明面上，其他力量藏在暗处，这一明一暗就连梅也陷入纠结。

海渊城是绝对不能放弃的，那代表着人类的后路。手里这重兵集团更不能出问题，因为她面对的律者并非终焉，不可能压上一切拼个两败俱伤。

必须有所动作，最好的选择是放弃新约克，合兵一处，但这样一来，约束之律者只需要保持距离持续照射，总会把人力给耗空，况且海渊城根本没有修建完成，这需要时间。

‘你在等我做出选择吗？’

梅死死盯着那云团，感受到心中涌出的彷徨，一步选错，大家都要完蛋，而且谁敢担保律者没有其他的阴谋。

“继续等，现在是考验耐心的时候。”

“梅博士，我们最多还有两天时间，一旦联系被截断，我们想要支援海渊城就得绕路，你不会觉得约束之律者的速度只有这么慢吧。”

“我很清楚，但必须要等。”

“等统括长？”

梅的眼神尖锐了几分，盯着这个与自己发生过不快的战士，然后果断甩锅。

“这是统括长的意志，你可以向他质问。”

谁能质问，谁敢质问，莱恩的动向唯有黄金庭院的人知道，基曼也不敢问，只好退回队列中。

大家有些乱，但还不至于慌，类似的情况在对付第七、第九律者时就出现过，最后还不是被那个男人给解决了。

科尔曼等人只看着屏幕，心里估摸着莱恩是不是又单独行动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大家一个惊喜。

唬住他们了。

梅也松了口气，偷偷看了眼凯文，信念一致的唯有黄金庭院这些人，大部分人都想往海渊城跑，起码那里有退路，实在打不过还能撤退嘛。

真够厉害的，懂得利用人类本能了。

她看向云团，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真的逃去海渊城就会被一锅端似的。

这条生路，她既不想留给自己，更不想留给他人。

......

狂风从万米高空呼啸而过，从约束之律者的眼中看去，大地呈现出明显的弧形，偶尔还有‘流星’在空中解体，那是人类卫星距离太近，失去控制后的结果。

竟然毫无动作？

梅其实猜错了，当约束之律者与支配之律者合二为一，她不仅拥有人类的情感，同样有绝对理性的辅助。

她恐惧着死亡，却又顽固地执行使命，这种矛盾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现象：

律者自己跟自己争吵，在矛盾地纠缠中选择折中方案，反而会有奇效。

“你现在应该收起领域，躲藏在人类的必经之路上，一旦发现他们就突然展开，当场就可以解决很多人，这样即使陨落也拥有了价值。”

“不，因为他下落不明。”

“那就去试探一下，一定能把他逼出来。”

“这有可能是陷阱，一旦进去，退回来的可能性很小。”

律者沉默了，这就像个死循环，人类不敢轻举妄动，祂们也一样，生怕露出破绽被对方给抓住。

“是你谈论勇气，提前动手的。”

“没错，可我也感受到了恐惧，死人没有办法完成使命，我们的死亡将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千人律者的人格有些无奈了，同类毕竟受到了人之律者的影响，变得难以理喻，可祂承认，用足足七位律者将莱恩喂胖之后，谨慎一些总没有坏处。

自己可以死，甚至可以毫无价值的死去，但权柄绝不能再被对方拿到，这份约束，可不仅仅只针对人类啊。

“好吧，那就等人类先露出破绽，让死之律者先动手，将人类给逼出来，然后我们半路拦截。”千人之律者提出个折中的解决方案，然后等到的却是沉默，这让祂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若非祂将这同类支配，假以时日，或许律者真有可能站到人类一边去，人之律者的权柄真是可怕。

“可以这么做，但我还要稍作修改，为什么解决次要目标这种事不能由我亲手去做？”

“你在畏惧与他直面？”

“有这种想法，但我又学到人类的一种感情。”约束之律者顿了顿，眼神中竟透露出狡黠，“出其不意，这是他带给我的最大收获。”

杀手锏竟然在开始就要用？

千人律者有些难以理解，好在祂已经承认绝对理性早被人类给摸透了，真要玩出其不意，非这位同类莫属。

“光死之律者带来的压力还远远不够......”

祂稍稍侧头，紫色重瞳中倒映出金发男人，他仿佛早就在这里，只是没有被人注意到。

“你能动手吗？”千律问道，从第十一律者往后越来越奇怪，比如这一位就给祂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雾里看花，朦朦胧胧。

“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律者，为什么不能动手？”金发男人摊开手，本该木然的脸上带着微笑，“不必担心，我留下的棋子会找到他的。”

“这种时候能传递出情报来？你认为那个梅很愚蠢？”

“很难，但如果有一些巧合的话能做到。”男人有些高深莫测，顺便无视掉了质疑，“放心吧，我的立场不会改变的，命运被固定之后，律者人格是绝对的。”

“但如果你跟祂一样被人之律者所影响呢？”

“那也不会改变。”男人坚定的摇头，目光仿佛去到了苍穹之上。

“因为，我想要触碰那至高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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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凯文，你咋脸红了？

统括长在哪里？

这句话成为了逐火之蛾近些日子最大的问题，无数人在相互询问，得到的全是茫然摇头，好在莱恩经常玩失踪，大家问归问，也不至于慌乱。

与上次沉入量子之海相似，逐火之蛾一下子就没有了主心骨，即便梅博士智谋卓绝，但她总差了一些东西，那种最为直观，名为力量的东西。

有莱恩的时候，两次逼退约束之律者，即便后者现在强大了许多，但除了他又有谁可以对抗？

最关键的是梅博士有些反常，那种果断忽然消失了，除了将伤员送到海上休养外，压根没有多少实际行动，任由律者绕圈，逐渐收紧绞索。

约束之律者已经快到中间点了，还没有任何反应，无论怎么问都是‘再等等’的回答，然后送走的人也没有脱离苦海。

在身体恢复之后，继续回到总部来轮岗，突出一个反复折磨。

吱呀——

铁门被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约束之律者对这里的照射已经超过两天，某些次要的崩坏能引擎已经失效了。

空气前所未有的清新，空气中弥漫的崩坏能浓度回到了第三律者之前。

阿波尼亚走了进来，脸上除了怜悯之色还多了几分疲惫，好在一只手从旁边轻轻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