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希茨菲尔?”
戴伦特一愣,看到少女居然顶着猎枪的瞄准走了上去。
“你……你要干什么?”
农夫也惊到了,端着枪在不断后退。
“我劝你收起这中看不中用的老古董。”
希茨菲尔直接掠过他,在那同时又说了一句:
“如果你不想被追求某些罪孽,不想被送上绞架的话,最好乖乖配合我的调查。”
第十一章 海盗
作为农夫的亲眷,格布里纳直到将两人带到二楼的空房间,也没能从恍惚中缓过神来。
至于为什么只有两个人——菲斯特女士说她要去镇子上单独找旅店,搭乘马车先离开了。
“你刚才和我父亲说了什么?”
他忍不住问灰发少女。
他敢比着胸口发誓,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在外人面前真正服软。
虽然他还是板着脸,看起来非常不高兴,但那一瞬间的苍白的面色,短暂流露出的恐惧与慌乱绝对是真的。
“只是一些因为年轻而被迫犯下的错。”
希茨菲尔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她把戴伦特当苦力用,指挥他把箱子搬进来,安稳放到房间的角落。
房里点着蜡烛,借助晃动的火苗,希茨菲尔大致将房间扫了一遍。
很狭窄。
这是第一印象。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副柜子……基本上就是全部的家具,而且这些家具几乎完全挤在一起。
床和桌子是零距离接触。从床上侧过身子,双脚插到桌子洞里——这时的床就变成了凳子。
也真难为他们能把这两件东西都塞进去……
“这里住过人?”
希茨菲尔注意到桌子上还有一支笔筒,而且压桌角是一叠废弃的稿纸。
“是的。”格布里纳嘴唇蠕动一阵,“实际上,这原来就是乔尼的房间……”
“嗯?”戴伦特双眼骤然睁大。
“格布里纳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
“这样有特殊意义的房间应该换成我来居住……你觉得怎么样?希茨菲尔?”
少女没说话,而是走到桌子旁蹲下,一只手撑着桌底,一只手用力把那叠纸拽了出来。
很脏。
底层布满灰黑污渍,纸张缝隙中沾着大量的布絮和头发。
她轻轻捻出一缕头发,看到那是棕黑色。
但其中夹杂着几根棕红发丝,对比之下非常显眼。
“你们家有这种颜色头发的人么。”她拿着那发丝转过身来。
“没有。”格布里纳摇头,想要辩解:“但这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乔尼有时候也会带一些朋友进来……”
“这房间里可没什么好玩的东西,男人还是女人?”
“……男女都有过。”
希茨菲尔翻着稿纸,看到上面都是一些稀奇古怪、毫无逻辑可言的算式。
不,连算式都称不上,只是杂乱的数字堆叠在一起。
“你哥哥还懂数学?”
“并不……他的文化程度连一些小学没读完的孩子都比不上,你可以不用管这些数字,有时他吸了过量的烟叶就会产生幻觉,跑到这里在纸上写写画画。”
“也就是说你们从未关心过他在写画什么?”
“当然,这种奇怪的东西……我估计他是在算赌博的收益。”
可以看出,希茨菲尔已经在格布里纳心里建立了权威。
哪怕她只是个少女,哪怕她问的问题看上去毫无逻辑和关联,但他也总是很耐心、尽量详尽的予以解答。
戴伦特就看的非常不爽。
说好的我是引路人。
结果这引的是什么玩意?
她根本不需要我来引路,这岂不显得我太没用了?
“咳咳!”他试图把焦点转移回自己身上,“警察来看过这里吗。”
“看过。”格布里纳点头,“不过就只是扫了一眼,像这样的细节是不曾管的。”
“庸碌无为的家伙。”
戴伦特小声骂了一句。
“对了,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丹特-布莱姆的人?”
“布莱姆医生。”
格布里纳给予肯定回答。
“你们也听说过他的名字么?他是个真正的好人……很多穷苦人去找他看病都不收钱,我们都知道以他的本事换个大城市也能吃得开的。”
又聊了一会,格布里纳下楼说要给他们弄点吃的。
房间里只剩下希茨菲尔和戴伦特。
“……你点出他老子干过坏事了?”
沉默了一会,戴伦特问她。
“你也看出来了吗。”
希茨菲尔嘴角微翘的看着男人。
“粗鲁的父子,缄口不提的陌生来历……光这两点就足够引人怀疑。”
“再加上那把枪……这种乡下地方想弄到那样的猎枪可不容易。还有这样的楼房,这房子在巴尔维克可不便宜……”
“如果。”他摊开一只手,“我是说如果,换成另一个有这种实力的家庭,而且能教导出格布里纳先生这样彬彬有礼的人,要说他们甘愿守在这里只是为了挖金子,那我是肯定不会信的。”
“格布里纳先生肯定不是他父亲和祖父教出来的。”
希茨菲尔点点头。
“大概率是母亲或是祖母……说明她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和当地大部分居民都不一样。”
所以问题就来了。
一个家庭,有这样一个教导者,而且她至少教导出了一个诸如米基-格布里纳这样的孩子。
那这个群体是肯定不会甘于留在巴尔维克等金子的。
之所以出现了这种情况,要么是因为家里的男人太强势,要么就是她们知道什么——比如留在巴尔维克确实是比搬走更好的选择。
那背后的原因就很耐人寻味了。
也许就是……某位家庭成员背了案子。
“他们是海盗。”
“……什么?”
戴伦特还在那美,希茨菲尔的断论就惊动了他。
“海盗?为什么是海盗?”
他皱起眉毛,不断回忆之前的细节。
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没能注意到的?
“乔纳-格布里纳之前腰上系的绳子,那是很明显的‘水手结’。”
少女说道。
“而且他端枪的手法和任何人都不同,那种枪托对着胸口的握法……只有在海上,经常使用横托型鱼叉的海员才会养成这种习惯。”
“仅凭这样就认为他们是海盗吗?”
戴伦特还想嘴硬。
“这怎么看也……”
“看看这是哪,助手先生。”
希茨菲尔打断他。
“这是巴尔维克,是一个处在地震带上的已经被废弃掉的矿山盆地。”
“而现在是1984年,当今的航海贸易如此兴盛发达,任何人只要具备海员的经验,随便都可以在港口城市找到一份优越工作。”
“那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挖金子?甚至金子没了都不愿走?”
“海员的技艺传承下来足以让家里的男孩出去自立,像格布里纳这个年龄的人如果是在黑木市恐怕孩子都快10岁大了……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对过往的一切都缄口不提?”
“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这一切还不明显吗?”
“好吧。”
戴伦特是真的服气了。
“这么看确实非常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