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但希茨菲尔逃走了……]
[因为‘过去的我’的提醒,她提前识破了这个计划,和那些该死的红蔷薇一起逃离了家……]
她越写越快,笔迹越发潦草。
因为她看到夏依冰的身体被越挑越高,那根木刺在穿过她的肩膀后下方两侧开始朝两边延伸,形成了一个木刺十字架,把她整个人都卡在上面。
[我派出了拥有七条手臂的巨大邪神像追捕他们,但是失败……]
[这并没有用,他们还是踏入了秘境,踏入了我为他们准备好的陷阱……这个邪恶的仪式!]
[希茨菲尔没有来,我击败了三名红蔷薇的骑士……]
转头。
看到夫人的身影朝夏依冰靠近。
[我将其中最强的那人钉在十字架上,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我对她说——]
“告诉我她在哪。”
[‘告诉我她在哪。’]
“也许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也许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
就像是不同的时空在这一刻交叠。
某种晕眩感袭向妇人,让她闭上眼,身体稍微有些摇晃。
机会难得,希茨菲尔快速往下写。
[这一切都好像是噩梦一样。]
[落在不远处、躲在墓碑后的希茨菲尔眼里充满了荒诞和迷幻。]
[我不禁想难道我真的要这样堕落下去吗?]
[如果安娜还活着,或者安娜就和希茨菲尔一起看着这样的我,她会开心吗?她愿意接受这种交换吗?]
“这……这是……”
同样的意识凭空降临到脑海里,夫人猛地抬头,准确捕捉到希茨菲尔躲藏的位置。
“希茨……菲尔?”
[不!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希茨菲尔已经什么都管不了了。
她只顾着写。
疯狂的写。
她回想起和夫人相处的时光。
回想起了自己是为什么坚持要回黑木市。
想起穆柯笑着递给自己手帕的情景。
想起伊森递给自己六发银弹。
最后还有黑发女人……
想起她劈开黑暗,朝自己伸出援手的样子。
想起她用力将自己抛飞,自己被巨口断臂的样子。
想起她勉力捂着右肩断口,笑着说影狮不需要悲伤的样子。
还有她脆弱的被刺穿身体,不断低吼挣扎,但仍免不了被穿起来的样子。
不知不觉的,眼眶湿润。
泪水从眼罩下滴落,啪嗒啪嗒的打在纸上。
落在那些鲜红字符上。
[我要重新找回真正的自我。]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她用力写下最后的呼唤。
[一名光荣的——]
[红蔷薇与雄狮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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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爱丽一百一次?、爱丽(拘束中?、中_出_爱_丽、爱丽五百包月?、时刻之魔龙、祝大家过年好、深渊帝国皇帝哈兰、拖延症晚期、智熄的感觉、泉都是泪、kela、只不过镜花水月、两仪深月、单核、二阶堂桐、时刻之魔龙、时月游音、大吉凛……这些同学的刀片和打赏!
非-常-感-谢~~~~~~~~~~~~~~~~~~~
ps:咬牙切齿,胡闹的人怎么还变多了?
第七十三章 第七天的太阳
续写,写到这里,基本也就很难再写下去了。
停笔,抬头,遥遥隔着数十米远和夫人对视,希茨菲尔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太多挣扎。
她的眼角不由微微一跳。
真的只是她异想天开,一厢情愿?
“去。”黑裙妇人遥遥对她抬起手。
“把她带来。”
短暂的寂静后,墓园中再次回荡起密集的狼嚎。
“沙!”
希茨菲尔二话不说,爬起来就跑。
……我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腿脚在墓碑中飞快摆动,左手捂着本子拿着笔,右手死死掐按住太阳穴。
她有一种自己“中邪了”的错觉。
按照她的性格,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她在刚才是不足以想到“续写现在”的方法的。
艾萨克罗德临死前说的那些话,以及夏依冰对守密人一族的分析并不足以让她在刚才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肯定”的判断。
所以我是被控制了?
那股悸动……来自左眼?
身侧袭来一道黑影。
希茨菲尔猛地低头,任凭一股腥臭的风擦着发梢急速掠过。
躲是躲过了,但是因为重心降低,而且手臂无法伸展维持平衡,她的步调迅速踉跄起来,眼看着就要前倾摔倒。
“铛——”
“铛——”
“铛——”
失去平衡的过程中,少女依稀感觉听到了钟声。
午夜12:00。
死而复生后的第二个永夜……
终于降临!
眼罩的带子崩断脱落。
妖异的暗金瞳突破黑的阻隔,隔着一层枯槁的灰,缓缓凝视这片夜幕。
来了。
周围的一切都自然笼罩上一层薄雾,所有的景物扭曲、虚化……
她又进入了那种被她命名为同步梦界的状态。
视界内的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层灰色幕布。
地上笼罩着一个深灰巨影,天空不再是漆黑一片。
抬头,上方漂浮着灰色的雾,雾气中是无数看不清的梦魇怪物在拥挤、喧嚣。
缓缓在半空中翻转身体,希茨菲尔感觉时间变的好慢好慢。
微微偏头,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棵燃烧的树。
无数巨大的十字架伫立在旁,每根十字架附近都缠绕着许多半透明的扭曲人影。
一瞬之间,她看到了一幅画面:同样还是以墓园作为背景,古树上的火苗熄灭,只留下光秃秃的焦黑树干。地面钻出干枯粗壮的植物根茎,每一条都是由魔像扭曲凝结而成。这些东西汇聚在一起螺旋缠绕上十字架们,包裹住它们,在它们的轮廓上进一步延伸,进一步变大,直到彼此相互碰撞,围绕在一起形成一个臃肿的茧。
在这过程中,所有的透明人影都被卷入、吸入魔像。耳边的喧嚣一瞬间从数千人扩大到数十万人,已经到了捂着耳朵都能被噪音逼疯的程度。
好在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
在这一瞬的最后一刻,希茨菲尔看到了夫人。
她站在树下,在花坛边。一只眼睛半眯着,左手捂着太阳穴,仅存的右眼带着怨毒和她对视,眉间还夹带着某种困惑不解……
“砰!”
下一刻,希茨菲尔狠狠摔倒,身体在地上滚了三四圈卸力,后脑勺撞在一个无比坚硬的物体上,疼的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要命……
剧痛,眼前的景象直接都黑了。
这应该是撞到墓碑上了……
更多的野兽低吼正在迅速接近,希茨菲尔顾不上喊痛,连滚带爬起来继续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