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没有脏东西,没有小偷光顾这里还可以用狗来解释,但狗是如何活下来的?
它是吃草的不成?
希茨菲尔一边听他们议论一边在客厅来回走动。
只能说这确实是套老房子。
从房间布局到装潢风格都充斥着岁月的痕迹,墙板根本就没铺东西,和地面一样是晦暗的颜色。
夏依冰拉开窗帘,落了一大片灰尘和几只大蜘蛛。她将不逃走的全部踩死,把两边的窗户全部打开换气,房间里的人才舒服一些。
角落里有一台蒙着布的纺纱机。
门口摆着一个木制鞋柜。
靠墙有一张方形桌子,几把椅子规整的收在桌肚里,和桌面一样积满灰尘。
希茨菲尔走到纺纱机旁,看到墙面上有一个凿出来的小方格子,里面摆着一副类似相框的东西。
之所以说类似,是因为这东西完全被灰尘和蛛网遮蔽,连一丁点本来的面貌都看不出来。
她把这东西拿起来,抹掉边框的灰,能看到下面露出的木框纹理。
好脏啊……
而且,效率好低。
想了想,她把这东西递给跟屁虫。
“呜呜……”
大狗耸拉耳朵扭过头,鸟也不鸟。
希茨菲尔本来也没指望它会舔这东西,刚打算牺牲下袖子,长裙就传来被扒拉的感觉。
低头,是大狗。
它从盖住缝纫机的布匹下面又拖出来一条衬布。
这条干净些,拿来擦东西正好。
成精了吧?
摸摸它的脑袋算给予奖励,希茨菲尔用衬布将相框擦的差不多,显露出一家三口的黑白照片。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大人她不认识,但小孩嘛。
依稀能辨认出,属于少年维尔福的那张欠揍的脸。
第八十四章 收获
男人正装革履,头发细密的贴在脑后,面容刻板英俊,眼窝深邃,椭圆形的面庞看上去有些不怒自威。
女人穿着夏季的露肩淑女长裙,留着一头半长不长,刚到下巴的长短发,明媚皓齿,看向镜头的笑容分外灿烂。
照片里的维尔福站在两人中间,小脸圆嘟嘟的,伸手将两个大人的手抓到胸前交叠在一起,脸上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心满意足。
“夏,来看看这个。”
希茨菲尔把夏依冰喊过来,递过相框。
“这两个大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夏依冰仔细辨认一番才缓缓摇头,“小的应该是巴蒂……这应该是他的父母,但他们存在的时间太早了,我对他们的相貌和传闻都没有了解。”
“我看看。”一名小胡子便衣走上前来,探出脑袋。
希茨菲尔本来没抱希望,但紧接着就看到这人瞪大眼睛,惊愕的叫道:“我认得他们!威斯特夫妇!他们是——曾经臭名昭著的逆日邪徒!”
他说什么?
这一下,连冈特王子都吃了一惊,跑过来拿着相框一阵猛瞧,一边摇头一边感慨:“我……确实听维斯塔说过维尔福没有资格当影狮的局长,但我从来不知道真相是这样……”
“不用介意,殿下。”希茨菲尔迅速恢复冷静,“我想每一任安全局局长应该都是由当代萨拉王直接任命的吧。”
“是……是这样没错……”
“那就没关系了,这件事陛下肯定知道,但他愿意信任他,侧面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她说的有道理。
冈特点点头。
确实,虽然维斯塔教给他不少道理,但要说最好的老师无疑还是自己的父亲。
父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考虑,况且维尔福兢兢业业担任局长快四十年,大小功勋立下无数,现在才以“罪人之血”的名义审判他,怎么也是说不通的。
他应该也是看透了这点才引导他们过来。
真是胆大包天啊,巴蒂。
尽管如此,冈特还是有一丝丝不爽。
我都担任局长这么久了,居然隐瞒这个消息到现在,还是用这种方式放出来的。
真不怕我按照规章治他的罪?
另一边,夏依冰则站在原地有些发愣。
她想起了在监牢里她对胖男人的那番愤怨。
以及在知道伊森的身世后,对伊森也隐约产生过的那番愤怨。
无论出于什么动机,那确实是欺骗,要说一点怨念都没有是骗人,只不过多年养成的默契和信任让小队里的多数人都保持沉默,没有把话题彻底挑明。
而且他们也确实是全心全意在为拯救伊森而努力的。
但现在了解到这桩秘辛,她动摇了,开始遐想维尔福耗费力气帮助伊森……会不会就是因为伊森的经历和他本人很像。
同样是身怀罪人之血,巴蒂-维尔福却能承蒙信任端坐局长职务这么多年。
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一个“巴蒂-维尔福”在帮助他呢。
但是他们怎么确定自己就不会看走眼呢。
想了半天,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这是正确的选择。
相信人性什么的说说就好……如果真的能发生所有人自然喜闻乐见,但多年查案的经历告诉她,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它很难出现。
事关影狮这样的重要部门,被托付信任的人是巴蒂,是伊森,他们是可以证明对方没看错人,但如果是别人呢?
她能理解维尔福,能理解他想用这种方式传播的东西。
如果一切争端能够平息,伊森最终洗脱了嫌疑,他一定会对王权死心塌地,成为下任局长的有力竞争者。
但这种方式怎么看还是,太不专业了。
哪有把规章制度和私人感情相提并论的,这是胡闹……
心里给这一行为下了定义,她看到希茨菲尔走到墙角,拿起一个占满尘埃的皮球走向窗户。
“艾苏恩……”
没等她问完,就看少女用力把皮球丢了出去。
“你干什么?”
小胡子便衣大惊失色的趴到窗口。
“那是别人家的院子!你疯了!?”
他听的很清楚,皮球落到一片灌木丛后很明显碰倒了什么东西,传来一阵极为清脆的碎玻璃声。
虽然他们不差那点钱去赔偿,但这不是没事干吗?
“我没疯。”希茨菲尔淡淡回道。
“我只是在找喂狗的人。”
喂狗的人……
其他人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确实,主人没回来过狗却活着,排除这畜生吃草的可能,应该是有别人在喂它。
“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冈特王子盯着少女。
希茨菲尔用下巴点点下面。
冈特走到窗边往下看,很快发现和隔壁铁栅栏相邻的植被,有几个地方长的格外茂盛。
投喂食水的痕迹或者排泄浇灌的痕迹……
冈特嘟着嘴又看了少女一眼。
有些事确实得让专业的来。
他发现了,不服不行。
灌木和铁栅栏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随后就是一阵脚步声。
没过多久,他们看到一个“悍妇”出现在后面,拎着那个干瘪的皮球单手叉腰,一副想要找人算账的架势。
“很抱歉——”
希茨菲尔率先开口了。
“我们受巴蒂-维尔福的托付来打理房子。中途遇到了这只狗——”
她低下头,还在考虑怎么把狗举起来给对方看,大狗就很自觉的爬上窗台,把毛茸茸的狗头露了出来。
这下悍妇看清楚了,果不其然,她的脸色好了很多。
“原来是这样。”
“但你砸我的水瓶是什么意思?你得赔钱!”
“那是当然的,女士,我们下来详谈。”
又是一分钟后,他们来到楼下,和悍妇隔着铁栅栏商谈起来。
“这么说,他不在的时候都是你在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