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费迪南德喘息加剧。
“所以我和它们有不可调解的仇恨,我和欧妮雅都发过誓,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对抗它们。”
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看着面前的金发男人,希茨菲尔心里涌起一股念头。
即使在说着这样的话,但费迪南德的表情还是勉强维持住了那份平静。
他在压抑着什么,在克制着什么。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凡人的身体里挤压着一头残暴的野兽,它在咆哮着,无时不刻不在和他的理智对抗。
这样一个人,根本就不能说是死板的……
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质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那样严苛的审判妻子,甚至还要在审判后和妻子离婚(否则应该是欧妮雅-费迪南德才对),成了无数人口中的冷血判官?
“好在,我们是阶段性胜利了——”
抽抽鼻子,费迪南德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尽管日蚀一度占据上风,在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叫迪普内斯的混蛋率领下给我们造成了很大损失,但好在我们缓过来了,格瑞斯特校长击败了他,他们彻底失去了崛起的机会。”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死亡球票……你也看到了吧?”
“那些阴沟里的蛆虫、腐烂的骸骨还在骚动……”
“所以我才希望能尽快破译那本书。”
“我怀疑它可能隐藏有……足以根治邪祟的秘密。”
第四十三章 谎言
原来如此。
希茨菲尔在心里轻轻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么费迪南德近期的一切举动就都有了解释,也基本洗掉了身上的嫌疑。
因为他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和格瑞斯特有关系的,这很难篡改,随便找个了解这件事的人问一下就可以证实。
“那么——”
她再次开口,打算问费迪南德什么时候继续展开破译工作。
这里还有一件比较令她困扰的事,她在想到底该用怎样的借口,可以把密码书带回家。
或者至少也要把费迪南德和阿格莱亚单独支开一段时间。
因为那个金发女人送给她的话:
[未表达的情绪永远不会消亡。它们只是被活埋,并会在未来以更加丑陋的方式涌现。]
……她强烈怀疑这句话就是密码书全部的谜底!
“未表达的”就是可以对应“未出现的”。
很大概率,后续的关卡她按照这个句子去转齿轮,就可以阅读到它全部的内容!
但是这件事却不好操作。
破译第二关、第三关,还可以用天赋、巧合、运气来解释。
真要当着费迪南德的面把所有关卡全破了,但凡费迪南德保留有一半的智商,都会怀疑她这个人是有问题的。
所以起码得支开他们。
在支开他们的时间里尽可能的把所有关卡全解开,并在他们回来之前恢复原样。
[他在撒谎……!]
她才刚说个开头,耳边就想起一道朦胧低语。
音量很大,感觉就像是,原本已经习惯了周围都是低语,但其中一个声音突然凑到耳朵边上,用悄悄话的语气对她嘶吼。
希茨菲尔理所当然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这句低语的意思之后,又是一跳。
这些东西想表达什么?
费迪南德刚才那番话是谎言?还是他隐瞒了什么更重要的?
一时间,希茨菲尔有些惊疑不定。
她想不明白这里能有什么地方可以供费迪南德篡改、撒谎。
姑且忽略这件事,她打算今天回去后再跑一趟污染检验司,问问西绪斯那只杂毛萝莉。
接下来,费迪南德留少女在家吃了午饭。
希茨菲尔有帮忙烹饪,她着实不放心费迪南德的厨艺,在旁边看了几十秒之后扶额叹气,很隐晦的表示其实自己也懂烹饪。
某些方面确实缺根经的神教院院长果然上当,立刻将主厨之位让了出来,声称自己想见识一下。
但是当吃到第一口食物的时候,费迪南德就后悔了。
他一边咀嚼一边思考,自己今后到底还有没有必要在家里做饭。
下午,破译工作继续进行。
希茨菲尔暂时不打算破解第二关的内容,她看着在苦思冥想,时不时的转动齿轮,实际上确实在偷偷记录齿轮的规律。
第二关对应的密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永远的情绪”。
她在不断重复的去试图拼这个句子,但又总在即将成功时打乱字符顺序。
这是为了熟练和记忆,为接下来快速开启它做准备。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希茨菲尔才提出准备离去。
“以后每个周六的早上都欢迎你来。”费迪南德一直送她到大门口,“上午没时间的话的,下午也行。”
只有他一个——阿格莱亚两点就溜了,夹在费迪南德和希茨菲尔中间她觉得自己像个智障,他们讨论的任何一种古代语法她都一知半解。
希茨菲尔礼貌应下,看了眼对面,那辆黑色甲壳虫不见了。
她也不着急,就顺着马路牙子慢慢往前走。
没一会,黑色甲壳虫从后面驶来,叭叭对她叫了两声。
“怎么样?”
看着少女上车,夏依冰问她。
希茨菲尔就把她遇到的情况和发现告诉了她。
当然略过了那段幻象,太骇人听闻了,夏依冰都不一定信。
而且她不想……
甚至可以说是害怕……被最好的朋友当成怪物。
“他这个动机没问题啊。”夏依冰品了品,“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不管他……也就只有塔里克那样的笨蛋会把调查重心往这倾斜。”
“他说的都是准确的吗?”希茨菲尔追问道,“其中没有任何细节是被篡改的吗?”
“他就没说细节。”夏依冰笑了,“都是一些笼统的东西……我可以确认都是对的。”
暗战发生的时期她还没出生,但她同样听说过,也找机会翻阅过影狮内部储存的卷宗。
确实,都是对的。
“啊——”
希茨菲尔顿时发出一声泄气的、近似于惨叫的声音,整个人都瘫坐回去。
线索又断了。
她不禁怀疑那句“他在撒谎”只是低语们在间接性抽风,根本不是指的费迪南德。
她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太信任它们。
否则哪天她上厕所,准备去抽纸巾的时候它们来一句“有毒”!
……她还揩不揩了?
“密码书?”
一个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希茨菲尔身体一抖,惊诧回头,看到阿弗雷德老神在在坐在后排。
“他的任务本来就包含了保护你。”夏依冰解释了一句,“还有那些跟踪你的探员……其实大家都认识,只是不熟。”
所以才只请了这糟老头上车吗。
希茨菲尔很不满意这个解释。
她有一种,私人空间被破坏的愤慨。
“等等。”阿弗雷德继续问道,“希茨菲尔,你说他找你去是为了破译一本密码书?”
“是!”希茨菲尔没好气的扭过脑袋。
她今天被吓了太多次了。
以她孱弱的灵,这种待遇非常糟糕。
“可是一本铁黑色的,上面有很多划痕的,封皮中间有镂空,中间有好多精密的齿轮?”
“你怎么知道……?”
希茨菲尔又扭了回来,很是惊奇的瞪着老头。
密码书可是费迪南德的宝贝。
从他对待它的态度来看,目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的人,很可能只有他自己、她希茨菲尔、阿格莱亚和格瑞斯特……就这四个!
阿弗雷德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