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但让她意外的是,普丝昂丝拒绝了她的帮忙提议。
“要是每次有什么硬性需求都要等你良心发现才来整理,那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展开?”
她是这么冲少女的,然后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包裹丢给她。
“康复礼物,拿了快滚。”
“这是什么?”希茨菲尔知道她就是嘴硬,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在包裹表面来回捏弄,猜测里面装的东西。
“我听说伊玛尔搬到你家去了,考虑到你们生活中会有需求,我给你们做了一些道具,还有香药。”
希茨菲尔先是一怔,然后脸色一下涨的通红。
“不是……”她呼的一下跳起来,好像屁股坐垫是着了火,“我和她……我只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好家伙,该说不愧是经历岁月洗练的老女人吗?脸皮怎么能这么厚的?
律希尔的礼物就已经隐约有这方面的意思了,但小护士好歹还留了最后一份脸面,只是送了一双怪鞋。
她直接就送这个!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还丝毫不知廉耻的说出来了!
“你这套说辞可以省了。”斗篷人抬手,“要是开头几个月我会信,但现在……每次你回来她都要找你赖在一起,每次在你那住过她回来都显得容光焕发,还有那么多次她在大街上抱你,亲你……你是觉得所有人都是瞎子傻子,能用这种说法骗一辈子?”
她每说一个词,希茨菲尔就像被隐形的锤子敲打一下,就这样一点点后退直到坐回椅子,瘫在上面不动弹了。
普丝昂丝觉得有趣——唯独对这个人来说,这种失态的场面是很罕见的。
“没必要觉得丢脸。”她观察少女脸上的表情,“你知道维尔福在外面吊着有几个情人吗?”
“三个?”希茨菲尔半抬眼帘,觉得自己已经是在往多了猜。
但斗篷人摇头:“五个。”
“这么多?”
希茨菲尔顿时弹坐回来,脸上满是惊愕和诧异。
维尔福……那可是巴蒂-维尔福呀!
看面相是个老实人来着,这……真看不出来!
“他家不是很……我的意思是他有那个条件养那么多吗?”
“谁告诉你他需要养了。”普丝昂丝也奇怪的看着她,“她们是自愿的,维尔福和她们的关系有点复杂。”
“复杂?”
“因为她们当中有几个人原先是妓女。”
希茨菲尔不说话了。
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对某些人群来说,“五个”不一定是贬义词,它甚至可以视作是仁慈的象征。
“人们的压力很大,探员更大。而如你所见,如果不想沾染某些陋习的话,那个就是最好的娱乐。”
普丝昂丝就这样一本正经的把足以颠覆正常孩子三观话吐露出来:“几乎所有探员都有过类似的体验,有些是和妓女,有些是和有夫之妇,有些甚至是和身边的同事——而只要不是违背对方的意愿,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感到丢脸?”
“你等等。”
坐在梦界回廊的炼金小屋,鼻腔呼吸着醒神熏香,希茨菲尔却感觉自己大脑有些发晕。
她得缓缓。
这可能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成长经历,她由此意识到她对纳米亚,对萨拉的了解还不够多。
这个社会似乎有两层壳,一层是挂在嘴边的道德,另一层则是对欢愉的放纵。
是为了生育?
并不尽然。
应该还是邪祟给予的压力太大,再加上娱乐手段的匮乏,导致这种在她看来是畸形的风气逐渐滋生,并彻底成形。
也许底层中层还会顾忌脸面收敛一些,有什么丑事也尽量瞒着,但到了上层……希茨菲尔不禁想起了贵族和商贾最爱举办的沙龙酒会。
那真的只是沙龙聚合而已吗?
谈不上打击,但冲击确实不小。毕竟这种事情不靠她自己悟几乎没人会主动对她点明。
除了普丝昂丝,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
“那教团呢?”希茨菲尔追问道,教团俨然是她最后的希望。
“不排除其中有些失去信仰、尊崇享乐的人会和修女搞到一起,但大多数……我觉得差不多八成吧,他们确实是那种正直的家伙。”
那还可以。
希茨菲尔觉得好多了。
教团也是社会的主旋律之一呢,只要他们还能稳住道德的风气,她还不至于受不了这点冲击。
往好处想,无非就是排解压力的手段。没记错的话法国大革命之前社会上的风气更加靡烂,而拿破仑更是堪称绿帽之王。
相比起来已经好多了,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然后她开始好奇身边还有多少人有过类似的经历。
“伊森有吗?”
“没有。”
“马普思呢。”
“我能闻出一些味道……应该也是没有的。”
一番询问下来都没有,希茨菲尔心情不由好了许多。
这说明有底线的人并不少,她不再觉得自己是异类。
但是……
她又皱眉思索起来。
李昂和巴莉乌是新婚夫妇,他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很正常,因为彼此就能满足对方。
戴伦特看着年轻,实际上也是个老家伙了,他是有女儿的人呢,还曾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和失去,他没有自然也很正常。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理由,或者说仅凭她对他们的了解就能猜个七八,但唯独伊森没有她想不通。
“伊森已经不年轻了。”她叹了口气。
“是的。”
梦廊之主一边摆弄她的药剂一边平静的附和。
“我听说糖果店最近出了新套路,好像是能把卡片组成卡组对战什么的……”
“但玩那个的都是孩子,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在研究那些幼稚画片。”
“……”
希茨菲尔总觉得她在影射什么,但凭借她当前的阅历还不足以参悟其中真谛。
“你的那些理论早就被送来整理好了。”普丝昂丝抬头看她,“教材内参出版后还是印你的名字,编辑者在第二行,你有意见吗?”
“没有。”希茨菲尔自然乐的清闲,“我要不要上去看看?”
“我不想看到他们比起格瑞斯特更希望看到你出现的恶心表情。”
“那我明白了。”
希茨菲尔收拢裙摆离开板凳,“我滚蛋。”
“拿上那个。”
普丝昂丝不忘提醒她。
“别小看我做的东西,这个款式……可是连陛下都夸赞过的。”
带着礼物和满脸古怪回到221号,希茨菲尔刚上二楼就和一个柔软的身躯撞到一起。
是夏依冰——她扶稳少女后瞪圆眼睛对她叫道:“艾苏恩!天啦!家里来贼了!!!”
希茨菲尔先是发愣,然后险些没笑出声来。但她表面上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哦?是吗?我们被偷了?”
看来在她放弃的这段时间艾尔温一直在约束其他人给面前的女人透露情报。
“你赶紧来看!”
夏依冰拉着她到家里去,伸手展示各个位置。
“这里!抽屉和柜子里的东西被搬空了!”
“还有这里!你的书也没了!”
夏依冰满脸都是震撼。
一方面是震惊于居然偷到自己这个警察头子头上,另一方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偷书的。
那些蟊贼要是识字还会沦落成这样?
平时要是有什么乱子,她凑热闹去围观的时候早早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周边所有店铺基本都逃不过暴徒的抢砸,但唯独书店可以安然无恙。
最多就是吧台被翻的乱七八糟,书架上的东西是根本不会动的。
“别急……急也没用。”
希茨菲尔尽量稳住女人的情绪,然后问她这几天去干什么了。
“去追那个维丝巴金萨!”夏依冰没好气的道,“真是晦气……我们放出了她的画像想在社会层面征集线索,有人说看到过她的行踪,我就赶紧带人去追了。”
“追到了吗。”
“追到的话,我还会是这表情吗?”
夏依冰咬牙切齿,伸手在她脸上捏捏。
这么了解她还这样问,小天使就是故意的吧?
她从怀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被攥过的信纸递给少女。
“她给我们留了这玩意,你自己看吧。”
希茨菲尔将信纸展开,发现它确实可以说是一封信。
[亲爱的夏莎-伊玛尔局长,还有艾苏恩-希茨菲尔小姐,我大致能猜到最终这个案子是落到你们手里。我想在这里对浪费你们时间这件事报以真挚的歉意,并劝你们放弃——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经不在陆地上了。]
希茨菲尔微微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