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8岁那档有男孩,不过这我们这行都喊‘她们’。”
“人员流动频繁吗。”
“频繁……她们要求很高的,经常公演,每过一年都有人多长一岁,那就不符合要求了,不能适应到后续年龄层的成员会被淘汰。”
后续又问了这些人几个问题,比如从去年到现在他们身边有没有发生过别的“怪事”,有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或者“异常”,得到的答案基本都是“没有”、“从未有过”。
希茨菲尔合上本子对负责人点头。
她信息基本已经搜集完了,约好的时间也快到了,该把地方让出来了。
“等等,希茨菲尔小姐。”
出来的时候,贝莱女士突然叫住她。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
希茨菲尔回头,其他人的目光也同时凝聚在“肉山”身上。
天气确实开始热了,贝莱女士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一直用手帕在擦脸上的汗。
“我……如你们所见,我的身材管理不太合格。”
“我过于肥胖了,这导致我一直以来……医生跟我说我的骨头承受了很多,‘在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压力’。”
“我腿会疼……爬一会楼就全身酸痛,我受这种折磨已经快十年了,我本以为只会越发严重……”
“但是——”她越说越起劲,“但是自从去年中旬开始,这种症状渐渐好转了!”
“我的骨头不疼了!”
“我感觉身体逐渐恢复到年轻的时候,不再酸痛……不再犯困……做什么事都很有力气!”
“我去问医生,医生说不可能——他说这几乎接近于灵异事件,还问我是不是有一个同样肥胖的胞胎姊妹,特地合作来玩弄他的。”
“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
不等希茨菲尔发表看法,埃文斯、科宁夫人纷纷开口。
根据他们坦白,埃文斯腰部多年来深受一种剧痛困扰,他很多次在夜里被疼醒,但就是找不到治疗方法。
“所幸除了疼没有别的症状,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他这样说。
“但是最近两年它有明显好转的趋势,我最近一周都没再疼了。”
科宁夫人也表示自己其实有严重的关节炎和花粉过敏,她本以为这些病会陪她一起到棺材里去,完全没想过它们会在这两年“不翼而飞”。
“真稀奇。”
希茨菲尔有些感慨了,她转向维尔伦:“你就没有类似的遭遇?”
“我可没病!”维尔伦黑着脸,“我身体一直都很不错!”
“团长你难道没发现吗……”
埃文斯突然小声说道。
“你的头发……”
“最近好像又开始长了。”
……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入夜,鸢尾花街的房子里,希茨菲尔和夏依冰面对面坐着吃东西,顺带讨论今天的发现。
“你怀疑维丝-巴金萨是用化妆间的工具给自己换了个造型,然后混到闪耀剧团的人员里,陪她们上台表演完之后大摇大摆混在人堆里一起走出去了?”
夏依冰瞪眼,这个猜测是真的大胆。
但如果成立,那“巴金萨小姐”本人的胆量则更叫人吃惊。
“我和他们分开后去了他们说明的医院,找了一共三个不同的医生……”
希茨菲尔把小本子丢到她面前。
“他们能证明这些人没说谎。”
“并且他们病症开始好转的时间,恰恰好也是去年7月。”
第二十五章 排除法
夏依冰承认这个发现有点瘆人。
在希茨菲尔这么说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打了个哆嗦,隐约觉得有一股阴风在身后盘旋,回头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见。
听上去就好像是……那位维丝-巴金萨小姐,她拥有一种特殊的、堪称灵异的治疗能力,她专门带着这样的能力潜入怜香花剧团,为的不过是能和特尼则滚几次床单。
“骨血。”轻声吐出一个词,女人只觉得背脊发冷,“她可能怀了白杨木的骨血!”
案件调查到这个阶段,事情脉络基本已经很清晰了。
①:没人胁迫维丝-巴金萨,她完全能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负责。
②:维丝-巴金萨疑似超凡者,她加入怜香花剧团并未收获多少名利,但唯独和特尼则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这个蠢货!”
哐当一声,夏依冰用力在桌上砸了一拳。
太可气了不是吗——他们这些人为了国家稳定在背地里不知牺牲了多少,结果这位亲王殿下,他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
“不用急。”希茨菲尔摇头,“就算是真的,而且她已经逃掉了,等孩子长大成人也得十几年时间,到那时他们不一定还能像今天这样威胁我们。”
她知道夏依冰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实在是死寂林地……死神树案已经充分证明了,王室骨血外流会有哪些隐患。
当然,白杨木无法和圣橡树——和太阳花比,这份骨血也不具备什么特殊能力,但终究是一份麻烦,她也很生气,气特尼则贪图玩乐享受,但却连最基础的避孕措施都做不好。
“真有意思……听你的描述我觉得她还不坏?”
生完气,继续分析细节案情,夏依冰忍不住被自己的分析逗笑了。
就假设对方是邪徒派来的好了,她在潜入过程中全程没有暴露出任何疑点。
明明和特尼则有过近距离接触,甚至可以对他做点什么,但她一直安分守己,甚至在完成目标前就在暗中帮周围的人们治疗疾病。
这样一个人,你确实不好直接说她是“坏”的。
“我得出去一趟。”夏依冰饭都顾不上吃了,拿起衣服帽子就要下楼。
“开车当心点。”希茨菲尔也站起来,绕过桌子给她扣扣子。
“现在没事了。”夏依冰微笑看着她操劳的模样,突然搂住她深吸了一口。
“现在路灯多了……那些原本黑黑的地方……不用担心看不到路……”
温存了一会,夏依冰走了。
希茨菲尔没有不满她走的匆忙,她很清楚对方跑来跑去是因为什么——和她下午调查的东西也有关联。
如果事情真和她们猜想的一样,那维丝-巴金萨充其量也就是早上走的。
这个时间距离现在还不算太久,不管她是坐火车还是坐船走的,都还存在追捕的希望。
希茨菲尔一直贴近窗户目送夏依冰驱车离开,她在那里多站了一会,想着对方之前交换的信息。
也不是只有她在干正事不是吗。
按照女人说的,伊森和戴伦特今天下午刚回维恩,其他一些人也在赶来的路上,一周内肯定能集结完毕。
但是还没开拔,特尼则就出了这种事,简直像是给此行蒙上一层阴影。
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
失去了和艾尔温的姻缘,他最后的希望也就放在这个巴金萨身上,贸然告诉他真相会不会让他一蹶不振?
希茨菲尔并不是特别在乎特尼则,她甚至有点讨厌他,巴不得他受到的打击严重一点。
但这会和艾尔温的安排相悖。
她现在还没有想好。
吐了口气,放弃思想斗争回去收拾桌子,半小时后,解下围裙的少女进入卧室,看向角落里的高脚桌。
上面摆着一部黑漆漆的东西,精细的支架,倒垂的听筒,看着依稀像是一盏去掉灯泡的联装电灯。
但这是电话。
白天下午她不在,夏依冰安排人手给新装好的。
走到高脚桌边,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个小本子。
小本子里是一个个人名,后面关联着好几串不同的数字。
翻到最后一页她看到警告:
[特殊墨水,30分钟后会自然消散。]
就是让她强记的意思吧。
这对她来说没什么难的,反正暂时没事干,希茨菲尔就靠着书柜背电话号码,一直背到本子上的字迹彻底消失。
把东西丢回抽屉里,她继续靠着,闭上眼睛想了想,拿起听筒,拨了那么一串数字。
接通了。
足足等了快半分钟那边才有人接电话,上来就是一顿抱怨:“要是给我知道是谁把这玩意的号码泄露出去我非把他做成标本不可——说你是谁?”
“艾苏恩-希茨菲尔。”
“……不认识!你打错了!”
“康妮。”
猜到对面下一步就该挂电话了,希茨菲尔赶紧叫出她的名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她可太了解康特-西绪斯的性格了。
虽然老大不小了……对吧,但她实际上还是保留了一部分小孩子天性的:她对于朋友的夸赞,尤其是结合夸赞提出的求助基本没有抵抗能力。
“哼!之前想去221找你找不到人,现在倒是想起我了!”
果不其然,杂毛萝莉承认了身份,开始在电话那头数落起少女。
希茨菲尔也不反驳,让她这样喷了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