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自诩对节日还是有把握的,回想了几遍,今天也不是任何节日……她只能把目光放在女人脸上,期待她再说点什么。
但夏依冰只给她一个微笑,把钥匙一拔,拉开车门就出去了。
哎哎?
什么意思啊?
希茨菲尔赶紧跟上,看着女人绕过来也把这扇门锁了,有点懵逼的跟在她身后,让她开道往前面走。
人真的太多了。
虽然还不到人挤人的程度,中间稍微留有空隙,但要知道现在才刚开始下班呢,这些人怕不是从整座城市汇聚来的。
什么事情值得人们专程赶到这里?
“来这边。”夏依冰伸手招呼少女,带着她来到街道对面,从一个阴森森、只有一人高的狭窄门洞挤进去,再登上同样狭窄的台阶直达三楼,她们终于能在天台俯瞰广场的全貌。
这里早就有了人,同样也是想找位置看热闹的。夏依冰上前对他们出示相关证件,这些人就屁滚尿流的逃下去了。
“到底在干嘛……”
希茨菲尔尝试着凑到天台边缘。
从这个角度往下眺望,整个黄石广场都是人头。
男女老少,平民和贵族,这些人居然破天荒的都来了,只为了围观广场高台上的那处好戏。
不是一般的好戏。
希茨菲尔刚看清上面的东西就忍不住蹙眉。
支起的木架。
梯形的铡刀。
以及下面专门给脖子准备的小圆孔。
这是……断头台!
“牵扯进来45人,包括某位裁缝男爵在内,有19人要在今天行刑。”
轻飘飘的说明从后面传来。
“刚得到消息我就想我必须带你来亲眼见证。”
“我不希望你怀疑我们,艾苏恩……”
“我要你知道,有人会还你一个公正。”
“我……”
希茨菲尔有些说不出话来。
高台上有强壮的刽子手在清洗血迹,她们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但很快的——她瞥见台子后面还有几个褴褛的人,他们被用手铐脚镣拴在一起,在风中发着抖,正有一名黑衣在拉拽一人要他上台。
从这个角度看,她们来的又正是时候。
处刑环节很迅速:黑衣先和刽子手将犯人按在断头台上,黑衣掏出文件宣读此人的罪名。
多达20条,每读出一句现场都会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呼喊。
然后行刑——希茨菲尔亲眼看到人头落地,然后人们爆出最激烈的呐喊。刽子手上前把无头尸体拖到台前,一刀竖着开膛破肚,纵身跳上去,每次踩踏都能看到有鲜红之物喷涌而出,而人群也会在每次飙血的时候更大声的爆发欢呼。
好像这不是行刑,而是一场盛大的典礼。
她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伸手捂住嘴,少女面色并不好看。
她可以看腐肉,可以看怪物,但就是……就是见不得同类之间这么野蛮。
“你太心善。”夏依冰注意到她面色的变化。
“我没有……”
希茨菲尔还想争辩。
“我没同情他们……”
“我很高兴他们能被惩罚,真要说的话……确实也有种出气的感觉。”
“但我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我不觉得,这是文明的证明。”
“威慑是必要的。”夏依冰对此有不同看法。
“你破案厉害,神秘学厉害,不代表你所有地方都是对的。”
“我们现在也开始细分专业了,显然,这种活就该由我来做。”
“我无所谓……”
希茨菲尔背靠栏杆,有些惊惧的看向女人。
“我知道你……甚至艾尔温之所以给我那么多钱都是怕我想不开。”
毕竟她现在地位不一样了。
不管是出于安抚的目的还是讨好的目的,这个国家,萨拉……不能对它的救世主没有任何表示。
“但如果我是会在意这种东西的人,你当初还会喜欢我吗?”
“那可说不好。”夏依冰开心的笑了。
似乎她并不在乎,少女看到这一幕高不高兴。她只是单纯想要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连一丝丝心理上的隐患都不想留下。
“也许不管重来多少次我还是会喜欢你。”
她突然面对少女半跪下去,慎重握住她的右脚踝,轻轻将那只丝袜小脚从鞋子当中解救出来,把它放在自己脸上。
还闭上了眼,脸上神情有些陶醉。
“我就想让你知道,艾苏恩——这个世界在承你的恩情,这个人间在承你的恩情。”
“万家灯火,安居乐业,没有你,维恩港不会有现在的样子。”
“我不希望你多想……”
“我们就这样继续守护它,好吗?”
————————
白天还有一章。
第十四章 球场偶遇
甲壳虫行驶在前往“维恩港冰龙球场”的路上,乘客在赌气,女司机则一脸傻笑。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希茨菲尔已经脱掉右脚的靴子,将腿弯曲放上来,脚后跟压在坐垫上,正在低头拉扯足尖的丝袜,“这又是从哪里学的。”
“我说我是和你学的我信不信。”
“不信。”
当然不信了——真能胡扯,要说她有时候确实对夏的腿脚投注了过多关注,这个导致对方也提起了对这边腿脚的兴趣,真要这么说希茨菲尔也就认了。
可刚才那个仪式般的举动:居然直接拿她的脚往脸上压,还摆出那副变态表情的,这种事情怎么能说是学自她呢?
我自己是不可能这么变态的,你扯谎也给我认真点啊……
“是真的。”夏依冰收敛起笑容,“你还记得你之前翻的那本《南海游记》吗?”
“记得,你提这个干嘛?”
“和它有关……书里那个人说是在土人部落混了一段时间,我抽空把那方面的书籍都翻了一遍,发现土人就很喜欢做这种事。”
希茨菲尔一下愣了。
虽然感觉是挺离谱的,但夏依冰说的还没有错。很多土人都有类似的臣服仪式,大抵是跪伏下去,把对方的脚抬起来放在头顶,表示“对方所踏之物即为所有”。
这个仪式还有进阶版的,那就是在足球领域,有人表现好的话,他的队友会在庆祝时把他的脚放在膝盖上做出擦鞋的动作。
也有放在肩膀上的,多半是表示敬佩和尊重。
但确实没有放在脸上的啊?
“脸也是头的一部分。”夏依冰就开始强词夺理了,“你就说脸是不是在头上的吧。”
希茨菲尔懒得理她,把头撇到窗户那边,但很快没忍住把嘴咧开——这个逻辑也是真的搞笑。
她的手还放在右脚上的,这个举动主要是为了整理踢翻夏依冰之后落在地上沾的灰尘。
但她一边笑一边把手指放在脚底抹灰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许电流从那个位置蔓延上来,在她身体里穿梭向上,一路痒到了脑海和心尖。
我不会反倒自己觉醒出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嘴角抽搐,希茨菲尔在心里狂喷红毛小护士。
真是罪人啊德莱耶芒女士。
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方面的。
几十分钟后,轿车驶抵目的地。球场外侧有露天场地供人停车,夏依冰把甲壳虫安置好,两人拿了随身物品就打算进场。
“还有三十分钟开赛。”夏依冰掏出怀表看了眼,“我们运气不错。”
她本来的打算是提前开车载少女来这里,这样正好能比下班潮早20-30分钟,过来的路段不会很堵。
但突然接到消息那边要行刑,这项目对两人的意义可比看场球重多了,所以她果断修改目标优先级,导致来球场的时候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有几条路卡的她恨不得把甲壳虫扛起来走。
这样都能提前半小时抵达,确实可以算运气不错。她本以为两人会迟到的来着。
希茨菲尔姑且没回话,她稍微踮脚往远处看,发现停车场的铁栅栏外面乌压压的也全是人头。
那都是观众,现在大部分观众应该都已经提前入场了。但即使如此,剩下来的这小部分人看起来也是如此之多,甚至给她一种“场馆根本塞不下”的离奇错觉。
“别看了,本来就塞不下。”夏依冰抓着她的胳膊带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明:“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票,但总有更多人喜欢比赛。”
“所以他们选择不买票,而是只来到场地外围给球队应援?”希茨菲尔立刻理解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听说过这种现象,但我以为那只存在于……”
“只存在于大球队的簇拥群体中?”夏依冰看到她困惑的样子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鼻子,“你不如先想想本地才有几家球队,我可爱的侦探小姐。”
希茨菲尔顿时又不高兴了,她蹙眉盯着这个混蛋,想听听她这次要怎么编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