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呜啊啊，长官，难道说我们......”
“还没结束呢，老师。”
不屑地打断了M99带着哭腔的话，NTW拿起枪站到了艾尔的身后，粉红色的长发随风飘动着，倔强得像这漫天的火焰。
“还没到最后，我是不会认输的。”
“就是嘛，本小姐还没发挥实力呢！谁...谁要死在这群杂鱼手里啊！”
虽然嘴上还在逞强，但WA2000那微微颤抖着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她毕竟还只是个新兵，面对眼前这幅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自然没有NTW来得镇定。
“......”
感受到了手中的温度，艾尔的躁动难安的内心也平静下来了一些。春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用这种温柔的方式告诉艾尔她永远会陪在他身边。
就像当初他们所约定的一样。
“到头来，总指挥官还是没能发现我们的异常吗......可再怎么说火势都已经这么大了，总不至于连这个都注意不到吧......”
艾尔最后一次打开通讯频道尝试着联络基地，但听到的依然只有令人心烦意乱的杂音，于是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即使现在出发的话估计也......”
“知道在背后说上司坏话是什么罪名吗，新人？”
像是故意想让艾尔出糗一般，耳麦里的杂音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熟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
第二十六章 胜利代价
那个总是令他胆战心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瞬间，艾尔的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多到快要溢出来的惊喜，其次是如释重负的轻松感，紧接着是因为援军来得太晚而下意识产生的一丝不满，最后甚至还掺着一丝因为说上司坏话却被本人发现而产生的慌张。
但无论怎么说，艾尔知道他们有救了。
“总指挥官！”
“嗯，这个看来是真货呢。”
“我们需要帮助！”
并不知道稻草人在之前冒充自己和顾夕颜通过话这件事，艾尔没空去思考上司为什么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而是在发出请求的同时死死地盯着正前方的山坡，准备在敌人露头的一瞬间下令发起第一波火力压制。
“我们正是为此而来。不过，请再给我三分钟的时间。”
“三分钟？”
艾尔下意识地抬头看去，远处的天空中确实已经出现了模糊的影子，看来那就是满载着救兵的直升机，只要再过三分钟，他们就能赶到这里。
而在援军抵达战场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必须要靠自己活下来。
“我尽力。”
“拜托了。”
顾夕颜留下了这么三个字之后结束了通讯，也让艾尔不由自主地愣了愣。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艾尔的印象里，这还是顾夕颜第一次用如此恳切的语气和他说话。
“所有人背靠这块巨石，春田和WA2000负责左边，M99和NTW负责右边，别让从背后过来的敌人轻易靠近我们！”
“是！”
“士兵们分成两队站到我身边，在正面的敌人露头的一瞬间全力开火！不要留下火力空白，把你们的弹药全都打空！”
“是！”
“不行！不能这样！”
和异口同声地回应着艾尔的军方士兵们态度截然不同，纳格德里率先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我们的弹药不多了！根本撑不了几轮，要是之后敌人再冲上来的话......”
“足够了。”
态度强硬地打断了纳格德里的话，艾尔的声音里带上了视死如归般的决意。
“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
“......”
纳格德里沉默了，刚才那个瞬间，他感觉到了从艾尔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气，以及自己内心随之产生的彻骨寒意。
下一秒，那些黑色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开火！”
“砰！”
枪声几乎和这句简短的命令同时响起，与此同时，后方的一名切割者应声倒地。率先扣下扳机的WA2000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宣布了战斗开始，紧接着，由十几把军方制式突击步枪的火力构成的暴乱枪声如同迎来高潮的轰鸣奏章，瞬间响彻了整个山顶。士兵们的枪口迸发出耀眼的火光，无数弹头噼里啪啦地撞击在最前方的铁血护卫者们的金属盾牌上，却像是外强中干的市井恶霸一般，气势汹汹却稍显威力不足，像是撞在防弹玻璃上的雨点那样无力。
但铁血们还是不得不因此延缓了进军的脚步，和拥有厚重装甲的护卫者们不同，无论是切割者、胡蜂还是猎鸥，都没法承受这片金属风暴的侵袭。
但是对艾尔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戴蒙教官...抱歉啊，又要违反你的规定了。”
在士兵们的火力掩护下找到了合适的切入时机，艾尔的身影再一次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秘传技——夜影步！”
“敌方目标接近，全体戒备。”
或许人眼无法跟上艾尔的速度，但机械却可以。捕捉到了艾尔接近的信息，躲在护卫者们后方的切割者们迅速做好了迎击准备，作为整支队伍中最为灵活的先锋型单位，它们的程序中也被写入了与近身格斗相关的代码，并且实力还相当夸张。
切割者们紧紧地围了过来，而这正中艾尔下怀。
“试试这个！”
撕裂般的疼痛感从双腿上传来，虽然没能让艾尔晕厥，却也把他逼得咬破了嘴唇。一头扎入了敌群之中，艾尔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周围的情况，将后背对着护卫者们所在的方向，右手的狩魂狠狠地撕开了离他最近的切割者左胸口，然后飞快地将左手探了进去。
那里，是它动力核心所在的位置。
“尝尝能量过载的滋味！”
左手的盖亚护臂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大量失去束缚的盖亚能量在艾尔的引导下争先恐后地涌向了切割者的动力核心，开心得像是冲出了小学校门的孩子们。而这个普普通通的动力核心当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它也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所以自然也不会事先做好迎接这股夸张能量的准备。
于是它理所当然地崩溃了，爆炸前还顺便捎上了切割者体内的高纯度浓缩能源箱。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乎要撕裂人们的耳膜，冲天而起的火焰像是夏日的烟火一般绚烂。巨大的气浪把无数金属部件冲得四处横飞的同时，也把那个无力的身影给狠狠地推回了他来时的方向。
“快！接住他！”
急忙指挥士兵们接住了落下来的艾尔，纳格德里伸出手指试探着他的鼻息，然后果断地拿过腰间的水壶，把冰凉的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唔啊！”
外界的刺激让艾尔很快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没有想到过载后的连锁反应会发生得这么快，近距离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耗尽了盖亚防护衣的所有能量，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呻吟，钻心的疼痛一刻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催促着他快点从那片晕乎乎的空白中回到这个残酷的现实。
“看来...得向总指挥官请几天假了呢。”
在心里如是想着，艾尔苦笑着，在士兵们的搀扶下努力地站了起来。
“如果...还回得去的话。”
“你觉得怎么样，艾尔先生？”
“...你们还有子弹吗？”
并没有回应纳格德里的关怀，艾尔小声地问着，然后从对方黯淡下来的脸色中知道了答案。
“...抱歉，弹药已经耗尽了。”
“没关系...已经足够了。”
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艾尔咬着牙，歪歪扭扭地站直了身体。抬头看了看天空，直升机的影子已经越来越近了，虽然有些模糊，但他还是依稀看到了从舱门边探出来的金色蝎尾辫，那属于那位曾经宣誓效忠他的出色女仆。
“到我身后来。”
艾尔小声地说着，他知道前方的铁血并没有被那次人为制造的爆炸全部波及，有一部分退到了山坡后躲过了这一劫，它们很快就会再一次涌上来。“魔方战技——陨落晨星！”
将最后一发大口径穿甲弹推进枪膛，一道如同流星般炫目的光彩从NTW的枪口飞出，一头撞向了正朝着她们步步逼近的护卫者。厚重的金属盾牌此刻显得不堪一击，被魔方因子包裹的子弹毫不留情地穿透了盾牌和护卫者的胸口，也同样穿透了那条路径上所有铁血的身体。
“可恶！数量太多了！”
“我...我也没有子弹了！”
“啊啊真是气死人了！要是本小姐的子弹够多的话，这群臭铁块算些什么！”
和同伴们的反应不同，一样耗尽了弹药的春田此刻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个地方。
“指挥官...您想干什么？”
紧紧地拉住了艾尔的手，春田的眼神里透着警惕。艾尔刚才的行为已经让她的心跳差点骤停，但才隔了这么一会儿，她却再次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
艾尔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春田护到了自己身后。火势已经渐渐地蔓延上来了，空气里带着烟味，温度也正在不断上升，让人有些呼吸困难。而在这片橘红色的地狱光景中，恶鬼们的身影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这一次，就用你的力量来保护大家吧。”
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少女那张美丽而又坚毅的脸，艾尔温柔地挣开了春田的手，向前方伸出了双臂。
“魔方战技——庇护之墙！”
“所有单位，火力全开。”
如果说刚才士兵们的枪声只是小型扩音器的程度，那么铁血们的枪声几乎可以媲美一整套专业级别的音响所能发出的最高分贝。士兵们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却没能感受到预料中的那份痛苦。于是他们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密密麻麻的子弹像是遮天蔽日的蝗群一般冲向了他们最后的壁垒，嘶吼着，咆哮着，拼了命地撞在他们前方那面凭空出现的半透明屏障上，却怎么都没法再前进一步。
“这...这是......”
“为什么会这样？”
士兵们惊异不已，而纳格德里则是沉默地看着人群最前方的艾尔，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个虚弱的年轻人此时此刻竟然像神话中的巨人一样伟岸。
“果然...不管习惯多少次都会觉得痛吧......”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艾尔竭尽全力维持着这面看似脆弱的屏障，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掺着从嘴角流下的鲜血一起无力地掉落在他脚下的土地上。少女们看着他的背影，M99的脸上满是不知所措，NTW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着，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伪装WA2000想要上前阻止艾尔继续下去，却被春田拉住了。
“为什么？”
回头看着早已红了眼圈的春田，WA2000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像是被跑在醋里一样酸。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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