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人在北凉,以势压人 第118章

作者:蝉眠

这些尚属陆诩还能看得透的。

但接下来徐凤年的操作就有些令他捉摸不透了。

身为一个盲人,他的听觉要远超常人,所以刚刚他清楚地听见了大手拍在肉臀上的动静。

这……属实有些超出了熟读诗书礼仪十数年的陆诩想象。

更为关键的是那徐凤年居然还能厚着脸皮对那靖安王妃提出一同游玩的邀请?!

这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答应让自己夫人陪同另一名男子孤男寡女的出去玩吧?

这不是给自己头上种草原吗?

可这靖安王偏偏就同意了。

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说靖安王对于自己夫人的品格如此自信吗?

那也不妥啊?

思来想去找不出合适理由的陆诩只得继续沉默。

而那靖安王世子赵珣已经是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十指的指甲都已经深深地嵌在了肉里。

自己父王为何关起门来对内如此不假辞色,但在外却要如此忍辱负重?

竟然要将他那朝思暮想的女人直接拱手送人?

这……这实在是快要让他心痛的无法呼吸了。

这一切就宛如他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物件被自己父王随意地送给别人糟蹋一般难受。

可就在赵珣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赵衡那冰冷至极的眼神只是淡漠的一瞥,赵珣就如坠冰窖一般瞬间冷静下来。

现在这襄樊城还是他父王说了算。

脱离他父王这个靖安王的名号,他赵珣就是个什么人都叫不动的废物罢了。

他哪来的勇气和他父王叫板?

而没有了他父王的支持,他又如何能是那已经学武的徐凤年对手?

贸然冲上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想到这里的赵珣不由得苦笑一声松开了拳头,眼里尽是落寞之色。

他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队伍。

在这座偌大的襄樊城内,此时只有一处是他心灵的慰藉。

那就是他秘密购买的一处小院。

在那小院中有一女子与那裴南苇有着七八分相似,但是对他却是言听计从。

他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寻得少许安慰。

只是赵珣不知道的是那女人也不过是黄龙士的一枚棋子罢了。

而那棋子的执掌者如今已经换成了徐凤年!

至于造成此次事件源头的裴南苇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之色。

她怎么都没想到将她养在高墙之内禁止别人触碰的靖安王赵衡竟会突然如此大方将她‘送’了出去。

这换做平时都是绝不可能的事。

往日里就算她和路边男性摊贩言语两句,回去后都免不了被那靖安王赵衡在那地藏菩萨像面前狠狠地羞辱一番。

什么‘荡妇、贱人、婊子’之类的脏词都会往她身上泼,而她丰腴的身子也会为此多上许多道红痕。

可就是这样的赵衡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将她拱手让人。

裴南苇不理解,十分的不理解。

但心思阴沉的靖安王并不会向这位中看不中插的花瓶解释什么。

毕竟他也不能当众说出太安城那边早就传来密信要他杀死徐凤年吧?

不想杀死徐凤年的他必须要摆出一副与北凉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

而这场冲突中他所需要牺牲的便是自己最为‘心爱’的王妃裴南苇!

不管徐凤年是杀死了裴南苇还是带走了裴南苇,那么他做给太安城看的假象只会是从此与北凉势不两立,从而安了太安城的心!

女人而已,不能人道的靖安王赵衡早就不在乎了。

否则他又为何会夜夜睡在那佛堂之中?

他这余下一生里所求的无非是让他儿子赵珣能够世袭罔替,最好能再更进一步罢了。

在他的计划中可没有裴南苇这个花瓶!

可惜现在裴南苇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夫君,襄樊的主人赵衡在想什么。

否则的话,她应该会后悔当初为了活着从而屈辱地嫁入了靖安王府空耗了青春。

而得到了赵衡承诺的徐凤年脸上则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答道:

“如此甚好,那明日就麻烦婶婶带路了。”

裴南苇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换成了柔柔弱弱的一声‘好’字。

重新转过头去的裴南苇满脸凄凉之色。

她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命运了,那似乎是一个惨淡的未来。

「感谢我有一剑、七猫书友_081657565749、书香世家——七九的打赏,谢谢你们!」

第149章 危机四伏的芦苇荡!

出了客栈坐到马车上后,刚才还笑意吟吟一副老好人模样的赵衡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要不是徐凤年是那人屠徐骁的儿子,就凭徐凤年刚刚对他说话的态度就足够死一万次了!

不过他虽然不能杀了徐凤年,但是给他找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靖安王赵衡斜瞥一眼身旁那低眉顺眼,伸手去焚起袅袅檀香的裴王妃,在瞧见她那因为跪姿而显得圆满的臀部后,赵衡心中愈发恼火。

这等尤物他却无福享用还要拱手让人,真是令人越想越气。

感受到自己怒意即将喷薄而出的赵衡只能伸手去握手腕上常挂着的念珠来压制怒意。

可当他摸空后他这才回想起来那菩提子念珠还散在客栈的房间中。

这让赵衡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气,他直接拉扯着裴南苇的一头青丝就将其拽翻在马车地板上。

接着赵衡用脚踩住裴南苇那吹弹可破的脸蛋恶狠狠地骂道:

“臭婊子,你是不是再与那徐瘸子的杂种多说几句,你就要连魂都丢了?!”

裴南苇没有反驳,任由靖安王羞辱。

见到裴南苇那如同牵线木偶般的表情,赵衡脸上怒意更甚:

“裴南苇,你这个贱货!

这十几年你何曾有一次当本王是你的夫君?!

若是没有本王,你裴南苇可不会比那些万人骑的青楼女子好上半分!”

听到赵衡的咆哮,一头青丝散乱于地的裴南苇终于开口了:

“既然我是贱货,你又为何娶我?”

赵衡冷哼一声,松开了踩着裴南苇脸蛋的脚掌:

“我不娶你难道让我儿赵珣娶你吗?

似你这等祸国殃民的女子只会影响他治国!

拿上这封信,明日给那徐瘸子的儿子送去!”

说完,赵衡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封信丢在了裴南苇的脸上,随后坐在马车一角闭上眼睛低诵佛经,显然不想再开口说话。

裴南苇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面色凄凉地捡起那封封口都未用火漆封死的信,接着从地上站起身来坐于一边。

当初要不是没有勇气随着她父亲一同为国殉葬,她又怎会嫁给这么个只会折辱她的靖安王?

想到之前徐凤年讥讽靖安王的画面,裴南苇的眼里就闪过了一丝快意。

日日被羞辱的她又怎会不恨眼前这个男人?

……

第二日。

裴南苇早早的便来到了这芦苇荡中最看老芦风起如飞雪的位置等待着那约定好的北凉世子徐凤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左近便有一名富贵公子哥坐在了芦苇荡中那写有‘天波开镜’的牌坊上。

在他的脚下则是一尊毫无生气可言的符将红甲。

而那芦苇荡东北方向,则早站着一位其貌不扬的庄稼汉,但他的腰间却是缠绕着一柄极为不凡的金黄色软剑。

至于最后的西南方向,则有一名曾在那燕子江上出现过的青衫客肩上扛着一根瘦竹竿,正缓缓向着此方行来。

这一切,身在局中以为真是单纯陪那北凉世子赏景的裴南苇完全不知情。

她只是犹豫着要不要先将那尚未封口的信拆出来看上一眼。

毕竟这靖安王赵衡让她送信之举处处都透着点古怪。

裴南苇抬头看了一眼身边名为服侍实则监视自己的两个婢女,随后开口道:

“你们下去看看那北凉世子殿下是否来了。”

两名婢女互望了一眼后,觉得没有问题便提起裙摆告退一声离开了马车。

见到两名婢女离去,裴南苇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吐了一口浊气。

自从她嫁到这靖安王府就没有一日是真正自由的。

如今支开了两名只忠诚于靖安王的婢女,裴南苇才算是有了自己的空间。

她用两指将轻轻地将信封中的书信取出,只见上书四个大字‘送侄千里’,看这字样应是靖安王的亲笔。

只是这么一封只写有四个字的信有什么必要非要让她转交给徐凤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