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复仇黑童话 第331章

　　您不这么说，我压根就不会往这个方向想啊。贞德脸上划过冷汗，下定决心绝不能让这两人见上。

93.帝国皇帝与凛冬女王

　　凛冬王国迎来了一名来自帝国的使者，使者请求面见凛冬女王。

　　这名使者有些特殊，他并非直接向女王寻求谈话，而是为女王带去了一件“礼物”——帝国皇帝的回音石。

　　帝国皇帝，这一次想要直接和凛冬的女王对话。

　　“简单地讲，就是要我们参加对北方联合的讨伐，这就是叔父大人的意思吧？”白雪盯着使者手中的回音石。

　　“你可以这样理解。”回音石另一头传来的皇帝弗拉梅尔的声音。

　　帝国皇帝专门和凛冬王国发起元首会谈，提出了要求作为信奉圣教的神圣同盟一员的凛冬王国，停止和北方联合的“走私来往”。

　　除此之外，他还提出帝国和凛冬王国应该加强合作，一同应对近期在几个国家背后不断活动，损坏神圣同盟利益的恐怖组织“茶会”，要对如今和茶会有所关联的三个国家建立起的同盟有所警惕，最好能防范于未然。

　　透过这些冠冕堂皇的外交辞令，白雪很快就读懂身为帝国皇帝的叔父要向她传递的真实信息：

　　帝国很快就要重新集结起针对北方联合，以及开始根植在北方联合中的茶会组织，现在帝国准备邀请凛冬王国加入。

　　“和死亡国度的战争才刚结束，就又准备开战，帝国的国力还真是丰厚啊。”白雪没有马上给出回复，而是别有深意地评价了一句。

　　“南方的隐患平息了，北方的隐患尚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希望自己能高枕无忧，你们应该也不例外。”皇帝的声音也是意味深长。

　　“叔父大人的意思是，凛冬王国也有相应的隐患？”白雪试探道。

　　“你们主动和蛮族人打开通商的通道，何尝不是给自己带来被他们入侵的隐患？不仅如此，你们违反神圣同盟的条约擅自和蛮族人建交本身，又是另一种意味上的巨大隐患，炎阳与凛冬是多年的盟友，出身凛冬的我，自然更希望两个国家的同盟坚固，不希望凛冬走上歧路。”弗拉梅尔的语气隐隐带着锋芒。

　　白雪听出“另一种意味上的隐患”的意思，倘若凛冬王国继续和蛮族人来往，帝国并不会坐视不管。

　　倘若凛冬王国拒绝帝国的要求，并在帝国讨伐北方联合期间继续和北方联合维持生意往来，帝国迟早会以“背叛神圣同盟”的理由向凛冬问罪。

　　即便战争中腾不出手，战后帝国也有的是机会清算。清算的手段也不一定是武力，帝国完全可以联合神圣同盟的其他国家从各方面对凛冬施加制裁。

　　换言之，所谓的凛冬的另一个巨大隐患，正是指帝国本身。

　　“说得还真是严重啊，我们只是想要满足国内对矿石的需求罢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高额向帝国进口。帝国从我们这里赚得钵满盆满，供应却难以做到稳定，我们自然只能自己想办法。”白雪随口搪塞。

　　“如果是这样，那只要我们一起解决掉北方联合，我们各自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弗拉梅尔如是说道。

　　“叔父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白白放弃刚建立起来的矿石贸易通路，帮助帝国讨伐蛮族人，然后将来再继续从帝国那里高价进口矿石么？”白雪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讽刺。

　　倘若帝国仅仅以同盟的名义要求凛冬王国放弃北方的矿石进口渠道，转而协助他们讨伐蛮族人，在结束之后又令矿石贸易恢复过去由帝国掌控的状态，这无异于用同盟的口号强行折损凛冬的利益，为帝国做嫁衣。

　　“等解决了北方的蛮族，你们的那条通路就安全了，你们可以继续像现在这样进口矿石……不，你们甚至可以得到比现在更加低廉的价格，还可以在那里建立自己的矿区，因为到那个时候，北方的土地有你们一份。”帝国皇帝说。

　　“这听起来还真是相当丰厚啊。”白雪眯起眼睛，这个回答令她有些意外。

　　听起来，凛冬王国参加针对北方联合的远征，能直接和帝国一起瓜分北方联合的土地，像过去的帝国那样控制一部分北方的矿区。

　　这样的话，凛冬王国以后不仅没必要再向帝国进口矿石，甚至可以像帝国一样掌控北方的矿区再对邻国出口。

　　帝国愿意直接分享自己过去的垄断利益，这一点放在以前是很难想象的。

　　“盟友若是展现出诚意，我们自然也不会亏待。”弗拉梅尔说。

　　“不愧是第一强国，解决了宿敌之后，比以前更加大气了。”白雪话里有话。

　　过去帝国对凛冬王国并没有这么大方，不仅存在一些暗中的压制，甚至考虑用王权兼并的方式夺取王国，凛冬王国超越帝国的可能性虽不大，但若是出现某个巨大的变故，比如帝国在战争中被死亡国度重创，那地位发生颠覆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如今死亡国度倒下，帝国完全占据内海。没了死亡国度的威胁，帝国第一强国的位置已经相当稳固，对凛冬王国的顾忌也就少了很多。

　　与此同时，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又准备除掉最后一个心头之患的帝国，相当需要凛冬王国的协助。凛冬王国倒向帝国的话，不仅可以斩断北方联合的一大经济来源，还能通过凛冬王国建立起的商贸通道突袭北方联合。

　　能省去这么多力气，他们也就不介意和凛冬王国共享将来垄断北方矿业的机会了。

　　“我这边能给的，还可以更多。你继任王位之后，做得比你父亲要好得多，我认为你必然懂得做出最符合自身利益的决断。”弗拉梅尔说。

　　“叔父大人很清楚我父王是个怎样的人，拿我和他比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白雪面无比表情地说道。

　　“这还真是失礼了。但我确实很欣赏你，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是才刚晋升近神者不久。”帝国皇帝缓缓说道，“不过之后的路，就没那么顺利。我也曾遇到过瓶颈，有些经验，对你而言，可能会派得上用场。”

94.兄友弟恭，父慈女孝

　　“听叔父大人的意思，还想收我做学徒不成？”白雪像是在开玩笑，但她的脸上却和平日一样全无笑意。

　　“不需要那种名分，只是帮助，力量在你晋升之后就能获得，但对元素物质的认知，却需要积累。如果你还想继续往上爬，我可以提供一些指导和协助，让你少走一些弯路。”

　　“这帮助可不像是无偿的。”白雪淡淡地说道，然后补上一句，“另外是不是我多心了，叔父大人前面说的，能给出更多筹码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她敏锐地捕捉到，谈及协助讨伐北方联合的报酬的时候，皇帝论及帝国方都是用“我们”。

　　但当皇帝说到能帮助她晋升，说的却是“我能给得更多”。

　　这意味着，后者是皇帝个人的决断。

　　“现在立场有别，但我们毕竟出自同一个家族，血脉相连……”

　　弗拉梅尔说到一半，白雪就开口了：“我没想过叔父大人居然如此幽默，我们家族的血脉情谊有多深，你我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凛冬王国王室到了这两代人确实出了不少家庭问题，白雪的父亲当初就嫉妒自己天赋异禀的弟弟，还因此心理失衡，终日疑神疑鬼。等到女儿展现天赋，这种猜忌蔓延到女儿身上。最后白雪直接想办法把父亲除掉了。

　　兄长想要杀掉弟弟，父亲和女儿相互布置杀局，这样“兄友弟恭，父慈女孝”的家族，就算在本就不同寻常的王族群体里，也算是相当突出了。

　　“但血脉终究是断不了的，无论家族内部争夺王位怎样血腥，每个人还是会希望王位能血脉相承地继承下去。”弗拉梅尔话里有话。

　　这一次，白雪反应过来了：“叔父大人，是想获得我，或者说凛冬王国的支持吗？不是针对帝国，而是针对叔父大人您自己？”

　　“我认为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弗拉梅尔说道。

　　王位以血脉相承的形式延续，这一点对帝国也是适用的。来自凛冬的弗拉梅尔在这一代接过了帝国皇位，却是以联姻的方式，弗拉梅尔放下皇帝的位子后，接着坐上去的依然是流着皇室血脉的他的儿子或者其他成员。

　　从某种意义上讲，弗拉梅尔其实可以算是被帝国皇室借来的，让他做多年皇帝最后还吸收他进入圣徒会，作为交换他力量的报酬算是很丰厚。但有一点始终不会改变，那就是他始终只是个外人。

　　皇室可以分给他很多权力，但不会给他全部的权力，掌控皇室的第三圣徒，不会允许自己经营至今的帝国由他登上权力的顶点，但弗拉梅尔偏偏有着这样的野心。

　　在帝国扩张和保障皇室利益这一大一小的目标上，他们依然身处同一阵营，目前没有对立的必要。然而如今帝国皇室已经压过了教会，然后帝国又击败死亡国度，距离称霸亦不遥远。到了需要和第三圣徒夺权的时候，他需要有自己的资源和权柄。

　　换言之，皇帝弗拉梅尔现在依然考虑到了帝国解决北方联合和茶会之后的事情，并希望凛冬王国今后能依附于帝国，并成为支持自己的一派。

　　“叔父大人倒是看得相当长远啊。”白雪评价。

　　“你又准备怎么做呢？”弗拉梅尔确认起白雪的答复来。

　　白雪闭上眼思考，皇帝在回音石的另一头一直不作声，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可惜，我没法看得跟您一样长远，这件事，我需要时间考虑。”白雪最终来了一句。

　　“这件事，可供考虑的选择并不多，我不认为需要那么长时间思考。”皇帝说。

　　在他眼中，帝国会快就会击溃北方联合在内的小国联盟，到那个时候会主动争夺权柄的应该会是他和第三圣徒。以凛冬王国的立场，要站队选择他这一侧自然是最妥当的，这几乎是凛冬王国唯一的选择。

　　“叔父大人是觉得，帝国赢下一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白雪突然提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皇帝沉默片刻，沉声问道：“你说要考虑的意思，甚至还包括对北方联合的政策？”

　　“正是如此。”白雪回答得很坦然。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皇帝评价。

　　白雪的表态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已经可以说是拒绝了帝国方的提案，这就意味着白雪已经站到了帝国的对立面。

　　“我一直觉得叔父和我是一类人，有些事情不挑明，也能相互意会。如果您坐在我的位置上，会如何决断呢？”白雪问道。

　　“原来如此。”弗拉梅尔几乎是瞬间就理解了自己的侄女。

　　同意帝国的要求对付北方联合，同意弗拉梅尔的要求让凛冬王国成为帝国皇帝的支持，对现在的凛冬王国和白雪女王来说是一条稳妥的道路。但这就意味着凛冬王国要进一步依附称霸世界的帝国，白雪的地位永远不可能超越得了自己的叔父弗拉梅尔。这意味着让白雪直接放弃自己追求权力巅峰的目标。

　　可惜，白雪并没有这么容易放弃自己的野心。

　　“不过，这可是一场胜率渺茫的赌博，输掉的代价可不小。”弗拉梅尔提醒。

　　“比直接认输要强。”白雪淡定地回复，“要赌的话，我只喜欢赢最大的。”

　　“我其实并不讨厌相互利用的关系。”弗拉梅尔暗示白雪完全可以尝试利用他为自己争夺权力，争夺的结果如何就各凭本事。

　　“我也不讨厌，但叔父大人……”白雪顿了顿，“恐怕在我眼中，还有更值得利用的人在。”

　　皇帝陷入了沉默，最后，他感慨了一句：“你和你父亲，可真是一点都不像。”

　　“多谢叔父夸奖。”白雪干脆利落地结束这个话题。

　　两人最后随便聊了几句，便断了联络，白雪转头，命令退在一旁的麦格娜将使者送出去。

　　不久麦格娜回到会客厅，直直地盯着白雪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白雪回望她，嘴角竟浮现出一抹很淡的笑意，“过来凑近了仔细看看？”

　　“麦格娜”长出一口气，朝白雪行去，不过几步路，她的脸、身形乃至于衣服都迅速变化起来，变回了爱丽丝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可能会答应的。”爱丽丝站在白雪面前认真地说道。

95.白雪的站队

　　皇帝弗拉梅尔并不知晓，当他这边的派出的使者抵达凛冬王国的时候，爱丽丝正好也来到了凛冬王国。

　　爱丽丝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在得知帝国出现对北方联合动兵的倾向后，来凛冬王国探一探白雪的动向。

　　毕竟如今凛冬王国和北方联合已经开通了矿石通路，一旦凛冬王国响应帝国背刺起来，北方联合的处境会极其危险，顺带着茶会也会陷入危急。

　　她才和白雪见上面没多久，帝国的使者就来了。

　　白雪并没有让爱丽丝回避谈话，正相反，她主动让爱丽丝变成麦格娜的模样，站在旁边光明正大地“偷听”。

　　连茶会都能探到帝国的动向，白雪应该已经知晓了帝国近期的动作。爱丽丝现在回想起来，恐怕那个时候白雪已经对使者的来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对于如何站队，白雪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坐上来吧。”白雪拍了拍自己的腿。

　　爱丽丝扫了一眼白雪，回道：“你比我轻，还是你坐我腿上比较合适吧？”

　　以她的经验，白雪不仅身形比她纤小一些，力气也远没有她大。

　　白雪坐在她腿上，两人这么玩一天都没问题。她坐到对方腿上，用不了多久白雪就会支持不住。

　　但白雪向来都是坚持想让自己占据主导位的，所以这家伙不仅更喜欢让爱丽丝做自己腿上，而且一般都会硬撑到自己腿麻了为止。

　　“坐。”果不其然白雪拍起了自己的腿，眼神带着不肯让步的冷冽。

　　交往之后，爱丽丝偶尔就会发现白雪竟在一些地方竟也会显得孩子气。这种意外发现的趣味总是让她感到新鲜。

　　她也不再坚持，就这么坐到了白雪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