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复仇黑童话 第303章

　　“你太着急了，本来该想到的事情都考虑不到了。你看，你每次出轨依苏拉陛下全都掌握，那么你从深渊回来的瞬间，她不可能没有任何预知吧。只要她用占卜定位到了你命运，只隔着一道深渊之门，我认为或许她还是能找到你的。”疯帽子说道。

　　爱丽丝意识到理论上确实如此，之前她为了晋升仪式进入到深渊的时候，依苏拉其实还是勉强能通过魔镜和她联络的，只是在深渊混沌力量的影响下魔镜显现的画面和声音会受到严重干扰，而且很容易中断。

　　而从她进入位格超过第二位阶的贾巴沃克迷宫开始，依苏拉和她的命运之线的连接就暂时中断了，她们彻底断了联络，恐怕自那之后依苏拉也占卜不到她了。

　　而如今她从深渊中回到现实位面，依苏拉应该有所预知，并且开始占卜她的处境，她们的命运之线再次关联起来，只隔着一道第三位阶的深渊之门，或许依苏拉现在还能通过占卜重新找到她，然后给予她命运的指引。

　　“既然我们现在束手无策，不如期待一下场外救援。”疯帽子抱起手，“如今我们能找到的救下贞德的人，应该也就只有她了。”

　　“但深渊和现实的时间流动终归是不一样的。”爱丽丝相信依苏拉知道了这边的状况肯定还是会出手救人的，只是深渊的时间流动速度是无序，就算依苏拉的指引会出现，也不知道在深渊里的她们需要等待多久。

　　疯帽子突然拢起手，朝着虚空大喊：“喂喂，女王陛下，您应该不至于小家子气到想在这种时候除掉情敌吧？不会吧？我这个学生是个怎样的人您应该早就习惯了，您可千万不能做这么卑鄙的事情啊！！”

　　“别闹了，依苏拉如果是那种人，早该直接先灭了我了。”爱丽丝摇了摇头。

　　“你倒……有自知之明……”模糊走样的声音突然想起，让爱丽丝一阵激灵。

　　她赶紧拿出自己身上携带的魔镜，这是魔镜翻滚的迷雾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爱丽丝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但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依苏拉。

　　在迷雾中她依稀看到了依苏拉的眼睛，当即被依苏拉的织梦者影响到。

　　模糊的幻影在她眼中呈现，她看到了一条虚幻的若隐若现的线从她身上朝着深渊的某处延伸过去。

　　这正是依苏拉用织梦者为她呈现的占卜结果，是她们两人之间命运之线的关联。

　　然后依苏拉没有多言，只是说了一个字：“快！”

　　爱丽丝也没敢耽搁，当即抱起贞德就撑开翅膀朝那边飞了过去。

　　“嘿，等等我！”疯帽子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还是马上理解了状况，紧随爱丽丝之后。

　　深渊的混沌干扰依旧存在，在爱丽丝的眼中这条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命运之线时不时地扭曲一下，或者变得模糊不清，但很快魔镜就会再次发出依苏拉模糊的声音，然后织梦者再次发动，令指引持续下去。

　　爱丽丝知道，依苏拉此时一定在重复进行占卜，同时通过魔镜为她提供指引。

　　终于，她看到了这条线的尽头，似乎伸进某条裂缝中，延伸向了另一个位面。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打开了深渊之门，然后和疯帽子一起扎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对着太阳，眼前的亮光让刚刚身处幽暗深渊的她下意识地迷起眼睛，白茫茫的视野中她只看清了一个熟悉的轮廓，还有飘荡的红色长发。

　　那条指引的命运之线，清晰地连接在她和对方之间。

　　“依苏拉……”她轻声呼唤对方的名字。

　　“欢迎回来。”依苏拉也轻声回应。

　　随后依苏拉抬起手，令现实破碎开来。

28.疯帽子的狂病

　　一个钟头后，帕特拉在床边检查完整贞德的身体状况，朝一旁望眼欲穿的爱丽丝点了点头。

　　“放心吧，她已经脱离危险了，伤势正在好转，既然陛下预言了她会安然无恙地活下来，她的命运就会转向那个方向，绝对不会死的。”帕特拉缓缓说道，“我给她用了最好的药，等她恢复意识，就能用圣光治疗自己了。”

　　“太好了。”爱丽丝当场松了口气。

　　“不过，毁容的问题我们恐怕是很难解决的。”帕特拉又说，“陛下的能力或许能让她恢复一定程度，但这毕竟不是攸关命运的大问题，魔女的力量不是万能的。”

　　“我不会介意她变成什么样，不过她自己……”爱丽丝看看贞德。

　　“听我说完，我们很难解决不代表没人能解决啊。”帕特拉一挑眉，“你可以带她去溪谷人的土地，你不是说那里有一个神阶的德鲁伊吗？繁育之种连整具身体都能重塑，神阶的德鲁伊要治愈这点创伤应该只是小菜一碟。我听说那些溪谷人已经成立了自治州，现在过得还算不错。这有你一份功劳，人家不会不卖你这个情面的。”

　　“太好了。”爱丽丝垂下眼睛，长吁一口气。

　　“真亏你还能平安无事地回来，虽然陛下她们都没有放弃希望，但说句实话，我已经觉得你应该是死了。”帕特拉一边说一边整理起药箱。

　　“我也没想到居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爱丽丝也感慨道。

　　从深渊回到了星夜王国，她才从依苏拉口中得知，她已经离开了接近两年——准确地说，是一年十个月十二天，依苏拉清楚地记得她离开的天数。

　　她自己感觉在深渊里也只过去了几个月，深渊的时间是扭曲的，尤其是在贾巴沃克的迷宫里，这种扭曲还会加剧，会出现这样的时间差也不奇怪。

　　两人离开房间，让贞德继续休养，留下了两名懂医理的女巫侍女照料。

　　“你离开的这一年，发生了不少事情……”在走廊上，帕特拉将最近发生的大事简略地和爱丽丝说明了一遍。

　　这一年间，星夜王国以及北方联合和帝国之间基本相安无事，星夜王国已经有很大程度从战争的创伤中缓和过来，粮食的危机有所缓解，但各个城市的重建和人口的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西北方的溪谷人的抗争得到了一定成果，在蛮族佣兵的支持下，鹿角族大败地方贵族和省教会的镇压部队。为了让损失不再继续扩大，帝国不得不坐下来和这些溪谷人谈判，最终皇城补偿了西北的领主，让他从西北领内划出鹿角族宣称的过去属于他们的土地，成立起一个承认以帝国为宗主国的自治州，由鹿角族高度自治，自行推举族长担任自治州代表，甚至还可以制订州法律，只是禁止他们在自治州以外的地方宣传德鲁伊教。

　　据说自治州成立在溪谷人的传统节日，消息传遍帝国后，生活在帝国境内的溪谷人都走上街头一起庆祝起节日来，随后大量溪谷人向自治州迁徙，担心自治州再次爆发独立热潮的帝国曾一度建立要塞和围墙阻拦，但在历经半个月的谈判和调整后，最终帝国开放了让溪谷人移民获得自治州身份的审核通道。

　　以鹿角族的人口和力量，想要独立起来重建溪谷酋长国根本不现实，能得到这样的成果，已经相当不错了。

　　当然最重磅的消息，还是莫过于帝国和死亡国度再次开战，帝国在内海取得了巨大的优势，控制了内海四分之三的海域，对死亡国度的海岸线造成了威胁。而死亡国度将兵力集中在陆地边界推进，成功突破了帝国的边境，但帝国人也很快将战线稳定了下来。包括凛冬王国在内的神圣同盟国家也依照同盟合约开始支援帝国，总体而言，帝国现在是比较占优势的。

　　最后，帕特拉提到了茶会：“如今茶会已经转移到了月之国的永夜城，月之国的七个省份基本上都成功解放了，星夜王国也给了不少支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死亡国度的镇压部队，然后还有被死亡国度占领了几十年的辉月城。”

　　“安普莎和贞德她们好像就是在为解放辉月城做准备的时候，被突然袭击的。”爱丽丝终于接上了自己从深渊归来时遇见的状况。

　　“好在现在你们回来了。”帕特拉嘴角浮现出笑容，“有你这个茶会第一打手在，然后茶会里那个最让人头疼的家伙也一起回来了，等你们一起到月之国去，形势肯定会一下子倒向你们的吧。”

　　爱丽丝刚准备接话，突然一阵巨响从会客厅的方向传来。

　　两人听到这声音都是脸色一变，因为她们俩现在正在前往会客厅，依苏拉和疯帽子现在正在那里谈话。

　　两人都没说话就一起跑了起来，沿着走廊迅速赶到会客厅的大门口，这时侍卫们已经冲进去了。

　　然后，她们就听见依苏拉吩咐起闯入的侍卫：“不必慌张，没事。你们尽管退下吧。”

　　爱丽丝直接推开挡在前面的侍卫上前，当即瞪大了眼睛。

　　“来了啊。”依苏拉看看爱丽丝，显然在等着她赶过来。

　　在爱丽丝的眼前，依苏拉从容不迫地站在会客厅自己的座位前，而在依苏拉正对面十几步的地方，立着一尊石像。

　　爱丽丝一眼就认出那是恶魔化的疯帽子。

　　她花了两秒钟思考，然后理解了状况：“疯帽子他……发狂了吗？”

　　依苏拉无言地点点头。

　　就在不久前，她正和疯帽子进行星夜王国和茶会的外交谈话，顺便告知疯帽子近期发生的事情。

　　结果讲到一半，疯帽子的样子就开始变得反常起来，言语间夹杂起怪笑，眼睛也开始充血。

　　预知到战斗的依苏拉提早早好了准备，而疯帽子骤然发狂，当场恶魔化准备和依苏拉死战。

　　依苏拉直接动用蛇发女妖的石化之眼，一下子制住了发狂的疯帽子。

29.前往帝国

　　帕特拉了解了状况后，就将赶来的侍卫们打发走了。

　　“不用担心。”她走过去对爱丽丝说，“只要身体完好，石化在两个钟头之内解除是不会有危险的。”

　　“我知道。”爱丽丝平静地应答，但脸上的担忧却并没有减少。

　　依苏拉再次凝视石化的疯帽子，解除了对方的诅咒。

　　疯帽子一恢复就摔倒在地上，爱丽丝和帕特拉都紧张起来，疯帽子如果狂症还没有褪下去，那免不了又要开始攻击周围的目标。

　　但接着，爱丽丝就看到疯帽子的恶魔化开始接触，还在地上大喊一声：“哎呦我的腿！麻了！”

　　帕特拉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是正常了。”

　　但爱丽丝的表情完全没有放松下来，她直勾勾地盯着爬起来的疯帽子，问了一句：“疯帽子，你的疯病是不是变严重了？”

　　疯帽子回头看看她，没说话，只是苦笑着挠了挠头。

　　爱丽丝长叹了一声。

　　这件事，她早该注意到的。

　　每当疯帽子强行动用第三位阶的力量，就会陷入疯狂，而他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两次直接将自己献祭到深渊当中来换取完整第三位阶力量的经历了。

　　更何况，在贾巴沃克迷宫里，疯帽子在深渊混沌能量的影响下频繁地疯病发作，为了保证她能顺利通过晋升仪式，疯帽子不仅延长发疯时间来寻找迷宫的出路，还为她承担了贾巴沃克之眼带来的负面效果。如果不是他们用了收割灵魂再返还的方式作弊，疯帽子的精神早该垮了。

　　但即便是采取了这样的措施，疯帽子所经历的这一切不可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虽然在爱丽丝晋升以后他得以成功从深渊中被释放，但在这个过程中他承担了太多代价。

　　才刚出深渊不久就再次发作，很明显疯帽子狂症发作的频率在提升。

　　“看来人还是不能太高估了自己。”疯帽子故作轻松地掸去身上的灰，“我本以为自己应该能稍微多撑一会儿的。”

　　“你说实话，你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大概多久会发一次疯？”爱丽丝认真地问。

　　“这可很难确定啊，狂气的发作本来就是无序的。”疯帽子尴尬地笑笑，“不过老实说，现在我觉得自己就算每天都会发病恐怕也不会奇怪了。”

　　“你这可不是什么小问题啊，一个第四位阶往上接近第三位阶的人，时不时暴走一会，这比放在篝火旁的火药桶还危险呢！”帕特拉指着疯帽子，一脸严肃。

　　“你该不会想把我驱逐出境吧？”疯帽子朝帕特拉一挑眉。

　　“说真的我现在真有那个心思。”帕特拉面不改色。

　　“看来我们果真得先去帝国一趟。”爱丽丝一脸严肃地说道，“必须去找一块恶魔石板才行。”

　　这本就在他们预定的计划内，爱丽丝晋升以后，就有能力和依苏拉联手解除第一圣徒为教会封印地设下的规则保护。

　　“虽然我自己这么说有点那个……”疯帽子突然提出意见，“星夜王国才和帝国签订了和平条约，我们又去抢教会的封印地真的没问题吗？”

　　“行为本身当然不能没有问题。”帕特拉做起了回答，“但要说有没有违反条约就另当别论了。”

　　“这怎么说？”爱丽丝问。

　　“条约里禁止我们在帝国境内搞间谍和破坏行动，但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教会封印地的相关事宜。”帕特拉耸了耸肩。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封印地是教会的机密，自然不会出现在任何公开场合的描述中。

　　“关键的问题在于，封印地毕竟是在帝国境内，那么帝国那边就可能对封印地的圣遗物宣称拥有的主权，陛下如果参与抢夺圣遗物的行为，明面上还是有点麻烦。”帕特拉又继续说道。

　　“不。”爱丽丝提出了反对意见，“按照圣教的教义，异教徒崇拜之物都是渎神之物，圣教不可能对其他途径的圣遗物宣称主权。无论是明面上还是实际上，他们是以封印的名义强行将那些圣遗物纳入控制，如果他们宣称‘拥有’这些圣遗物，是违反教条的。说到底，帝国持有的‘深渊’的圣遗物，本来就是从赤地人手里抢夺的。”

　　“明面上能钻空子就足够了。教会封印地本来就是机密，不可能端到公开场合上拿这件事向我们问罪的，更何况现在帝国是真的腾不出手。”帕特拉点头，“只要能保证陛下的安全就可以了。”

　　“我还以为你会在这种关头反对呢。”疯帽子笑嘻嘻地看着帕特拉。

　　“那说实话的话，我虽然我确实很感谢你对我们国家的帮助，但我肯定还是以星夜的利益为重。其实，我真没那么在意你的死活……”帕特拉回答。

　　“真是薄情，我还以为我们可以算是同好呢。”疯帽子一脸惋惜。

　　“不好意思，我们党派不同。”帕特拉摆手，指指爱丽丝，“不开玩笑了，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会冒死帮你的，既然她掺和进去，我又怎么可能拦得住陛下？”

　　帕特拉说完看向依苏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