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复仇黑童话 第247章

　　莎弥拉随依苏拉回了星夜城，虽然有一百个不情愿，但她还是被他们强行绑上了魔女教大魔女的称号，被要求为魔女教的复兴出一份力。

　　安妮的大副威廉在本人自行要求下，被爱丽丝收割了灵魂，遗骸直接火化，准备择日送回凛冬王国。

　　包括爱丽丝在内的茶会成员留在绒草镇，参与了周边的一些小型战事，以及绒草镇的重建工作。

　　至于人鱼公主安妮——

　　爱丽丝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一个映入视野的，就是安妮的脸。

　　“睡得好吗？我们一起去角落里做点开心的事情怎么样？”安妮咧嘴兴奋地笑道。

　　爱丽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说话。

　　“咦，今天没有把我踹下去呢。”安妮对爱丽丝的反应有些意外，以往她这样挑逗爱丽丝，基本上都会被对方踹下床，她眯眼笑了起来，“终于想换个口味了么？”

　　“你还是赶紧想遗言吧。”爱丽丝说。

　　“嘿嘿，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你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呢。”安妮笑着想用手指戳爱丽丝的脸。

　　“因为不需要我动手啊。”爱丽丝平淡地回道。

　　安妮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只手就攀上了她的肩膀。

　　她诧异地回过头，看到的是贞德那张杀气腾腾的脸。

　　“永别了。”爱丽丝说着给安妮上了一道否决能力，封印了对方穿透实体的力量。

　　下一刻，贞德抓住安妮直接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当场就把她摔晕了过去。

　　爱丽丝从椅子上爬起来，揉了揉脸。

　　晋升之后，她发现自己对睡眠和进食的需求变少了很多，但身体还是会感受到疲惫，所以她偶尔会找地方小憩一会儿。

　　而安妮最近总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出现纠缠她，然后被爱丽丝——有时候是贞德，狠狠修理一顿。

　　在爱丽丝用契约给安妮栓上项圈，又在那场防守战让海拉吃了大亏后，安妮就莫名其妙地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执着。

　　这种执着带着一种扭曲的目的性——安妮一直抱着将爱丽丝杀死变为自己所有物的愿望，爱丽丝每次都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丝寒意。

　　“搞个提案交上去，处决她吧。”爱丽丝摇了摇头。

　　安妮的骚扰让她不厌其烦，就个人而言，她也是对安妮厌恶至极。

　　“填埋运河的工程需要人手，打仗的话，用她总比让牺牲同伴好。”贞德倒是显得冷静很多，“她今天是参加港口的重建，就这么吃饭的时间，结果就偷偷溜进来找你了。”

　　茶会最后还是没有杀掉安妮，虽然安妮罪孽深重，但她的能力确实相当有用。

　　他们成功从死亡国度的攻势下守住了港口，但要做的事情却堆积如山。

　　港口几乎完全被毁，急需重建。帝国开凿的运河也需要填埋起来，这是一个需要细致规划和施工的大工程，如果做得不好，很可能会引发河水倒灌洪水泛滥。

　　在这样急需人手的情况下，能利用告死者之颅同时操纵大量不死者的安妮无疑相当有用。

　　而且在夺下绒草镇后，他们还不得不应对周边地区意图夺回要地的帝国驻军。安妮也确实是一个很有用的战斗力，将她扔上战场顶上前线，确实能有效地较少己方的伤亡。牺牲她肯定是要比牺牲茶会的同伴好的多。

　　安妮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和罪犯，但却是个相当好用的工具人。

　　“那还是老办法吧。”爱丽丝变出了恶魔之爪，直接对着安妮划了下去，扯出了一块灵魂碎片。

　　那是安妮的贪欲，只要将这块碎片取走，这家伙基本上就会安分下来。

　　但取走这部分，安妮的人格就会出现严重的缺失，变得像行尸走肉一样，判断力也会下降，在需要她做事的时候，爱丽丝还是必须将这片碎片还给她。

　　爱丽丝也尝试过取走安妮针对自己的情感或者记忆，但爱丽丝很快就会都发现一旦取走这些，安妮就会对服从命令的积极性就会明显下降，只会在契约的强制下服从一些指令，到最后不管怎样，安妮还是会有一段时间让爱丽丝头疼不已。

　　之前最有效的方法，还是用巫毒娃娃之类的酷刑威慑安妮。

　　但后来爱丽丝发现安妮在几番折磨之后似乎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有时甚至会在疼痛中发出疑似充满快意的呻·吟，让人愈发不寒而栗。

　　还是当初契约的限制加得太少了，爱丽丝有那么一点后悔。

　　不过就这样下去，爱丽丝觉得就算这个女疯子不被处决，迟早也会因为触怒贞德或者依苏拉被解决掉。

　　就在这时，爱丽丝感应到了魔镜传来了联络。

　　不会这么快吧？爱丽丝心想。

　　她拿出魔镜，实施起了占卜，很快镜子里就出现了依苏拉的脸。

　　“怎么了，依苏拉？”她向依苏拉询问。

　　贞德不动声色地瞥了过来，她虽然不干涉爱丽丝和依苏拉的联络，但心里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但这一次依苏拉却异常严肃地，用聊正事的口吻开口说道：“把人员集中起来，开一次‘茶会’吧，星夜城这边收到了帝国那边的谈判提议。”

　　“这不是之前就有所预料的吗？”爱丽丝有点诧异。

　　他们早就料想过帝国会在这种时候尝试和他们对话一次，这也是正常的流程，这点程度的事情应该不至于让依苏拉如此严肃对待。

　　然后，依苏拉的下一句话直接震撼到了她：“但签署发起这个提议的是帝国皇帝本人，他的提议是直接和我举行元首会谈！”

2.帝国的让步

　　依苏拉开启的梦境，茶会的众人和身处星夜城的依苏拉还有帕特拉同席而坐，讨论近期的局势。

　　“咱先整理一下事情的经过。”主持会议的疯帽子拍拍手，“首先，一周前，帝国拉着圣晖公国搞了一场所谓的演习——但实际上是让军官一起观摩帝国皇帝一个人的独角戏，帝国皇帝在演习中展现出了瞬间摧毁一座城池的力量，令联军大为振奋，也令我方边境的驻军大卫震撼——事实上我已经从睡鼠那里得到了一些反馈，边境茶会成员的士气明显受到了影响。”

　　“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直面帝国最核心的力量。”睡鼠点头，“这一次观察到的结果证实了一个情报，就是帝国皇帝弗拉梅尔至少是第二位阶的法师。”

　　“这是在威慑我们。”帕特拉的脸色不太好看。

　　“也是在向神圣同盟的其他国家展示力量，在与蛮族人的战斗失利后，帝国的威信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们必须保障自己对周边地区的影响力。”疯帽子补充，“皇帝陛下御驾亲征的可能性是不高，但现在帝国透露出的信息，就是他们依然保留着最核心的力量。”

　　“展示完，就马上发来会谈的提议，目的性显而易见啊。”帕尔拉耸了耸肩。

　　“光是皇帝愿意出面谈话，就帝国以往的做法看来，已经算是破天荒了。”疯帽子用调侃的语调说道。

　　“话说，这究竟要如何会谈啊？”爱丽丝有点想不通。

　　如今帝国皇帝和依苏拉都是第二位阶的强者，既是双方各自的元首，也是各自阵营的战略级力量，彼此都能对对方产生巨大的威胁，光是谈判地点就难以达成统一，依苏拉不可能前往帝国，帝国皇帝也不可能愿意冒险到星夜城来。

　　如果这两人在边境或者第三方地点会面，双方都必然带上大量兵力作为安全保障，一旦产生任何差池，当即就会触发毁灭级的战斗，处于弱势的星夜王国必然不会承担跟帝国摊牌开战的风险。

　　“帝国的使者，给我们送来了皇帝制作的回音石。”依苏拉说，“帝国的提案是由我通过炼金石和皇帝对话，就和其他神圣同盟的元首和皇帝对话时一样。”

　　“那么你们答应了？”疯帽子问。

　　“没有，我们试探了一下，反过来提出要求，让使者将依苏拉陛下的魔镜带回去给帝国皇帝。法师的炼金石，只能让双方听到彼此的声音，以及让法师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像，如果是用作联络道具的话，魔镜显然比法师的炼金石好。”帕特拉说。

　　“这基本上不可能答应的。”三月兔笃定地说。

　　这是一个地位差的问题，神性位阶强者制造的魔道具是受自己操纵的，如果用皇帝的炼金石，就有种星夜的女王在像其他神圣同盟国家的元首一样觐见帝国皇帝的感觉。但反过来用依苏拉的魔镜，一切就反过来了，和一个小国按对方要求的方式举行元首会谈，这对帝国而言完全就是“屈尊”。

　　“但帝国的使节团讨论后最后将魔镜带回去了，表示皇帝陛下愿意考虑一下。”帕特拉补充道。

　　这话着实震惊到了在场大部分人，皇帝不仅亲自出来谈，还愿意考虑用星夜王国要求的方式，这完全不像是帝国的作风。

　　“我有点头绪了。”疯帽子突然笑着说道。

　　“他们知道了绒草镇发生的事情！”爱丽丝也反应过来。

　　星夜王国还有大量帝国驻军，绒草镇这么大规模的战斗，以帝国的情报收集能力，就算会迟上几天，消息最后肯定还是会传到枢机会和皇帝的耳中。

　　现在的帝国，已经知道了星夜王国不仅夺回了绒草镇的控制权，还击退了死亡国度的海上死神率领的庞大舰队。这个事件对帝国而言必然是极其震撼的，他们必然不得不重新评估星夜王国的抵抗力量。

　　而且这一场冲突，也显示出星夜不会向死亡国度靠拢的态度，帝国也很可能会因此重新审视针对星夜王国的方针。

　　毕竟，在北方损失了一名圣徒和大量兵力，如今又要同时面对崛起的蛮族人，突然起义的溪谷人以及蠢蠢欲动的死亡国度，同时作为最大盟友的凛冬王国也开始逐渐脱离自己的影响，帝国如今很难承担得起第二次远征失利的风险。

　　帝国其实还是有实力碾压星夜王国的，但必然要掂量需要付出的代价。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能会稍微软化对星夜王国的对策。

　　“不管怎么说，帝国有谈判意向本身是件好事，至少说明他们对于最大程度的武力镇压有一定顾忌。”疯帽子摸了摸下巴。

　　“意思是我们能通过和帝国谈判解放这个国家？”贞德有点意外。

　　“这就是两码事了。”疯帽子说着将目光移向依苏拉，“关键在于您，陛下，您能够接受的底线是什么？”

　　“我？”依苏拉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帝国多半会提出一些，比原先更加宽厚的条件，但事到如今，在付出了这么多代价之后，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对星夜的支配。最好的情况，应该是他们接受你作为星夜王国的女王，让星夜王国加入神圣同盟。”疯帽子说。

　　“那就意味着……”

　　“至少名义上会是个主权国家，而陛下您也将完整地保留着针对这个国家的统治权。只是和圣晖公国以及其他神圣同盟国家一样，星夜的立场将和帝国绑定在一起，在对外政策上持续站队帝国。”疯帽子继续分析。

　　依苏拉认真思考起来。

　　“选择接受的帝国的条件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避免了帝国的武力镇压，也可以减少很多伤亡。但先说好，我们无权干涉您的决定，但如果星夜王国选择了这条路，那么茶会也将停止与星夜王国的一切合作。”疯帽子双手交叉，“就算我现在不在这里，睡鼠也肯定会做出这样的决策。”

　　“因为这不符合茶会的理念。”睡鼠开口附和。

　　依苏拉听到这话缓缓地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没有说话，但也从依苏拉眼中读出了和自己相同的想法。

　　爱丽丝，是遵从自己的理念加入茶会的。倘若在谈判中接受帝国的条件，依苏拉和爱丽丝的立场，恐怕将就此割裂开来。

3.安妮的文化水平

　　当天晚上，爱丽丝站在市政厅的屋顶，身边站着从深渊之门里召唤出来的疯帽子的幻影。

　　“就算帝国真的提出这样的条件，你觉得让星夜王国加入神圣同盟真的可行吗？”许久的沉默，爱丽丝问道。

　　“谁知道？”疯帽子说。

　　爱丽丝诧异地看看他。

　　“当下的选择，会招来怎样的未来，是谁也说不准的。你也不能说在这里接受条件就相当于让抗争前功尽弃了，毕竟，帝国现在的态度转变，正是我们抗争的结果。倘若能避开和帝国的战争，也确实能减少民众流的血。历史上各种以弱对强的抗争，其实绝大多数都是以弱者被毁灭的结局收尾的。谁能保证现在继续和帝国抗争的结果会比接受条件更好呢？”疯帽子缓缓说道，“说到底，我提出的设想，究竟是不是一条正确的道路，也还正在实践当中呢。”

　　爱丽丝沉默，若有所思。

　　“换你你会怎么选？”疯帽子问。

　　“继续抗争。”爱丽丝回答得毫不犹豫。

　　“和我想的一样。”疯帽子抱起双手，和爱丽丝眺望同一个方向，“但能决定这件事的人不是我们，你那位可爱的女王陛下不一定这么想，她在会议上什么都没说，说明她在犹豫。”

　　“是啊。”爱丽丝叹了口气。

　　“你对她失望了？”疯帽子试图解读她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