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好的，明白了。”麦格娜回道。
雪公主有点疑惑，她知道麦格娜效忠于她其实源于爱国心，而取回本国丢失的战略性物资有着重大的意义。
她本以为麦格娜专门在半夜提起这事，是想提议将圣遗物夺回。
所以这么回答的时候，她有预想过对方坚持劝说几句的情况的。
结果麦格娜不仅马上接受，而且还似乎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吗？”雪公主主动问道。
“啊，我只是在考虑一件事。”麦格娜说，“我们现在和魔女交易，但是现在跟她们的对立是不是太过尖锐了一些。”
“你是嫌我今天对红女王的态度不够友好？”雪公主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
“不，殿下。我只是觉得，我们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如果尖锐起来的话，他们在交易中耍手段吃亏我们的可能性就会变高，这会增加我们的风险。”麦格娜缓缓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需要讨好她们？”雪公主眉头皱起来。
“不不，殿下，我的意思是……”麦格娜沉着地挑选出了合适的措辞，“我们有必要试着麻痹她们一下，就像……我们过去利用莎弥拉那样。”
听到这样的说辞，雪公主总算认真思考起麦格娜的提案来。
欺骗和麻痹对手确实是一个常见的计谋，这不过在这方面，她并不是很拿手。
老练的莎弥拉会被她骗到有很多原因，包括以麦格娜为首的术法议会的参谋和协助，以及他们和莎弥拉的位阶差距让莎弥拉难以看透自己的未来，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是莎弥拉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欣赏。
这种额外的好感，让莎弥拉对她产生了错误的信任，虽然只是极少的一点，但也最终导致了莎弥拉死在她手上。
杀死对自己有杀心的父亲，雪公主其实并没有多少想法。
但处决莎弥拉，她却有那么一点触动。
“和人打好关系？我可不擅长这种事情。”雪公主直言不讳，“哪怕只是表面工夫。”
“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您应该多尝试一下。”麦格娜终于抛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恕老身直言，掌控人心，也是一位统治者该懂得的权术，而您在这一块，确实有短板。”
“你说的……”雪公主若有所思地点头，“倒也有几分道理。”
“我觉得您可以尝试一下，通过展现额外的善意，来稍微改变对方的印象。”麦格娜提议，“让我想想。啊，不如，您就从那位魔女的密探入手看看吧？”
82.贴身侍女安普莎
翌日，爱丽丝小心翼翼地通过学院的大门。
大门口的守卫和往常一样平静地看着她走进去，并没有任何反应。
穿过门口后，爱丽丝才稍微松了口气。
“我说过了，我的能力不会留下痕迹，没有人能看出来的，不必这么紧张。”她听到了安普莎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从她身体内部响起的，旁人根本听不到，除非用耳朵贴着她的身体去听。
此时的安普莎，正用污秽共生的能力寄居在她身体里面。
安普莎最终还是同意了依苏拉的提案，利用疯帽子的契约，她和依苏拉达成了交易。
再加上疯帽子的一顿谈判……或者说忽悠，安普莎做了一点让步。
在夺取圣遗物的计划实现前，她会负责爱丽丝的安全，在此期间她不仅不可能伤害爱丽丝，还会在爱丽丝有危险的时候尽全力保护，除此之外，还会满足她的普通请求——某种程度上这已经不仅仅保镖了，根本就是个贴身侍女。
好在安普莎对此并没有特别反感，她在这方面算是专业的。
这对爱丽丝来说倒算是一件好事，有一位第四位阶的强者贴身保护她护她周全，她以后应该不用太过担心又碰上被雪公主或者安普莎这种等级的人绑架或者追杀的问题。
然而当安普莎再次寄生到她身上的时候，那种异物侵入体内的不适感立刻唤醒了她昨天不快的记忆。
安普莎曾信誓旦旦只要她自己没有额外的行动，爱丽丝应该是不会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副作用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爱丽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毕竟是在自己的体内藏了一整个大活人啊。
所以经过学院被圣骑士把守的大门时，她也是有点担忧的，生怕别人看出点什么端倪来，所幸有惊无险。
“小心驶得万年船。”爱丽丝小声自语，这个音量基本上只有她自己和安普莎能听见。
“可我检测到你的心跳非常快，我提醒你如果表现得过于异样，反而可能会遭遇不必要的盘问。”安普莎淡淡地说道。
“你连我心跳都能监视？我现在才想到，这样子我的隐私好像也很成问题啊。”爱丽丝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你是在想上厕所之类的问题吗？这应该没什么，我们都是女人。”安普莎说。
那可未必完全是——爱丽丝心想。
而且，就算生理上算是同性，也会有保持距离来维护隐私的需求。换衣服稍微看到一眼倒没什么，但上厕所洗澡之类的时候一直被人盯着就难受。
而她和安普莎之间，别说什么零距离，甚至可以说是负距离，每次想到这一点都会觉得有点恐怖。
“你真那么介意的话，我也可以选择用能力让自己沉睡，在快入夜的时候再醒来，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打扰到你的隐私了。”安普莎提议。
“你还能控制自己睡觉？”爱丽丝有点惊讶。
“是的，这也是夜之权柄的力量之一。只要陷入沉睡，我们可以大大延缓受到的伤害和病痛，哪怕是是致命伤。我们的女王陛下现在就是靠这种方式让自己存活下来的。”安普莎回道。
“说起来，你的任务失败了，你的女王不会出事吧？”爱丽丝问道。
随着安普莎任务的失败，她们的党派大概率应该是被死亡国度抛弃了。
“不用你们操心，我们早就做好了保险。玛琳菲森陛下很早以前就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了，知道地点的人除了我，还有两名隐藏身份的侍女，我们每个人都对陛下有着绝对的忠诚。出任务前就已经和她们说了，错过一次定期联络就视为任务失败，她们会躲藏到安全的地方去。”安普莎认真地回道，“疯帽子先生已经答应帮我秘密联络其他两人了，我相信陛下那边她们会想办法看住的。”
“这样啊。”爱丽丝说。
“对了，你也是茶会的成员，我姑且问一下，茶会这个组织，真的像疯帽子先生昨天吹得那样天花乱坠吗？”安普莎问。
昨天，在安普莎的咨询下，疯帽子非常热情地再次介绍了茶会的理念和目前的部分功绩，并对月之国的遭遇表达了深切的关注，还询问安普莎是否要考虑加入茶会看看。
“他没有夸大其词哦，他说得恐怕都是认真的。蛮族铁神军的起义确实有茶会的援助在，茶会的理念也确实是旨在帮助所有弱者联合，对抗强者的剥削和压迫。只要是剥削者，无论是帝国还是死亡国度，都是茶会要扳倒的目标。”爱丽丝认真地说道。
“面对整个世界最强大的两股势力，不去站队，而是将它们都看做敌人么？”安普莎评价，“月之国也曾经尝试过不站队的对方，结果呢？”
“是啊，结果你们的国家被两边轮流打了一遍，再混合双打，你昨天说过了。”爱丽丝平淡地回道。
“所以那家伙的理念根本就是疯了吧？”安普莎向爱丽丝确认。
“可不是嘛！”爱丽丝忍不住有点想笑，“你看他说话的模样，哪里像个正常人呢？”
疯帽子这个人啊，最大的特色就是疯疯癫癫。
“可昨天晚上他手舞足蹈地说那些梦话，你们看起来也全都接受了样子！”安普莎说，“我都没敢提意见。”
当周围的人都是疯子的同类时，一个正常人反而会显得很不正常。
“安普莎小姐，那你难道没有想过一种可能，真正不正常其实是这个世界，疯帽子先生提的理念才是正常的想法？”爱丽丝突然说，“如果弱者联合起来真的有能力对抗强者，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忍受强者的剥削？”
安普莎愣了一下，但还是提出了反对意见：“这种道理，说起来简单，但执行起来有着种种困难。光是让弱者联合起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不同的国家总会存在文化隔阂和利益矛盾，势力越多越是难以调和。要由谁领导决策，要如何保证承担责任和利益分配的公平？这些全都是问题。”
“你说得对，所以这些问题才是茶会需要解决的。”爱丽丝认真地说，“有目标去实现，有问题去解决，总好过沉默忍受压迫不是吗？那种无休止的苦难，才是无解的绝境啊。”
83.我们去约会吧
安普莎沉默了好一会，做出了回应：“这我得好好想一想了。”
疯帽子邀请她加入茶会，并给他们提供帮助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他们以后也必须支持茶会的事业和理念，一旦他们的女王陛下有机会苏醒并重新掌权，月之国也要成为茶会公约的支持国家。
她之所以询问爱丽丝，也是为了通过这位刚加入组织的成员，从其他角度了解一下这个组织的情况。
对她来说，是否加入茶会以及接受茶会的帮助，将决定她之后的救国路线，不能不慎重一点考虑。
“想完了的话，就麻烦你先睡一会儿了，可以吗？”爱丽丝小声说道，“最好睡到我回家再醒过来。”
她还是比较相信安普莎说可以用能力让自己陷入沉睡的说法的，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的希望安普莎在外面能一直睡着，不然这种让人一直盯着的感觉实在太怪了。
“当然没问题。”安普莎答应得倒是非常爽快，“我会将在你的左手手指形成额外的神经，你要是预感到任何危险，就用力掐左手的手指，我能感觉得到。”
“呃，你还能在我体内形成新的肉体组织？”爱丽丝听到这个说法不禁在意起来。
“除了大脑和一些比较复杂的器官，基本上都可以吧。”安普莎说，“轻微的外伤，我其实可以直接通过能力帮你治好。而如果你受了什么肢体和器官缺失的重伤，我也可以暂时用我的器官帮你补全一下，吊住你的命。”
“这还真是……厉害的保命能力啊。”爱丽丝心情复杂地评价。
很厉害，但这个过程……说实话听起来也相当猎奇。
“不过我的力量还是有极限的，我的补全只是暂时性的，一旦我离开你的身体，太严重的伤害还是会存在的。”安普莎说，“如果是我们的陛下使用这个能力，她甚至可以直接用自己的血给人造一套新的器官和肢体，治愈致命伤。”
神性位阶可真是一帮怪物……爱丽丝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低位阶的被祝福者，姑且只能算是多了一些特殊能力的人类，打起架来基本上还是武器战为主，充其量只能算是添加了些特殊能力的械斗。
到了中位阶，被祝福者的能力已经提升到魔兽级别了，已经可以做到用能力相互对轰了。
但神性位阶的强度又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应该说，他们的能力本身就是概念级别的。疯帽子的“深渊之门”，依苏拉的“厄运宣告”，以及安普莎口中那位女王陛下这种主宰血肉的力量，能力的高度和规模是中位阶望尘莫及的，而且还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位阶，果然还是有继续晋升的必要的。
越是持续深入地投身于依苏拉的复国计划以及茶会的事业，爱丽丝就愈发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够用。
身负两个职阶的第六位阶，两次面对第四位阶的强者，结果都被打得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对雪公主那一次，还得靠依苏拉的场外援助，才找到一丝将结果变成两败俱伤的机会。
也正是如此，依苏拉才会担心到雇佣安普莎给她当保镖。
但力量自然果然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最稳妥，她确实需要力量。
“魔女”这条途径，自己也停留在第六位阶的公爵夫人其实已经没什么好指导她的了，倒是依苏拉可以稍微给点建议。只是目前最大的难点，在于第五位阶的材料搞不到手。
至于“深渊”，她以前有问过疯帽子晋升第五位阶“魔鬼”的方法，答案是“欺骗一个灵魂，然后在那个灵魂处在被欺骗的状态对其行刑将其制成魔鬼的货币，然后和作为晋升材料的灵魂一起服用”。
且不论这个复杂的仪式设定要如何搞定，光第五位阶的材料就很难搞到手。在教会的持续清除下，“深渊”第五位阶的魔兽在帝国境内和周边地区基本上是绝迹的，就算找到了，也很难做到让她有机会去亲自收割。
至于第五位阶强者的灵魂，也很难搞到手——倒不如说她能弄得第六位阶的灵魂本来就已经算是相当程度的机遇了。
或许，这方面的事情她可以稍微咨询下安普莎看看。
爱丽丝思考着晋升的问题，顺口问了安普莎一句：“安普莎小姐，我想问你点事……”
“……”安普莎保持着沉默，没有任何回应。
居然已经睡着了？爱丽丝有点意外，她本以为安普莎入眠以前应该至少会打声招呼的。
“爱丽丝。”熟悉的呼唤声让爱丽丝顿住了脚步。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爱丽丝僵硬地朝远处望去，看到雪公主正站在教学楼的入口。
“殿下……”爱丽丝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想哀嚎了。
雪公主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视线抱手站在教学楼外，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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