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33.我知道你是魔女
两天后，爱丽丝和往常一样离开学院步向公寓。
仅仅走出一段路，她就隐约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脑海里：有人，正死死盯着她的后背。
又来了——爱丽丝心里升起一股厌烦来。
最近一段时间，被跟踪的次数，似乎增加了些许。
变成魔女之后，爱丽丝发现魔女的直觉时不时就会让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在来皇城之前，公爵夫人跟她讲过，如果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就要留心跟踪者，为此公爵夫人还专门教了她一些反跟踪的技巧。
以爱丽丝的外貌，仅仅被人盯着看一路也算是家常便饭了。但如果到了魔女的直觉都会起反应的地步，就说明跟踪者对她存有一定程度的干涉意图——换句话说，一旦逮到机会，跟踪者很可能会做些什么，视爱丽丝的选择，他们可能会在未来造成麻烦，所以魔女的预知才会有模糊的感知。
来到皇城的几个月，她已经碰上不下十次跟踪了，因为人口密集和贫富差距，辉耀城虽然繁荣，但总体的治安一直说不上特别好，孤身一人的美貌少女走在大街上一般不会出事，但还是有可能被什么人惦记上的。
大多数人其实只是跟在后面走走盯着她，过了一段时间就自行离开，但即便这样对现在的爱丽丝来说也是挺烦人的，因为她时不时就要去一次茶会的秘密据点。
晋升“魅妖”以后，魔女的直觉变得更加敏锐，能让她清楚地认知到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是被人盯着看了。
最近的一个星期，她就感应到了两次跟踪。
随便用能力处置跟踪者的话，会给身为密探的自己留下后患。
所幸，成了“魅妖”之后，她应对跟踪也比以前方便了很多。
爱丽丝在下一个路口偏移了路线，没有前往公寓，拐向另一条大街，在走过一个街区后，她快步拐进附近的酒馆街，混进了晚市熙熙攘攘的人潮。
被人盯着的感觉还在，跟踪者即便隔着人群也依然死死盯着她。
爱丽丝并不慌张，再次拐进一条没人的巷子，在这条酒馆街，小胡同很多，而且错综复杂，爱丽丝经常利用这里的地形甩开跟踪者。
被人盯着的感觉一时中断，爱丽丝迅速观察巷子里的情景，确认过没人后，她脱下自己的制服外套塞进包里，同时对自己使用了“幻惑”，模糊了他人对自己的印象。
爱丽丝立刻掉头往回走，很快巷子口就出现了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和爱丽丝打个照面，没多想就推开爱丽丝往幽暗的巷子里头张望：“让开！”
爱丽丝装模作样地抱怨一声，抛下冲进巷子开始四处寻找跟丢目标的男人，迅速离开了现场。
最近这些跟踪狂似乎变得越来越执着了，一旦跟丢总会急不可耐地重新搜寻目标。
总觉得和以前那些单纯见色起意，甚至只是动动色心的那些人不一样。
爱丽丝开始在心里考虑回去之后跟公爵夫人商量商量，或许保险起见，她也应该定期换个住处。
十分钟后，她回到了自己住的公寓，用钥匙打开门。
然后，她看到玄关的地上竟然有一封信。
看起来，似乎是有人专门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爱丽丝一下子警觉起来。
她基本上没怎么告诉过别人自己现在的住处，除了投错，谁会往这里送信。正常要送信给“利德尔小姐”，应该会寄到学院才对！
她探头望向走廊，来回看看，没发现任何人，也没感觉到任何视线。
她关上门，短暂的犹豫，她戴上手套，将信捡起来检查了一下。
确认过信本身没有问题后，她拆开信抽出了信纸。
信纸上只有寥寥两行字，第一行，就让爱丽丝感觉全身的血都凉透了：
“我知道你是魔女。”
爱丽丝脑袋“嗡”地一下，心一个劲地下沉。
她的身份暴露了！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完了，要被抓起来送上火刑架了。
但很快她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吓自己。
写信的人如果想把她送上火刑架，这会儿等待她的就不该是这么封信，而是一整队的异端审判官了。
冷静下来之后她往下看。
第二行字写着：“现在下楼，外面有辆白色的马车在等你，上车。拒绝，或者逃跑，你应该知道后果。”
白色的马车……
爱丽丝猛地反应过来，刚刚她上来的时候，公寓外面确实有辆马车停靠在那里，原来是在等她的！
对方是捏着她的把柄，想要她单独赴会，其中的风险完全可以预见，如果对方没有恶意，几乎不可能用这种吓人的方式接触她。
该怎么做？尝试赴会？拖延？寻求疯帽子的帮助？还是直接逃走？
预知……暂时没有结果。
有两种可能，一是决定她命运的关键性节点还未出现，二是准备干涉她命运的人位阶远高于她，她只有在对方采取确切行动的时候，才能感知到自己的未来是凶是吉。
认真思考过后，她赶紧拿出魔镜，准备试着给自己占卜一下，虽然预知没有反应，占卜大概率也弄不到特别有用的信息，但碰上如此紧急的状况，她实在不敢大意。
就在这时，魔镜突然有了反应。
爱丽丝马上意识到这是依苏拉她们在联络自己——依苏拉肯定预知到了什么，以爱丽丝的位阶无法提前感应到的未来，依苏拉或许能看到！
她赶紧以占卜回应，一阵迷雾过去，她看到了依苏拉和公爵夫人的身影。
她正欲开口说明状况，依苏拉抢在她前面说话了：“快逃！！”
爱丽丝愣了一下：“什么？”
“你有危险！我看到了未来！你被人抓住了，被折磨得全身都是伤！！”依苏拉认真盯着她大喊，“你肯定已经暴露了，放弃任务！马上用之前准备的路线离开辉耀城，不要耽搁了！”
恐怖一点点攥紧了爱丽丝，依苏拉的警告不仅没让爱丽丝感到安心，反而让她察觉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还没决定怎么做，依苏拉就已经看到了这样的结果。
换句话说，她前面所有的考虑，指向都是同一个未来！
34.预知无法改变的未来（月票加更）
爱丽丝心情愈发凝重。
努力在心中推理。
依苏拉的预知，代表的逻辑是如果没有这个预知的干涉，爱丽丝就会遭遇那个未来。
在得知这个预知前，她考虑过用各种做法，其中的底牌是利用深渊信使联络尚在皇城的疯帽子——碰上如此紧急的状况，她几乎必然会这么做。
这意思是就算用了这场底牌也同样是这个结局？
难道说，要干涉她未来的那个存在，连疯帽子也搞不定？
不，以疯帽子半个第三位阶的实力，这个可能性很低，更大的可能是疯帽子根本赶不及，因为深渊信使从这里出发去找疯帽子，也只能将疯帽子带回到原地，如果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带走的话，疯帽子也很难再找到她。
换句话说，继续待在这里，对方恐怕会采取行动强制将她带走，或者令她不得不离开这里，太早将深渊信使放出的话，她不一定能得到疯帽子的及时支援。
从中可以提炼出两个重要信息：一是必须在确定能等到支援的地方放出深渊信使，底牌必须先温存着；二是此地不宜久留。
“依苏拉，其实……”
爱丽丝先将自己已经受到威胁信的处境，以及自己考虑过的行动简单说明了一下。
依苏拉和公爵夫人听完诧异地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依苏拉，你预知的画面中，看得到是谁绑架了我吗？”爱丽丝问。
依苏拉摇头：“画面中的人，全身都遮掩起来了。”
“那就麻烦你试着占卜一下我之后可能的遭遇，再占卜一下看穿我身份的人究竟是谁。”爱丽丝说着披上魔女礼服，带上自己所有装备，“我先尝试自己逃脱。”
依苏拉告知预知结果前考虑的方法都不可行，她得尝试用其他方法摆脱这个处境。
“前一个，我应该很快就能占卜出来，但后一个占卜我恐怕需要花点时间。”依苏拉一脸凝重。
占卜爱丽丝的未来，对依苏拉是很容易的。但从爱丽丝的命运之线进一步跳转到对该命运的未知干涉者身上，用占卜拨开重重迷雾解明真相，这个占卜会比较花时间，尤其是在对方位阶比较高的情况下。倘若那人位阶也在第三位阶之上，占卜甚至可能会失败。
“同一个问题，基本上只能占卜一次，换句话说，陛下帮你占卜过一次后，短时间内下一次就很难出结果了。”公爵夫人补充。
“眼下也只能先这样了。”爱丽丝说完，靠近公寓靠近巷子的这一侧窗户向外张望了一下。
确认没人后，她将魔镜缠在身上，翻窗跳了出去，同时变出了魅妖的形态振翅翻上屋顶，准备从建筑的上方逃离现场。
接下来，要么找到其他渠道出城，要么想办法偷偷摸到茶会的据点藏起来，至少能保证她自己的安全。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又体会到了那种不怎么舒服的感觉——有人在盯着她！
爱丽丝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四下张望，却没能找到视线的来源。
有人在她察觉不到的地方看着她，就连这个高处对方也布下了监视！
而且，对方似乎知道她的一部分能力！
“依苏拉，占卜的结果怎么样？”爱丽丝小声问。
“不行，还是一样的结果！”依苏拉的声音从魔镜里传出。
爱丽丝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同一个问题的占卜，短时间只能进行一次，对他人的预知则是随机出现的，依苏拉也做不到预知到她每一个选择造成的结局。
她自己倒是能多次预知到自己将遭遇的危机，但眼下已经确定干涉者的位阶肯定高于自己，这种预知出现之后，她也很难及时采取正确的选择。
用预知能力改变未来是有极限的，它没办法直接给魔女指明正确的选择，只会给出当前的状态往后推的结果，然后魔女根据这个结果是吉是凶，选择顺其自然或者回避这个未来。
但如果，干涉自己未来的存在，远远强于自己，手中的资源碾压自己，魔女无论怎么选择也难以逃脱对方的干涉，那么就算能预知对未来也没有任何实质影响。
而现在爱丽丝遭遇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对方不仅位阶比她高，而且早早地布下了局，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做出像样的回避举措。
爱丽丝终于意识到了，这段时间突然增加的跟踪者和以前不一样，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跟踪狂，而是那个知晓了她秘密的人为了摸清她的轨迹所做的准备工作。
虽然她基本上都甩脱了跟踪，但对方还是掌握了一些信息，比如她的住所。
他们不一定知道茶会的存在，但他们应该知道她经常会去那块的某个位置。
而现在他们突然开始对她收网，估计布置了不少人，方才她在酒馆街甩脱的跟踪者恐怕只是其中之一。
她如果甩脱不了所有的监视，贸然前去茶会的据点，反而会害得茶会的据点位置暴露！
“爱丽丝，实在摆脱不了的话先去人多的地方。”公爵夫人突然建议。
爱丽丝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了，对方这做法肯定不是教会的势力。这里是皇城，在人多的闹市区域，对方应该很难突然在众目睽睽下对她做什么。
等混入人群，再进入什么建筑，只要有那么一点时间摆脱对方，她就可以找机会用“幻惑”甚至是变化药，寻找摆脱追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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