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根甘蔗
但是他毕竟是个资深杀手,喘了几口安全的空气,接近四十岁的年龄和二十年的杀手生涯使他很快平静了下来。
他预料到了无人值守的区域可能会有机关,但毒气的威力在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无心算有心罢了,这种军用级别的毒气,应该也不会有多少,之后多加小心就行。
后门附近的楼梯间此时充满了毒气,肯定是不能再去了;而坐电梯更是不可能的,那种密封环境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毒气施展威力的绝佳之处;爬电梯井得等身边的伤员彻底恢复以后再说,这样时间就来不及了……当下之计唯有去其他楼梯看看了。
这么想着,伊万带着自己剩下的那个已经多少恢复了行动能力的组员继续潜行着,绕路到了另一处楼梯平台。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他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画面。
另外一组的其中一个人此时歪到在楼梯上,挂满水泡的脸上露出安详而诡异的笑容,带着鼻涕眼泪的痕迹……他已经没有了呼吸,标准的芥子气的死状。
考虑到对方比自己早进来不少时间,他推测毒气可能已经消散,再加上自己戴着防毒面具,所以他决定硬着头皮往前上。
走到二楼的拐角处,他发现了另一具尸体,是另一个两人小组里剩下的那个人。
说是尸体或许有些不准确,因为对方似乎还有一口气在……但是也仅仅剩下一口气了。
皮肤潮红,四肢瘫软,瞳孔放大,嘴巴死鱼一样一张一合,嘴角有些许白沫。
这是毕兹和光气的同台表演,毕兹使人失能,光气则负责把人弄死。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对方手上拿着防毒面具,应该是他自己摘下来的……考虑到一个A级的杀手不可能蠢到上楼突然摘掉面具,他最后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这个家伙是自己主动摘掉面具的。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AMOCLOS培训出来的杀手可没有这种蠢货!
未知的恐惧笼罩了他,但是很快,这一切就不再未知了。
那个手下向前一步似乎想进一步查看状况,但是鲁莽地一步踏出以后……地下传来一声轻微的破空声。
“毒针!”伊万顾不上隐蔽了,这么叫了出来。
虽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已经来不及救人了,他的那个部下突然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拼命拿头撞墙,在面具上胡乱撕扯,试图摘掉自己的面具。
伊万冲上去试图把他的手拉开,可没想到他居然全力把伊万推开,这一推,把五大三粗的伊万推出去了四五米!
最后他终于把面具扯了下来,对天狂吼一声,就扼着自己的喉咙倒了下去。
伊万倒在地上,看着对方渐渐地失去了生机,仅剩下伊万一人以后,恐惧渐渐开始蚕食他的内心。
但是他终究还是个经验老道的杀手,打消了恐惧爬起来,仔细沿着踢脚线摸了一遍,找到了毒针的发射装置,就藏在医院的楼梯地面与墙的交接处,是红外感应的。
他略微想了想,毒针上的估计是致幻剂,让人产幻发狂摘掉面具,而这里的空气里,则填满了速杀级浓度的氰化物。
可以说是极其高明且邪恶的安排,入侵者在前面因为毒气减员的话,剩余人员肯定会带上面具,而在毒针上,最适合用的就是致幻剂,不管是LSD、DMT还是25-NB或者2CB,都只要针尖那么一点即可起效,配合因为防毒面具导致呼吸不畅产生的恐惧感,就能让他们乖乖的摘掉面具,吸上一大口氢氰酸。
前面那一位,八成也中了同样的招。
自己的防毒面具滤毒罐在通常浓度氢氰酸蒸汽里只能撑上一个小时,他心中已经打了退堂鼓,但是最终还是跃过了那级台阶,留下了已经毒发身亡的部下,向着四楼进发。
他越发小心,用上了热像仪,仔细的搜索着每一处角落,出人意料的,他一路没有再遇到任何机关。
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觉得诡异,墙角、楼梯、地板、扶手、门把……好像有无数只眼睛无数种毒物在觊觎着偷窥着他,宛若行走在什么昆虫的母巢里一样。
或许是对方只来得及在前两层布置吧。伊万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说道。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只要混进病房就好了。
顺利到达四楼以后,他摘下了防毒面具,脱下外套换上医生打扮,很轻易地就瞒过了岗哨。
他谨慎地靠近了病房,一只手扣在怀里的防毒面具上,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的状况……但依旧无事。
最终,伊万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房间内朴素简单的陈设和各种医疗仪器映入眼帘,正对着他的就是躺在病床依旧昏迷的秋原兄弟,他此行的目标。
但是还有一些其他意料之外的东西,比如陪护床位上的一个小女孩。
女孩子没有睡觉,只是坐在陪护的小床上,似乎是在发呆的样子,只是一双幽幽的蓝色眸子,此刻直勾勾地看着伊万。
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虽然美丽,却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伊万见她不喊不叫,心想可能真的把自己当作查房的医生了,于是轻轻地关上了房间门,靠近了小女孩。
走近观察,发现那女孩子看上去才十四五岁,身材也很纤细,不知道是不是秋原兄弟的家人……不过谁在意呢,反正,他徒手就可以这个娇弱的如同一支蒲公英的女孩子瞬间死去,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
“你好,我是来巡察的伊万医生。”伊万站在床边的小女孩面前,说着混淆视听的话,想要放松她的警惕——然后杀掉她。
他可不是什么不杀女人小孩的善类,所谓杀手本来就是一群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只是伊万现在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是……他总觉得这个小女孩哪里不对,全身上下处处透露着不对劲,面对她虽然客观上很弱,但是伊万总觉得像是在面对什么猛兽、或者组织里那些老牌的S级怪物一样。
对方眯起了眼睛,看着伊万,轻轻地笑了出来,唇齿微启,说道:“事实上,是我关掉的,三四楼的陷阱。”
声音淡漠,吐字清晰,说的内容虽然平平无奇,但是传入了伊万耳里,却是令他顿时毛骨悚然。
听到这句话后他一时间有些懵,但是理解了其中的含义齁,他的头皮就一阵炸开般的发麻——那些陷阱,那些毒气,似乎均出自眼前这个女孩之手!
但是她看起来最多不超过十六岁!怎么可能!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能让AMOCLOS的精英杀手全灭?这是哪门子童话!
“你在说什么!”伊万有些慌乱、愤怒,情绪有些失控的他,伸出了手,想要扼住眼前的女孩修长**的脖子。
但是在他将要碰到对方的时候,看着对方冷漠而又自信的表情,他猛然想起一个人。
毒气……陷阱……少女……
“你是……你是‘剧毒’。”他硬生生停住了手,颤抖着说出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从进入医院开始不断滋生的恐惧此时完全占据了他的内心,尽管对方就在他的眼前,纤细柔弱,他却再也提不起勇气靠近分毫。
“嗯,”剧毒,或者说秋姬儿微微颔首,说道,“是我。”
她站起身来,微微向前一步,伸出一根手指,似乎想要触碰伊万的身体。
但是伊万,这个身高一米八肌肉分明的远东壮年男性,面对秋姬儿的指尖却像是畏惧高压电线一样,他全身汗毛竖立,向后猛地一跳,反应夸张地躲开了秋姬儿的触碰。
但是这完全在秋姬儿的预料之中……她微微一抬手,袖子里咔哒一声,陡然射出了一根小针,没入对方体内。
“啊!啊!啊!”伊万感受到小腹一阵刺痛,这个细微的痛感比起他受过的伤完全不算什么,甚至比不上擦破皮的痛感,但是却令他反应剧烈,惊恐地吼了出来!
全世界排名第九的罪犯,大名鼎鼎或者说臭名昭著的天才少女“剧毒”,悬赏十五亿。
被她的毒剂毒死的人可以凑出一个小国那么多!甚至他本人都用过剧毒配方的毒剂,死者狰狞的面目、溃烂的尸体一度让他这种杀手都觉得十分可怖。
而如今自己被“剧毒”亲手用毒针射中了,那些死者生前极其痛苦的模样立时浮现在伊万的脑海里,声嘶竭力地吼叫、一点点把自己的脸全部抓烂、一口口咬断了自己的手指……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历历在目。
正当他陷入绝望时,少女淡漠的嗓音传入他的耳中。
“跑吧,有解。去你们组织。”
有解……
不是没有解药的毒药!而且对方说组织似乎就能解开自己的毒!
伊万闻言如蒙大赦,一瞬间,什么任务、组织、荣誉皆被他抛之脑后。他夺门而出,放弃了潜行,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向出口跑去。
而房间里的秋姬儿目送着他离开后,只是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看着一个崭新的红点不断地闪烁着,在地图上飞快地移动。
“蠢货。”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28 烧烤大会(上)
在就地把杀手的尸体处理掉以后,罗丝芙和林妲司在林子里转了几圈,就有两只倒霉的野山鸡和一只兔子落入了两个人的手中。
考虑到晚饭虽然吃了一半就跑出来了但是依然吃了不少,况且这地方被宁烈经营过后这些动物没什么天敌,一个个脑满肠肥分量十足,所以两个人觉得这么三个倒霉东西就够吃的了,于是就不再进行打猎,而是提着战利品回到了小木屋前。
从地窖里翻出了很久没用的烧烤架,罗丝芙稍微用水冲洗了一下上面的积灰,大概推断了一下林妲司应该挺久没有用过它了,不过因为是高级货,倒是没有长锈。
“你姐的这一套家伙挺全的嘛。”罗丝芙往低碳钢的炉子里铺上一层木炭和几块固态酒精,盖上铁丝网,用打火器引燃了炉子。
一旁的林妲司娴熟的给猎物剥皮去毛,掏出内脏,放血清洗,耸耸肩说道:“一点点积累起来的,第一年我们用了原始的石头火坑,效果不是很好,于是就买了一个烤架,后面慢慢地铁钎、锡纸、小型烤架、刀具、刷子什么的,烤一次意识到缺点什么买一样,后来就买齐了。”
“真是不容易啊,”罗丝芙看着对方把完整的兔子皮满意的贴在石头上,说道,“不过你剥这么完整的皮干什么?”
“哦,习惯了,如果我姐在的话可以做一副冬天的手套,或者刀套什么的……反正她总能利用起来。”林妲司耸耸肩说道。
“好吧,哦对了,兔子的肾脏不要扔,把周围的膜去掉以后剖开挖掉中间的部分,”罗丝芙伸出手试了试火温,距离木炭完全燃烧还有相当的距离,说道,“剩下的泡一下,一会用料腌制一下再烤烤,很好吃。”
林妲司闻言有些好奇地拾起了兔子的肾脏,问道:“兔腰子也能吃?我倒是知道你们天朝人会吃烤羊腰子,但是兔腰子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当然能吃,就是没有羊腰子那么普及,”罗丝芙起身离开了烧烤架,把两只整兔扔进了一只铁盆里,往里面加入了盐、胡椒和蒜,进行腌制,而腰子则扔进了一只碗里,倒上一点点伏特加和大量的水,“我还是挺喜欢兔子的,它全身上下都是能吃的地方。”
接下来罗丝芙又盯上了那只已经被林妲司用开水烫过扒光了毛的山鸡,她拿起烧烤用的小刀,开始将整只鸡拆分。刀子插入关节,鸡大腿、琵琶腿被完美地从鸡身上割了下来,如法割下的还有一对鸡翅和鸡脖,它们被码的整整齐齐的放进了另一个盆里,上面割开一道道等距的小口子,然后倒上了一点油、盐和蜂蜜。
“你也经常打猎么?看你这个处理手法也很娴熟啊。”林妲司这么说道。
“虽然说打猎也做过不少次了,但是我并不是因为打猎才学会了处理肉类,”罗丝芙用小刀一片片从鸡架上往下?肉,将那些带皮且大小基本均等的肉片放在一个盘子里,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在一个肉联厂附近住过一段时间,那里养猪养鸡养牛而且规模很大,丢一两只鸡或者一两块肉根本不是大事……一个月我就胖了十斤。”
“好吧,可是他们也养兔子么?”林妲司问道。
“兔子是另一码事了,”罗丝芙稍微回忆了一下,露出一个有些怀念的笑容,说道,“那时候住在一个小学附近,他们有生态角,每个班都养了十来只兔子……”
林妲司看着罗丝芙,一挑眉毛,说道:“你那时候偷小孩子养来还起名字的兔子吃啊?”
“是啊,怎么了,”罗丝芙耸耸肩,说道,“我还打过流浪狗吃呢,那时候年纪小防范意识差,而且比现在还倒霉,虽然抢劫能应付,但是家里天天被偷,穷的要命,不那么做根本吃不到什么肉啊。”
“好吧,”林妲司稍微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扎了起来,染成淡绿的发梢在脑后系成一簇以后看起来就像是一把新鲜蔬菜,“火好像快好了……”
“哦,我们先烤点土豆和蘑菇什么的,”罗丝芙这么说道,“大概得过一两个小时肉才会腌好呢。”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吃烧烤就是要有耐心啊,以前我和我姐可以花上整整一天就为了吃一顿烧烤,”林妲司拍拍手,把一只去了皮的土豆粗暴地劈成几片厚度略大的土豆片,放在烧烤网上,用小刷子刷了一点油,比起薄片,这样可以在保证表面烤的微焦的同时内里还是绵软的口感,“早上去打猎,中午回来处理食材,晚上开一桶酒开始边吃边烤边烤边吃一直吃到后半夜,再回去睡觉。”
“听起来真美好,”罗丝芙把最后一叠鸡肉片涂上酱料后,将所有腌制中的肉类摆在了一起,然后再度回到烧烤架前拿起了烧烤用的架子,接替了林妲司,说道,“老实说,这种慵懒的生活我也相当向往啊。”
再度退下来的林妲司也没有闲着,开始切蘑菇、茄子还有其他一些什么。
虽然林妲司和罗丝芙是两个肉食主义者,但是哪怕是蔬菜烤过后刷上酱料,也都能算是半荤了,所以两个人边烤边吃,看上去相当的开心。
“不过说起来,我发现你姐对你的影响真的挺大的,”罗丝芙把一块表层盖着芝士的盐焗茄子塞进嘴里,说道,“你身上一半的技能和兴趣都和你姐有关啊。”
“如果算上间接的话,全部都和她有关,”林妲司说道,“我说她像‘隐士’,不只是说她主观意愿上很脱离社会,而且也是指的她会的东西相当多啊……”
“嗯,的确能感受到,她可能是比较天才的那种,”罗丝芙继续翻动着土豆片,说道,“就算同样是染发,你的挑染我就觉得杀马特极了,但是她的一头白毛就看着很自然。”
“因为她根本没染发你这个智障,”林妲司听到罗丝芙侮辱自己的发色,愤慨地咬了一口茄子,说道,“她是天生白发红瞳,原因可能和白化病有点类似,但是又没有那么严重没有那么娇弱……再说我哪里杀马特了!我觉得我这样很好看!”
“我也没说不好看,就是有点杀马特而已。”罗丝芙嘀咕着。
“杀马特哪有好看的啊!你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们天朝的网络文化!”林妲司这么吐槽道。
“哇,你这个远东的外来杀马特,是瞧不起我们葬爱家族么……”罗丝芙反问道。
“就是瞧不起,怎么着啊!你打我啊!”林妲司伸手从烧烤架上直接拿走了一片土豆片,蘸了一下番茄酱,说道。
(常年亲自锻刀修车的林妲司指肚的皮质层较厚,火抗高,而且出手迅速,所以并不会被烫伤,还请各位读者不要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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