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令冷泠
想到这里，握住长剑的惊鲵就多出了几分杀气，心中猛然间生出了一种想要教训杨明的念头，但……
“我就是耍赖了。”杨明一副我是无赖我怕谁的样子道。
“你？”惊鲵戟指杨明，眼神中的愤怒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就是委屈，这个性情坚韧的女杀手此时已经化成了水。
“好了，好了，只是逗你玩的，我用的确实不是剑法，而是身法，是我输了。”杨明握住惊鲵指向自己的手指。
听到杨明的话，惊鲵只觉得委屈更深了，心神恍惚之下，被杨明顺势握住了手掌，轻轻一拉，已经将这个剑术高强的女杀手带进了怀中。
“你倒是越来越可爱了。”怀抱着温香暖玉，杨明凑在惊鲵耳边说道，现在的杨明哪还有心思去学习什么剑法，若是另外一种剑法的话，或许还能吸引他的兴趣。
“本来就是你输了，你用来剑法之外的武功，但我却没有用全力，要不然我不会输。”惊鲵抗议道。
“输给我不行吗？”杨明注视着惊鲵的眼睛道。
“不……”惊鲵本想说不行，但话到嘴边，迎上杨明的视线，却只变成了一声为不可闻的糯糯之声，哪怕是以杨明的听觉，一时间也是不知道惊鲵说了什么。
“我们说说话吧。”杨明揽住惊鲵的纤腰，抬足之间，身形已经来到了庭院中的石桌前，坐在了石凳上。
“说些什么呢？”跨坐在杨明并拢双腿上的惊鲵抱着杨明的脖颈道。
“你说呢？”杨明反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喜欢停你说话。”惊鲵摇摇头，玉钗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仿佛是惊鲵言辞间的伴奏一般。
“那还讲故事？”杨明提议道。
“故事，还是之前的那个故事吗？我还没听完呢。”听到故事两字，惊鲵的眼神中多出了几分神采，之前那招斩天拔剑术她还没有研究出来呢？
“那今天就将故事讲完吧。”杨明道。
“这个，这个其实也不用那么急，可以慢慢讲的。”惊鲵虽然很喜欢听故事，迫切的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但又想到，如果讲完了就没得听了，一时间又犹豫了起来。
现在的惊鲵就像是面前摆放着一盘美食的小孩子一般，想吃，直到将其吃完，但又担心吃完了就没得吃了，又不敢一下子吃完了。
“你这个样子真的有点憨啊。”杨明捏住惊鲵的小鼻子，不得不说，清冷的惊鲵在加上此时所展现出的那种憨憨的气息，真的是别有一番魅力。
而正在晒太阳的赵姬此时已经觉得有点热了，冬日的温度虽然低，但若是晴朗的天气，在阳光下待的时间太长，依旧会感觉到热，甚至是出汗，此时的赵姬就是这般。
赵姬从软榻上坐起身，伸手拉了拉身前的胸襟，里面已经多出了一层薄薄的细微，有些不舒服，赵姬旁若无人的用手掌朝着里面扇了几下，让几缕凉风吹了进去，落在有着汗渍的崇山峻岭之间，山涧的风让她感觉到一种透过灵魂的舒服。
“杨明与惊鲵现在在做什么？”伸了一个懒腰的赵姬向身边的女护卫渊离问道。
“杨明正随着惊鲵学习剑法。”渊离回答道。
“方才你都看到了？”赵姬问道。
“是。”
“杨明的剑法学的怎么样？”赵姬好奇道，杨明的武功有多高，赵姬虽然没有一个具体的评价标准，但当时杨明活生生的将嫪毐打死时所用的风神腿却是让她极为震撼。
太过玄奇高深的武功，赵姬未必能够理解，而风神腿这般在视觉上极具冲击力的武功却是正中赵姬的喜好，那几乎可以凌空御风的身法，仿佛是要肆虐天地的狂风，对于赵姬这般只是略懂武功的人来说，诱惑不可谓不深。
“杨校尉学剑的天赋很好，不出一个月，就能成为不错的用剑好手。”渊离回答道。
以杨明那种只需看一遍剑招就能将其掌握的天赋，想要成为剑术方面的高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甚至能够穷尽剑法变化之道，进而达到更高的境界。
“这小子还真的是不会让人失望，现在他还在学剑？”赵姬赞叹一声，随即又问道。
“应该是吧。”此时的杨明与惊鲵在做什么，那就不是渊离知道的了。
“走吧，闲着也是无事，也去看看我们的杨校尉学剑学的怎么样了。”赵姬道，对于学剑这样事情，她不怎么敢兴趣，但对于杨明学剑这件事情，她还是相当有兴趣的。
赵姬说罢已经信步朝着远处的偏院走去，对于属于自己的地方，赵姬当然是了如指掌。
只是，在赵姬即将走进庭院的时候，渊离却开口了：“太后，是不是先将杨校尉他们两人叫出来。”
“原因呢？难不成还要让哀家在这里等着他二人不成？”赵姬反问道，对渊离的多事有些不满。
“太后，最好还是让奴婢将杨校尉与惊鲵交出来的好。”渊离为难地说道。
“不用了。”赵姬丝毫没有听出渊离言辞间的一场，人已经迈进了庭院之中。
只是，走进庭院中的赵姬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此时的这座花园，因为季节的原因，差不多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因此视野也算是开阔，因此走进庭院的赵姬一眼就看到了杨明所在。
只是，正因为看到了，这个方才还一副气势汹汹、谁敢挡我的赵太后却自己停了下来，驻足不前，看着远方的情景，神色变化不定。
“唉。”渊离看到停下的赵姬，哪里还不知道，赵姬已经看到了，杨校尉，我已经尽力了，只是太后她不听劝啊。
正当渊离准备为杨明与惊鲵两人默哀的时候，却发现赵姬只是僵硬的站在了远处，脸上的神色十分丰富，但唯独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
这似乎有点不对劲。
“太……”渊离正要说些什么，顺便为杨明与惊鲵报个信，她相信，只要自己与赵姬说话，依杨明与惊鲵的武功，不至于发现不了两人的存在。
但渊离刚开口，却直接被赵姬瞪了一眼，接下来的话直接被堵在了嗓子间。
而赵姬制止住渊离后，则将视线重新投向了庭院深处，在那里的石桌前有着两道身影。
在赵姬的视线中，杨明坐在石凳之上，而惊鲵则是坐在石桌上，两者间有着一个高度差，也正是因为这个高度差，可以让惊鲵完美的抱住杨明的脖颈，而杨明也巧合可以接触到惊鲵的身前。
惊鲵那身杏黄色的衣裙有着凌乱，赵姬甚至能够看到被放在杨明肩膀上的丝带，那是惊鲵用来束腰的丝带。
在赵姬的视线中，惊鲵的衣襟朝着两侧滑落，而杨明他……
赵姬一时间只觉得心口发热，连带着自己的胸脯似乎也灼热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在胸脯间游荡着。
对于这样的感觉，赵姬并不陌生，她又不是十三四岁的少女，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只是，眼前一幕对赵姬的冲击依旧巨大，她是太后不假，但她同样也是一个寡居之人，当她的一双眼眸神色不定的盯着远处的情景时，同样也是在折磨着自己。
“太后的颜面比卑职的性命更重要。”在赵姬的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杨明曾经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的杨明是那般的忠诚，但现在想起来……
赵姬恍惚间意识到，杨明很有可能是在欺骗自己，当时杨明那么迫切的想要去魏国，为了就是此时将他抱在怀中的惊鲵，未必就真的是为了自己的颜面，所谓的什么太后的颜面比卑职的性命更重要也不过过和平时那些谄媚的人一样罢了。
对于别人的谄媚，赵姬虽然知道对方动机不纯，但只要心情好也会照单全收，哪怕是心情不好，她也不会责怪别人什么，因为她知道别人为什么对自己谄媚，她也不在乎别人的动机，她只要自己心情好就行了。
但现在，赵姬却体验了一种十分沉重的背叛感，昔日的话还萦绕在脑海间，但已经失去了曾经的温度，但一片冰凉之后，则是沸腾的怒火。
“原来他是在骗哀家啊。”赵姬突然间发生一声长叹，正如杨明对魏踔说的那般，赵姬有着小女子的聪明，只是没有驾驭权势的大智慧而已，她并不是什么愚钝之人。
随着赵姬的叹息声，方才还积满胸口的怒火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空的感觉。
渊离小心地观察着赵姬，不由为杨明捏了一把冷汗，但赵姬的反应又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太后她竟然没有生气。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渊离的心中反而升起了更重的忧虑。
如果说生气的赵姬只是可怕的话，但眼前这个平静的赵姬似乎已经是让人恐惧了。
眼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渊离不解地想到。
第151章 真真与假假
赵姬回到寝宫之中，方才在花园中看到的一幕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放着，在她的耳边不时的出现杨明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哀家的颜面啊。”想着想着，赵姬不由长叹出声，只觉得索然无味。
“哀家这是怎么了？”赵姬伸手抚在自己的心口，将柔软的目标压出了一个深深的凹痕，她似乎想要摸到自己的心，看看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想法。
在赵姬的面前摆着一个事实，让她看来与众不同的杨明似乎与那些对她谄媚，想要从她这里获取些什么人并没有两样。
对于这样的人，赵姬早已经见的多了，若是心情不好，她会惩治这样的人，若是心情好，她也不介意让那样的人得到一些好处。
但杨明？想到杨明有可能的欺骗，赵姬却发现，本该愤怒的自己竟然根本生不起气来，有着的只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那是一种失望的情绪，失望代替了愤怒，而这对于赵姬来说还是第一次。
想到自己在那个下午在麒麟阁看到的那个少年，赵姬不由怅然若失。
回想着两人间的接触，从无所事事时的闲谈，到甘泉宫校尉一职的比武，再到那个下午，剑刃下流淌的血液，还有那一声小姨娘。赵姬猛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与杨明的接触的那么多了。
在赵姬的脑海中，正在清晰地呈现出一个事实，一个她曾经没能发现的事实，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愤怒，只有失望了。
“呵？还真是好笑啊，哀家原来是那样的人？”赵姬笑了，只是那种笑意却十分古怪，是怅然的笑，是苦笑，又或者是其它。
“你如果想要在哀家这里得到些什么东西，那哀家给你就是了，只是，你若是再骗哀家的话，哀家绝对不会再放过你。”赵姬思索着，陷入到了一种久远的回忆中。
向来不会离开赵姬十步之外的渊离心惊胆颤地看着赵姬，实在是现在的赵姬太过反常了，反常到让她衍生出了一种未知的恐惧。
使得渊离更是不由对杨明产生了一种同情的感觉，在甘泉宫，谁若是让赵姬心情不好了，她可以让那个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方才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花园中，惊鲵一边整理着有着褶皱的衣裙，一边对杨明说道。
“这样的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出入的。”神清气爽地杨明看着两颊娇媚如玉的惊鲵道。
“但还是有人能够出入的。”突然间好像变得机敏了许多的惊鲵，只是在一瞬间就抓住了杨明话语间的漏洞。
“也没什么，只是被人看到了而已。”杨明舒展手臂，横抱起惊鲵，将软软的一团放在了腿上。
“是太后她们？”惊鲵愕然道，随即就生出一种担忧，一个杀手或许可以不在意赵姬的权势，但身为杨明这个甘泉宫校尉的女人，惊鲵却不得不让自己考虑很多很多的东西。
“是。”杨明点头道。
“那我们方才都被看到了？”惊鲵神色间已经多出了三分慌乱。
“恐怕是了，不过放心了，她们看不到太多了，你是属于我的，我可不想让别人占到你的便宜，哪怕是女人也不行。”杨明半是玩笑，半是认知地说道。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惊鲵依旧不放心道。
“放心了，太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之后她就不会多说什么。”杨明道。
“是吗？只是，夫君你是如何知道太后随后不会追究的？”惊鲵狐疑道，虽然她对杨明有着绝对的信任，一如当时在大梁时那般，但牵扯的赵太后，杨明又是如何这般笃定的？
不得不说，无论是怎样的女杀手，她终究是一个女人，有些属于女人的天赋是流淌在她的血液中的，只要有着一个合适的契机，这些潜在的天赋就会转变成现实。
“因为她是赵太后。”杨明道。
对待赵太后这样的女人，很需要讲究策略，而杨明与赵姬之间现在就是一个有意无意的相互试探的过程，只不过，杨明的试探是出于主动，显化于无意之间，而赵姬的试探却是出于被动，却显化于有意之中。
这个过程是一个拉锯的过程，就看谁能先摸清对方的底了，那时，那个领先的人就能够在这场游戏中占据主动。
“这是什么答案？”惊鲵不解中带着微微的不满道，她觉得杨明是在敷衍她。
“好了，现在我们可是练剑吧。”杨明主动转移话题道。
“先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惊鲵略显慌乱地说道。
“你？”杨明愕然地看着腿上的惊鲵，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惊鲵身体的温度在一瞬间上升了不少。
“我说的是这柄剑。”杨明拿过放置在石桌上的两柄长剑道。
“我说的也是啊。”惊鲵放空自己的神情，一时间哪怕是杨明也看不出此刻惊鲵真正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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