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煮皇书
第318章 长情
一尊至高至大的魂魄带着满身的不灭灵光降临地府，让地府晃荡不休。大夏地府六大狱司、五大军团长、五十四万英灵和诸多净土学院巨头，一个个伟岸存在全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跪地叩首，以示恭敬。
不灭魂魄顺着三途川的牵引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六道轮回，看不真切的面容一片迷茫。
六道轮回至高宏伟，外形为六轮色采鲜明的道轮，扎根三途川，延伸无量宇宙，上面流转着宇宙的道理和仙朝的道德，分别为天人道、人间道、修罗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每一道之中都有无量苦海，细分为无数小纲。
六道轮回审判一切众生。一切生灵在轮回之前无不战战兢兢，生死大恐怖之前的审判让单纯的魂魄难以遁形。但是不灭真灵太过沉重，道流自然的六道轮回卡壳了，转动迟缓，好像拖着无比沉重的巨山。
再艰难，它终究还是在运转。
人间爱恨，不过奈何，三途川悠悠，万载空流。从没有什么爱恨能在三途川长久停留，所有过往都在奈何之间消散，无可奈何。
至高至大的不灭真灵动摇了，点点真质光辉从伟岸灵魂之中飘散出来，像萤火虫一样微光灿烂，朝着三途川飞去，经历洗去命运洗净。
不昧真灵逐渐消瘦，光辉黯淡。
它正在消亡。
香草，他已经把你的名字从运朝抹去了，不要再幻想了。
快醒来啊，再这样下去，即使是你也会被三途川吞噬的！
你到了现在，到底还在坚持什么？快醒来啊，香草~
...
香草睁开了眼睛，眼中出现了久违的黑暗，感知中，自己的少年正在一旁看着自己，阴冷的查克拉中有一股不平意气咆哮，动摇了查克拉。
清，清歌？清歌！
香草猛地转头看了过去，转动太急，身体传来了一阵虚弱，脑子也一阵一阵的晕眩。
锁链哗啦啦作响，少年连忙走了出来，压低声道：“别吵，我是来救你的。”
香草立刻安静了下来，少年见状诧异了一下，旋即轻笑道：“你认我做老大，我保护你，以后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好不好？”
香草怔怔地看着少年，却没有着急说话。是交易吗？但是那刀龙在咆哮，即使不答应，他也会带自己走。
香草流下了眼泪。
“诶，不答应就不答应，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喂，别哭了，我救你，救你还不行吗？我真不是坏人，你再哭把人引过来了，到时候我就不管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少年一下慌了，思绪全都乱掉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流泪比看到胜里挨了两刀三刀还要难过。
“我，你，不要走，我要和你永远，永远在一起！”香草强撑着开口，话没说完整，心痛得不行，说话一抽一抽的。
清歌诧异地看着香草，眼神突然没有了焦距，脸色也慢慢沉默了下来。
...
少年背着少女走入了白鹤城，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对少女特别在意，大概是缘分跨越了时空漏出了一丝好感，也或者是心结应了别人，为了让少女不那么害怕阳光，少年总爱搞怪。
“这套体术是修行体魄的，不是用于打架的，内炼应该追求生机，不是杀意而是善意。我以前教过一些蠢货，他们不动修持自身，总是恨不得一拳打死上忍。你的天分实在、”
少年话到嘴边一顿，突然将右手捏成话筒的模样，嬉笑道：“来来来，采访一下我的小天才，请问你为什么这么厉害的？”
香草很享受少年的搞怪。黑暗中待久了，对人心十分敏感，她清楚少年的意气舒展。这时候的少年还没决定把自己带在身边，他只想做好善意的始终，如果自己不合适，至少能够独立生活。
可是没有你我要怎么活？满身汗水弄湿了衣服的香草气喘吁吁地看着少年，强忍着哭腔，“我想永远留在你身边，你答应过我的，我们两位一体，不管碰到什么都要一起面对的。”
少年诧异地看着香草。
“我会很厉害的，我会保护你的，你不要，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走。”
清歌脸色沉默，眼神慢慢没有了焦距。
...
明湖城，分福死了。
少年有些惆怅。第一次见识这么纯粹的善良，少年甚至不清楚这么一个被当成妖魔武器培养的人到底有什么理由善良，但他就是这么慈悲。
如果这种慈悲能够传递该多好，或许我也能安心求道长生，不用拼死拼活地追寻力量。
“香草，我在想这个世界要是多一些分福这样的人，是不是会好很多？慈悲应该可以传递吧，很多人其实也是善良的，只是不敢善良。很多人的善良不够坚定，被利益诱惑，就做错事了。一个人做错，让一群人都不敢善良了。不信任是会传递的，慈悲也可以啊。可是慈悲太脆弱了。香草，我想长生，我也不怕死，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软弱死在半路...”少年忍不住碎碎嘴，絮絮叨叨说了好多。
香草抓着少年的手臂，倚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听着。她知道少年善良，只是对长生的执念太重，也不信任人性，所以他善良又不善良，只要别人不阻碍自己，他愿意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做好善意始终，为了保护自己、求道长生，他也不吝杀光所有敢阻挡自己的人。
你明明都得到长生了，为什么还要去死？
香草想说什么，但是想到瀛洲局面，却是幽幽一叹。
...
黄沙之中，少年回来了，眼睛换了一颗，干枯的心灵却多了一丝带着绝望的活性。
“别哭，我不是回来了吗？”疲倦的少年看着担忧的香草，心中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不介意向家里的她暴露自己的软弱。
女人太虚弱了会被男人趁虚而入，男人遭遇太多，也容易被女人趁虚而入。这时候的香草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心疼。
他辛苦奔波，心灵在崩溃的边缘坚持，现在眼睛被夺去了一只，却因为有了希望反而略微放松了一点。可是这一丝希望却是毒药，千代老谋深算，根本不可能放过万花筒，哪怕万花筒带着毒，能比妖魔武器更毒吗？少年来到异世界，一直都在害怕，一直都在不安，就好像进入了一个虚幻的梦，突然间看到熟悉的身影，哪怕是有毒的，也想要牢牢抓住。
香草把少年抱入了怀里，强撑着没让泪水流下，“对不起，清歌，对不起，是我太弱小了，我要是再强一点，我要是能稳住世界壁垒，呜呜~”
清歌抚摸着香草的头发，脸色平静。
...
“香草，川之国可以有三位王后，你愿意做我的大王后吗？”
象河王都，少年以《铸天庭》的法门掌握了川之国国运，准备册封王后。到底应该是三宫六院，还是两位一体，少年陷入了迟疑。
食色性也，这两个都是正常人难以拒绝的诱惑，特别是当这些东西都唾手可得的时候。体魄越强欲望越大，七八十岁的老头看到美人都会激动，何况血气方刚的少年？
无论是芽依还是纲手，少年都很喜欢，也想过把她们抓起来夜夜欢歌。纲手的大凶器不说，就芽依那双钟天地造化的大长腿，别说一年，玩十年清歌都不厌烦。
可是少年唯一信任的只有香草，对芽依也保留了太多太多，他和芽依睡一起的时候甚至都睁着一只眼睛，总担心被幻术迷惑。
没有信任，是没办法成为家人的。物质是爱情的基础，没有基础的爱情难以维续，信任是爱情的希望，没有希望的爱情难以更进一步。
特别是对于少年这样的人。
香草清楚少年的心思，当年本来以为会和别人分享少年，还很难过，不断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所以当他定下了自己才是两位一体的妻子，自己会那么开心，开心得那么害怕，害怕那只是一场梦。因为害怕，自己在后来十几年还担心他会不会出轨，还想着他出轨了应该怎么处理。毕竟芽依那样的女人自己看了都会心动。
今时不同往日。
香草没有说话，就冷笑着看着少年。
少年咽了咽口水，还想挣扎一下，低着头，语气低沉哀伤，表情失落，好像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香草就冷笑着看着少年。
“咳咳，我是说，那个，好吧，我错了。”少年看着垂头丧气，但是心中却洋溢着一股欢喜。少年自然不会真以为想香草会不愿嫁给自己，明白香草是不愿意和别人共享夫君。香草没有和少年提过要求，偶尔耍脾气提一个，少年反而很是开心，少年不想香草一直为了自己委屈她自己。
香草又想哭了。
“别哭，别怕。”
清歌抚摸着香草的秀发，眼神温柔平静，身影宛如镜花水月慢慢幻散。
...
清歌不会杀我。
这个想法平淡而真挚，和大道一样亘古恒流，变而不改。
三途川悠悠，万载空流。人间长情抵不过阴阳两隔，不灭真灵堵不住六道轮回，在轮回拉扯中，香草的真灵逐渐消散，渐趋于无。
香草，醒来啊，会死的！！
第319章 回首人间
“香草，醒醒，香草醒醒啊~”
香草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顺着熟悉的声音看向了痛苦呼救的守鹤和恶狠狠揉搓守鹤的清歌，脸色还有些迷茫，好像还没从睡中清醒过来。
“香草，这个邪恶小鬼要杀了我啊~”守鹤猛地挣脱了清歌的捏印，散落成沙，重新汇聚成形，落到了香草怀里。
香草呆呆地看着清歌。清歌本来还想动手，见状不由伸手在香草面前晃了晃，担心道：“香草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累到了？”
是活生生的清歌。
“哇呜呜~”香草眼睛一红，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一下扑到了清歌怀里，嚎啕大哭。
清歌吓了一跳，连忙抱紧了香草，柔声安慰，“不哭不哭，我在的，没事，天塌下来我扛着，别怕别怕...”
香草紧紧地抱着清歌，好像要把自己揉进清歌体内，哭得撕心裂肺。清歌光听声音就感觉十分心痛，手忙脚乱的，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香草的事情，一下又是心疼又是心慌。
心疼又心慌的清歌准备恶人先告状。
“混蛋守鹤，你吧香草气哭了？！”清歌大吼。
守鹤愣了，一下心慌慌，好像真的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香草的事情，低头顺目的，一边挨蹭着香草一边讨好道：“香草你怎么了，别哭了，是不是邪恶小鬼欺负你了，我帮你打死他，把他吊起来打好不好？只要你帮我封印住他的查克拉，想怎么玩我都能用沙子变出来。”
你在说什么？！
清歌恶狠狠地瞪了眼守鹤，“是不是守鹤这混蛋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后不让它写了，敢写就打断它的手脚，再让五行封印封死，让它不能重新长出来！”
守鹤面对清歌凶恶的眼光，缩了缩脑袋，评估了一下双方战力和在香草心中的比重，守鹤怂了，“那啥，我没，我是说是谁欺负你了吗，我和邪恶小鬼一起打死它，不管它是谁！”
香草没有理他们，光顾着哭，死死抱着清歌。
清歌越来越慌了，心跟着疼得抽搐，心痛得要死，“香草别哭，天塌下来有我，别怕，我会为你扛起一片天的。”香草屈指可数的两次落泪，一次是清歌救清甜丢了眼睛，一次是象河王都担心清歌丢下自己。
“呜呜，我，呜，我不要你扛，呜呜，你答应我，我，我们一起扛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呜呜，我好怕，清歌，我好怕没有你，呜呜呜~”香草抬起头，脸已经哭成了大花猫，说话一抽一抽的，看着很是可怜。
清歌的心在胸膛里好像被拧到了一起，死死拧着，疼的一跳一跳的，见状就要不管不顾地答应下来，可是话到嘴边，却不停打转，怎么也说不出来。
两百年深情，突然发现，比死更可怕的是没有你，光是想想就害怕。我要是让你没有我，你该有多害怕？
“香草，别怕。”清歌捧起了了香草的脸，额头贴了上去。
香草心更痛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
好久之后，香草哭累了，躺在清歌怀里睡了过去。清歌用水遁为香草清洗之后，抱着香草来到床上，静静地看着香草，努力记着她的样子。
香草醒来已经忘了很多事情。
这会清歌刚刚登位，川之国百废待兴，清歌收拢人材，秘密发展工业，培训新军，川之国正在飞快发展。
清歌却放权，闲了下来，和香草一起通过世界权柄研究练气道妙。为了加快修行进度，清歌将练气的秘密传授给了其他人，为了共享这些进度，清歌学会了更好的应用运朝。
“需要给他们合适的自由，只有自由的心灵能够迸发我们需要的灵感，能够道前迈步。人心都会有贪婪，不管得到多少，总会想要更多，这是人性。单纯的约束没用，有压迫就会有反抗，当然也可以麻痹他们，但是麻木的心灵缺乏灵感。适当地给予他们希望，甚至是超越我们的希望，帮助他们，如果他们真能超越我们，那就是大有价值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