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当然知道，这就是她老人家留给我的呢，现在她的意识还在神魂里沉睡...要不，你们两个老朋友见一见？”
要是南宫氏前几次刺激没有苏醒的话，现在应该是可以与凰尊的这缕意识相见了。
可惜的是，就算洛雪想刻意去唤醒南宫氏都行不通，因为南宫氏很有可能只能再苏醒一次，再临世间之时，便是南宫氏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道痕迹的消弭。
所以说是这么说，但想见的话....大概率还是不行。
凰尊感受到洛雪熟悉的血脉气息，瞬间便清楚对方应该是自己的血脉后裔，或许南宫氏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把神魂借与他人使用。
一念至此，凰尊放下戒备，说道，
“不必了，吾如今之狼狈，只余一缕意识存世，实在不想与故人碰面。”
洛雪很想说南宫氏其实也半斤八两，但考虑到这位凰尊大人的脾气她还没摸清楚，便没有说出口。
见情况如此，凰尊便放松了些许，直接坐在了床铺上，略带懒散地靠在床头，
“汝是继承了吾的血脉？又或者是凤刻意安排的所谓传承？”
虽然凰尊的本尊早就化作血海，但她留在此地的意识却知道凤尊在外界的安排，或许是处于对自己姐妹的了解，也可能是在她陨落之前便做好的安排。
“我是传承，不过还有一个...应该算是您的血脉延续。”
洛雪想了想，把素亦瑶的存在告知了凰尊，包括之前的猜测，素亦瑶可能是凰尊的转世重修。
凰尊听完之后，只是一阵沉默，便摇了摇头，
“她是她，吾是吾，吾等之间并无任何瓜葛，即便容颜相似，她依旧不会是吾。”
这一点凰尊反而看得很透彻，作为掌控万物凋零之道的上古神兽，她最终的陨落是自己的选择，不是谁都能够轻易杀死一位拥有终末大道的存在。
即便是之后的凋零身重塑了一道全新的意识，也不会再是她了。
“不过...汝为何会到此处来？”凰尊微微皱眉，“汝改主意了？不对...南宫改主意了？”
虽然知道洛雪不是南宫氏，但因为神魂相同，凰尊还是忍不住把她认成故友。
“改什么主意？”
洛雪竖起耳朵，问道。
感觉这是有八卦啊...
“让她来镇守北冥破厄阵里的‘注视’，”凰尊摊手道，“要不汝来接替？吾便可就此歇息，真正安眠了。”
听到这些，洛雪才终于明白，原来凰尊之所以会留一缕意识藏在这座北冥破厄阵之内，是为了镇守某些东西...
“...我恐怕不能胜任。”洛雪眼皮微抖。
开玩笑，凰尊远在亘古时代就已经陨落，也就是说留下的这道意识必然是亘古之前，到现在都多少个纪元过去了。
也就只有凰尊这等层次的存在能够忍受得住这种无尽的折磨，换上洛雪守个几百年就得歇菜。
“汝确实不能胜任。”凰尊毫不客气地说道，“所以，汝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虽然是相似的外表，但脾气可完全不一样，凰尊与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些独来独往的孤傲。
即便洛雪很有可能是无数个纪元以来，第一个与她这缕意识说上话的，凰尊下起逐客令也丝毫没有犹豫。
“...还是有些事情想向您了解的。”
洛雪对这位脾气古怪的“先祖”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好用最简单的语言，把现在外界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包括域外邪魔之事。
听完之后，凰尊却是面不改色，似乎并不觉得这些危机算得了什么。
“如此平淡之事，汝为何专程来告知吾，”凰尊微微皱眉，“区区域外邪魔，更何况是残躯罢了，将其剿灭并不难，哪算得上大劫之说。”
她顿了顿，望向这个小房间，说道，
“亦不如这个房间里的‘注视’危险。”
“‘注视’？那是什么？我好像..没看到？”
终于洛雪忍不住问道，同时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离。
凰尊多次提到这个名词，像是某种可怕的东西，可她说在房间里...可房间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听到这个问题，凰尊冷笑一声，淡淡道，
“若汝能直视‘注视’，早就化作与域外邪魔相似的怪诞诡异之类了。”
“你是说，域外邪魔是‘注视’带来的？”
洛雪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另一个世界关于深空巨兽，也就是域外邪魔有另一套成熟的解释，与“注视”并无关联。
“吾言语之间并无此意，只是说类似罢了，”凰尊有些不满地说道，“毕竟当年大帝境界的域外邪魔，便是受了‘注视’的恩赐，才得以嚣张现世。”
“哦...”
洛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她便联想到，自己在域外邪魔残躯里得到的力量，下意识便说道，
“你所说的‘注视’，是不是一种与这个世界的体系完全不同的力量...”
话音未落，洛雪便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目光，扭头望去，便见到凰尊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
洛雪有些没底气地说道。
“汝...从何处得知这些？”凰尊的语气第一次没了轻蔑，而是隐约带着怒意。
“这个...我是...”
洛雪想了想，还是把她刨析域外邪魔力量以及对傀儡进行实验的过程都说了出来。
凰尊听完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之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未曾想，往昔的努力...竟是无用功。”
她站起身来，周围小房间的景象开始缓缓消散。
看到这一幕，洛雪的表情更是一阵错愕。
“凰尊大人...”
“吾坚持到如今的使命，竟是这般的可笑...”
凰尊苦笑一声，神情肉眼可见地疲惫了起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洛雪有些不解。
“没什么，”凰尊摇了摇头，说道，“所谓‘注视’的本质，就是汝所说的异界力量...
“在亘古时代的鼎盛时期，某位不可知的存在向大千世界投来了这样的‘注视’，刹那之间，不知多少大道崩毁，多少世界破碎...才迎来了亘古时代的落幕。”
“所以，您这是在...”
洛雪望着这个逐渐消散的房间，说道。
“嗯，吾与几位大帝道友经过不知多少努力，才把祂的‘注视’封印在北冥破厄阵之内，可没想到还是泄露了出去。”凰尊叹了口气，“或许是吾过于信任南宫一族，没想到南宫氏陨落之后，竟沦落至此，连阵法都镇守不住。”
“啊？”洛雪一愣，“镇守破厄阵的，不是南宫一族啊？”
“嗯？”凰尊听到这句话也愣住了，“不是南宫？那会是谁？”
“北冥...”
“吾知晓破厄阵之真名，吾是在问谁在镇守阵法。”
“咳咳，镇守破厄阵的家族就叫北冥...”
洛雪又把来龙去脉跟凰尊都说了一遍，在听到北冥古族多年来在她的阵法上捣鼓了不知多少东西之后，凰尊终于还是忍不住怒骂了起来，
“这些个娘希匹，竟敢如此乱动老娘的东西，吾要去杀了他们全家！”
连厉鬼娇看到北冥琥的布置时都忍不住想吐槽，更何况是阵法的主人呢？
自从北冥古族掌控破厄阵之后，类似的操作数不胜数，可不只有北冥琥如此去改造。
不过这些都不是“注视”会泄露的缘故，在冷静之后，凰尊分析，应该是在亘古之后万年，域外邪魔再起之时，北冥古族使用了破厄阵“灭”态时留下的后患。
...但说到底，还是因为北冥古族保存不当的缘故，让凰尊不知几个纪元的枯守成了笑话。
第二百三十六章 祂的目光，危机降临
实际上，洛雪在北冥破厄阵上感知到的神秘意识，就是凰尊。
虽然在这个小木屋里面，凰尊是清醒着的，但其实她的意识本体就在沉睡着。
以清醒的姿态度过这仿佛永无尽头的漫长岁月，恐怕没有人能够做到，即便是上古神兽。
整座北冥破厄阵都是由凰尊的这缕意识所掌控，洛雪现在的状态，顶多只能算坐上操作员的位置，远远称不上掌控。
之所以凰尊在赴死之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就是因为她所镇守的东西实在是过于重要。
凰尊懒得废话太多，看洛雪现在使用的是南宫氏的神魂，便一股脑把关于“注视”的一切都灌注到洛雪身上。
刹那之间，洛雪只觉得脑袋一阵胀痛，就像之前凭空出现的记忆碎片一样，被塞入了一大片连贯的记忆。
当她打算探查这段记忆的时候，凰尊的声音却随之响起，
“汝现在可以看，但吾建议，不要深入探查这些记忆...汝的身躯过于孱弱，无法承受。”
洛雪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之时，她仿佛已经置身于古战场之上，周围萧瑟的微风带着浓郁的灵力气息，却同样携着刀割般的杂质，充满了破坏性。
因为记忆的主体是凰尊，所以洛雪只是感到些许不适而已。
可若是换了她的本体前来，怕不是在一瞬之间便被这些极具破坏性的灵力化作齑粉。
由此可见，这个正在经历亘古灭亡的古战场...究竟有多么恐怖。
记忆向前推进，顺着凰尊的目光，洛雪的眼中出现了无数精彩绝伦的大道，这都是如今的大千世界未曾拥有的。
无论是最普遍的剑道、刃道、杀伐道，又或者是神秘非凡的时光道、空间道，每一条大道走到尽头都能成就大帝，亘古时代的辉煌便源来于此。
可...为何如今这些大道大部分都已经失落无痕了呢？
洛雪看到了答案。
只见这些大道在她的眼前不断崩塌，从尽头处开始，在这些崩塌的大道之上走得越远的修士，所承受的反噬就愈发严重。
有些偏门的大道之主，甚至在一夜之间，跌落羽化境，曾经无比强大的力量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灰飞烟灭，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宇都老祖。
曾为大帝，却因为大道崩塌，境界直落到羽化境，无论对谁来说都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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