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灵犀遗体”与灵铃，荒原意外的真相
被称为“小博士”的女孩只是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衣角，稚嫩脸蛋上的神情是不加掩盖的低落。
男人见状便不再说话，示意旁边的人推动他的轮椅，离开实验室。
直到走出实验室之后，男人回头望向实验室里的女孩，眯了眯眼睛，嘴角柔和的笑意转而冷峻了几分。
随后，实验室大门缓缓关上，只留几架正在忙碌的机械以及女孩孤独的身影。
“高通大人...她对‘灵犀遗体’的适应性确实是最好的，但配合程度却是最差的，这样下去...新药剂的研发进度很难说。”旁边的人低声说道。
“想办法提高配合程度便是了，”被称为“高通”的男人淡淡地说道，“不就是想要几个同龄人陪嘛，实验体有的是，放几个跟她玩去。”
“为什么不让琉思思女士...”
手下使了个眼色，他所说的琉思思是第132号悬空高塔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之一，能力类型为预言者，能够掌控别人的神经系统。
换而言之，只要被她的能力命中，就会暂时变成她的傀儡，任由她摆布。
“这样做的话，她对‘灵犀遗体’的适应性将会达到最低...我们可只有一具‘灵犀遗体’，弄坏了，你再给我搞一具过来？”
高通凌厉的目光落在手下脸上，虽然语气相当平淡，但手下还是听出了一身冷汗。
“是...是我多嘴了，高通大人。”
“灵犀...既然你不想继续合作下去，就别怪我拿你女儿来合作了。”高通轻轻地敲着轮椅的扶手，面露沉思之色，“对了，夜枭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没找到。”
手下摇了摇头，说道。
“都已经两年了，第132号悬空高塔就这么屁大点地方，两年时间已经足够翻个底朝天了。”高通缓缓地说道。
“可是...有没有可能，高通大人，他已经离开了悬空高塔...”手下迟疑了一会，问道。
“怎么离开？空间跃迁？还是飞出去？”
高通冷笑着说道，“所有飞行器都在管制状态，两年时间未曾动过，我还特意向联邦申请了延后地面对接的日期，为的就是找到这个二五仔。
“第十三昼马上就要降临了，再拖延下去，整个悬空高塔都会有危险，一个月内必须与地面对接！所以...一个月内找到夜枭，这是死命令！”
“...遵命，高通大人。”
手下推着高通的轮椅，虽然嘴上答应着，但心底却是好一阵唉声叹气。
悬空高塔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更何况夜枭可是暗杀者，最擅长变装和隐蔽，就算面对面都很难辨认出他。
除非逐一对所有市民使用精神洗礼，否则根本无法甄别出夜枭。
问题是...先不说市民们对精神洗礼的抗拒，整个悬空高塔上百万的市民，哪里洗得过来。
甚至，现在高塔城市内已经有不少人在心底认为，夜枭已经逃出了第132号悬空高塔。
与其指望在高塔之内找到夜枭，还不如寄希望于联邦的通缉令能够起到效果。
“知道的话...还不快去办？”高通抬眼看了手下一眼，“给我推椅子很好玩吗？”
手下立刻松开轮椅，躬身道，
“是。”
随即，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原地。
此时高通独自一人待在离实验室不远的地方，冰冷地注视着开始运转的实验室。
他没有再开口，周围寥寥的研究人员看到他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生怕惊扰到市长。
高通缓缓地闭上双眼，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故友的声音。
“快看，高通，我们成功了！这就是觉醒药剂，是可以让普通人成为能力者的入场券！”
“有了这个，很快...人类文明将会步入一个全新的阶段，重启前文明的所有技术不再是梦想，探索深空的机会就在眼前！”
“高通...稳定才是我们现在的目标，而不是量产，你太急躁了，这是错误的。”
“你在做什么？！高通，你这是在害人！觉醒药剂还不够稳定，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偷偷量产！”
“没了，全没了...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
“很抱歉，高通，我的兄弟，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这段日子我备受煎熬，每一次闭上双眼，都看到无数疯狂的冤魂在向我哀嚎...”
高通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眼前的实验室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个神情严峻的中年男子在火中脸色绝望地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说着——
“看看这一切，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的兄弟，灵犀博士，死在了这样的一场大火之中。
连同所有关于觉醒药剂的研究资料，全部葬身于火焰。
所有的一切，只留下一具焦黑的遗体，以及飘散的灰烬。
灵犀博士的死几乎封闭了现人类文明里最重要的一扇大门，并且让针对能力者本身的研究倒退了好几个昼夜。
从此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还流通在黑市里，被称为“恶魔血液”的灵犀药剂，还残余着那个时代点滴的痕迹。
量产灵犀药剂是高通的决定，因为当时的第132号悬空高塔，已经没有多余的经费再支持高通的研究了，必须让阶段性的研究成果得到回报。
恶魔血液的出现让第132号悬空高塔得到了大量的财富，但高通还没来得及把这些财富继续投入药剂的研究和开发，不稳定药剂的隐患便爆发了。
不知多少人因为药剂的副作用陷入疯狂，又有不知多少人因为这些狂化扭曲的觉醒者永久失去了生命。
最终，灵犀怀着无尽的愧疚，选择与他的毕生心血一同葬身于大火之中，临死之前把他唯一的女儿送了出去，没有留在第132号悬空高塔之内。
或许...在那时，灵犀就已经预示到了今天会发生的事情。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开了，灵铃走出了实验室。
她一看到实验室外面的高通，像是吓了一跳，马上就要退回实验室里。
“小博士，忙完了吗？”高通唤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和蔼了几分，“你这是...打算去吃饭？”
“嗯，伯伯。”灵铃还是低着头。
“我跟你一起吧，”高通用手推着轮椅的轮子，勉强地转了个向，“碰巧啊，伯伯也饿了。”
“嗯。”
灵铃应了一声，默默地站到了高通后面，动作娴熟地帮他推起了轮椅。
“最近过得还习惯吗？”
“嗯。”
“习惯就好...呵，还有些担心你不太适应呢，工作呢，累不累呀？”
“...还好。”
“这些都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只有你能够继承他的一切，当然...要是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不要，伯伯不强求。”
“......”
一路上，高通和灵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基本上都是高通在与灵铃寒暄，而灵铃的回答一直没有超过两个字。
直到走进高塔第八层的食堂之后，灵铃终于鼓起了勇气，停下脚步问道，
“伯伯，真的没有找到雪儿姐吗？”
“没有，太遗憾了。”高通摇了摇头，轻叹道，“荒原实在是太危险了，她年纪又小，一旦走失...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我已经派了不少能力者去找她，附近的落石堆里也没有发现她的尸...踪迹，你也亲眼看到了，确实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情。”
在带回灵铃之前，灵铃一直执拗地不愿离开，只想找到失踪的洛雪。
但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不说尸体，连痕迹都没有。
只有树林里面有一些打斗的痕迹，但很明显是前一夜洛雪的狩猎而已。
“哦。”
灵铃失落的脸色很明显。
高通看在眼里，微微皱了皱眉。
他之所以想解决荒原营地里的其他荒民小孩，是因为担心这些荒民小孩会拖累灵铃。
灵铃是灵犀的亲生女儿，血脉上的亲缘关系，让灵铃成为与“灵犀遗体”最为适配的载体。
“灵犀遗体”指的当然不会是灵犀的尸体，而是一种技术产物。
在灵犀自杀，以及所有研究资料都销毁之后，对能力者以及觉醒药剂的研究便彻底断代，高通之前的所有投入，以及对前文明深空时代的愿景，便都付之一炬。
但高通并不甘心就这样，他下令救出大火里自焚的灵犀，但最终只能救出灵犀焦黑的尸体。
不过，灵犀的大脑并没有完全损毁，高通取出了灵犀的大脑，通过技术手段进行复原之后，把整个大脑都上传到终端之中，被称为“灵犀遗体”。
“灵犀遗体”是目前为止，人类仅剩的觉醒药剂资料。
只不过...人类的大脑相当复杂，即便凭借着能力者的异能以及前文明的技术，也只能做到保存，而无法进行读取。
想要读取大脑里面的信息，就必须要有载体。
可惜的是，无论是最顶尖的研究员，还是精神类的能力者，都无法与“灵犀遗体”同步，会有严重的排异现象出现。
经过多次试验之后，偶然间让一位与灵犀有远方亲戚关系的研究员进行同步时，展现出惊人的适应性。
之前顶多只能读取百分之零点几，而有远方亲戚的研究员能够达到百分之二。
这才终于让高通意识到，必须从灵犀的血缘关系入手，才能使用“灵犀遗体”。
不过，百分之二还是远远不够，高通忽然想到，灵犀还有一个女儿，在他自杀之前，才出生不久。
如果说“灵犀遗体”的载体是血缘关系越近，适应性越高的话，灵铃无疑是世界上最适合的人。
但是，灵犀已经提前预知了这一点，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应该是这项禁忌技术重现人间的唯一方法。
只不过...灵犀终究没能忍心杀死女儿，而是把她送到了荒原上一处荒民聚集地里，想以此躲开高通。
高通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灵铃，而当时灵铃已经在聚集地里扎根了下来，强行带走她并不现实。
“灵犀遗体”并不是把灵铃变成灵犀，而是让灵铃能够拥有灵犀的思维，以及拥有灵犀所有的知识，包括觉醒药剂的研究。
必须是灵铃自愿推进研究，在这一点上很难强迫她去做些什么。
所以...整个荒民聚集地，就是灵铃的拖累。
在“灵犀实验室事件”之后，联邦已经明确禁止了对觉醒药剂的研究，这件事情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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