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哦？”
凤尊提起几分兴趣，本来懒散的神情都认真了几分。
她打量着洛雪，伸手在洛雪心脏上轻轻地点一下。
然后她仔细审视了一会洛雪，说道，
“没有任何溯源的迹象...这就是你的本体，并不是什么梦境化身，洛雪。”
“我知道这是我的本体...”
洛雪有些苦恼，该怎么不着痕迹地跟凤尊解释她的情况呢？
“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凤尊没有继续在这一点纠结下去，继续问道，
“如你所说的话，若你在这个世界死亡，梦境就会醒来，然后回到你的现实世界吗？”
洛雪点了点头，但没有继续解释。
“那么，你会在什么情况下，进入这个梦境？”凤尊微眯着眼睛，纤手托着下巴望着洛雪的眼睛，目光仿佛洞穿了一切，“又或者说，你在你的现实世界里死过吗？”
“......”
洛雪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答案是死过。
两次。
...每次死后，便会回到这个世界。
“如果这里只是你的一场梦境，”凤尊微笑着说道，“那么，你觉得你醒来之后身处的另一个世界，会不会是另一场梦境呢？”
洛雪沉默良久，摇了摇头，
“...我分不清。”
是啊，这怎么能够分得清呢...
无论是仙武世界还是末日后世界，给她的感觉都极其真实，并没有任何梦境的特点。
虽然面板上的危机任务只能在仙武世界里使用，但其能力也能够带回到末日后世界。
甚至可以说是通用的，因为末日后世界同样拥有着天地灵气，即便是在最荒芜的无尽荒原之上。
这两个世界隐约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
洛雪忽而想起她再次进入这个仙武世界的时候，系统面板上的提醒。
【“浮生若梦，眠亦梦，醒亦梦”】
看着洛雪迟疑的表情，凤尊知道这其中答案得她自己才能想清楚，便说道，
“也罢，且将此事放下吧，吾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连凤尊大人都不清楚吗...”
洛雪有些迷茫。
凤尊可是大圣准帝，完全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的超级大能。
她想摧毁整个仙域魔渊甚至不需要动手，只要走出血海就可以了。
“吾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许多，差不上这件事情。”凤尊重新回到慵懒的模样，说道，“兴许是大帝之上的恐怖存在所布下的局，吾没能看穿，仅此而已。”
“大帝之上...还有境界？”
洛雪瞪大了双眼，这盒子都快叠没边了啊...
“可以说没有，但准确来说，是没有大帝突破过。”凤尊叹道，“仙道渺渺，就算是上古神兽，放眼亘古之外，也不过是些稚嫩的孩童罢了...
她瞄了一眼洛雪，说道，“这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事情，把这些都忘掉吧，过早知道这些过于浩瀚的事情，会影响你的道心。”
“嗯...多谢凤尊大人解答。”
洛雪微微颔首，呼出一口沉重的气。
凤尊说得没错，当她知道羽化境以上的境界之后，一时之间她都有些忘了自己现在不过才筑基而已。
而在凤尊说出大帝之上浩瀚渺茫之时...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压抑。
若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在前前世里，在书上看到宇宙里的一切，又感受到太阳系乃至银河系的渺茫，自己却连渺茫都无法脱离...那种力所不及的感觉。
现在，她还是得注重眼前的事情才是。
“不过，吾刻意断裂时空，倒也不是来专程跟你谈这些的。”凤尊语气凝重了几分，“想必流怜已经告诉你，一些关于万载凋零身的事情了吧？”
洛雪点点头，说道，“流怜姐说得不多，只告诉我万载凋零身的一些基本情况...”
“是吾让她不要说太多的，只是因为有些东西不该是现在的你去了解的，她把握不好分寸。”凤尊说道，“关于你现在的情况，你自己应该也有所察觉吧？”
“嗯...很累，很疲惫，使不上力气，也很难调动全身的周天运转。”洛雪回答道，“流怜姐说了，实际上我现在算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没错，不朽棺木是用神凤梧桐打造，又被吾亲自附灵，拥有着不灭的特性，才能够抑制住你的凋零意志。可实际上...这种‘挽救’你的行为，对于万载凋零身而言，却是在‘杀死’你。”
凤尊轻叹一声，绝美的脸颊上浮现着几分复杂之色，“这样做，其实对你伤害很大，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以不灭对抗凋零，迫使万载凋零身无法进入凋零的状态，若是持续太久，万载凋零身就会被不灭彻底侵蚀。
到时候，洛雪虽然因为万载凋零身而无法真正地死去，却会以一种诡异的状态活着，可以称之为活死人。
活死人可不会拥有原本的意识...就算出现了意识，也是在活死人的躯体里诞生的全新意识，与洛雪完全无关。
在这种情况下，洛雪与死亡并无区别。
所以，洛雪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你得凋零。”
凤尊轻声说道。
“...我必须得死吗？”
“是凋零，与死亡还是有些区别的。”凤尊纠正道，“在凋零状态下，你的实力会缓慢提升，这种缓慢其实是对吾这种存在而言，对你来说，可能就是很快了。
“总之，如果不出意外，你最终实力的上限将会是大帝级别，但代价是近乎永恒的沉眠。”
“可是...”
洛雪望向素亦瑶。
断裂时空之中，洛雪终于得以看到低头的素亦瑶在做什么了。
她竟然在数着洛雪披散在地面上的银白发丝，嘴角还在稍稍扬起，看起来很是高兴。
洛雪微微动容。
素亦瑶的世界很小，小到只容得下几个人。
而她又是这几人之中，对素亦瑶而言最重要的一个。
既是如此...
她又怎么舍得与小瑶分离呢？
“这件事情，得你自己与小瑶说。”凤尊轻声说道，“何时说，如何说，都由你自己决定。吾只能告诉你...时间并不多。”
洛雪只是坐着，没有说话，望着面前烟雾凝固的茶杯出了神，
稍许，她才缓缓地出声道，
“大概...还能支撑多久？”
“两三天吧，若把你的修为压制到凡人级别的话。”凤尊说道，“吾可以用一道不灭意志维持你现在的状态，不必依靠不朽棺木，也不会以凋零影响到周围。
“但由于万载凋零身的缘故，吾能干涉的范围也不多，毕竟这可是十大圣体之一，连吾都无法探其究竟。”
洛雪的想法她一眼便知，总有些无法弥补的遗憾无法放下。
“...多谢。”洛雪默然道。
“何谈谢意，你为吾族血裔选中之人，更何况...”凤尊忽然勾起一抹动人的笑意，“按理来说，你应当与小瑶一样，称吾为师尊才是。”
闻言洛雪一愣，仔细想了想，说道，
“嗯...好像确实是这样...”
洛雪在知道凤尊把素亦瑶收为弟子之后，下意识就把她当成了小瑶的长辈看待。
与凤尊相处之时，更是有一种见家长的感觉。
但现在被凤尊这样提醒了一句，她...貌似也是神凤传承的继承人来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小瑶好像变成了她的师妹...还是师姐？
可是，小瑶又是凤尊的姐姐的血裔...
嘶，貌似辈分又乱了。
洛雪想着想着，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纠结。
此时凤尊似乎是被洛雪的表情给逗乐了，清冷的表情里笑意渐浓。
“别想了，这些都无妨，吾并不在意这些。”凤尊轻笑着说道，“就算你直接唤吾之真名‘不灭’，吾都不会在意。毕竟，在吾度过的漫长岁月里，难得能够遇到像你一般有趣之人。”
“...凤尊大人，您这算是在夸我吗？”
洛雪眼皮跳了跳，总觉得凤尊话里有话。
“算是吧。”
凤尊微微耸肩，不置可否。
下一刻，周围断裂的时空缓缓恢复，停滞的时间再次流动。
断裂时空之外的素亦瑶只觉一瞬的恍惚，然后便是洛雪与凤尊的谈话戛然而止。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了纠结的洛雪和浅笑嫣然的师尊，满头雾水。
师尊和阿雪刚刚聊了些什么，怎么忽然是这种表情...
“喝完这杯茶，你们就走吧。”
凤尊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送入口中。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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