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雕·布兰度
“加茂......”
听到相马城助的话，加茂宪伦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你不会被这种离间手段骗到吧。”
这句话是对真人说的，谁都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不屑的意味。
虽然无为转变的能力对他来说是计划之中所必须要用到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起码要等到达成另外一个条件再说，不然所有的一切谋划都是没有意义的。
听到他的话，真人并没有回应。
最初是他们先找到对方寻求合作的，而且从加茂宪伦制定的计划和推进来看，也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死懼那一次，仔细想来，的确是有一些问题，加茂宪伦推说是死懼自己找死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说法......
加茂宪伦看着沉默不语的真人，似乎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右手在身前一划，裂缝张开。
“好了，相马城助，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手段的话，我就要走了，或者...你可以试试领域展开呢。”
不只是相马城助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相马城助。
从刚才的战斗开始，相马城助自始至终都只是在运用两个式神的能力，那个冰冻式神和放出黑炎的式神都没有见到。
自白神山道以来，他似乎就一直没有试过过别的式神，加茂宪伦很是怀疑他和死懼融合之后并没有得到新的能力，反而是被限制住了，这种可能性在他推算已经几乎高达百分之七十。
如果相马城助真的只有目前这两个式神可以驱使，那在后续的计划中，就根本不需要再对这个家伙有过多的关注了。
这么长久以来，他见过的天才咒术师数不胜数，但都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就算是使用无下限术式的咒术师，他也不是没有干掉过。相马城助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不错的咒术师而已，比之五条悟更是大大不及。
他想要借此机会探一探相马城助的底，如果他无法展开领域或者召唤那个叫做怖拉修的式神，就说明他的推测是正确的，所以他忽然并不急着离开。
而面对加茂宪伦的挑衅，相马城助并没有急于作出应对，如果对方真的要逃走，就不会在这里和他废话了。
这家伙的意思也很好理解，明显就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其他底牌，而且他可能已经想到自己无法召唤其他式神了。
和这种家伙较量，真的是难缠。
相马城助缓缓闭上双眼，现在这种情况，并不适合召唤邪神怖拉修，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瞬间脱离，这么做只是白白暴露自己的情报。
那这么一来，能够选择的道路就只有一条！
“呼——”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身体微沉，从机械丸的手掌中一跃而下。
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的眼中似有一道紫芒射出，穿过黑夜。
“那就如你所愿！”
“领域展开！”
“fu......”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这家伙，没有脑子
“吧嗒——”
破碎的石子从水坝上跌落，撞击在倾斜的石壁之上，发出一连串的声响，在这片幽静异常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里没有一丝风透过，湖面平静的可怕。
卡赞和凯贾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相马城助弯着身子，站在高高的石碓之上，仿若失了魂一般，一动不动。
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眼中光芒流转氤氲，像是两颗紫色的琉璃。
加茂宪伦此刻双眉紧皱，饶是看遍无数咒术的他也无法判断眼前的情形。
刚才相马城助明显已经要释放自己的领域，但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按照他之前的推断，应该是能力被封印的结果，可为什么他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说是引诱自己靠近，可那双目之中透出的诡异，又不像是作假......
这种情况下，远距离攻击手段！
“噌！”
加茂宪伦一挥手，数道血色咒团凭空出现，破空声响起，绯色的利刃已经飞向了一动不动的相马城助。
与幸吉虽然已经有所反应，但巨大的身体还是跟不上这破开空气的血色流星！
眼看相马城助就要被穿刺的时候，一个淡紫色的人影混杂着磅礴的咒力，硬生生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挤开。
那些血刃一刹那便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气里。
紫影目光所过之处似有刀痕出现，将触及到的一切全部抹杀。
最先遭殃的是究极机械丸，仅仅眨眼的功夫，巨大的驾驶层已经分成两半，与幸吉的身躯从高空坠下，肩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可怕刀痕凛然在目。
加茂宪伦虽然已经先行跨入了那漆黑的裂缝，但那一道斩击，直接破开了已经闭合的空间，将他的身躯斩落下来，从肩膀出到脊背出的血肉已经完全被切开，但却没有鲜血流出。
水坝彻底崩塌，原本平静的池水犹如脱缰的猛兽，发出愤怒的好叫，波涛泛滥，一瞬间将所有的污秽全部冲刷。
惊涛之中，所有的人影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巨大石碑直入天际，原本混乱不堪的咒力在一瞬之间全部被清空。
“嘶，看来我还是来晚了。”
五条悟拉下眼罩，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戏谑与平静，透出淡淡的愤怒味道。
他有些生气。虽然已经想到会有人来干扰自己，可还是低估了对方所愿意付出的代价。
单单这一天他所祓除的咒灵，就已经赶上平时差不多一周的数量，咒灵分布也非常散乱，光是所搜目标，就让他花费了不少时间。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但还是慢了一步。
“那个是......”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五条悟的身影子瞬间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失去意识的与幸吉已经被他箍在手上。
一滴滴水珠从他周围的空气里淌下，却怎么也碰不到他的身体。
他细细感受着周围的残留的咒力，尽管再三确认，现场还是只有与幸吉一个人的咒力，加茂宪伦和相马城助都已经消失不见。
五条悟的视线不由地落在了这座连他都无法看穿的巨大石碑之上。
......
“五条悟，你要为这一次的损失负全责！”
乐岩寺嘉伸看着“窗”最新递上来的报告，语气极为不满。
“为什么不通知高专部署更多的战力，说不定可以直接将对方一网打尽！”
五条悟没有看他，把头撇过一边，从高专的窗户中远眺那座巨大的石碑。
就算在这里，也能清楚的看到石碑的轮廓。
它似乎完全是由咒力组成，却不是实体，无法触碰，只是让人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力。
“你说什么呢，加茂宪伦的尸体不是已经找到了吗？至于那个叫做真人的咒灵，也许直接祓除了也说不定。”
虽然在后续的搜索中，找到了加茂宪伦残破的躯体，但五条悟的语气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
他们几乎已经把战场附近的区域翻了个底朝天，相马城助还是没有踪影，似乎完全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般。
倒是这个石碑虚影之上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相马君呢，损失如此强大的高端战力，就只换来一具尸体和一个连是否祓除都无法确定的特级咒灵？”
乐岩寺嘉伸虽然有些固执，但对于相马城助，他还是颇为在意的。
这样的交换，他认为一点都不值得，也正是如此，五条悟才没有想平常一样挑衅他。
“乐岩寺校长，相马城助还不一定身故，不要这么快下结论。”
“京都校的机械丸不是也说了吗，最后他是被忽然出现的第三方未知存在击伤，也正是那家伙斩杀了加茂宪伦，唯独不见相马城助的尸体，其中肯定有我们无法探知的情况。”
说着，五条悟似乎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欲望，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一次，乐岩寺嘉伸也只是沉默，并没有阻止。
片刻之后，他的目光也落在窗外那巨大的石碑虚影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东京咒术高专，解剖室。
“这个就是解剖报告，你看下吧。”
家入硝子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了五条悟，转眼之间，他已经从京都返回。
“为什么会没有咒力迹象。”
看到这个结果，五条悟并不意外，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发现加茂宪伦尸体的原因，但目前他还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身为咒术师，死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化为极强的诅咒，另一种则是咒力缓缓消散，最终彻底湮灭。
消散的过程视咒术师自身实力的强弱或者是术式的特殊性，所耗费的时间也会有所不同。
这家伙毫无疑问有特级战力，从发现他到完成解剖，也不到一天时间而已，就算是最弱的咒术师也不可能完全消泯咒力。
“是的，但这只是第一个问题，比起另外一个发现，只是小儿科而已。”
五条悟顺着报告往下扫视，发现了家入硝子所说的那个最大的问题。
这家伙，没有脑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 转折
“没有脑子？”
五条悟可不是在骂人，就是单纯的陈述一个事实。
他下意识的看向那具还留在解剖台上的尸体。
加茂宪伦的颅内除了一点点凝结干涸的体液，几乎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头上的这个缝合痕迹是在原本的切口彻底愈合后，再次施加的。”
“也就是说，有人取走了他的大脑之后，等到切面伤口结痂恢复，之后再用特殊的方法缝合固定在头上。”
“但原本伤口上没有反转术式的迹象，而且我也试过了，缝合口无法用反转术式治愈。”
“另外还有一点，他全身的血液量，只有正常人的百分之五左右，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给一具陈年尸体解剖。”
家入硝子的意思很明显，这家伙并不是在死亡之后才被取走大脑，不然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伤口就恢复了。
而且没有血液这一点，更是指向了另外一个可怕的事实。
离开解剖室，五条悟一言不发地走在东京咒专的林荫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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