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正义天使在等十六级 第13章

“纪洛，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个？”

“因为我从你对鼠王的态度，和鼠王对你的态度中看出来了。九……你得做出选择了。”

纪洛其实也明白，他不应该在这里说这些，可是他想到游戏里龙门的剧情线，想到九的未来，他肺腑里就有一把火！

他是穿越者，是正义天使，就算他现在弱小不堪，只能躲在龙门养伤苟命，但他心中的意志和希望，仍然不会屈服于冰冷黑暗的现实！

——他手中有剑，心中有光。

亦如现在这一刻，纪洛看着九，看着少女眉宇间的忧虑和迷茫，想着她刚刚牵着他手的回护，他还是说了下去。

“九，魏彦吾只会把人当成棋子，你就是他的棋子！他心中或许有龙门，但少数民众的死活，他根本不会在意。他生在云端，不曾见到泥土里的挣扎！”

“鼠王，照看着龙门的下城区，如果没有他，魏彦吾的屠刀，可能早就砍在贫民身上了。但鼠王只能维持，他已经老了，没有眼界和雄心去改变了。他和魏彦吾一样，已经没了人气，不再有怜悯和希望了！”

“而你，九，你想守护这座城市，想改变感染者的现状，可你自己都明白，这不可能。因为你的权力出自魏彦吾，他的意志，你无法违逆。你教导陈，想让她成为下一个你，甚至你还幻想着陈成为龙门的执政者，改变这一切！”

纪洛的声音，就像是鸣恸的惊雷，一瞬间惊到了九，少女的身体猛然一颤，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纪洛。

而这一刻，纪洛的目光洞若观火，眼瞳中仿佛有光做的利剑，他注视着她、睥睨众生！

九再次想起了甜品店中所看到的那一幕，纪洛的身躯中，仿佛有着横贯天际的巨兽在蛰伏，他看起来贪财、看起来狡黠、看起来世故。

但是——他骨子里的骄傲，和对一切的蔑视，从未遮掩。

“纪洛，你究竟是谁？！”

九抿着嘴唇，目光执拗着，手放在剑上，她周身的草甸开始疯长，如蛇一般形体蜿蜒。

“折磨生出苦难，苦难又会加剧折磨，凡间这无穷的循环，将由我来终结。”

纪洛站立在原地，纯白的圣焰在他脚下蔓延，那些试图纠缠他的植物，全部在圣焰中化为灰烬，仿佛漫天飞舞的沙尘。

“九，你得做出选择，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者……离开。”

“离开？呵……我能去哪里？”

“去火烧的最旺盛的地方！在龙门，你改变不了一切，就像是‘陈也不可能改变一切’一样。你们……无法挑战旧的秩序。”

“呵呵~那你就能了？”

九怒极反笑，她现在甚至怀疑，纪洛是这片大地上游荡的某个古神，那些在风和尘沙中絮语的某个传说。

“我……不知道，可是，如果我不做些什么，这个世界的悲哀和痛苦，永续轮回。”

纪洛转过头，看着晴朗高远的天空，看着远处繁华锦簇的城市，他的眼前，忽然闪过那些在矿场中绝望哭嚎的感染们。

他们……不曾有错，亦无罪。

理应，活着。

“九，我只信一个道理，人——应该为人。人，也必须是人。”

“……”

九长呼出一口气，微不可见的点了点，收回了稍稍出鞘的长刀，也结束了令草木疯长的源石技艺。

“纪洛，你是不是……古神。”

“九，我向你发誓，我不是所谓的古神、巨兽，也从未和他们有半点关联。”

纪洛郑重的立下了誓言，回答了九的话，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高兴。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告诉你。”

纪洛转过头，眼中噙着笑意，如是说道。

第19章：证明你配

纪洛不是一个心思沉重的人，他的习惯是想做就做，想说就说。

正义天使的飞升要等到十六级，在此之前，他的确可以隐忍、可以苟且、可以沉默，但……这些人、这些事，配吗？

阳光下，纪洛的笑容仿佛感染了九，少女抿着嘴唇，试图忍住笑意，但是最终，她还是笑了出来。

“下一次再遇见，我请你吃饭。”

“好，我等着。”

纪洛点了点头，他迟疑了片刻，没有再说话，九挥了挥手，转身走向了远处。

两人间的谈话，终究在少女的心中掀起了波澜，她无法在像原来那般，毫无负担的和纪洛接触、聊天。

所以……少女说了下次相遇。

意思也很明显，她不会再去找纪洛，纪洛也不要在找她。

两人下次的见面，就是因果的促成，命运的安排，到那个时候，他们也许会有新的相处模式。

“我啊……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又躁动起来了。”

纪洛注视着九消失在视野内，自己都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抽风，去说那一席话。

不是后悔，只是时候未到，会……有点不甘心。

“这么快就中午了，有点饿了。”

纪洛伸了一个懒腰，不再想这些糟心的事情，他用手机查了一下路线，找了家评价还算不错的面馆。

纪洛现在所在的城区，应该算是龙门的上城区外围，相比于市中心，物价便宜了不少，市井气息也更加浓厚。

面馆在一条窄街边，纪洛心情不太好，就要了三碗面，慢慢的坐在那里吃。

期间面馆里有几个人经过，陌生的视线扫过来，纪洛都安静的吃着面。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丰蹄族的青年走了进来，店里那么多空的桌子，他却坐到了纪洛对面，也点了一碗面。

“我叫卫浩，想和你打一场。”

“林舸瑞先生叫你来的？”

“不是，我配不上，你也不值当。”

“呵呵~你这话说得很对，很……得劲！”

纪洛停下筷子，扒了一瓣旁边的蒜，放在嘴里就着面慢慢嚼。

“我猜也不会是鼠王，他什么人物，我什么地位，都不用开口，露出个意思，下面自然就安排了，”

“……”

卫浩听着纪洛的分析，耳朵不受控制的动了动，显然纪洛猜对了。

这时候，纪洛吃完了一碗面，他将空碗往旁边一放，又将最后一碗面拉到了面前。

“不过啊~卫浩，你一个丰蹄族，我赤手空拳的和你打，我很吃亏啊。”

“那你就用武器。”

“不不不，用武器出了伤亡，全是麻烦。”

“那你想怎么样？”

卫浩不是喜欢动脑子的人，他呼噜噜吃着面，牛眼瞪得老大。

他来时显然被交代过，尽量避免使用武器，只是教训一下纪洛，也不搞不道义的群殴，就一对一各凭本事。

——所以，只要不打死，伤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卫浩，我可以和你打，也可以赤手空拳的打，但是——如果我赢了，你们帮派以后找我麻烦的人，你得给我挡了。”

纪洛一连往碗里挖了好几勺辣椒，又猛倒了半瓶子醋，和了和，这才开吃。

“当然，也不是都挡了，就是你能力范围内吧！我打赢了你，你帮派那些连你都打不过的人，就没必要再来送菜了，对吧。”

“中，我输给你，帮派里打不赢我的人，我替你挡了。”

卫浩有着丰蹄族普遍的一根筋，纪洛说的话非常有道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那成！卫浩，等我吃完这碗面，咱们就比一比。”

纪洛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随后他低头吃面，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目光中仅剩冰冷……

泰拉世界，总是如此的残忍。

古老的规则、旧时代的阴影，宛如沾满血痕、锈迹斑斑的铁链，将每一个人的思想和希望，锁死、扼杀。

善与恶，不过是手段，胜与负，才是争斗的意义。

弱者的哀求和渴望，总是如烛火般被捻灭，人们屈服于强权，服从于领导，无论对错。

只是因为……他们的思想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的价值所在。

人如草芥，心盲无明。

所以，力量才是立足根本，所以，战斗才是存活的唯一方式——

想要坚定，你就必须证明，你有资格坚定！

想要不屈，你就必须展示，你有能力不屈！

想要改变，你就必须昭示，你有决意改变！

如此，以血、以牙、以剑，屠戮仇雠、清洗不从、涤清慑伏，方得安宁。

砰！

面碗与桌面的碰撞声响起，纪洛从椅子上站来，步履坚稳地走出了门。

周围，窥伺的目光隐约靠近，纪洛从口袋里掏出绷带，用缠手带的手法，将左手慢慢缠起。

“凯尔，现在我抱着与你一样的信念，正义……即是最崇高的理想。”

纪洛用牙齿咬住绷带的一端，同右手一同拉扯，将绳结系紧。他抬起头，卫浩就在前方，那超过两米的身高，阴影漫长。

“但要想实现理想，就必须——为之而战！”

纪洛忽然发出如怒兽般的嘶吼，他身体低俯，只身向前，那以命相搏的架势，让卫浩忍不住愣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他被贴近的纪洛，猛地一记肘击打中小腹，随后纪洛仿佛演练了千万遍一般，右手抓住他的腹部，单手将他整个人抬起，猛地一捏——

纯白的火焰，瞬间从纪洛掌中爆发，卫浩的身体被高高炸起，整个人被火焰所包裹，仿佛焚烧中的尸体般，皮肉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