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向她们出卖色相 第86章

在那之前，美黛就隔三差五邀请夜月一起饮酒，有时在神社，有时在街边的酒馆，有时在她名下的宅邸。夜月是个好酒贪杯的人，又经常不胜酒力，每次醒来都感觉像跑了几十个五千米那么疲惫。

美黛这家伙可能是给她喝的酒里下了什么降头，让她去仓库义务劳动，一定是这样没错。

向来众星捧月的美黛很少有这样受人抗拒，越是被抗拒她就越想跨越这道门槛。

蛐蛐一个小夜月，居然想赶她走，这不河里。

“小夜月，你急什么？我听人说，你最近和人说我坏话，说我年纪很大，又很急色。是吧？”

美黛紫色的双瞳略带愠怒之一，她挑起夜月的下巴，一字一顿到：“你该不会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吧？嗯？”

被美黛的指尖触碰的地方有些痒。想了半天，夜月只憋出一句话。

“老师……请……请你自重。”

136.等来的羽人族少女

“自重？我没听错吧？”

美黛还从来没有被哪个人用这样的措辞来形容，虽然这话说得很客气，心中总有一口气咽不下去。

人都喜欢听好话，被人奉承，即使那些话并不是发自内心。

于是，夜月对上一双略带愠色的紫瞳，心里一凉。她暗叫不妙，得罪了赫赫有名的大巫女大人那还得了？

这个女人看似心胸宽广，气度不凡，得罪过她的人并不能就这么逍遥快活。她看似有情却无情，有时看似无情却有情。

最鲜明的例子是关于皇城港口的船队首领——赤城的“光荣事迹”，她经常枉顾港口的法规，仗着自己珍奇的货物与独一无二的商业情报出海运禁货。

美黛这只屑狐狸是她的朋友，却在上一刻还在和赤城把酒言欢，下一秒就马上拿出落樱律法的实体本，翻到关于海运的章节，指着上面的法律条文逐字逐句念给她听。

“生活在我们的国家，人人都需按规则出牌。相应地，违规之人也将受到惩罚。赤城船长，这次你需要缴纳五十万作为罚款，看在你我有些情分的份上，打八八折，只需缴纳四十四万。”

每次被美黛抓现行并罚款，赤城都爽快地认了，立刻让船员把罚款数额的钱交上来。有时候是纸钞，有时候是罚款价值等额的货物，让夜月只有羡慕的份。

yysy，赤城这家伙随便出海一趟赚到的钱，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数额。

于是，她那跳跃性的思维一下子就飘到几年前的事情上。

在还是贵族小姐的时候，夜月和很多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一样，她曾经试过暂时放弃安稳的定居生活，独自闯荡。这之中，她就因为意外结交了这位特别的船长。

夜月跟赤城一起出海数月，体验当水手或旅行者的生活。

听说下海特别赚钱，她也想看看到底有多赚钱。

虽然常年居住在船上，少有靠岸，目光所及除了所在的船只，也就只有一望无际的海域。

纯粹的蔚蓝色，水天一色的美景使人心旷神怡。

但这不过是刚开始，刚接触事物总有几天新鲜劲，新鲜劲一过就开始觉得枯燥。比如船太摇晃，会产生晕船之类的不良反应，遇到风暴会惴惴不安，饮食条件不尽人意，洗澡时不小心碰上刚好也在洗澡的赤城等。

标准的御姐身材，无可挑剔。虽然美黛也是御姐，赤城和美黛的气质截然不同，美黛有些雍容华贵的气息，还带着人间之屑的腹黑和妩媚，赤城是狂野和不拘小节。

不管哪种性格都有其魅力之处。

“对不起……我走错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当时，夜月礼貌而不失风度地道歉，立刻退出浴室。幸好衣服还穿着，否则要演变成性质恶劣的偷窥事件。

直到今天，她还记得那天亲眼所见的画面。

说起来，或许美黛神棍的说出夜月的身份，是因为赤城的缘故？

两人虽然在夜月改头换面之后，只见过一次，还是远远在码头上看了一眼，但是透着赤城的目光，她总觉得有点心虚，有种不敢上前确认，但是对方已经认出自己的错觉。

美黛和赤城是朋友又是孽缘关系，因为美黛经常用各种屑方式敲诈赤城的小钱钱，而赤城还偏偏每次都给了，给的数额大，非常大方豪气。那么，或许她是日下部叶月的事情，也是赤城告诉美黛的？

夜月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进而思索一些细节起来……

美黛发现夜月在发呆，心不在焉，越加恼火，将葱白的指节屈起，快速将食指弹出，准确击中她的额头。

“嘶……疼。老师，你这算不算滥用权力？我只是一介草民，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夜月发现，自己拿这个女人毫无办法。

既不能出言不逊，也不能动用任何暴力。因为落樱这个国家信奉神明，信徒尤其以侍奉神明的大巫女为尊，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得罪美黛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她真的很想让美黛赶紧回她的神社好好工作去。

这只粉色头发的狐狸，屑女人简直屑到没法招架得住，一言一行都在嘲弄自己。

于是，夜月厚着脸皮老话重提。

“老师，你没有公务要忙吗？我听说神社的大巫女大人日理万机，近日落樱的商会要举办各国珍奇展览，老师你是商会特邀的嘉宾，一定有很多资料要过目吧？”

看着嬉皮笑脸的弟子，美黛突然有些兴致缺缺。

夜月说的不假，她的办公桌里经常堆着很多未审批的文件和资料。无数商人上赶着把自己的货品送来让她过目，为的是能在展览上获得一席之地。

资料和货品堆满了整个库房，数量还在不停增加。

也是时候回去处理了，她心想。

美黛甩甩袖子，临别前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

“夜月，我最讨厌你像石头一样不开窍，你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呢？”

话音刚落，她轻盈的身躯便化作幽暗夜色中的一道金光，跃上墙头，很快便出现在前方屋宇的最高处。

这些被神明注视的人总是不走寻常路，美黛肯定是被丫鬟拦了不甘心，直接一通干脆利落的飞檐走壁。

关于美黛一直明示暗示，却不肯捅破窗户纸的那些事，夜月确实有印象。

不过她只是个孩子，探索生命繁衍的事情，夜月不被强迫就暂时不想。

“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啊。”

当下，夜月再也没了睡意，立刻差遣仆人给自己收拾行李，将一张摇椅搬到港口，连夜蹲守赤城的船队。

像赤城大姐头这样英姿飒爽的女人，反而不会拘泥那些有的没的，有话就敞开了心扉直说，从不跟她拐弯抹角。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存在用模棱两可的语言描述，给人以无限遐想的情况。

夜月就这么一直蹲守到天亮，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也没见着船队的影子。

虽然没见到那艘气派的大船，却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鼻尖萦绕着风与蒲公英的味道，睁开眼，灰蓝发淡金瞳的少女站在面前，用略带歉意的目光看着他。

“小姐，很抱歉，把你吵醒了。”

少女撩起被晨风吹乱的额发，刚要开口，身边那只会飞的宠物却抢先一步。

“她想问你赤城船长的船队在哪，我们已经来了几次，却都没见到赤城船长，码头上那位黑猫小姐说你和赤城船长关系不错，所以我们特地来询问。”

夜月不认得那只宠物，却认得那只宠物的主人。

好家伙，在黑街找了半天没找到的羽人族少女，定月万里，居然在这里碰上，事情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有着雪白羽翼的少女，就是再令夜月熟悉不过的万里。

夜月什么都知道，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真巧，我也在等赤城船长。”

因为嫌弃天上阳光太刺眼，夜月将一本书放在脸上，遮挡阳光。

万里只看到了是黑色长发的少女，直接上前询问，恐怕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人是和她有鱼水之欢的夜月。

137.赤城船长

“欸，这么巧！万里，她说她也在等赤城船长！”

跟在万里身后的宠物自带聒噪的氛围，声音的分贝比从天上掠过的海鸟鸣叫时还高一些，但是并不讨厌就是了。

传说中的“光精灵外置发言器官”果然名不虚传，传言只要和光精灵缔结契约，那位精灵使只需要经常站在原地点头，99％的话都让光精灵一个人说。

万里要找赤城的目的肯定是为了去正常途径没法去的地方，正巧，夜月也有必须去兽人王国的理由。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应该会成为旅伴。

可惜赤城人没那么好等，能不能见到全凭运气。半个月前，她说自己要出海给一些不隶属于任何国家的海岛带货，答应回来时给美黛带点特产。

直到现在，也没听说她的船队回到港口。

毕竟，赤城一回到港口，即使夜月再怎么消息不灵通，也多少能从他人的谈话中知悉此事。

至于特产是什么，美黛的书房里有不少珍奇物件来自赤城的手中，她送礼物很大方，从不吝惜它们的价值，比某个锱铢必较的女人好多了。

“万里……好久不见。”

话说到此，夜月表示我不装了，并且将脸上的漫画书拿下，和万里打着招呼。

她理所当然的从万里脸上看到错愕的表情，瞳孔微缩，显然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夜月，那位慷慨好心的小姐。

“夜……夜月小姐……”

虽然这个时候装作不认识，直接跑了也是一种选择，但是万里没有这样做。

两人心知肚明那天的邂逅是一场谎言，至于原因，夜月不清楚，万里想必也不会有问必答，直接告诉夜月。

这个时候，化解尴尬的办法大概只有请人吃饭，借着饭局，夜月其实有套话的打算。

……

夜月招呼下人拿来桌椅茶盏，亲自烧水煮茶，再备上几样落樱有名的点心招待。

“现在人在外面，我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等见到赤城船长再做商议吧。这些都是千茉福的点心，搭上清茶一杯，暂时先垫垫肚子。”

“谢谢，这些就足够了。”

万里对食物没有太多讲究，千茉福是落樱有名的点心店。过惯了风餐露宿的流浪生活，经常在路边的树上捡一些果子充饥，渴了就从河里装些河水喝。

运气好能遇上请吃饭的人就能好好在店子里吃一顿，但多数时候都只能吃野果，打些兽肉和禽肉，随便找个地方烹饪食物。

有人请客吃早点求之不得，她对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精致点心颇为满意。

“我也要，我也要！已经好几天没吃到像样的食物，好饿啊。”

某发声器官光精灵对一切好吃的东西没有抵抗力，跟着万里一起大快朵颐。

点心的分量早已备足，夜月不会吝惜这点东西。

这些年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都享受过了，一切不过是身外物，能让饥肠辘辘的旅人饱餐一顿，也算是行善积德。

大概上午九点，从远处的海湾驶来一艘气派的大船。

和码头停泊的其他船只相比，它的体量要庞大许多，船首是一只大号的金色龙头，龙头在晨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