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向她们出卖色相 第152章

作者:泽明洛

夏海吃痛,很自然地松开手。

只是,夜月不觉得自己用了那么大的力气。要么是装的,要么是真受了伤。

法医又恰好是一种很容易受伤的职业,所以她抓过那只手,撩起衣袖。

纤细的前臂被绷带环绕,隐约能看到一点红色。

也许刚才还没有渗血,被她那么一抓伤口不慎裂开,造成现在的局面。

“这回倒是我做错事了。”

夏海流血的伤口,让夜月有一点罪恶感。也就一点,因为被后辈捉弄并且在那种事情上不占上风的事情很败好感,她对这个长大的“前女友”没有半点好印象。

但一码归一码,是自己的错就要自己认,承担相应的责任。

夜月找酒保借了药箱,酒保人也不错,刚说完就到休息室找,没几分钟就拿来了,说里面的东西可以随便用。

伤口裂开不是大问题,把周围的血清理掉,擦点消毒药水,最后撒点白药【止血粉末的一种】,再裹上新的纱布,给纱布打个结就处理完了。

问题在于,当事人可能不会让她遂意。

夏海抱着她,嘴里念叨母亲的名字,似是在啜泣。

“母亲……对不起……”

“对不起个鬼啊,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更不是你妈。”

大好花季少女喜当妈,岂可修?!

夜月如果不是对夏海多少有那么亿点点愧疚,肯定对着她的脑门邦邦两拳。

“我不是个优秀的女儿,也不合你的心意……”

“都说我不是了。”

夜月很想推开,担心再造成对伤口的二次三次伤害,只好作罢。

这家伙口中的“母亲”都是陈年旧事了,对方是贵族,和夏海的父亲在一起属于一时新鲜,新鲜劲一过就腻了不爱了。连带着,和远矢先生一起生的孩子也被厌弃。

深夜买醉的原因未知。夜月不愿意瞎猜,一切都是主观推测,不一定是真的。

干脆将这女人扔下好了,夜月心想。她们非亲非故,属实没必要担心太多,说不定人家清醒之后还觉得她趁机占便宜,说让夜月脱掉让她占便宜回来,才算扯平。

一时的好意,很可能马上就会挨几顿社会的毒打。

嘴上说着不要管,身体却很诚实地想管。

夜月对吧台后的酒保招手,“小姐,来杯解酒的饮料。”

酒保答应一声,立刻着手准备,夜月既不想抱着夏海,也不想被她抱着,免得有趁机揩油之嫌。

每次一挪开身子,夏海就自己贴上来,直到整张沙发都被她的屁股摩擦过一遍,开始发热。

跟喝醉的人呆一起就是麻烦,因为来酒吧的人基本上都海量,没几个人像这个夏海一样,就是逊,才喝几杯就醉了。

这个夏海真的太逊了。

恰逢户外下起大雨,夜月彻底被困在这里,只好接受和不喜欢的家伙处在同一屋檐下的事实。

等解酒饮料的过程有些漫长,夏海抱着她叨叨絮絮,无非是说一些忏悔的话。夜月没听进去很多,只是默默把柠檬味的生命之水灌进肚子。

假如没有发生接下来的事,今天还算美好。

夏海抓起她闲置在一旁的肌肉按摩仪,当成自己的安抚奶嘴,在将它放入口中的同时加速了呼吸频率,产生较为强大的吸力。

“喂……你在干嘛?”

夜月很不理解,还有点气恼。

虽说关系亲密的朋友之间抓住对方的东西把玩是允许的,像现在的做法关系还得再亲密一个级别,连朋友之上,恋人未满也不能如此。

这也证明,威风凛凛的女法医确实喝断片儿了,否则她知道自己做过这样的事,很可能会用头犁穿地面,找个缝躲起来。

她羞不羞耻夜月不关心,值得担心的是肌肉按摩仪的安危。这位脆弱又忠实的伙伴自出生起便相伴至今,寂寞苦闷的时候还能握手,自我慰藉一番睡觉。

一旦这位伙伴落入她人之手,只会产生两种感觉——惊惧和羞涩。现在夜月只能感受到前者,完全不觉得羞涩。

“差不多得了,给我吐出来。”

“才不要……”

夏海听不进去,整个人像听不懂大人话的孩子。

伸手欲夺,没想到肌肉按摩仪被拽得更紧。再扯下去那个东西肯定会受伤,夜月不忍心让它疼痛。

也许,下次去投诉的时候还要再加上一条“在酒吧里乱嗦别人的肌肉按摩仪不行”的条目才行。

果然每次遇到她都会倒霉。夜月认定夏海是自己的灾厄源头,因为没有哪个人一见面就会发生一系列像多米诺骨牌的倒霉事件。

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头,酒保把解酒的饮料送到夜月的手上,刚要强迫夏海喝下去,夏海突然仓鼠附身,把肌肉按摩仪当成玉米棒,用力一啃。

令人绝望的钻心疼痛从指尖处向全身蔓延。

因为太过疼痛,夜月的手腕发颤,一整杯解酒饮料向裤裆的方向倾斜,不偏不倚全洒在上面,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身体最重要的两个部位,正承受冰冻和火烧两种折磨,谁也没能逃过一劫。

一切都要拜夏海所赐。想到这三个字,夜月就恨不得拔出自己腰间已经不存在的落樱武士刀。

如果就此失去下半辈子的幸福,夏海势必要付出代价。

……

一番闹腾过后,闹剧落幕,始作俑者躺在沙发呼呼大睡,对自己犯下的过错全然不知。夜月就比较倒霉,不仅裤子几乎湿透,身体变得黏糊糊的,肌肉按摩仪也遭遇飞来横祸,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夏海的牙口很好,摆她所赐,被咬的地方疼得像手指被剁掉似的。

应该庆幸手指还长在身上,而不是被一口咬下吗?

烦乱的情绪在胸腔内乱窜。

她帮受伤的同学包扎过手指,没想到这次居然要亲自给自己包扎。都说十指连心,手指比身体其他部分更敏感,也更脆弱,蘸着消毒药水的棉棒轻轻一碰,就疼得浑身痉挛,冷汗直冒。

将这项任务交给别人恐怕会更不自在,所以夜月拒绝了酒保帮忙上药的请求,自行处理。

已经不想再让陌生人碰自己幼小无助又可怜的小手手了。

消毒和包扎的过程很痛苦,发生在这边的毕竟是小事,对别人来说不值一提,酒吧里该热闹的地方继续热闹,舞池的方向音乐不但没停歇,随着客流高峰的到来,音量越来越大。

夜月又多喝了几杯,补偿自己可怜的肌肉按摩仪。

外面还在下雨,她没有伞,没有雨衣,也没有车,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出去淋雨,除了让自己感冒发烧之外,还有可能造成被咬的地方伤口的感染。

至于去医院或者诊所,这有点小题大做的嫌疑。

夜月只是痛,受的伤并没有大碍。而且去医院或者诊所看病,药费很贵,没必要负担。

考虑到以上种种,夜月已经做好在酒吧过夜的打算,坚决不想淋一滴雨。

沙发上的夏海睡得正香,那些音乐根本吵不醒她。看着她姣好的睡颜,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可恶的女人,我一定要你好看。”

夜月对她做出恶狠狠的表情,但什么过分的事也没做。

趁人之危是非常卑鄙的事,养大她的父亲告诫过她,绝对不能趁别人落难的时候占便宜,神在天上注视着。

即便这位女法医身材玲珑有致,火辣动人,她的意志也绝对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就算刚开始有感觉,也会因为对象是这家伙而马上蔫掉。

她之所以还留在这儿理由再简单不过,担心某人喝醉之后被不怀好意的人捡尸,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世界上到哪去找像我这样长得漂亮又心地善良的女人呢?唉。”

玻璃桌倒映出一张精致和飒气兼具的女性的脸,夜月盯着“她”看呆了。自我欣赏是必修课,女人只有懂得爱自己才值得别人爱。

时间在喝酒和自我欣赏中慢慢流逝,差不多十一点外面的雨才舍得停。道路低洼的地方都不可避免,全部积水,落樱的空气非常潮湿,也很凉快。

水洼反射着路灯和霓虹灯的光,夜月背着喝醉的后辈穿过雨后的街道,慢慢朝着附近的街区走。

她联络不上这名夏海的熟人,手机关机,开机之后还有密码锁。夜月猜不到密码,也不想乱尝试,导致手机自己锁屏,等对方清醒不好解释。

无论是家人还是恋人,没有经过允许都不能随便乱动别人的手机,尤其是查看经济往来和聊天记录。

酒保跟夏海不熟,只知道她每隔几天就来喝酒,其他一概不知。

没有办法,夜月说服自己做点好事,硬着头皮将夏海带走,先回自己下榻的酒店住一晚上。

肌肉按摩仪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不清心寡欲也得强迫自己做到。

刚回到酒店房间,准备把人放下的时候,也许上天觉得夜月身上遭遇的不幸还不够多,准备再填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唔……”

背上的人发出奇怪的声音。

这是,不详的信号!

当夜月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已经晚了,背上受到诡异暖流的袭击,不用想就知道,某人吐了,还吐在自己身上。

“你#落樱#粗口的……”

现实中吐出来的当然不可能是彩虹,哪怕对方是一个颜值一流的美少女。居然会被一个女人搞得那么狼狈,这还是第一次。

心中有千万头米白色驮兽跑过,将仅剩的一丁点心情践踏得彻彻底底。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脏了,夜月不得不把它们全都脱下,交给酒店的客房服务清洗。本着负责到底,做事有始有终的原则,忍着烦躁帮夏海擦了擦身,才进浴室反复搓洗自己的背,顺便洗澡。

每当想起肌肉按摩仪被嗦,还被咬,被吐了一身,夜月就有种自己被玷污的即视感。

今晚居然要和一个醉鬼睡同一张床,盖同一床被子,简直令人恶寒。但是她没得选,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被子也只有一床,即便万千个不愿意也只有将就。

和风情万种的灰蓝发堕天使比,夏海在她眼中毫无魅力。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了,只剩下她和夏海,她宁愿自摸到生命尽头也绝不和这女人发生任何关系。

洗完澡,夜月擦干身体,等到头发晾干,就马上熄灯躺进被窝。

耳边是后辈夏海均匀的呼吸声,她当做没听到,翻身朝向相反的一面。疲惫使入睡的速度加快,几乎是刚躺下不到五分钟,夜月就睡着了。

酒店的床很舒适,窗外的雨声更是增加了适合入眠的氛围。身边躺着的女人也不影响睡眠效果,一夜好眠。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晚上没有操劳过度,疲惫的腰也得到充分休息,酸痛感大大减少,唯一的违和感来自于腰上。

一只贴卡通创可贴的手搂着夜月的腰,这姿势像极了事后,两个人一觉睡醒的模样。像归像,不过事实与想象并不相同。

“居然抱着我……啧。”

夜月心中是嫌弃的,想拿开抱着自己的手,不曾想,手的主人自己先醒了。夏海睡眼惺忪,一双淡紫色瞳尚未恢复明晰,眼神迷茫。

两人的视线碰撞到一起,夜月很淡定,内心和眼神都毫无波动,夏海看到身边躺着没穿衣服的女人,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