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如是小院前,楚明空抬头,一尊擎天立地的巨大的千手菩萨像出现在远方,洁白如飞絮的悠悠白云飘荡,将大菩萨像的宝相隐藏了起来。
虽然远,但是她太大了,又给楚明空一种她能一巴掌拍得到他的压迫感。
宛若那日被《玄女经》带入经文中的世界,仰视那个大玄女一般。
楚明空走了进去,里面热热闹闹的,宾客纷繁,觥筹交错,酒浆洒落。
但这些都只是背景幻象,楚明空认真看过去,那些人影就看不清了。
他径直走到了里屋,那神女菩萨就在其中,她一如记忆中的花魁娘子模样,明艳夺目,秀外慧中,在风尘地中亦有着一种平静的气质。
“至不至于如此,已经知晓你是谁了,又何必再弄出这么一间小院?
你这反而会让我有些生气,还不如上来就直接开打,你把那法天象地用上便是,直接千手菩萨导我,或者把按在地上强行度化,弄这么多余做什么?
我不会把你当做柳青媚的,别喊殿下,像之前那样喊施主即可。”
神女菩萨站起来,向楚明空露出一番明艳的笑意,没有左秋池在旁边对比,那花魁气质还是不错的。
“殿下说笑了,我便是我,不管是京中的花魁,还是佛门的神女菩萨,都是我。
难道一个人从过去成长到现在,祂就换了一个人吗?孩子长大成人,就等于被偷梁换柱了吗?”
楚明空暗暗觉得头疼,他是真的不喜欢扯嘴皮子,只喜欢亲嘴皮子,如宓儿宝宝那般硬的唇儿,亲起来也是软的。
更何况要他这脑子去跟一介菩萨讲道理了,这还不如直接把他按住。
楚明空还是有恃无恐的,反正现在对方笃定着要度化他,不肯放过他这么个可以轻易进出极渊的人,那自然不会威胁到他的性命,顶多就是玷污他的清白之身。
楚明空的内心强大,可以承受这种创伤。
但好巧不巧,神女菩萨说的这一题他见过!
“你这不是偷梁换柱,而是偷换概念。
伤口上长出了一块新的肉,小小的坤巴长成了大大的吊,人还是那个人,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你现在可是魂直接换了个人。
正在与我说话的,是大爱无尽意菩萨,而非那日我见到的那位才学不俗的花魁娘子。”
他面前的柳青媚没有丝毫的动摇,她款步走到楚明空面前,挺秀的奶脯抵着楚明空的胸膛......
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挺立在蹭着他。
那一瞬间,她连神态气质都好似回到了京城那会儿,有着知晓他身份后的慕强崇拜,还有着那日不曾展现的,欲擒故纵式的矜持,欲掩还羞的妖娆。
“殿下,你真的着相了,你身边有不少人都在说殿下的思虑过于随行鲁莽吧?你无法思虑清楚面前的虚妄,说不定连殿下诞生的结晶都是假的。
你说青媚我的神魂变了,但是真的变了吗?我不过是经历了心劫后,觉悟了智慧,人在难道在习得新的学识,领悟了新的智慧后,就等于被学识夺舍了吗?
我仍旧记得那日殿下在此,与我还有令尊师讲的故事,按照殿下的说法,有没有可能是我把神女菩萨的智慧夺舍了呢?”
嘶——
楚明空在心中倒嗦一口气,确实说不过,是我太自信了!
不过这神女菩萨说他诞生的结晶是虚妄,是说他家里那只可以变大变小的女儿是虚妄?
放你娘的屁!
想不过,说不过,楚明空直接选择放弃思考,无视对方的言语洗礼。
而神女菩萨对楚明空的放弃思考之举,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殿下,那日想必是因为令尊师在场,心中放不开吧,当时没能做完的事,今日理应再续前缘~”
这还带主题情趣的,挺行!
楚明空嗤笑:“你把柳青媚叫出来,或许我还能认真一下,当下对你这神女菩萨,我是一点都硬挺不起来。”
他这算是这些天来想的小陷阱了,若是神女菩萨真能把柳青媚叫出来,那就更是证实了夺舍一事。
可他的盘算似乎没能躲过过神女菩萨,她困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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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就是青媚,我一直在你的面前,还有......殿下是真的一点兴致都没有吗?”
神女菩萨缓缓提起白裙的裙摆,向楚明空展露出那无量意韵的清静地儿,她伸出酥玉纤手,触碰着楚明空的慧根。
“看来,殿下的慧根确实有向佛之心,它已指路向佛了,我想按都按不下去~”
有本事你倒是让我动一下呀,回回连后退都不让我做!
黑皮白发的修罗王出现在无想天当中,她的人未到如是小院,声音已经到来,她说道:
“好久不见,无尽意菩萨。”
与她的声音同时到来的,还有一记轰拳。
第四百零五章 不杀之杀
......
修罗族的强大血脉集中在主脉中的几支,这几支在古老的过去,都分别属于修罗族中的几个强大的家族,但是在被点化入佛门后,合作一脉。
或许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内斗争执,不想皈依佛门后的修罗族还能有内斗分裂的状况出现,主脉中的几支不再分家。
主脉中出生的孩子,相当程度上是不知其父,也不知其母,统一由族内的祭司照顾成长,进而也就没有了嫡庶之争,长期拧作一股。
倒不如说,在更为古老的年代,这样的形式才是常态,所谓的家族反而是因分歧而分家后出才有的概念。
修罗王记得自己幼时,曾向亦师亦母的祭司问道:
“祭司,为何不能对佛门的人出手,值得去讨教的对手越来越少,净土外的人不值得出手,净土内的人连切磋都拘束甚多,我发觉我们宛若异类。”
“是如此,你对败者也不曾手下留情,我们的先祖也是如此,只不过先祖是失败的那一方,而后皈依入了佛门,也就有了我们现在的诸多限制。”
“如何败的?败于何人?我走过净土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寻觅到最强者,翻阅那些积尘的典籍,只看到了一个个‘佛’的统称,却不见其人之所在。”
“这并非我能回答你的,阿素洛,因为这曾经也是我的问题,先祖的落败我可以理解。
若无强者,那斗与争则没有意义,既有强者,先祖所求的便是一败,大不了未来再重新再斗。
可放眼当下佛门净土,在外不知何人值得交手,在内则管束尤多,甚至佛门内可力克我之人寥寥,为何还有听奉这佛法?
待到佛门可再出一强者胜我族之时,这佛法方才有可听奉之处。
不过听闻佛门当中还有一笼络内外强者之秘要组织,但一直不曾见识过。”
这就是最简单的道理,你想证明自己的经文值得信奉,那就先那出本事证明你们的经文能让你们变得有多强。
修罗王记忆当中的祭司,曾与她说过如此困惑,也起了破戒之心,不再遵从那三皈五戒。
而结果也是来得十分轻松的,修罗族祭司战过之处,只余下一座座焦土残寺。
就连那佛菩萨曾在性奇寺中突然显化,短时间内一女子顿悟强大法力,但也被修罗祭司镇杀掉。
可就是在修罗祭司准备带着族人离开之时,她忽生头痛,一连数日不起,佛门净土中连日回荡着她的挣扎痛苦之声。
当那嘶哑的声音只剩下回音,逐渐消失在佛门净土中时,一切确实结束了。
修罗祭司显化成了一尊菩萨。
而半只脚离开佛门净土的修罗族,不得不在族内这位突然觉悟的大智慧者的指示下,继续留了下来。
......
心境的波澜如海滩边的沙滩,一只小小鱼蟹爬过,都可留下显眼的痕迹。
回忆又时常如潮水般袭来,来之迅,去也快。
当修罗王眼瞳中的回忆退潮而去,留下的是她脸上的平静漠然。
刚刚那作为见面礼的轰拳,将那如是小院都轰作扭曲的光影,唯神女菩萨所在的那一块是完好的。
扭曲的光影废墟当中,神女菩萨身上的花魁妆容消失,她身后的法环光相亮起,白裙衬托着端庄又妖媚的宝相气质。
轰拳的力量残余在她的掌心化去,一双妙玉素手捏起了梵箧印,神女菩萨同样神色平静,她注视着修罗王,说道:
“阿素洛,你为何在此出现,又为何向我出手?”
黑皮白发的修罗王缓缓走来,周身雷光骤现,她的身后有十八般修罗神兵回旋,编织成修罗光相中的一角,光纹相扣,但有一丝空缺,但无碍遮日蔽月的威能气势显现。
“来看看这新一代的神女菩萨在忙着什么,从前夺我祭司的身躯,而今怎么又换了一副扮相?
不过你还记得自己的过去吗?过去你曾说你是菩萨,菩萨便是我修罗族的祭司,而今又该当何说?”
神女菩萨没有回答修罗王询问的过去,只说道:
“一切诸法之因缘果报名为无尽意。众生无尽,众生之苦亦无尽,我愿度众生远离无尽苦海,此意无尽,我之众生相无尽。
修罗祭司乃至我修罗族人,一生痴妄与好斗争妒,但修罗祭司觉悟了此中苦海无穷,化作我身。
而今此身花魁风尘女,亦觉悟了佛法。
她们迷茫时,是未觉悟的我,她们清醒时,便是觉悟了的我。”
楚明空松了一口气,这“救命”还没喊,大腿就来了。
不过这对话也太抽象了些,还是选择不去听为好,他讨厌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语。
“别的不好说,但是能为自己的夺舍行为,编出这么一套大理论,着实是委屈了,你本可以更直接地去抢别人的身体的,不愧是菩萨心肠!”
楚明空记得自己的先前的谋划,制裁不过这神女菩萨,那就对她的无想天动手!
现在有修罗王在场,那就再好不过了,让修罗王去与她对付。
他的心脏涌.喷出黑血,漆黑泥泞的血污一半化作他身上的甲胄,一半化作一条粗细堪堪可被他抱住的巨蟒。
极阴气息随着他的出现而散开,虽然散开得比较缓慢,但是这无想天已经出现点点无法愈合的创痕,如坚固厚实的堤坝被啃食出了一个小小的蚁穴。
楚明空心中有些许凝重:
“刚刚极渊化起来都有些困难,极阴之力扩散得也好慢,这里明明就没有多少极阳之力才是,如何做到的?”
柳青媚自身没有极阳之力,而她的这番“觉醒”虽然能给她凭空带来强大的力量,但是这当中却并不包含极阳之力,这对楚明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但他的希望落空得也有些快。
天上的浮云散开,被遮挡住脸庞的参天大菩萨像露出真面目,祂的手中浮现出一截树枝。
树枝上的露珠一抖,点点极阳气息滴落在无想天当中,与楚明空造成的窟窿抗争,似有补漏的迹象。
“看来得把那树木弄掉。”楚明空的目光瞄向那抹极阳气息。
神女菩萨并未完全忽略掉楚明空那边,但是无暇抽身应付他的胡来,那双菩萨垂眸的眉眼正凝视着修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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