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说真的，刚刚她停步下来说话时，楚明空还以为她又准备晕一回，先前她晕倒时就是这一情形的。
先顿足扶门，而后就晕了。
目送她离去后，楚明空就更加惭愧了。
都不小心把药弄到她脸上了，结果人家醒来还对他道谢，哎！
他取出上官蓉留下的那份信，拆开信封，首先就被这一手好字给吸引到了。
楚明空到现在都写不好毛笔字，怎么用怎么别扭，好在他的身份不需要亲自写信什么的，有需要直接叫个侍女来代笔就好了，他只要能认字念字就行。
可看着这一手娟秀、藏锋，看字便能感受到她那份不想输给他人的傲气，楚明空羡慕不已。
若是有这一手本事，那他能人前显圣的去处就多了。
书信中的内容简洁，提炼得精要，简单说了下他可以随着性子恣意妄为，又列出了他不能为的一些禁忌。
再怎么说，将死之人的这一情况，只是让别人对楚明空多一些容忍度，想着“让他再乱来一阵子，反正也没几天命了”，可如果真触犯到了禁忌，可就没人再容忍了。
那就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可流连风月之地，不可冒犯皇族女眷......锦玉和永真那个算不算？”
“可冲杀寻常官吏，不可亮兵一司一宫......这说的应该是夜刃司和皇帝的宫城了。”
这个还是有讲究的，像先前夜刃司自己跑到他王府门口当靶子，那没有什么问题，可如果是他跑到夜刃司的门前亮兵器开杀戒，那问题就大了去。
把信件看完，里面的禁忌确实都是原则问题，正常情况下是不容易犯的。
“今天是中旬了吧，不知道百里宓今晚来不来，忙活了一天，可算是歇下来了，趁热打铁到外面咳一咳血吧。”
打铁要趁热，他刚刚在庆安街大显神威，凭借他目前的社会流量，不赶紧传出些“命不久矣”的谣言出去，估计明天醒来，谣言就变成他要神功恢复，大开杀戒什么的了。
而且还得提防一下那个行脚商。
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表情，楚明空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阴厉暴戾，而后披上裘绒出门去了。
到市井一转，果然是人言可畏啊！
还是那个熟悉的行脚商，他到处给造谣，到处讨酒吃，楚明空跟在他后面。
只一会儿，行脚商就换了好几家酒楼，到处给他造谣！
“你们知道吗，楚世子他原来功力早就恢复了，过去受过的气，他很快就要尽数奉还，今日他已经回敬了那不识相的张家小姐，下一次估计就是让上官二小姐受辱忍羞了！”
谣言！
我会对上官蓉出手？那是绝对不......
楚明空忽然就反驳不出口了。
“夜刃司没少去找过小王爷的麻烦，听说是早有梁子，世子改日必登门造访，给夜刃司当头一棒！”
这个不至于，这是上官蓉才提醒过的事，他不可能那么鲁莽。
“小王爷说他无意涿鹿权力，奈何世人不信，天家也不信，昔日被人害得功力尽丧，赴京后没有一日不活在屈辱之下，来日他便要杀......那谁谁，屠国子，抢美人，占公主！”
杀皇帝和抢皇后你都避嫌不敢明说了，公主你就不怕是吧？
这个楚明空倒是可以接受，因为谣言过于离谱，反而没几个人会信。
很有水平的谣言！
“去那个小摊问问师尊最近有没有出现好了，几天不见了，怪想念的。”
他走到人多的地方，当众咳了几口血在地上，破坏路面的平整，大摇大摆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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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城，闹市。
灯元佳节，外城的闹市却一片寂静。
因为今天有人被杀头了，有人被弃市了。
血淋淋的脑瓜子孤零零的丢在那儿。
楚明空看着离去的那一队夜刃卫，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个脑瓜子。
伪装在脸上的阴厉愈发自然了，漆黑的眼瞳再度攀起一抹幽紫色。
因为他的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被杀的人，是那个叫“小胡”的档口老板。
上回告诉楚明空有关左秋池下落的那个年轻人。
楚明空这次来也是想找的，就是他。
“你好老人家，可以告诉我，这个年轻人犯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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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闺蜜碰头
一番询问，楚明空大抵知道了事情的缘由，这位小胡老板跑到夜刃司门口持刀硬闯，貌似是想砍了他当年的教官。
楚明空疑惑：“如果是这个缘由，那太不明智了，他怎么会做出这等......自寻死路之事？”
不要看楚明空可以随便逼跑夜刃卫，就觉得那里不过如此，他有身份加持罢了。
若是底牌全出地打起来，副指挥使那个高太监是他的大敌，正指挥使估计比高楠本还要强上许多，两人都是在天极帝国耕耘三百多年的人了。
他不过刚成年。
但也不是很怕，楚明空现在蓄一口淤血老痰，吐高楠本脸上，他当场就得被极阴气息重伤。
老人左顾右盼，谨慎地小声道：“也怪不得那小胡孩子，他心是好的。早些年他娘把自己的治病钱一百多两，偷偷托人交给了夜刃司的武馆，当做束脩送小胡进去，想他以后谋一份饭碗。
小胡看钱都交了，就去当学徒了，据说在里面待了两天，就被人资质不合格赶出来了，屁也没学到，一分钱不还给他，怎么看都像是骗钱的。其实他也不是第一个了，以前我就见过好几个，被打了一顿灰溜溜跑了。
小胡想要讨回钱财，武馆便打了他一顿，在他养伤起不来的那段时间，他那身在外地的娘病了，他赶回去想带娘看病，但拿不出钱，后来病没了。”
“还有这等荒唐事？”楚明空皱眉，听着很是不舒服。
有关修士收徒的地方，比如大到宗门，小到武馆散人，正常是不轻易收徒的，得先看资质，资质过了一般就是外门打杂的，哪里会有收了钱就赶人的。
“是啊，就前两天的事，小胡说自己学成了什么刀法，要给娘报仇，就把自己摆摊的那点积蓄换成了米粮发给我们，劝也劝不动，唉......”
闻言，楚明空黯然。
那这看来还是有他的一份关系了，如果他不多此一举给那年轻人刀法，就不会给他能报仇的希望，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忽然，楚明空注意到了一股气息的悄然降临，一个以束带蒙眼的绝色.女道长出现在了不远处，她没有在意楚明空的打量。
只疑惑地呢喃道：“死线还在，如果不是这个小小路人角色，又是谁的，你的？”
遮眼带下的眸子似乎正看着楚明空。
楚明空面露疑色，刚想过去问什么，那道长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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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刃司武馆。
几个教官打扮的男人正在喝酒，兴高采烈，碰碗声不断。
“没想到那小子这么不知死活，不知从哪里掏了本刀法，练了几下就跑上门来了。赶了这么多个，就属这个姓胡的有胆量。”
“可惜了，这杀千刀来之前还把印子的大头都散出去了，不然今日我们还能多添几道下酒菜。”
“你们说高大人他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我看他老人家住行简约的。”
“蠢材，当然是自己修炼了，你当修炼不花钱？百两银子才能换几颗灵石呀，而且听说也是帮皇上敛的财。”
“去你的，别喝了点酒就乱说话，别自己作死也要溅我一身血。”
席间突然多了一道声音：“这酒是用小胡老板的财当买的，当初他的教官是谁？”
楚明空拿了个空碗，给自己倒了杯酒。
只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随带骂了句“晦气”。
他认得这个酒味。
张家的酒。
卖给别人的酒倒是不掺水。
几个教官突然噤声，面面相觑。
他们是认得西陵世子的，见到楚明空掏了把刀出来，一个人壮胆道：“世子，这里可是夜刃司的地盘，不是你王府，不得动刀！”
可楚明空仿佛没听见他的警告，弹了弹刀刃。
“嗡！”
寒芒抖动。
“算了，你们这里也不是正经武馆，都是当做敛财用的，没一个清白人。”
话音落下，长刀的嗡鸣声停息。
楚明空坐着没动，席间闪过几道银色刀芒。
一教官不明所以，只觉得杀气凛然，他还想抽出刀刃防身，至少拖到别的同伴过来，但是眼前突然天旋地转。
他发现自己倒在了地上，一起喝酒的几个教官也倒在了地上，不对，是他们的头掉了下来。
那我的......他的意识没能支撑他思考下去，生机已经消失。
“小胡老板被收缴的钱，就当做给你们买棺材的钱吧。”楚明空对着角落的一个杂役说道，“去，赶紧通知人给他们收尸，最好通知一下高楠本。”
杂役瑟缩道：“高、高副指挥使出城了，不在京城里......”
“出城了？那可惜了，改天再让他去我王府门口，求我给个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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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蓉回到府中，于闺房静坐。
嘴巴里似乎残留着什么味道，有点腥，可是凉凉的能克制住功法带来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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