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之夜落
“不愧是李依理部长，不错不错，乔伊副部长，记得派点人看着报社那边，”笑够了的约瑟芬抬手笑着乔伊摆了摆，“要是奥斯汀派人把报社給砸了，这大戏就演不下去了。”
“放心吧部长，我已经让我最信任的几个部下二十四小时待机在报社附近了，”乔伊抬手拍着胸脯保证起来。
看乔伊和约瑟芬笑的那么开心，艾尔玛无奈的同时也很理解，毕竟因为奥斯汀的造谣攻击，这几天约瑟芬他们过的并不踏实，按李依理的意思就是每天都得证明自己吃了几碗粉。
“对了，艾尔玛秘书，李依理部长肯定不会就此收手吧，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约瑟芬满脸期待的看向艾尔玛，“要是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说。”
“这……”艾尔玛犹豫了一下后压低了声音，“李依理部长打算对阿撒唯主教量产面具和药水的工厂下手。”
乔伊表情大变下意识的扭头看向约瑟芬，而约瑟芬也是收敛了笑意，表情严肃。
“李依理部长打算从怎么下手。”
虽然嘴上说着【阿撒唯主教是吧，谁怕谁啊】，但实际上这几天他们也只是在对付奥斯汀，并没有和正式对付阿撒唯主教，甚至连计划都没有，理由无他。
阿撒唯主教的实验已经成为了印斯达斯的一部分，面具与药水已经成为了印斯达斯居民的一部分，哪怕没有钢铁行业相关的面具，绝大部分印斯达斯的居民还是会戴着面具进行工作。
艾尔玛回想起了李依理回答她是不是打算利用印斯达斯居民时的眼神与表情。
“加工厂器材老化，用料劣质，导致面具和药水的效果不如以前……”艾尔玛顿了顿，“还有就是加工厂打算把面具和药水卖給别的地区。”
乔伊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约瑟芬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这招可谓是直打印斯达斯居民的要害，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海港，印斯达斯人流量很大，印斯达斯居民见过很多来自不同地区的商人和造访者，通过其他地区造访者的表现，印斯达斯的居民无比清楚的注意到了生活在存在数量难以衡量的死人海海岸的他们，并没有被神庙祝福，实际上就是那些上流地区居民口中的低等人。
明明是世界上最大的海港，却没有被神庙祝福，这样巨大的落差感让印斯达斯的局面极度依赖面具和药水，甚至把面具视作被神庙祝福，是上等人的证明。
让他们觉得难以下手的源头在李依理手中却变成了最强力的武器。
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听说面具存在老化，药水质量下降，最新的面具会被卖给其他地区，印斯达斯的居民百分百会暴走去堵加工厂，谁会被处刑，还真的不好说了。
“人才啊……难怪黑山羊那么关照他……”乔伊喃喃自语道。
“德拉·帕尔那个家伙，真走远，”约瑟芬也是酸酸的嘟囔一句。
如果李依理是他的人，他估计早就把奥斯汀从印斯达斯給踹出去了。
“所以部长你的意思是……”艾尔玛心存侥幸的试探道。
“做啊，为什么不做，”约瑟芬笑的很灿烂，“正好现在奥斯汀先生成了大红人，让他再红一点吧，乔伊副部长，这几天躲在工厂里溜达溜达，员工们一天到晚工作的也挺无聊的，报纸上的那点谈资哪够啊。”
“我明白了，”乔伊立刻点了点头，阴飕飕的笑着快步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约瑟芬笑了笑，转动椅子，翘起二郎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被奥斯汀恶心的够呛，这波反打让他心情愉快的就像是清晨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艾尔玛，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约瑟芬眼睛偏向还站在原地的艾尔玛，“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吗？”
艾尔玛表情有些僵硬
，目光闪了闪后低下了头，“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激进了一点，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印斯达斯会完全瘫痪。”
“嗯？那就让印斯达斯瘫痪好了。”
约瑟芬弹了弹指甲，脑袋一偏，发自内心的不在乎让艾尔玛背后发寒，明明是相同的意思，她却觉得李依理与约瑟芬完全不同。
——————
“齐格你回来啦。”
“嗯——”
看着哈气连连看起来无比疲惫的齐格，伯特心情无比的复杂，就在不久之前，还是齐格在家迎接他。
因为印斯达斯的每一个人都有复数的面具，所以没有准确的下班时间，所谓的休假以及工时也就笑笑而已，每一个人不是为了避免自己成为残次品，就是为了摆脱残次品的身份。
也不知道是谁说过这么句话，【努力】是还想改变，因此印斯达斯的居民之间有着一种莫名的氛围，谁下班晚，谁就更加努力，至少在精神层面上，他们还不是残次品，所以他们总是累到精疲力竭才回家。
从表面上看，似乎齐格要比他更加的努力，但是实际上齐格并没有給这个家带来任何的收益，甚至增加了没有办法适应其他人面具的风险。
齐格你也快成年了，现在印斯达斯很乱别再想什么去海的上面了，明天和我一起去工作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成为残次品的。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反复演练了好几遍后，伯特扭头向着正在刷碗的齐格看去。
“齐格你——”
“怎么了？”
看着齐格疲惫但是闪着光的眼睛，伯特抬手摆了摆，“我出去一趟，早点休息。”
说完伯特便径直走出了家，拐进了一个小巷，低着头，看着污水中他所拥有的最陌生的脸。
伯特抬手重重的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第六十二章不再失败之后是什么？
火精灵炼钢厂之中，麦卡锡与拿塔正趁着休息的时间在隔间唠嗑。
“拿塔，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
“奥斯汀被七个男的御的那个？”
“那个啊……没什么意思，我说的是奥斯汀占用公共板块痛批火精灵炼钢厂作文，”麦卡锡咬着烟摇了摇头，“售房中心十多年没下的公示都被下了，奥斯汀恨不得挨家挨户的贴。”
麦卡锡顿了顿，肩膀一耸。
“如果是澄清自己没有那方面爱好也就算了。”
“奥斯汀又不傻，只要把火精灵批判下去，他有什么爱好很重要吗？”
拿塔话音未落，隔间的门便被推开，约书亚走了进来，拿塔和麦卡锡十分自然的抬了一下手中的烟，他们很熟悉这张脸，也是老朋友了。
“不过，总感觉这一次奥斯汀批判的内容有些奇怪啊，”拿塔扬了扬脑袋，“说八点上班六点下班，一周休息两天，没有加班的火精灵炼钢厂正试图让印斯达斯毁灭，让所有人变成残次品什么的，你们怎么看？”
“我不太明白，”约书亚皱起了眉头，“确实，以前我们都是六点开始工作晚上十点下班，全年午休，但那也是为了不成为残次品，赶上一个合格的印斯达斯居民应有的收入才那么做的。”
“是啊，真的累的没有时间思考别的事情了，”拿塔吐出一个烟圈，“像这样的闲暇时间，以前连想都没有想过，感谢火精灵的阔绰，只要在火精灵上班，我们既不用没日没夜的干活，也不会沦为残次品。”
麦卡锡沉默了好一会开口问道。
“我说啊……不沦为残次品之后呢？”
约书亚和拿塔僵在了原地。
是啊，不沦为残次品之后呢？
以前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每年对残次品的定义都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们疯狂的工作，工资也在不断的上涨，但相应的物价却用着更加恐怖的速度上升，兜兜转转，这几年他们的努力似乎……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不过他们并没有思考这件事的机会，因为印斯达斯給他们的机会实在太多了，机会多到他们随时都会被丢进垃圾场茅赛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怪印斯达斯，每次累的要死想要发泄怨气，就会想起茅赛区，想起印斯达斯用着便宜的价格卖给他们的代表着无数机会的面具和药水，最后变成，错的都是不想努力的我们。
“呃……成为那些老板吧，”约书亚犹豫了一下后开口说道，“然后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累？有足够的睡眠时间和收入保障？”
“真的只是这样吗……”拿塔从腰间挎包之中拿出这几天的报纸抖了抖。
麦卡锡和约书亚陷入了沉默。
这几天报纸上刊登可不只是奥斯汀的花边新闻，还有奥斯汀好朋友们奢侈糜烂的生活，包括不限于印斯达斯博物馆伊普斯花费印斯达斯博物预报经费十倍至二十倍的金额购买一件首饰，以及超出一个博物馆馆长应该
有的资产。
这些【小】事情并没有如同奥斯汀一夜几个男的新闻那般掀起惊涛骇浪，但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在他们心中滋生着。
————
“破脏水！居然是泼脏水！小孩子打架都不用这招！”
奥斯汀愤怒的朝着面前正在擦汗的中年男人咆哮。
面对扑面而来的口水，中年男人也只能一边擦额头一边安抚奥斯汀，“奥斯汀先生，只能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说明他们已经没招了，银行那边我已经打探过了，金钞的储量虽然足够，但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奥斯汀先生你散播的消息，已经有不少居民从银行提现，很快火精灵拿的出的手就只有数字了。”
奥斯汀脸色这才好了不少，双手环胸冷哼一声，“那是当然，七王那边怎么说？”
谣言攻击非常有效，但他不傻，作为印斯达斯最大的炼钢厂，要是火精灵这么容易被弄垮，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撕破脸皮才动手，现在的攻击最多让火精灵头疼，只要火精灵还能够正常工作火精灵就绝对不可能被他打倒。
而这最重要的一环，居然是他一开始瞧都懒得瞧一眼的羊村物流，更加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真的要全力以赴的去击破一个来印斯达斯不到半个月的小小的物流公司。
要是换做以前，他大概会把这件事当作一个笑话，但现在他笑不出来，只要羊村物流还在，火精灵就有处理不完的工作，永远都是蒸蒸日上的状态，而火精灵所有的原材料都是由羊村物流负责运输。
这是什么永动机？！
当然，火精灵和羊村物流这循环状态不可能一直保持下去，但耗死他，足够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羊村物流正在进行的海底乐园计划失败！
“六位直接拒绝了，但有一位，腐王没有直接回绝，他的意思是……”
中年男人顿了顿，表情微妙。
“哪怕当初的海盗团解散了，水银女王依旧是他心中的旗舰，他永远效忠海蒂·赛拉皇帝，让他去杀海蒂·赛拉……”
“得加钱。”
奥斯汀嘴角抽了抽，“他要多少。”
“五成。”
奥斯汀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青筋暴突，“他疯了。”
中年男人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奥斯汀先生，我觉得吧，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搞垮羊村物流在海岸上正在进行的项目的方法，没有必要——”
“去告诉腐王，我給他六成，給我用最大的阵势让羊村物流在海岸线上的工程瓦解，”奥斯汀眼中寒光闪烁。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想要向奥斯汀再确认一次，但对上奥斯汀充满寒意的眼神让他退却了。
印斯达斯将因为奥斯汀的行为迎来一场灾难，无数印斯达斯的居民将因此承受巨大的损伤，但奥斯汀一定会赚的满满的，所以奥斯汀没有发疯，甚至非常的冷静。
“我明白了。”
第六十三章男人只需要记住一就行了
新的花边新闻随着死人海与天空相连的那一缕金色天际线亮起填入了印斯达斯的报亭之中，几乎将早起刻在dna之中的印斯达斯居民走着整齐的步子闯过马路，如同即将上战场，正在领枪的战士一般抽起一份接一份报纸，夹在腋下向着火精灵炼钢厂的方向走去。
坐在长椅上亚伯捧着热茶哈着白气，金红渐变的眼睛中倒映着形形色色的印斯达斯居民。
用形形色色来形容，似乎并不合适，虽然体型相差很大，但印斯达斯居民的脸几乎就那么几种，就像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商品，只是名为印斯达斯的机器精度非常的差，根本做不到一模一样的量产，所以只能修修改改，来一个一切以实物为准。
但是当一切以实物为准的时候，就意味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守承诺，而购买的一方也接受了这一结果，这么一来一会，实物只会越来越偏离一开始承诺的，直到最后变得除了名字以外，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图片。
而现在的印斯达斯就是这么一回事。
亚伯扭头看向直通天空的死人海，起身做了一个跳跃的动作，作为神眷者，远超常人的身体基能是标配，他可以轻松的像是跳上一个阶梯一样跳到屋顶上，而他全力跳跃可以像是飞行一样。
“啪——”
亚伯扭头看了一眼背后，他大概只跳了三十厘米左右，普通人随便往前走一步都不只这个距离，而这三十里面是他面对死人海全力跳出的距离。
他终究不会飞。
所以他到不了所谓的海面，只能注视如同监狱的囚牢一般树立在地面上的海壁，那深邃的仿佛深渊一般的海水无声的警告着每一个靠近海岸的人，再往前，就会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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