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麦风小C
我并非是沉浸在过去。
接下来要做的是，是为了向过去告别。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也是必须要做的事。
“我明白了。”
奥尔斯帝德微叹了口气，而后站起身来。
“那么，就如你所愿。”
“多谢了，奥尔斯帝德先生。”
我郑重地说道。
……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出现在眼前的，是熟悉而冰冷的房间。
“成功了吗……”
我喃喃自语道。
然后，我强撑着已经不灵活身体走进洗手间。
从墙壁的镜子上。
我看到了那个满脸皱纹、沧桑无比的老人。
这就是我。
鲁迪乌斯·格雷拉特。
第八章 墓碑前
我看着眼前镜子里这个老人。
遍布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沧桑的岁月。
没错。
这就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鲁迪乌斯·格雷拉特。
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学者，不是人脉甚广的大人物。
只是个苍老的复仇者而已。
如果说每个人的灵魂都有形状，那么我想，现在镜子里的这张脸就是我的模样。
“呼……”
我尝试着打开水龙头，发现里面并没有水流出来。
于是改为用水魔法制造出水，把脸清洗了一下。
清洗完毕之后，我移动到客厅里。
……
……
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空冷，寂静，孤独。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顾着家里的每个角落感到有些恍惚。
这里是我生活过的地方。
我闭上眼睛，回忆着曾经。
因为那只地下室的老鼠，洛琪希死了。
洛琪希死后，我因为深受打击而沉浸在伤感中，导致希露菲离我而去，然后死在了王国动乱中。
艾莉丝为了我前往剑之圣地修炼，却在回来后被我误以为人神使徒。
在遭受了我无数次伤害后，死在了阿托菲手里。
爱夏……
她始终陪伴着我。
但因为曾经在米里斯犯下的过错，招来了祸端。
最终她和札诺巴一起被活活烧死。
露西……
我的女儿，她嫁给了克里夫的遗子。
诺伦嫁给了瑞杰路德，而在瑞杰路德死后，她不知去向。
然后。
我变成了孤身一人。
我曾经在这里独自度过了漫长时光。
为了排解寂寞，以及缓解对讨伐人神无能为力的痛苦，我强迫自己投入魔法研究，最终得到了那个时间魔法。
不过现在，我又回来了。
……
沉思良久之后，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托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了门，然后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里。
立着一块孤零零的墓碑。
似乎是因为似乎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打理的缘故，墓碑的表面遍布着青苔，连上面刻的碑文都看不清了。
我先是用土魔法制造出盛水的容器，接着用水魔法往里面装满水。
接着扯碎身上的衣服，开始一点点清理墓碑。
……
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时间。
墓碑总算完全被我清理干净了。
而墓碑上刻着的字，也终于映入眼帘。
“格雷拉特家，保罗之女。”
“爱夏·格雷拉特，沉眠于此。”
爱夏死后，我收集了她的骨灰和衣物。
虽然没剩下多少，但我还是将其全部埋在了这块墓碑的下面。
“呼……”
收拾完毕之后，我擦了把汗。
因为太长时间沉迷研究，身体疏忽锻炼的缘故。
虽然只是做了这么点工作，但还是累得够呛。
不过好歹是做完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墓碑前，看着眼前的墓碑，一时间没有说话。
并不是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是想说的话太多，以至于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思索半晌之后。
我觉得还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说起。
“爱夏……”
我整理着情绪，说道：“一直以来都搞不懂你的想法，真是很抱歉。”
“我身边的人都觉得我是绝世的天才，但实际上我只是个连身边的人的心思都看不懂的笨蛋罢了。”
“不过，这件事你也有错嘛。”
“明明有那么多想法，却始终憋在肚子里不告诉哥哥，到最后带着那些话全都进了墓地，让我连再继续了解你的机会都不给。”
“是啊……”
“其实要说我对不起的人里，你才是我最亏欠的那一个。”
“明明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可到头来我却完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回报。甚至到最后还因为我惹的祸，害你被杀死……”
“对不起……对不起啊，爱夏……”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抚摸在墓碑上。
不知不觉，眼泪沿着脸颊滴落了下来。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禅。
但是爱夏……
我并不认为在你面前流泪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因为我软弱的那一面你早就看过无数次了。
现在想想。
始终支撑着我，哪怕我脆弱、难堪、狼狈的时候也不曾离我而去。
这究竟需要多么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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