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啊……好久没有亲自下场了,上一次下场的时候还是上次。”
拎着大剑行走在沙土之上,红衣少女的脸上竟带着几分怀念。
“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为了证明自己比得上传说中的大力神,所以在斗技场里空手打死了一头狮子……当然,那头雄狮虽然个头很大,但是相比于你这个雄中之雄来说,还是差了很多的。”
一边这样说着,红衣少女一边抬起头,看着杜宾的双眼。
四目相对之下,红衣少女的瞳孔之中,仿佛有火焰正在燃烧着。
“我会征服你,让你见到真正的雄是什么样子,我会碾压你,就像你碾压那些弱者一样……的确,你和其他的奴隶不一样,你比他们更加,桀骜不驯?但是无所谓,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上下尊卑。”
火红的大剑横扫而过,红衣少女持剑而立。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
嗡——
刺耳的劲风迎面刮过。
一只大手便已经扼住了红衣少女的喉咙。
“你想看什么?”
脖颈被攥住,红衣少女甚至能感觉到那份几乎要贴到脸上的鼻息。
“那我就让你,看个够!”
ps:感谢马猴烧酒路路酱,自由之人,qa1299,赞美太阳,死翼直选校尉,书店君,甩葱骑士团,圆环灵梦祭,无眠噩梦,风舞冰华の杏,以上十位看官老爷的打赏,多谢各位。
ps2:记得按照月球设定的话,尼禄大部分时候是用“余”来自称……但是那样写起来太费劲了,对于一个冠上的人有点不友好了,所以我这里就写的随意一点,大伙就当二设看吧。
成为罗马的皇帝,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毕竟也算是过了相当一段时间了。她只记得那一天应该是个晴天,天气比较暖和,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她被加冕为王……
但那仍旧不是她心底最开心的事情。
那么,最为美好的记忆,又是什么时候呢?
啊,她想起来了,虽然这份记忆实在是有些过于久远——毕竟那个时候的她甚至才三四岁。那个时候她的父亲死了,身为皇帝的舅舅又流放了她的母亲,没能继承到遗产,身无分文的她,如果不是被一个好心的姑母收养,怕不是早就沦落街头,甚至被人拖去城市的角落里蹂躏……
等等,这算是美好的记忆吗?
好像是不太能算,毕竟这种记忆怎么看都和美好不太沾边,不过在和姑母相处的那一年里,刚刚开始记事的她真的觉得挺开心的。
然后她的母亲就回来了。
母亲之所以能回来,完全是因为作为皇帝的舅舅死了。当然,也有人说,她的母亲之所以会被流放,实际上是因为她在成为了她舅舅的女人之后,又嫁给了别的男人,也就是她的父亲……
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她不懂,当时还年幼的她也不想懂这些,她只知道,母亲回来之后,她就再也不是别的孩子嘴里那种没有父母的孤儿了。
但当时年幼的她还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训练,训练,训练,她被抓去像训猴子一样被训练,老师们如同清理马桶一般,将那些知识硬塞竟她的脑袋里——但比那些知识更重要的是,她要学会服从,服从她的母亲,服从那个再一次嫁给了新一任皇帝陛下的女人。
新一任皇帝陛下是她母亲的叔父,也就是她的叔公,换句话来说,这是她外公那一辈份的人——而那位老人的年龄也确实比得上她的外公了,只是和那老迈的外表不同,她的外公在体力上却仍旧是充沛的,至少每次她想要去寻找母亲的时候,都会在门外听到这位老人和母亲打闹的声音。
当然,后来她也知道了,那并非是母亲口中的“打闹”,而是一些其他的事情,这也令她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选择的都是懂事的站在门外等待,而不是冒失的推门闯进去。
然而当时的她虽然还年幼无知,但却也已经察觉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母亲一直都对她说很爱她,至少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她能见到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日里,她见得最多的还是她的老师塞涅卡……的确,她承认,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可越是学习下去,她就愈发感到不解。
“老师,简朴的生活真的能让我的内心宁静下来吗?”
在逐渐成长起来之后,她曾经这样问过这位老师。
“可为什么我一点宁静的感觉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说明你的心还在躁动,这意味着你的理性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欲念。”
她还记得,老师当初是这样回答他的。
“如果你能像为师这样,以简朴的姿态来谦虚的生活……”
“我懂了!只要像老师您这样,成为有名的富豪,在罗马各地都有房产,就能称得上是简朴了吧!”
虽然当时的她觉得自己的理解没什么问题,毕竟她的老师确实是这样没错,可从那之后,她的老师也不怎么搭理她了。
只有日复一日的训练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那是母亲的命令,她必须在成长中做到极致的优秀,甚至要比那些男性贵族们还要优秀数倍,才能争取到成为皇帝的机会——是了,成为罗马的皇帝,这便是她的母亲为她安排的道路。她必须在这条道路上一路狂奔,必须真正的加冕为王,才能满足母亲的期待。
作为女人,她要比所有女人更美丽,作为男人,那就要比所有男人更勇猛,为了踏上那个名为王者的位置,她早已抹消掉了自己的性别甚至意志,全力开动起来的她已然成为了一具活生生的机器。
好在她确实很有天赋,哪怕是她的叔公,也就是那位皇帝陛下,也对她的才华称赞有加。于是,在母亲的操办之下,她也顺利的成为了叔公的养女,成为了罗马帝国的继承人,更是在叔公死后,加冕为罗马皇帝。
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明明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才对。
可为什么,她却愈发地觉得,喘不过气?
就像是有一只大手正箍着她的脖子,令她无法呼吸……
“……嗯?”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她下意识地垂目扫视,这才看到,居然真的有一只大手正掐在她的脖子上!
“滚啊!!!”
炽热而滚烫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脸上,那双近在咫尺的双眼更是如同野兽一般疯狂,听着耳边那如同动物一般的喘息声,整个身子几乎都要被压在地上的她连忙抬腿飞踹,将那个的大胆狂徒踢飞出去。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是杜宾第一次被正面踢飞。
至于原因,终究是因为他太过大意了。虽然在战斗方面他已经做到了完美无缺,但他却忘掉了那个战斗之外的重要事项——开着十倍感知度的他虽然可以磨炼自身的意志,但却绝不能和女性交手。
当然,也不一定是忘记了,毕竟在杜宾的眼中,他应该是早就渡过了这一道心魔关卡了。在使用了一些旁门左道的办法来坚定信心之后,他已然可以确信,就算让他再跟贞德打上一场,他也绝对不会中什么美人计了。
而这一点,在之前的东洋任务线中也已经得到了证实,他和冲田总司打起来的时候就完全可以做到肢体触碰。虽然也会令他有点恍惚,但这份恍惚的感觉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少了——所以他或许已经彻底渡过这个坎了,已经不会再有什么世俗的欲望了。
然而,想是这么想的。
可事实的话……往往不会那么尽如人意。
在掐住那个罗马皇帝的脖子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将那颗脑袋整个扯下来的准备,虽然那种把人当成羊蝎子来处理的杀法有点骇人,但杜宾这这边也正好想试试他那个【弑王者】的被动震慑效果到底会有什么作用——可当他的手指捏在那白皙的脖颈上时,他才意识到,这或许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一切只是因为,那白皙的脖颈,实在是太滑了。
指掌之间触及到的皮肤实在是太过光滑水润了,甚至让杜宾箍在脖颈上的手掌都差点因为发力不对而被滑开——这在杜宾眼中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份光滑的触感甚至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虽然,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被这种触碰所干扰心态,哪怕再遇到贞德也能与之一战,但现在的话,杜宾只能说,和手中这份温润如玉的触感相比,贞德的皮肤触感确实只能算得上是乡野村姑——至于同样一度令他退避三舍的阿尔托莉雅与冲田总司,她们身上的触感,此刻也只能说,不过是骑马打仗的军汉,和舞刀弄剑的武夫。
到底要怎样的娇生惯养,才能生出这锦缎一般柔光水华的娇嫩肌肤?
杜宾不知道,常年习武的他对于美容保养之类的没什么概念。
他只知道,被他抓在手中的,是一个女性。
这一刻,杜宾心中对这一点的认知无比清晰。
就像这个所谓的罗马皇帝刚刚所说的那样,她或许真的是最美的女人,那份独属于人类雌性的温润触感正如同火焰一般钩动着他的心底,让他心中的雄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是了,这一刻的他甚至已经没办法再继续称呼自己为一个武者,甚至没办法保持身为一个人类的理智。
就连男女的概念都在他的脑海中消失,他的意识中只剩下了如同野兽一般的,雄性与雌性的概念。
攥着脖颈的手开始松动了,这一刻他想要撕掉的已经不是对方的脑袋,而是那一身火红的华服——虽然这套舞蹈礼服一般的衣物本身也没什么遮挡的意义就是了,但他还是想要看到更多,触摸到更多。
就像是野兽一样,不再被任何束缚所包裹,彻底的坦诚相……
“咚!”
也就是这个时候,自下而上的一脚将他整个蹬飞出去。
的确,胸前的脚印或许是他第一次被正面踢中,但也就是这一记蹬踹,杜宾这边才算是恢复了部分理智。
知道这个时候,杜宾才意识到,他刚刚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如果说之前在和贞德的战斗之中,他还只是因为身体的触碰而恍惚甚至尴尬,那么这一次的话,他甚至干脆就连最基本的理智都没了——这对一个武者来说是绝对不能饶恕的重大失误,要知道这种状态在战斗的时候基本就等于死亡!
是,这次他算是运气好,挨到的仅仅只是一脚,可如果把那一记蹬踹换成匕首呢?换成短矛呢?换成手枪呢?换成子午鸳鸯钺呢?
如果他面对的不是体术,而是任何一把兵刃,此刻他都已经横尸当场!
“呼……”
吐出一口滚烫的浊气,杜宾这才从地上随便拾起一套剑盾。
绝不能空手打了,无论如何都不能空手打。尤其是眼下他还是个角斗士的身份,身上的衣服颇为简单,真要是再被对方的皮肤蹭上一下……他的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只是还没等他将臂盾的绑带套在胳膊上,远处那红衣少女,却已经如同一道火光一般,径直冲了过来。
不,不止是如同。
出现在他面前的,分明就是真正的火光!
“死!”
燃着赤红火光的陨铁大剑猛地劈斩而下,势如雷霆!
“铮——”
意识到已经来不及套盾的杜宾干脆直接将手中的盾牌丢了出去,挡在了剑刃之前。
或许应该用剑来挡,这样能省掉再捡一个盾牌的时间,毕竟他刚刚对那些对手们出手有点太狠了,虽说当时是爽了没错,打烂了一大堆武器装备,可这也直接导致了他现在很难从这堆染血的破烂中找出什么有用的器具来。当然,一定要找的话实际上也有,但这个寻找速度却终究是快不起来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昏了头,但凡他还能保持一个正常武者的思维,那么周围的一切环境就都是要尽在掌控之中的。像现在捡个盾牌都不知道在哪,甚至在格挡的时候都会出现战术失误,对于他这种武者来说是绝不应该出现的错误。
但马上,杜宾便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
只因为,在他的面前,那柄燃着火焰的陨铁大剑,正如同切割黄油一般,轻松将那一面青铜臂盾整个劈开。
“死!”
一剑劈开大盾,红衣少女冲势不停,手中大剑高高扬起,其架势竟是要将杜宾整个斩为两段!
“这绝不是普通的兵刃!”
眼看着那一柄在他眼中原本颇为笨重甚至粗糙的陨铁大剑,居然能够打出如此的威势,杜宾登时便头皮发麻。
那么,面对着高举的燃火大剑与无法触碰的红衣少女,作为一个武者的杜宾所做出的选择是……
“打扰了!”
脚步变向,杜宾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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